《清冷？淡漠？不存在的！》浦迩

10、第 10 章

　　程司令一行人到达平城时战事已经开始了，但战况并不算太激烈。
　　他们刚到那日，便碰上了一小队J国兵。但因为他们人多对方人少，他们赢了。这一次胜战也让程司令带领的队伍士气大增。
　　因为程司令之前是占据一方的军阀，他们从前打仗都适合Z国人自己打，后来被G党收编，却一直守在湖城，也没什么机会在打仗。这次胜利也算他们近几年第一次真正的一场仗了，而他们胜利了，怎能不让他们欢欣鼓舞。
　　怀着这份胜利的喜悦来到平城，他们的喜悦却更快的被平城的萧条给摧毁了。
　　平城也算北方一座大城，可由于战火的侵袭，这里几乎只剩下了驻守的战士，老百姓几乎走光了，还留在这的，也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担心拖累自家年轻人，干脆就留下了。连日战火，城中粮食也紧缺，无论是剩下的老百姓亦或是驻守的战士都深受其苦。
　　程司令一行人刚到的几日几乎每日都有一伙不大不小的J国兵前来侵扰，他们也不恋战，打不过便跑。
　　这一行径令程司令心生疑窦，多年征战的敏锐性让他下意识的认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程司令连忙发电报请求支援。可离平城最近的安城都有半月的路程。
　　还未等那边支援的军队到，事情的不对劲已经显露出来了。
　　那日，如往常一般，J国兵又来了，人数仍是不多。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来了一批后没过多久又来了一批，就这样，一连又来了四批军队。
　　而程司令带来的兵力加上城中仍剩下的兵力共有1000余人，面对敌人密集的攻击，即使他们处于守的一方仍是不容乐观。
　　一开始还好，可后来慢慢有战士牺牲了，只能又上去一批人，战士的鲜血染红了城墙，程司令连续拍了好几个电报，可仍未得回应。
　　G党内部官僚风气有些重，层层上报，等决定支援又是一番犹豫。那边既已是寡不敌众，很多将领都害怕去了就是死，便你推我我推你。而之前收到的那份电报，则因他们认为这是程司令小题大做干脆置之不顾了。何其可气。
　　而如今，几位将领推三阻四，终有一位将领拍案而起，这有何可争，你们不去，我们师去。这是杨师长，他一向是直肠子，早看不惯G党这种作风了，这次事关重大，他也懒得看这群人演戏，直接应下。
　　可这两地的距离，他紧赶慢赶仍需十日左右，便致电程司令，请其再拖十天，他一定尽快赶过去。
　　而另一边的程司令一听还要拖十天，心中一凉，如今战况这般激烈，已是第三日了，他们每日战后清点人数都会发现回来的比去的少了至少一大半。
　　程司令不得不振作精神，继续出去与战士一同面对。
　　到了第八日，即使他们再如何节省兵力，仍只剩下了二百余人，而距离杨师长约定的时间还有五日。
　　平城石头筑的城墙上已是血迹斑斑，城墙下战士的尸体收了一轮又添一轮。
　　第二日很快就到了，敌军又卷土重来，战士们穿上军装，又奔赴一场拼死的角逐。
　　他们又守住了一天，可代价是120位弟兄的牺牲。
　　程司令安排明日一半战士负责守城墙，另一半战士负责打掩护。
　　如今敌人把守住了平城四周，已经无法再出去替牺牲的兄弟们收尸，同样，敌人也无法通过此事判断城内剩余兵力。
　　一番部署下来，程司令一人坐在军帐下枯坐了一夜，提笔写了一封遗书，将其置于军装夹层的口袋里。
　　黎明很快来临，战士们在各自负责的地点做好了准备，敌军一来便开始战斗。
　　程司令带领将士按原定计划执行。
　　可是很快，就有士兵告诉程司令，说他们弹药不够了。
　　程司令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从城中找武器。
　　而此时。

　　J国兵因为刚刚的激战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不是没有怀疑，但他们一贯小心，从前面试探几日才出手便可看出端倪。
　　而且这次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有充足的兵力将整个平城围起来，因此便以为是之前到的援军。
　　还没等程司令想出对策，J国兵就撤离了。

　　今日又守住了一日，而且今日没有新增的牺牲人数，将士们难道面上带了丝放松。但他们明白后面还有几日要拖，不可现在就放松。距离援军来还有两天。
　　第二日他们用仅剩的一点点弹药与敌人苦战。

　　这时，不知何处一枚流弹击中了程司令腹部，他来不及顾及伤口，继续作战。
　　城内十余人四处奔忙，凑出四百人的气势，终是骇住了敌人一会儿。对面火力稍息，也让城中战士有了一丝歇息的余地。程司令旁边的副将一看，司令已经因失血过多而牺牲。
　　他们来不及悲伤，很快，敌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一共三轮下来，城中人又少了一半，而后，他们又听见了枪声，密密麻麻，城墙边的战士探头一看，是援军来了！
　　他兴奋得奔走相告，城中气氛热烈起来。
　　等援军将敌军打退时，程清让带领剩下的十余人出门迎接。
　　杨师长看见程司令的遗体后，命人写了封信，连同从程司令身上搜出来的遗书一同寄去了湖城。

　　此时这两封信正在程夫人手中。
　　程夫人拿着信封的手在颤抖，无论是信封上的鲜血，还是那鲜明的遗书二字都将这封来自远方的信的内容昭示得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她都没有勇气去打开它。
　　她枯坐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开了被鲜血黏住的信封。
　　“夫人，见字如晤。当你收到这封信是我应该已经牺牲了，别哭，也别害怕，我很好。为祖国独立献出了一份力量，我死而无憾。夫人，我是看不到国家独立的那一天了，你帮我看好不好？还要看着晚晚长大，看着清让的孩子长大，你别太伤心了，也别着急来找我，慢点，我先休息会等着你。你也不用担心我孤独，我还有弟兄们陪着呢。”
　　“夫人，如果我战死沙场，我的遗体不必运回去了，这一路太远，要花的人力物力太多，等战争结束了，你再派他们小辈来，将我接回去，同你合葬，好不好……”
　　程夫人早已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已。程司令一直是她的依靠，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可是丈夫让自家帮他看战争结束国家独立的样子，要她看着孙儿长大，她不能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唐因他们回到家，就看见哭得不能自已的程夫人，唐因看看程清许，示意他过去安慰母亲。
　　程清许走到程夫人身旁，蹲下身子，道：“娘，我回来了。”他上前又抱住母亲，“娘，我们好好送父亲一趟，他走得光荣，他很伟大，我们也不要让他失望好不好？”
　　程清许语气很轻，生怕刺激到脆弱的母亲，母亲与父亲相伴多年，感情甚笃，他知道母亲的难过不必自己少，可他如今能做的只有陪伴，陪母亲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程夫人抱着儿子又大哭了一场。
　　一日后，程司令的葬礼。湖城许多百姓自发前来吊唁，程司令生前的好友也纷纷赶来。在这样严酷的时期，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足可见其真情，也可从中窥见程司令的为人。
　　程司令守着湖城数十年，矜矜业业，殚精竭虑，而湖城人民也没有辜负他。
　　程清许在众多前来吊唁的父亲友人里看见一个眼熟的面孔，他上前打招呼。
　　这位友人性文，曾经是他父亲手下的兵，因年纪小还曾在他们家里住过，受过程司令诸多照拂。如今他弃武从文，成了湖城出版社主编。
　　程清许与其聊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文叔，小侄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文政委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当下便道：“客气什么，有什么叔能帮你的，你尽管提。”
　　“文叔，我想在您的出版社出本书。”
　　文政委疑惑道：“你不是一向将书发表在Z大的吗，之前让你在我那发表你都不愿意，如今怎？”
　　程清许面色平静，但神色沉重，他回道：“我想有朝一日能护住我的家人。如今的我太弱小了。从前我一心只在乎学问，可那片安宁都是家人帮我撑起来的，我是时候该自己出来见见外面的世界了，也轮到我来保护他们了。”
　　文政委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好，我回去就给你安排上，文叔相信你的能力。”
　　程清许点头：“多谢文叔。”
　　程清许以往发表过许多文章，也出过几本书，但都未认真想谋得什么，因此也只是在文人圈子里比较有名，虽对一些人起过鼓舞作用，但程清许知道自己以前出的书普通人要看懂也并没那么容易。
　　而如今，他想做的便是开化更多国民，让更多人清醒过来，从而早日摆脱腐朽与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