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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我要退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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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安胎药正往回走,小路繁华,几步间就有小贩捣腾新鲜玩意。刚才的忧虑尚在心间,画纱内里十分压抑,望着这难得一见的新鲜玩意,放慢了脚步,逛着逛着也就不记得那么多了。
此时,一华楼门口来了一位翩翩少年,月白的锦袍,高佻的身段,后影十分像面善,画纱心下浅想着,也不是哪家公子,生得如此这般。就是个后影就已经让人目眩神迷了,若是看着正面。还不知是怎个心花怒放了。
画纱好奇得移不开眼睛,只见那昼中华月般的少年,谦然地转身,身边贴着一位艳妆绝丽的少女,少年清泉般澈亮的眼眸随意的一扫,踞傲地停在眼角,那少女便不再动作。
远远看去已是惊为天人,疑似仙童下凡,却也不然,总觉得仙童身上带着一股妖邪之气,怪熟悉的,画纱走近几步,委实吓了她一跳,那厮不是闻人泓么?自己怎么会觉得他……十分好看。
颇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将将地转着身,眼角却瞥见华楼门前挂的扁牌“百花楼”
一切再明白不过了,他逛窑子来的,画纱眼球一转,顿时心下有了主意。
“妖邪!”清脆的一声妖邪竟叫得闻人泓十分悦耳,转过头,正看着那白衣小人正向自己走来,这世上会称他为妖邪,妖孽的无非那未过门就已经宠上了天的未婚人。
他嘴角一弯,妖邪一笑,温柔而随意。
画纱走近,根本不屑他的笑脸,把拉住他的手,走进楼里,门口衣衫半露的姑娘,忙忙跟上,要晓得,这男人逛窑子,女人来抓奸的可不胜枚举啊,这女子如此风火雷霆的面相,还不知整出什么乱子呢。
闻人泓淡笑着随她拉进楼内。
进了内厅,画纱就呆了,眼前的一双男女正kiss的火热,男子手不停歇,在那女子身上四处游窜,又捏又掐,好不放荡,这大庭广众之下,男子竟然做出这种行为,身边现代人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比这些人开放一点,看着一幕,才发现自己错了,还是他们比较开放。
画纱羞窘地收回神,深蹙着眉,强扮凶狠严肃,望着闻人泓,“这就是你要娶我的诚意?没事逛逛窑子?”
闻人泓忍俊地盯着她的眼睛,被她那一副悍妇的架式逗得一直在忍笑。轻抚上她的脸颊轻捏,“夫人,尚未过门就开始管着为夫了,为夫哪还敢拈花惹草啊,为夫至此是为公事!”
这一句夫人唤得画纱鸡皮瞬时掉了一地,连头发都竖起来了,艰难地推开他的手,将将地忍下“借口,你们男人约会就说开会。逛窑子都说是公事?你上级还派你来嫖?”画纱拉着身边的花艳肥鸨“莫不是她就是你上级?派你销金来的?”
闻人泓顿时笑开来,雪肤如莲,媚态尽现“夫人可是在吃醋?”他一手伸来,揽住画纱的腰,“这是男人来的地方,我们出去再谈?”
画纱不管不顾地推他甚远“你别用摸过其他女人的手来摸我!”十足一副悍妇之相,她用力的插起腰,今天咱们老账新账一起算的架式,“闻人泓,你可是将有家室的人,要不是你在绍赫面前说什么,对我爱慕盘恒已久还私定终生之类的话,绍赫又怎会应下你,你倒好了,这边抱着美娇娘,那边还霸着我不放,你到底是何用心,你我本就互不待见,不如放各自一条生路,各活各的,也好过在一起互相折磨!”
闻人泓的笑脸一僵,寒光迸射,方才的亲媚早已弃于八百年前,凤眼紧眯着,“互相折磨,让你嫁于我便是折磨?”
“谁说不是呢!你这么不守夫道,我要退婚!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言罢便向门外走去,手臂一紧,回头望去,闻人泓吟着笑脸正拥她入怀。
“夫人就这样回去岂不可惜,为了证明为夫是清白的,为夫带你去见一个人,见了他,你便全都明了了。”不管她在怀里如何挣扎,依然紧搂住她的腰让她动不了半分。
“朋友,说的好听,分明就是你的嫖友!”她面色红窘地一阵阵在他怀里反抗。
闻人泓无奈地剜了她一眼,尽是宠溺“嫖友?你说是便是吧!”
“哎呀呀!竟然让我见你的嫖友?莫不是想玩□□游戏?你这个西门庆啊,我、我、我要退婚!”画纱顿时觉得胸口发怵,想他闻人泓为了折磨自己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这下好了,自己还没嫁她就要被换来换去,若是嫁了还不得换八百家。不嫁,坚决不嫁。
闻人泓用眼角瞟了瞟画纱,微蹙眉“□□?亏你想得出来!”腰间若有似无的轻抚重重一掐,画纱吃痛地皱着眉望着他,坚决道“掐死我也要退婚?你别以唔……”
闻人泓突然俯身轻松吻住她,含住她的唇,几分软柔地探入,温柔地吮咬,画纱象尊雕象任由着他亲吻,当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这个吻不如从前,很短,很温柔。
闻人泓眯笑着眼,“愣什么,快进来啊!”
原来嫖友的那门本是大敞着的,画纱顿时脑充血,羞恼地踏了进去,一拳击上闻人泓的面,“每次都是这样,每次连问都不问一声!”
闻人泓轻巧地接住她的拳头,顺势拉她入怀,喙笑“好画儿,刚才不是很喜欢么!”
画纱用力地擦抹着唇“谁喜欢,谁喜欢!放开我!”反抗十分强烈。
“好了,好了,是我喜欢!行了,进去吧,他们在等我们。”说罢也不等她回答便拉着她进了内室。
这哪有什么嫖友!眼前都是明明白白的大熟人,牧之郈,刘恒,还有……绍赫。
牧之郈与刘恒正在下着棋,方才听着外边的打闹声也颇不以为意,牧之郈心下更是畅快淋漓,祸害终于害别人去了,他抬头望着闻人泓一眼,晒然而笑。
刘恒望着牧之郈心下大大的疑虑,他是大汉朝第一御史大夫,忠心辅佐的人却不是自己,想起前几日他对绍赫讲的那番话,‘纣惑妲姬以亡商,褒姒烽火戏诸侯而亡周,’绍赫不过是个世子,竟拿他与纣周作比,他两人再怎不才,也是帝王。
想间,刘恒深眯着双眼望去卧榻而眠的绍赫。此人才智超群,仿若世间无其所不能,与他相处不过短短数月,刘恒早已望尘未及,这样的人,若一心忠臣于他倒也不甚不妥,只是,他总觉得在他淡泊的浅笑中深藏着什么!藏得很深很深,犹如暗夜般不能见光。心下冉冉升起浓浓的不安。
已是多日未见。那榻上的人依旧睡好如此安然,他闭着眼睛。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思念……早已,泛滥成灾。
画纱轻咬住唇,看去那人,闻着他身上幽幽的兰香气,慵懒而疲惫地侧卧在那里,一身纯黑的袍子,寂寞地笼在他身上,乌亮的青丝随意地彼此缠绕着,一双睫毛如飞累而停歇的
夜魅蝶,没有若有似无的浅笑,没有拒人千里的冷淡,想起那天的早上,他也是这么睡着,而她,在他怀里描着他的眉眼。要他娶她。
他可以对天下人温柔的微笑,却唯独对她凉薄到残忍。
心有些闷闷的痛,好想问问他,是否也和我一样正在心痛。
夜魅蝶一颤,微微地展翅,他张开眼睛正好对上她的眸子。
那一刻,天地变色,窗外的霞阳被日头染成一片火红,映在她的面上,风吹落银杏,吹落一地,吹进画纱的袖管,衣襟,发丝里。几缕长发飘扬起来,温柔的打在画纱的脸上。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双瞳微微弯起,犹如平时一样,淡淡地笑颜。
画纱转头望着窗外的远处,幽暗的眼眸静默着。
无言。
闻人泓拥着画纱入怀,和颜地望着绍赫。
绍赫闲适撑起头,侧躺着瞧着他们。散淡优雅地抚平了腰间的衣衫,唇边勾着一扶淡笑,“适才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带她来了!”
牧之郈不喜绍赫过分注意画纱,插话道“可不是,这小两口还未成婚便极恩爱,呵呵!”
刘恒晒然地干笑了两声。
闻人泓微微动容,捏住画纱的手,深黑的水眸中尽是宠溺的柔光。
画纱更是一反常态,乖巧地贴在他的胸前。这委实让闻人泓突然胸口一阵酥麻,望着她,好似期盼千年一般,饶是胜了那人,也不如美人绕怀,浅喙一笑。
他嘴角勾起,笑容像火焰一样炽热,眼里的光芒,就像烟花绽放的星空一样深邃。
不需强硬的去征服,不用每次都粗暴的占有,原来他们可以这样,一个浅浅的有的拥抱,他有点紧张,微微地舒了口气,又有些浮燥,在她面前自己原来这般幼稚。
他有种预感,这个女人,早晚会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