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寄》谢伏

5、关玉

　　明云和张晓妍还未友尽时，张晓妍的好朋友关玉和她刚刚找到的男朋友住进了出租屋。关玉并没有公开她和华进的关系，但是二人经常出入校园和后街的餐馆，这引起了张晓妍的怀疑。为了确认关玉老家有男朋友的同时还在大学找了一个，张晓妍还特地趁关玉不在的时候带着明云去华进那里打探军情，看看她俩是不是真的好了。她们看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一张一米二的床上被子没有叠，进门的方桌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关玉的发夹和腰带都在上面。
　　她目前交往的男生有她以前的高中老师，一个高中同学，还有一个省城里的交警，一个牙科医生。他们如果找不到她，就会给张晓妍打电话，甚至打到明云的宿舍来，因为她曾经用电话卡在312宿舍打过电话给其中的几位。关玉没有任何办法压下去她的欲望，她享受别人关注自己时的乐趣。这些男人想要征服她，但是她也认为是自己的魅力征服了他们。她说得很隐晦，但是别人都清楚在给自己的滥交找理由。如果没有繁忙的工作或学习来消耗一下富余的生命力量，人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只能靠性行为来消解性冲动。
　　后来每次想起关玉，明云都会联想起电视剧《亨利八世》里那个美艳，但是耐不住寂寞的得宠少女，那个在黑夜里躁动得像玉米里的白色虫子的生物，最后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了杀身之祸。
　　后来得知明云把张晓妍给打了，关玉还跑图书馆去把明云拉出门口，大骂了一顿。说明云不是人，竟然这么欺负人。明云回嘴，“张晓妍到处诽谤我的时候，你也没少掺和。念在大家曾经那么好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
　　“你就是不要脸，打了人还不承认。“她声音大得像一个泼妇，图书馆顶楼都听得到有人在正门口到平地上吵架。
　　“没错，这点是我理亏，但是是她先惹我的，如果她不睬我的东西，也不会激怒我。该回哪儿去就哪儿去吧，别在这里影响我学习了。”
　　“不要脸。”关玉又重复同样的表达。她威胁道，“不是我吹牛，在这座城市，我想找人弄死你，分分钟的事情。”
　　明云被她惹恼了，“找人弄死我？谁呀？你的那一群乱七八糟的男朋友吗？你觉得他们会为你站出来吗？你没有想过别人也只是打算像你玩弄他们一样玩弄你吗？”抓到别人的把柄，从致命点攻击的感觉真是好。也难怪长辈们教育后代要清清白白，不要留后话给别人说。这里的后话就是你从前面走，别人用来戳你脊梁骨的话。这个后话也是有一天你没了，人们会用来评价你的话。明云这一招是跟她尤其注重邻里和谐，但是要是谁欺负了自己，绝不手软和口软的奶奶那里学来的。奶奶要是出生在好的年代，好的家庭，受到好的学校教育，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毒舌记者。
　　关玉被戳到死穴，恨的咬牙切齿，蹭地跳起来，给明云一大个嘴巴子。明云正犹豫要不要冲过去攻击她的时候，图书馆的门卫冲过来了，两人一个拉住一个，说不许在这里吵闹，再闹就找你们学院领导了。楼上的窗户里探出来很多脑袋，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等待着后续的发展。关玉甩开保卫的手，夹着她在夜市买的红色PU皮包，大踏着步走了。虽然被打了，但是明云也不认为自己是输家，她知道有比动手更能攻击人的办法，那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别人那些见不得人的行为，让对方气到肝脏炸裂，不能自控。
　　华进高她们两级，已经大四了。因为在外面的电脑公司兼职，就自己租了间便宜的房子出去住。关玉是在学生活动中心跳舞的时候认识他的，他说他是计算机专业，如果电脑坏了或者要重装系统什么的，就找他，一律免费。关玉当然会找他，虽然他算不得非常英俊，但也算得上干净清爽。他跟关玉刚确认关系就请张晓妍和明云吃饭，大家也算得是熟人。那天晚上，华进还给明云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明云心想关玉再怎么告状，也不至于把今天打她的原因告诉华进。虽说是问问情况，但是很明显是受女朋友的压力，想让他吓唬一下明云。明云也不怵，就跟华进说关玉今天来找明云，给张晓妍出头。简单地讲几句以后明云挂了电话。华进是个心明眼亮的人，女生间的矛盾也不便插手，但是后来见到明云都装着不认识。直到后来大家有了微信，他又通过不知道谁推过去的名片加了明云。两人从未好好寒暄过一回，只是大家发重要的朋友圈的时候，给对方点一个赞。他后来娶了一个高鼻子长脸高个子的姑娘。关玉才一米五，脸圆，但是白嫩的皮肤让她这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可爱。女生只要脸长的好看，身高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关玉那妩媚一笑，细密洁白的牙齿从薄薄的嘴唇露出，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都为她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