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我的神明》四季景

68、见家长

　　自从封肆开过荤之后，他就很少吃素了，身体力行的让云洛知道了他的能力。

　　——方方面面的能力。

　　每次云洛都被折腾的晕头晕脑的，魇足后的封肆精神却很好，非常体贴地抱着她去浴室清理，洗完她几乎已经进入了睡眠。

　　假期最后的半个月，封肆忽然提出要带着云洛回海省。

　　“怎么突然决定要去海省？”云洛问。

　　封肆拿着她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圈：“不是突然，”抬眸看着她的眼睛，“该见家长了。”

　　云洛愣了一下，见家长，这就意味着往后一辈子就是他了。

　　不再是两个人的感情，而是两个家庭的结缘。

　　按理说应该让封肆见樊凌初暖。

　　但是她私心里是想带着封肆去看云康。

　　去海省的前一天晚上，云洛发现了封肆的一个秘密。

　　原本封肆的身上是只有一个伤疤的，可现在，多了个文身，伤疤以下，心脏的位置，文了一个云朵的图案，图案上是个“洛”字，和她的字体毫无二致。

　　忽然想起来，前几天封肆让她在他胸口写字，当时还很疑惑，现在才完全明白过来。

　　知道这件事之后云洛泪腺又发达了一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反正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哭。

　　封肆手忙脚乱的哄了老长时间，等人终于不哭了，才好笑地看着她：“情侣款有什么不好的。”

　　“傻逼，非要在身上动刀子。”云洛擦擦泪，扭头不看他。

　　他倾过身吻在她湿润的眼角，嗓音温柔：“嗯，我傻，不哭了。”

　　本来是想坐飞机直接飞去海省，不过情况有变，云洛需要去隔壁省一趟。

　　同寝室的“波波”吴北思接了个拍摄真人下水的活，之前还在宿舍里说过，十个拍水八个维修，现在一语成谶。

　　角度找好位置找好，刚拍了一张顾客就要看看效果，递过去的时候吴北思心里就在想，可别掉水里，刚起这个想法顾客脚底一滑连着相机钻进了水里。

　　急着救人她没有心思管相机，最后相机捞出来的时候当场报废。

　　顾客也很是愧疚，自愿补偿她三倍的工资。

　　一时半会买不到称手的相机，工作又不能拖下去，想到云洛的相机跟她是一个牌子，就想借来用一下。

　　云洛听着电话里吴北思叽里咕噜把水骂了一通，哭笑不得。

　　吴北思那边的事情不少，云洛就没有让她跑这一趟，跟封肆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坐大巴到隔壁省把相机给吴北思，再直接从那里坐飞机去海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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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两人坐的八点半的班次，上了车，车里较闷的气息灌进鼻腔，惹得封肆皱了皱眉。

　　“坐哪个位置？”云洛回头问。

　　大巴车没有固定的座位，他们来的稍微早点，车里没有几个人。

　　“都行。”封肆简言回道。

　　云洛看他一眼，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脸惨白惨白的。”

　　封肆笑笑没回话。

　　看他的模样云洛以为说对了，拉着他坐在靠前的一个位置：“你坐里面，挨着窗户睡觉舒服点。”

　　封肆没应声，直接把云洛推到里面的座位，自己坐在外面。

　　刚好上来一个拿着大麻袋的人，袋子一路在各扶手上磕磕碰碰。

　　云洛看见那人走过来，伸手搂住靠在座位上假寐的封肆，把人往自己这边拉，袋子过去正好磕在云洛手背，感觉到撞击封肆睁开惺忪的眼。

　　“没事。”云洛拍拍他肩膀作为安抚。

　　封肆顺势靠在她瘦薄的肩上再次阖眼。

　　从汽车发动之后封肆就睡的没有那么安稳，每隔几分钟便会睁开眼换个姿势，头晕恶心的感觉袭来。

　　云洛也察觉到了，侧过身，看着封肆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还有他额头渗出的汗水，微拧起眉：“你是不是晕车？”

　　尽管是问句，语气里已有九成肯定。

　　“嗯？”封肆回的有点迟钝，“大概吧。”

　　云洛握着封肆的手也不知如何是好。

　　来的匆忙，没有想过晕车这回事，显然封肆也不知道自己会晕车。

　　打开手机搜防止晕车的办法，嘴里对封肆说：“你直起身，别压着肚子，要不该吐了。”

　　浏览了一遍那些方法，都是现在不能实现的。

　　看完最后一条云洛放下手机，低头在背包里翻翻捡捡，拿出来一支护手霜，打开涂了一点在手上，闻了闻味道还不错。

　　举起手放在他鼻子下：“这样好点了吗？”

　　清淡的花香带点甜的味道沁入鼻翼，不知道哪种花香，但是很好闻。

　　封肆握住她的手，嗅着她手上的香，其中还混杂着不明显的她本有的香味，点了点头。

　　云洛刚想说你涂一点在手上，封肆就把脸埋在了她的掌心里，声音又低又懒：“你的味道好闻。”

　　“……”

　　似是觉得没有支撑脖子不太舒服，封肆拉着她的手不放，偏头将脸埋在了云洛的颈窝，是更浓郁的截然不同的香味。

　　他阖着眼，鼻尖抵着她的颈窝蹭了蹭，又蹭了蹭，意识涣散，渐渐睡去。

　　到的时候是十点多，吴北思在车站接他们，本想带他们去自己拍摄的水域玩玩，那里风景值得一看。

　　不过云洛他们时间比较赶，没打算在这里逗留，婉拒了邀请。

　　中午找了个地方吃饭，顺便休息了一会便出发去了机场。

　　到现在封肆也缓了过来，在飞机上没有什么不适。

　　晚上到达海省，云洛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于是想着先回之前住的地方。

　　那栋房子云靳还留着，这样也算有个家。

　　云洛跟封肆小小的提了一下：“要不，我们今晚好好睡一觉？”

　　“你想怎么‘好好’睡？”封肆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坏笑。

　　这话歧义太大，云洛斟酌着还是决定不回答。

　　乐完之后封肆才说回正题，直接性的掐断她的想法：“明天还有安排，今晚就不折腾了，去我外婆那直接睡就行。”

　　“我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

　　封肆勾着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做什么万全，早晚也得见。”

　　“……等等，等等，”云洛有点紧张还有点慌，“我不能空着手啊，得买点什么礼物吧。”

　　“把你带来就是最大的礼物。”封肆只说了这么一句。

　　最后云洛还是没听封肆这荒谬的答案。

　　等两手拿着礼物走到门口，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人时，云洛愣住了。

　　身后的封肆也有点没回过神。

　　人不少，眼睛一扫就能看见他大舅二舅那一家也在。

　　云洛有了怯意，手里拎着一盒东西晃了一下，碰到封肆小腿上，用很小的声音说：“礼物好像……买少了。”

　　封肆说外婆家，她以为就只有外公外婆，再者她也能想到苏云阿姨，可现在……

　　一个老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往这边走：“累一天了吧，快进来歇歇。”

　　长的慈眉善目，笑起来更是和蔼，云洛猜测应该是外婆。

　　偷偷瞟了封肆一眼，收到他肯定的眼神，鼓足勇气微笑着喊了一声：“外婆好。”

　　“好，好。”外婆笑开了花，“快进来。”

　　看见云洛两个手里都拎着东西，外婆剜了封肆一眼：“怎么让人家女孩子拎这么重的东西。”

　　封肆笑笑接过云洛手里的东西，看到云洛手往回收了一下，他垂头低声道：“外婆让的，你没理由反驳。”

　　云洛这才迟疑地松了手。

　　沙发上一家人都站了起来，封肆喊什么她也跟着喊什么。

　　大舅二舅都很好说话，尤其是外公，竟然破天荒的对云洛露了个笑。

　　一个个都叫了个遍，最后，封肆：“妈。”

　　云洛顿了一秒，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加上所有的脑容量想，叫什么，叫什么，最后还是矜持的改了口：“阿姨。”

　　苏云不用问就知道封肆打的什么主意，没戳破他的心思：“时间不早了，先去吃饭吧。”

　　要说当初云洛离开这件事，她心里没有芥蒂那也是不现实的，毕竟封肆因为她，魂都丢了半个，奈何封肆他心甘情愿。

　　不过她也是仅仅对于云洛离开这件事颇有微词，小姑娘这个人还是挺喜欢的 。

　　所有人走去餐厅吃饭，封肆和云洛走在最后，他勾勾她的手指，还记着刚刚云洛喊的：“早晚得跟我一起喊。”

　　云洛看他一眼，笑了。

　　吃完饭，大舅二舅他们聊了两句就驱车离开，剩余的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放着的战争片。

　　大概老一辈的人都喜欢看点为国为家的电视剧，他们经历过太艰苦的时代，知道如今和平泰世的不易，所以有那种正义和热血。

　　云洛看的认真，一集结束插入广告，注意到沙发正座上外公外婆小声商量着什么，刚要收回视线，外婆就挤走封肆坐到她身边。

　　“外婆跟你说说话。”她的声音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很温和。

　　云洛侧身看着外婆，认真听着。

　　“小姑娘是海省的？”

　　“之前在海省住，后来父母就接到了北市。”云洛说的很全面。

　　外婆和蔼地笑了笑：“那敢情好，不用担心住的不适应了。”

　　想了想措词，又问：“那外婆今晚给你收拾一个房间还是……”

　　云洛还没说话，另一侧的封肆直接道：“她跟我睡。”

　　沙发上的外公沉思了下，放下茶杯，沉着脸回了房间。

　　“行，那外婆就不操心了，你们年轻人别熬太晚。”外婆嘱咐了一句也回了房间。

　　关上门，走向翻箱倒柜的苏平身边，看到他打开一个带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本：“老头子，你拿存折干什么？”

　　苏平戴着一副老花镜，粗糙有皱的手翻着存折：“这得备好，留到小肆和云丫头结婚那天，要是有孩子了也能顶点花销。”

　　“你可算了吧，俩孩子缺你那点钱？”

　　“嗯，”苏平应的有些骄傲，“别小看这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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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肆带着云洛去了他的卧室，把她送到房间里又折身回去，说是有个东西要拿给她。

　　来到苏云的住处，敲敲门走进来。

　　看向阳台上的人：“妈，我的猫呢？”

　　苏云转过身，指了指脚边的猫包。

　　封肆走过去从里面抱出来一只肉嘟嘟的小猫，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

　　“小肆，余生就她了？”苏云盯着封肆的眼睛，认真问道。

　　“就是她。”他不退不让，毫不犹豫接道。

　　她问：“非她不可？”

　　他紧接着答：“非她不可。”

　　似是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又或是太过敷衍，他伸手拉下衣领，露出心脏处的那个文身，声音决绝，话语间又含着柔情：“这个，我爱她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