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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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啪！”
明姝挥开他钳制着自己的手，反手扇明晓一记耳光。
她握住阵阵刺痛的手，布满红丝的双眼狠狠盯着他。
明晓被她这一耳光扇得偏过头去，良久后才缓缓抬起手捂住脸。
凌乱的发丝遮住他的眉眼，笼下深灰色的阴影，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愈发隐晦不明。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明晓哑着嗓子说。
“你觉得呢？”明姝咬牙切齿，“只有脑子有病的人才喜欢私生子。”
“呵。”
明晓嘶哑地讥笑，充血的眼睛从发丝下透出来。
其中的疯狂吓得明姝不由自主后退两步，令她阵阵发虚。
“可是……”明晓紧追不舍，仗着身高优势俯瞰着她。他薄唇翻动，像是变了个人般冷漠说道：“怎么办呢？你将来会有一个让你非常恶心的儿子，他就像附骨之疽依附着你，挣不脱甩不掉……”
他就像恶魔般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声音顺着她的耳蜗遁入进心底，化作铜锤砸得“砰砰”响。
寒意从她脚底升起，浑身血液也凝固成冰。
就好像，黑暗中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她，只要落入那边，她就再也无法重回光明之中。
“啊！”
明姝捂住耳朵放声尖叫。
不要拉她，她不想去那边！
她边退边拼命躲避一只只来抓她的手，直至后背抵上墙壁，她才顺着墙滑坐地上，埋头死死抱住膝盖。
她尖锐的惊叫把明晓惊醒，他藏在头发下的眼睛重回灯光下。
雾蒙蒙的眼睛渐渐清明，随后转而向下，在看清墙根的明姝后他瞳孔猛然收缩。
垂在他身侧的手收紧成拳，眸子里也糅杂愧疚。
他咬咬牙，大步走到明姝跟前蹲下，不假思索地把明姝揽入怀中，懊恼地不住道歉：“对不起……妈对不起……我在胡说八道……”
明姝蓦然撞入一个怀抱里，温热贴上她的皮肤，带给她活着的感觉。
冰冻的思绪逐步活跃，嗅到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她意识到是谁抱住了她。
下一刻她手脚并用开始挣扎，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私生子是在可怜她吗？
明姝怒意横生。
纵使全天下的人都来可怜她，她也不需要私生子的可怜！
她用力推攘明晓，如小兽嘶吼：“放开我！你是不是还想挨打！”
然而在她后背的那双手犹如钢铁，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中。
明晓颤着声，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妈……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怕明姝伤到她自己，手臂越收越紧。
渐渐，明姝感觉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眼前也开始出现斑驳的黑点。
拼着最后一口气，她虚弱地说：“放……开……我……”
说完眼前一黑，她昏了过去。
——
斑驳的光撒到明姝的眼皮上，她颤了几下缓缓撑开眼睛。
她茫然四顾，看清周围的环境后忽然猛睁双眼，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
她竟然被私生子锢昏了一夜！
手指被她捏得“啪啪”作响，她“咚”地一声拉开房门。
带着势不可挡的起势，她移步到客厅，抬眼就看见明晓正在餐桌边舀豆浆。
明晓放下碗，茶色眼眸投过来，他指了指桌上那碗豆浆，温和问：“早，要加糖吗？”
“你小子！”
明姝握拳而上，昨晚上的事儿还没过去，他粉饰什么太平！
眼看拳头就要砸到明晓脸，他不躲不闪，就那样和润地看着她。
好似他笃定明姝这拳头落不到他身上，他连表情都没变半分。
混账！
明姝怒不可揭，她今天非得揍他不可！
“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在唱哪一出？”
明爸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明姝的拳头僵在空中。
坏了，光顾着要找私生子算账，忘了老爸还在家里。
明爸端着包子走到明姝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拳头，他若无其事地说：“倒也不必在吃饭的时候做广播体操。”
明姝粉色的唇瓣紧紧崩成条直线，昨夜的委屈在舌尖滚了个来回，最后尽数被她咽下。
她沉默的看着明爸，茶色的眼眸里疏离与受伤交织翻滚。
不等明爸张口再说话，她转过身遮掩神情：“知道了，我去洗漱。”
躲进厕所，明姝打开水龙头。在“哗啦啦”的水声里，眼泪终于忍不住坠下来，她放声大哭。
哭声若有若无传到客厅，明爸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他担忧地看向厕所，额角上的青筋直跳。
向来笑眯着的眼睛此刻布满寒霜，他冷冷看着明晓沉声说：“你最好真的是来自未来。”
明晓“嗤”了声，毫不示弱回看过去：“不日就见分晓的事情，我没必要撒谎。”
顿了顿，他又说：“现在我更想和您谈谈关于我妈的病情。”
“那不是你该问的事情。”明爸想都不想张口拒绝。
姝姝不希望这件事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作为父亲，当然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明晓瞥了眼厕所放向，哭声不止。
他放下碗筷正襟危坐，严肃而又稳重。
“这几天相处下来，除了能感觉得到她易燃易爆炸，其他到也没发现什么。”
“她——应该不算特别严重吧？”
说话时，明晓眼睛都不眨，他仔仔细细观察明爸表情，不放过分毫。
可惜的是明爸像没听到他话似的，眉毛都没动一下。
明爸的神情恢复到平静，他点点包子：“吃饭吧。”
这时厕所的水声也停了，明晓只能按耐下满腹心绪，安安静静吃饭。
明姝洗漱完出来，红彤彤的眼睛带着水汽。
她看见明爸和明晓安安静静坐在饭桌那边，看起来说不出的和谐，就好像他们才是一个家人，而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这副画面深深刺痛她的眼，才散不久的酸又涌上鼻尖。
她揉揉鼻头，瓮声瓮气地说：“我去换衣服。”
逃命般又躲回房间去。
校服拉链被她拉上顶，她抓着单肩包带伫立在房门前不停地做深呼吸，给自己打起：“没关系，明姝你可以！不就是区区私生子吗，等到了学校那就是你的地盘，你想怎么整他都行！”
再出来时明爸已经吃完了，他笑着招呼明姝：“快过来吃饭，再拖延下去今天又要迟到了。”
旁边的明晓也看了过来，他挂着和煦的笑，如同路边无害的小白花。
但明姝知道，这温和的表皮底下掩藏着怎么样的疯狂与压抑，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拉入深渊。
明姝坐过去，压着声音对明晓说：“装什么大尾巴狼，昨晚的事我跟你没完。”
怕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明晓装作没听见，乖巧地收拾碗筷拿到厨房去。
被他无视，明姝心里怄得要死。
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私生子傲什么傲！
明姝咬着包子，冲着厨房嚷嚷：“爸，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做亲子鉴定？”
明爸从厨房探出半个头，半是安抚半是哄地说：“今天放学后你带晓晓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实验室。”
“当真？”她一扫阴郁，眼里直冒精光。
“当真。”明爸笑了笑，看到她重新荣光散发，明爸终于松了口气。
她挑衅地看向明晓，用眼神告诉他：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谁知明晓竟然也柔和地在看她，那眼神恶心巴拉的，令她胳膊瞬间爬满鸡皮疙瘩。
她几乎是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几步，离明晓远一些。
明晓：“……”倒也不必把对他的不喜表现得如此明显。
又是踩着点出门，明姝背着包跑飞快。
私生子初来乍到，肯定不知道怎么抄近道。她跑快点甩掉他，让他迟到！
头一回明姝不是踩点进教室，她甚至比薛芳芳来得还要早。
她趴在桌上气喘吁吁，听到旁边凳脚与地面的划拉声，她以为是薛芳芳到了，她得意洋洋地说：“我今天来得早吧？”
久久没有得到答复，她疑惑抬头，就看见明晓似笑非笑地坐在旁边看着她，桌面上还堆着他刚抱回来的新课本。
明姝：“……？”
她难以置信看向薛芳芳的位置，早该到的人依旧没有踪影。
“你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明姝疾首蹙额地说。
明晓眸色暗了暗，憋着伤心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来报道那天差点迟到，于是姥爷带我走近道。”
话音落下，他如愿看到明姝面如便色，心里那股不舒坦总算顺了几分。他缓缓勾起嘴角，淡笑道：“我把那条路记住了。”
明姝气结，在心里又给她爸记一笔。
老爸没事告诉私生子这么多有用的信息干什么！
没多久预备铃响起，而薛芳芳的位置还是空着。
明姝皱眉看门口，薛芳芳从来不迟到，今天怎么回事？
课上她频频回头，但后面那个位置一直空着。
明晓察觉到她异样，他看着隐隐发怒的灭绝，敲敲她桌面：“专心上课。”
“要你管！”明姝嘟囔。
只是一回头就看到灭绝的死亡凝视，明姝呼吸一顿，收敛了些。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老师都还没来得及离开，挑染从后门冲进来，扑倒明姝跟前焦急地说：“不好了，芳姐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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