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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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芳芳察觉到明晓在偷偷看她，她不做声色看回去，笑了笑：“今天我们不请自来，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明晓正准备客套几句，余光瞥见明姝炙热的死亡凝视，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看看他老母亲的样子，他还有说被影响到的权利吗？
薛芳芳也感觉的明姝直勾勾的视线，她拐了拐明姝胳膊，压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字眼：“姝姝你干嘛呢？”
说完还不好意思地对明晓笑了笑，但那笑还没散便僵在她脸上。
明晓眸色微沉，多看了薛芳芳一眼。
他妈这个朋友有点意思。
他不知道薛芳芳是习惯性给明姝收拾烂摊子，还是故意反客为主。
有股不舒服的感觉自他心里油然而生，令他下意识皱紧眉头。
薛芳芳也察觉到自己此刻的话有多不适宜，她轻启唇瓣，准备解释几句——
“叩叩叩——”
短而急促的声音打断她的计划，伴随着“咔嗒”锁响声，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来。
医生蓦然抬头看见屋子里黑压压的一片，惊诧片刻后，失语道：“还挺热闹的哈？”
堵住进门处的少女们看见医生…主动移出条人形夹道，医生看着这条道路汗颜。
他从窄窄的小道穿过去，压迫感从两侧袭来。
他看着把病床围得水泄不通的挑染等人面露不悦，带着凶意地说：“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嫌病人病得太轻是吧？”
“你怎么说话呢？”
挑染被他激得反骨蠢蠢欲动，歪斜的身子绷直，如头领地被侵犯的小狼，龇牙咧嘴地咆哮。
医生看她要打人的架势，皱着眉头呵斥：“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医院，把你流里流气的样子收起来。”
站挑染旁边的薛芳芳见势不对立刻压住她的肩膀，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摇摇头，不许她轻举妄动。
薛芳芳对医生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医生，我同学脾气不太好，她没什么恶意。”
然后她又对明姝说：“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是挺影响明晓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学校见。”
薛芳芳带着少女们离去，热闹得像市场的病房瞬间倾泻干净，仿佛刚刚的喧嚣是场梦一般。
医生清了清嗓，翻开手中的蓝色文件夹给明晓做例行问话，明姝则坐在旁边啃着苹果看他们做检查。
等医生做完所有的事，肉眼可见他眉宇间染上了喜色：“你的伤基本没有大碍，接下来只需要好好静养，便能恢复如初。”
“真的吗！”明姝大喜。
听医生的意思，私生子离康复就在不远的明天，四舍五入亲子鉴定就是正在进行时。
医生瞧她眉开眼笑的样子，笑着合上文件夹，感慨道：“你们兄妹的感情真好。”
顿时明姝的笑凝固在了脸上，话冲到嘴边脱口而出：“谁跟他感情好！”
医生瞥了她一眼，笑容不减：“年轻人总是羞于表达，这就是青春啊。”
不等明姝再说话，医生去查看其他病人。
濒临爆炸的明姝又恶狠狠地瞪了瞪明晓，咬牙切齿地说：“我绝对会把你赶走的！”
明晓看看她，无奈扶额叹口气。
医生你说什么不好，干嘛没事去惹这个炸药包！
明姝见明晓不理她，心里头的火蹿得更厉害，嘴皮子“吧嗒吧嗒”地翻：“你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明晓边漫不经心回答，边翻开课本。
这个时代的课本和他那个时代的课本学习内容出入很大，不过好在原理万变不离其宗，多看看熟悉的感觉回笼，学起来问题不大。
明姝咬着苹果，看他目不转睛翻阅课本，嘟囔道：“我觉得你在敷衍我。”
他连头都没抬，不温不愠道：“你想多了，我没有。”
“你就有！”
“我没……”
木质的门再次被推开，中断他们的争吵。
明爸提着大大小小几大包从外面进来。
他看了看站在床边眉宇有些发红的明姝，有瞅了眼平静得像无事发生的明晓。不需要人解说他就明白，这俩小东西又在吵架。
明爸清了清嗓，笑嘻嘻地把手中的东西举了举：“姝姝是知道爸爸到了吗？还特地站起来迎接爸爸。”
明姝应也不得劲，不应也不得劲。
她不乐意跟明爸说这个话题，抬手把果核“咚”地扔垃圾桶里，过来接过明爸手中的东西。
边把明爸送来的饭菜往桌上摆，她边碎碎念：“刚刚医生说他只静养就能康复。”
她身后的明爸张罗去扶明晓：“我刚遇到了医生，他跟我说吃完饭就可以去办出院手续。”
“真的？！”明姝欣喜回头。
先前她只是觉得出院应该快了，万万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等明爸去把出院手续办完，她绝对会催着去做亲子鉴定。
明晓坐过来时正好看见她雀跃的表情，她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
她丰富的表情让他十分不习惯，同时也让他产生疑惑——这么鲜活的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像往后那样冷冰冰。
吃过饭明姝不愿意留在病房里和明晓呆着，她像根小尾巴似的跟在明爸身后，在医院上上下下跑手续。
明爸排在长长的队伍里，瞅了瞅百无聊赖的她，叹口气说：“让你在病房坐着等我你不乐意，现在在这里站着好玩？”
明姝努努嘴，手缩进校服里把衣袖当水袖甩，踢着脚边的空气小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乐意和他呆一处，我看着他那张脸心里就不舒服。”
“你这是对晓晓有成见。”明爸点点她额头，语重心长地说：“这个世界总会出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我们不能遇到匪夷所思的事就先入为主，用有色眼镜去看别人。”
明爸絮絮叨叨的话就像苍蝇的“嗡嗡”声，在明姝耳边绕啊绕啊，她下意识堵住耳洞。
“哎呀爸！反正他现在已经好了，等你带我们去……”
她顿了顿，做贼心虚般看了看周围的人，没发现谁注意她，但她还是不自觉压低声音，小声继续：“反正去了实验所就会真相大白，您现在也甭劝我。”
明爸看她铁了心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行吧，他就等着瞧鉴定结果出来后，明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办完所有的手续，他们走出医院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
安静的站台空无一人，明晓过去看了看，刚好错过末班车。
为了照顾明晓，走回家的时候明爸故意压慢速度。
祖孙三人遛弯似的往回走，披着满身月辉，像渡了层薄薄的银纱。
明姝舍不得让明爸独自拿这么多东西，奶凶奶凶地从他手中抢了两包东西提着，十分不爽对明晓翻白眼。
但此时黑灯瞎火，她翻的这个白眼就好像美女给瞎子抛媚眼，对方根本接受不到她的信号。
她阴阳怪气的说：“有些人，叫姥爷的时候比飞毛腿还快，现在却能眼睁睁看着长辈劳心费力，自己什么活都不干，给人当孙子还真舒坦。”
明晓被她讽刺得呼吸骤停，脸颊瞬间变得火辣辣。
他不作声靠近明爸，默默无语去抓明爸手中的袋子。
陡然被人靠近的明爸差一点点就把拳头挥出去，幸好他及时察觉到过来的是明晓。
明爸用手臂挡开明晓，柔声说：“晓晓你现在是病人，这些东西不需要你提。”
说完他又对明姝说：“姝姝要是累了就把东西给爸爸，爸爸提得动。”
没把明晓诓进来，反倒让明爸替他解围。
明姝气得紧咬牙关，心里头满满的苦涩，委屈冲进眼眶里，又酸又胀，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她这样说是为了谁？
可恶的老爸，不领情就算了，还帮私生子说话。
果然她爸早就不想要她了吧？如今有个更优秀的儿子，他立刻就站到私生子那边去了。
鼻尖如同浸了柠檬水，酸到微微刺痛，鼻腔内也感觉有水在往外流。
明姝深吸气，安静的街道上突兀响起吸鼻涕的声音。
明姝：“……”
旁边明爸以为她受了寒，忙问她：“是不是着凉了？”
明姝没感觉到明爸的关心，只觉得浓浓的不堪席卷而来。
为什么老爸没有当做没听见！啊！为什么她总是在私生子的面前出丑！
有那么一瞬间，明姝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把她深埋起来。
她今天干嘛想不开要来医院？是在家里看电视不快乐？还是在家里读漫画不够有趣？
不等她羞愤完，忽然一件带着阳光气息的外套从天而降盖住明姝的头。
她扒拉下衣服，柔软的布料还带着些温热。
即便不看她也知道，这不是她爸的衣服。老爸今天过来点时候只穿了件长袖衬衣，怎么可能给她外套。
她不由自主收拢手指，抓着这件衣服心情特别变得复杂。
明晓他……为什么会是老爸的私生子呢……
如果他是一个陌生人，或者是班上的同学，她与他说不定能成为超好的朋友。
但他是老爸的私生子，是注定要站到她对立面的人，她绝不允许有人来分享她的老爸。
她抬起眼，满眼决绝。
近乎蛮横地把衣服扔回明晓怀里，她恶狠狠地说：“谁要你的臭衣服，别把垃圾丢给我。”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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