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不是咒术师》青菜必须有叶子

2、02

　　痛苦、后悔、怨念，人类的负面情绪集合形成诅咒，或者说，咒灵。咒物是带有诅咒力量的物品，从低到高分为四级到特级。只有诅咒才能祓除诅咒，致力于祓除诅咒的人被称作咒术师，与之对的立即为诅咒师。
　　明治年间，深闺中的女子莫名怀孕，明明还纯洁如羔羊，肚子却一天天鼓胀起来。
　　放浪、不检点、出卖自己，受不了辱骂和排斥的女子抱着诞下的死婴投奔寺庙，以为可以解脱，却陷入了更深的不幸中。表面上是住持的名为加茂宪伦的诅咒师发现女子可怀上诅咒的孩子，兴致勃勃地在她身上做研究。
　　不断怀孕，为了观察咒胎的成长过程，不惜在成胎中途引产——
　　九度受孕，九度堕胎，女子痛苦地死去，留下名为九相图的九个特级咒物。然而，只有怀胎九月的胀相、八月的坏相和七月的血涂拥有意识。月份太小的脓烂相、淤青相、啖相、散相、骨相、烧相甚至只能称为亡骸。
　　九相图是诅咒和人类的混血。胀相只在乎自己的家人，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弟弟们，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是重要的、无物不可舍弃。然而，因为规格外的受肉过程，眼前黑色长发的男人身上亲切的生命气息，仿佛母亲怀抱的同源力量都在呼唤他靠近。
　　升不起敌意。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没有忍者了，诅咒师。”封罐百年缺乏现代常识的咒灵冷静地指出错误。
　　穿越世界已故多年更加缺乏常识的忍者张嘴结舌。
　　“啊？？”
　　在放开了感知力观察地形和人群分布、上手感受胀相来源和查克拉完全不同的咒力，在胀相简短介绍咒物后，千手柱间无奈接受了来到陌生世界、不是多年后后辈召唤的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呢，和平的理念有了后辈传承，和挚友也和解了，马上可以让扉间做饭去了……”
　　抱膝窝在一棵树边，忍者头上挂着宽面条和黑线，整个人都在向外散发着黑气，嘴角下撇喃喃自语。脚边都快催生出蘑菇了。
　　胀相皱着眉头。
　　“不管你是哪个年代的老不死，看在你让我受肉的份上，我会暂时跟着你。”
　　千手柱间慢慢抬头。
　　“人类也好咒灵也好，只要能照顾好弟弟，帮你也无妨。”
　　诅咒居高临下地宣布，不料人类忽然站直把脸凑过来，两个脑袋差点撞上。
　　“弟弟。”千手柱间先是从头打量胀相，然后目光一一扫过他怀中的八个咒物，“除了大的两个，其他的完全是没有长成。”
　　“都是加茂宪伦的错！他们明明都可以有意识的！玩弄我的母亲，杀死我的弟弟，我要挖了他的坟！”
　　胀相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怨恨，苦痛让他的表情扭曲。
　　战争带来仇恨，仇恨催生新的战争。不死不休的争斗，连幼儿都要上战场。瓦间、板间……
　　孩童是无辜的啊。
　　解除秽土转生之前，忘了摸摸扉间的毛领子了。
　　忍者之神抬高视线。啊，这个发型让他看起来比我高啊。胀相的两个马尾揪揪，和小纲小时候好像，有点手痒。
　　“前两个也没有发育完成。”千手柱间按住坏相和血涂的罐子。
　　“按照你的说法，我可以让你受肉，你的两个弟弟也可以吧。不过我建议让胎儿再长大一点，足月了才好。早产儿毕竟太过虚弱，还容易畸形。”
　　忍术不好说，千手柱间自认医术还是很可靠的。
　　胀相瞪大眼睛：“再长大一点？！”
　　情绪激动下咒灵踉跄向后踏了一步，柱间伸手问问扶住他的手臂，稳住身体。
　　晃动中，咒胎在罐子里上下浮沉，血涂甚至灵活地翻了个跟斗。胀相在恍惚中仿佛看见了母亲抚摸腹部的身影。
　　“要相信我啊。会需要比正常更久的时间，保守的话三个月就可以发育到出生的水平，这样再受肉对你两个弟弟会更好哦。我们安定下来就开始吧。”
　　柱间笑得眉眼弯曲，抖落了原本消沉的气息，灿烂极了。
　　“作为哥哥，你做得很好了。接下来为了弟弟们要继续努力啊。”
　　他伸手轻轻敲击充当绳子的枝条，木遁催生下枝条灵活地在空中扭曲，自己将自己编成了一个篮子，分成八个小格。一格一个罐，稳稳当当。
　　篮子挎在手臂上，是采蘑菇的小姑娘呢。
　　“已经是傍晚了，先搞定今天的住宿？让我看看……”
　　双黑的咒灵快要融入树下的阴影，唯有垂下盯着篮子的眼睛仿佛在闪闪发光。喜悦让他的反应慢好几拍：“我不需要休息，考虑你自己就——”
　　“木遁·四柱家之术！”
　　样式复古的房屋拔地而起，与原版忍术的方正不同，千手柱间颇有童趣地将房子的墙壁与大树嵌合，树冠从房顶穿出。为了减少房子对森林的破坏（懒得离开时销毁），房子建的不大，考虑到人数只建了三室一厅。
　　忍者之神满意地摩擦双手，好像自己出了大力气。
　　“啊哈哈哈听过小辈描述之后就很想试试了，看起来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嘛。”千手柱间推开门，招呼胀相进屋，“附近有溪流，今天晚上委屈你先用烤鱼和蘑菇对付了。可恶，这可是人生中的第一餐。”
　　“不，这样就很好。”胀相没有提醒他咒灵不需要食物。
　　毕竟是临时落脚点，刚建的屋子里空荡荡的。
　　缺了一盏灯。
　　地板涌动，屋内霎时多出不少家具。因为施术者的漫不经心，桌椅都带着木纹，甚至有几处枝条蜿蜒，在顶端开出了红色的小花。
　　咒灵看着忍者风风火火地进出，看着他不设防的背影。
　　这里已经有足够亮的光了。

　　另一边，托忍者之神的福，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绿化率直线上升，新长出来的树起码有成人合抱粗，除了坚硬度和柔韧性超标外，都是上佳的建材。
　　前后各编一条粗大麻花的窈窕女子摇头：“眼睛还在巡逻，我这边不要抱希望。”
　　乌鸦站在冥冥肩头蹭蹭她的脸，展翅飞走。
　　高专校长夜蛾正道看着眼前收集的两段人形树干。
　　“人员报告，无人伤亡。咒物转移完成，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失窃。”
　　“七海他们传过来的消息，另外两个方向的人也是假的。”
　　“先将这个封存起来，联系悟和杰立刻结束任务，我们需要六眼。校区受损太严重了，高层应该收到消息了，去通知乐岩寺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