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象吉社》清崖兮鹤书

34、杀人鬼楼（六）

　　“可是，建工公寓出了那么多命案，特搜科和吉社都派人探查过，却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和进展，那这厉鬼，究竟是怎样隐藏踪迹的？”楚焕对此始终想不明白。
　　叶之桐摇了摇头道：“建工公寓出事的时候，我还没来霖城，池铭也刚从特训学校毕业不久，还在基层实习。关于建工公寓的细节，还需要找当时负责的罔象术师询问一下。”
　　池铭接着道：“那等天亮了，我也去找幸存的特搜科前辈了解一下情况。”
　　“好。”叶之桐把池铭带来的资料整理好，随即对两人说道：“既然如此，就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楚焕，你一个人回学校不安全，就继续住在我这里吧。”
　　池铭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开口对叶之桐说道：“我家还挺远的，要不我也……”
　　还没等池铭说完，叶之桐就直截了当地打断道：“那就辛苦池队长了，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了。”
　　“……”池铭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什么意思，老子刚帮你把小朋友救了回来，还提供了那么多重要线索，你丫连借张沙发都不肯，这什么差别待遇啊！
　　池铭怨念地瞪了叶之桐一眼，而对方却只当做没看到，还面不改色地帮池铭开了门，一脸“赶快走”的无情意味。
　　好家伙，辛辛苦苦熬大夜，帮了个白眼狼。池铭心不甘情不愿地间接被叶之桐撵出了门，苦逼地开夜车回家去了，等开到家里洗好澡，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就得爬起来干活了。
　　池铭一边开车一边吐槽道：“好你个叶白眼狼，老子把你当兄弟，你把老子当驴使！没良心的家伙！”
　　而灯火暖黄的客厅里，叶之桐收拾好资料和线索墙后，便对楚焕说道：“我去给你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你先洗个澡，安心睡一觉。屋外有符咒护佑，而且有我在，厉鬼也不敢靠近。”
　　“好，谢谢桐哥。”楚焕看了眼白衬衫上斑斑点点的泥浆和草渍，脏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说起来，他名义上是叶之桐的助手，可到目前为止，自己也没帮上多少忙，反而是桐哥一直在照顾他，这也让他很不好意思。
　　叶之桐把热水和衣服准备好后，楚焕乖乖巧巧地去浴室洗澡换衣服，随即便非常安分地去客房休息，就怕再给叶之桐添任何麻烦。
　　叶之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端端正正一丝不苟的楚焕，好笑地摇了摇头，向他道了一声“晚安”，便帮他关上了灯，顺便带好了门。
　　看着叶之桐离去的身影，和逐渐暗下的房间，楚焕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刚刚桐哥跟他道晚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脏突然跳得厉害，紧张得差点不敢呼吸。
　　楚焕不太明白这是种什么感觉，大概是极少有人会对他这么好，所以自己反而感到有些慌张了吧……
　　……
　　翌日，正巧是没有课的周末，楚焕跟着叶之桐一起来到了吉社，去拜访之前接触过建工公寓事件的罔象术师。
　　那位术士前辈也有些上了年纪，目前已经从一线退了下来，从事吉社的内勤工作。
　　当叶之桐和楚焕找到他的时候，窦元臻正在总务处整理准备分发给新人的灵器装备，见叶之桐领着楚焕过来，还很热情地跟他们打了招呼：“哟，小叶啊，你是带小楚来领装备的吗？喏，正好，本子上签字登记一下，我整理好就给你们拿过来。”
　　叶之桐上前顺手签了字，随即直入主题道：“元臻叔，其实我们来，是想问你关于建工公寓的事情的。”
　　窦元臻整理灵器的动作一顿，扶了扶眼镜说道：“都七八年前的事情了，你们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我记得那时候，小叶你还没调到我们霖城吉社来吧？”
　　叶之桐回道：“没错，但我现在手头上的委托任务，就跟建工公寓有关。北大街有家密室俱乐部，低价买下了建工公寓四楼，而且将那一层楼整体搬移到了市中心的俱乐部，目前已经闹出几条人命来了，还都是学校的学生。”
　　“这不是胡闹嘛！”窦元臻气得眼镜都快掉下来了，破口大骂道：“建工公寓出了那么多事，尘封至今再没动静已经是大幸，现在的人哪为了赚钱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竟然敢变卖那栋大楼，还搬到了市中心？北大街人气之旺盛，可不正是滋养厉鬼的绝佳地点！”
　　说着，窦元臻急忙问道：“现在怎么样了，那里的鬼魂都驱除了吗？”
　　“我们能抓住的几个怨鬼都已经驱除了，但恐怕还有其他的厉鬼逃逸到了别处。”说着，叶之桐看了楚焕一眼：“而且，很不巧，楚焕之前也跟同学去过那个密室俱乐部，那逃走的厉鬼，似乎已经缠住了他……”
　　“那可不妙啊……”闻言，窦元臻紧锁着眉头，扶着眼睛说道：“建工公寓那档子事一直是我的心结，二十一人离奇惨死，我们却连罪魁祸首都没抓到。”
　　叶之桐紧接着问道：“元臻叔，你能不能回忆一下，当年建工公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来话长，来，你们先坐下。”窦元臻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招呼叶之桐和楚焕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细细回忆道：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我和我的搭档老纪一起，接到了吉社的委派，到建工公寓去查看情况。那时候，建工公寓已经有七八个人离奇死亡，死状凄惨，且各不相同，一时之间，轰动全城。
　　特搜科对建工公寓的事情也非常重视，派了好几批人员驻守在建工公寓，除了公寓居民之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由于那个时候，吉社和特搜科还没有合作，我跟老纪也被拦在了公寓外，无法进入大楼内部，只能趁着夜色，在公寓外围探查鬼气。”
　　叶之桐出声问道：“元臻叔，那你们当时发现什么了吗？若是有厉鬼，即便在公寓外围，也应该能察觉得到鬼气。”
　　窦元臻神色有些困惑：“是啊，但奇怪的是，我跟老纪用不同的灵器和咒法一一探查过后，均未发现有强盛的厉鬼气息，只有隐约而微弱的小怨鬼的气息，大抵是那些在公寓中死去之人的魂魄。枉死的新鬼，有怨气，却没有太浓重的戾气，未成气候，并不足以害人。
　　建工公寓当时已经全封闭管理，我们无法进入超度亡魂，也就只得将那些小怨鬼暂时搁置了。本来出了那么多事，住在那里的居民也都开始陆陆续续搬走了，后来公寓又发生了一起煤气爆炸事故，炸塌了几面承重墙，直接把整栋公寓炸成了危楼。
　　于是当地的负责人，便开始强制剩下的居民搬离，限他们三日之内，全部离开建工公寓。但即便如此，之后的两天内，又接连发生了两起事故，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有一个居民洗澡的时候热水器漏电触电身亡，还有一对夫妻饮用水中毒身亡。”
　　闻言，叶之桐接着问道：“那在此之后，你们有没有再去查看过公寓的情况？”
　　“当然有。”窦元臻继续说道：“等建工公寓的居民全部搬空，特搜科的人员陆续撤离后，我跟老纪趁着夜色翻窗进去过。本来想着探查一下公寓内是否隐藏着厉鬼，顺便将那些新死的亡魂超度，以免怨气积累成灾，但却没想到，非但没寻到厉鬼的踪迹，甚至连之前的那些小怨鬼，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