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象吉社》清崖兮鹤书

130、诅咒之海（十）

　　“不见了！”从控制室出来的寇千钧，神色沮丧地说道：“有人把控制室里的黑匣子拿走了，只剩下一个用来固定黑匣子的空卡槽。”
　　叶之桐皱了皱眉，说道：“那其他的船上呢？”
　　“我去看看！”池铭取出包里的对讲机，递给了叶之桐一只，说道：“手机没有信号，用对讲机联系吧。”
　　叶之桐接过对讲机，应声道：“好，保持联系。”
　　说着，几人分头行动了起来，前去搜索其他的搁浅船只。寇千钧不敢一个人留在037号航船上，毕竟底舱中还有那么多白骨累累的诡异尸体。
　　“陈先生，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寇千钧见他们即将走远，连忙迈开步子去追陈柏泽和池铭，生怕自己落单。
　　“老叶，012号海航船上的黑匣子也不见了。”一路找得太急，池铭的声音略微有点喘：“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楚焕翻开033号海航船控制室里的金属盖板，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卡槽，遗憾地朝叶之桐摇了摇头。
　　叶之桐见状，按下对讲键对池铭说道：“我们这里的黑匣子也被拿走了。”
　　“可恶！”池铭忿忿地骂了一句，怎么也想不通：“要是真的遇到了海妖，为什么不主动向学社和海事部门寻求帮助，反而费尽心机刻意掩盖呢？他们到底图什么？”
　　“应该是有不想被外人知晓的秘密吧。”叶之桐接着问道：“你们所在的那艘船上有白骨尸体吗？”
　　池铭回应道：“没有，干净得很，图腾什么的也没有发现。”
　　闻言，楚焕疑惑道：“难道在037号海航船上那些多余的尸体，真的是从其他船上搬运过去的？”
　　叶之桐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这岛上没有DNA检测设备，海上的航线也断了，没有办法验明尸体的身份。”
　　事情一时陷入了僵局，楚焕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鹦鹉崖洞穴之外。他看了眼天色，忙说道：“桐哥，天快亮了！”
　　为了调查搁浅船只的情况，他们已经在这洞穴中寻找了一整宿，要是再不回内岛居住区，恐怕会被汪海晏他们发现，反而对他们更不利。
　　见状，叶之桐按下对讲对池铭说道：“池铭，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内岛再做打算。”
　　池铭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回应道：“好，先撤吧，从海岸走回内岛还得大半个小时，得赶在天亮前回到民居。”
　　早上八点，汪海晏亲自来到了叶之桐一行暂住的民居，邀请他们去用早餐。暗地里，也是为了试探一下他们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
　　等汪海晏开门走进屋内时，叶之桐几人正聚齐在一楼，神情或焦虑或茫然地查看着所有的通讯设备。
　　见汪海晏前来，池铭连忙上前拉住了他，急匆匆地问道：“汪村长！你来得正好！咱这岛上的信号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觉醒来突然断掉了呢？这电话也没法打，网也没法上，简直就是与世隔绝了嘛！”
　　寇千钧也配合着池铭的话说得：“唉哟，可不是嘛，现代人怎么能没有网络信号呢！这也太要命了啊！”
　　汪海晏见状，连忙安抚道：“各位稍安勿躁啊！在我们这岛上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的，这般地域偏远，信号本来就弱，时不时断掉很正常。要不咱先去吃个早餐，说不定这信号过一会儿就恢复了呢。”
　　“你这么一说，我肚子还真饿了。”池铭没有再纠结于信号的事情，顺着汪海晏的意思说道：“走走走，那咱先吃早饭去！”
　　这汪海晏之辈，虽然暗地里处处给他们使绊子，但明面上还是客气得不得了，这大早上的，就是十分丰盛的海鲜粥。他们在地处内陆的霖城，可吃不上这么新鲜的海味食材。
　　叶之桐给楚焕和自己各盛了一碗海鲜粥，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信号时不时地就断一下，不影响你们的办公吗？还有这岛上的居民，又是怎么跟外界联系的呢？”
　　汪海晏面不改色地说道：“害，你们也看见了，我们这岛上啊，工作环境比较艰苦，设备也都很落后，又因为这儿的网络经常不稳定，电子设备也没法正常使用，所以办公啊，大多是用的纸质台账。”
　　“至于这岛上的居民嘛。”汪海晏讪笑着说道：“我们这儿啊，都是些靠海吃海的渔民，没什么文化，本来就用不惯那些电子设备，有没有信号的，其实影响也不大。
　　那些年纪小的，也都送到岸上去上学了，平日里也不会回来，放长假才会回岛上住一段时间。那些娃娃回来倒是少不了抱怨，嫌这岛上信号差，打不了游戏。害，现在这些年轻人噢，都吃不了苦。”
　　“……”池铭算是听出了汪海晏的言外之意，敢情为了堵他们的嘴，把他们也归进了那类“吃不了苦的年轻人”了呗。这家伙，可真是只阴阳怪气的老狐狸。
　　汪海晏既然将信号的事情滴水不漏地圆了过去，再执意追问也就不甚妥当。楚焕索性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汪村长，之前载我们过来的海航船船长说，这几天海上会有风暴来袭，咱们不用做些什么应急准备吗？”
　　“放心吧。”汪海晏信誓旦旦说道：“海况预报都说了，这次风暴级别不高，对内岛不会有多大影响，到时候让岛上的渔船停进避风港里，暂停出海捕捞就行。”
　　楚焕接着问道：“那外岛的牌屋区呢？那儿离海边那么近，还是会受到影响的吧？我们之前上岛路过的时候，还看到牌屋里住着妇女和小孩。他们本就是弱势群体，遇到风暴的话，恐怕十分危险。”
　　叶之桐和楚焕悄然对视了一眼，接着他的话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一会儿到外岛去一趟，看看牌屋区的情况，统计一下人数。要是风暴来临，就把他们转移到内岛来，内岛总还有空屋的吧？实在不行，让他们住我们那儿也好。”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汪海晏也没法再推辞，只好回应道：“唉哟，太不好意思了，明明应该我们安排的事情，却让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来操心。那好，我一会儿叫小何他们陪你们去牌屋。海边风浪大起来了，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啊！”
　　“几位慢用啊，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失陪了。”汪海晏满脸堆笑地跟叶之桐等人打了招呼，可刚一踏出门口，就陡然换了副面孔，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汪海晏把小何叫到了身边，语气很是不耐烦地说道：“这几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掐了他们的信号还不安顿，非要去什么牌屋！牌屋里那些活得跟死人没区别的家伙，管他们做什么？一群苟延残喘的乞丐罢了！”
　　“唉哟，村长您消消气。”小何安抚汪海晏道：“岸上的人不都这样嘛，不知岛上的疾苦，都是些善心泛滥的‘菩萨’。他们要管，就让他们管去，别忤逆他们的意思，免得到时候生出无谓的事端。”
　　闻言，汪海晏摆了摆手道：“唉，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反正牌屋那些人，都是些疯傻痴哑的家伙，也不怕他们走漏什么风声。”
　　说着，汪海晏还是叮嘱小何道：“你也机灵着点，看住他们。万一被他们知道了咱们岛上的秘密，那就只能跟之前一样，让他们永远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