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4号罪犯》萝卜卷子

4、永生之证

　　长音没去看她，盯着名字的眼底露出一抹柔色：“不要告诉我，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刻名字。”

　　孙涵并不答话，反而拉开紧身衣的拉链，露出左肩上的四个数字：9644。

　　长音皱起眉：“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孙涵走过来吻上她右肩上的名字，笑得不像人。“对啊，无法自拔。”

　　她冷笑，“为了达到目的，你的解题答案真是变幻莫测。有够拼的。”

　　“那你说，我当初为什么派人替你死？为什么要顶着被枪毙的风险把你保下来？你可是必死的罪犯。”

　　长音朝镜子抬下头：“我还需要说？还是警官你觉得，我现在的处境比死亡要好？”

　　孙涵搬个椅子坐在她面前，“可你老是跑，我逮都逮不到你。”

　　“所以不是跟你定了共生契？还不放心？”

　　孙涵笑出声，“姐姐，你能放心，我怎么放心啊？你骗我。这个该死的共生契把我两颗獠牙都给融化了。我连吸血鬼都不是了，还怎么找你啊？”越说越气，说到最后不禁咬牙。

　　“共生契没有问题。融化你獠牙的，是我身上的血。那天你不该吸那么多。”长音垂眸，如果不是这血，她也不可能活这么久，更不会成为罪犯。

　　手指戳着长音身上的疤痕：“可当时你并没有告诉我。”

　　长音也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可是罪犯。你可是警官。你失去獠牙对我只有利没有弊，我可不想在这破监狱里为警官提供一辈子的血液。”吸血鬼没有死期，长音因为血液也没有死期。这一辈子可太长了，根本不敢想。

　　“可我没有獠牙，你不还是要为我提供血液？”

　　“多说无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过来难道不是要吃东西吗？怎么只带个锁链过来？刀具呢？”

　　孙涵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那是锁在长音身上铁链的钥匙。

　　长音皱眉盯着孙涵的眼睛，发现孙涵眼中充满不舍。

　　“知道你存在的都已经死光了。我现在把你放走，你也不用再回来。我们互相放过吧。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解除共生契了吗？”也不知最后是松懈还是叹气，反正无奈总在脸上挂着。

　　铁链上的锁被打开，孙涵一圈一圈把曾经缠着长音的铁链收走。

　　铁链从长音身上离去，看着那锁链，仿佛回到刚被绑在椅子上的时候。

　　长音还以为此因换不来结果，以为两人是一本没有结局的书。可，自己居然会被放走。

　　其实她并不是实际名义上的罪犯，她没有杀过人。可她的血是不可多得的武器。鹬蚌相争，她却不是渔翁。

　　警察这边一开始就判她无罪，但是要她签个合同：血要为警局所用。她没签，就成了罪犯。后来她才开始杀人。

　　谁不想干干净净？可既然干净也是肮脏，肮脏也是肮脏，那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她不想杀人，但她可以杀人。她不想站队，她可以选择得罪所有人。那又怎样？又不是杀不死他们。

　　直到遇上孙涵。

　　这只吸血鬼很懂她，每次总能寻到她，却从来不捉。

　　长音逐渐觉得她有意思，后来成为朋友。第一次去孙涵家里做客时，被她骗了。莫名其妙与孙涵定下血族契约，成为血包……

　　然后她骗孙涵，引诱孙涵与自己定下共生契，心中的锁链紧紧缠绕着双方，孙涵相当于她的玩偶。谁知警官不知足，非得吃饱，结果没有了獠牙，却把这错赖在她身上。

　　当然，也不能怪警官，毕竟长音就是故意的。

　　本想逗一逗孙涵，没想到警官生气了。警官利用人脉给她判下死刑，却在枪决那一日又找人代替她死亡。把她绑起来，像玩游戏一样慢慢折磨她。说不清是恨意还是执念。

　　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只觉得耻辱。可每次看到她的，也只有孙涵。所以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反而期待起来，因为孙涵是她狱中生活唯一的乐趣。

　　这样想着，孙涵却已经把套上衣服的她送到监狱门口，她却回头微笑：“不然你还是重新把我绑回去吧。因为共生契是无法解除的。只要一方还存在，那么不管是生还是死，另一方就永远存在。”

　　“像你之前说的，会恢复共生契期间所有的记忆？”

　　“对。”

　　“一遇上就会恢复？”

　　“一年后。只要相遇，不论相隔多远，一年后总会恢复记忆。这是个死循环，没人可以解除它。”

　　孙涵沉默，却又在转身时问她：“如果我用什么手段强行把锁链断开呢？”

　　“我们两个都会死。也许会消失。也许会进入下一世的死循环。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孙涵却没有答话，只是独自一人回到狱中坐下。

　　半个月后，长音听说孙涵被捕。因为吸血鬼身份暴露了。

　　后在某一天夜里，紧紧缠着双方的锁链遭受强烈冲击而断开。

　　很多道士和西方女巫把吸血鬼封印在一个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地方。可后来这地方被盖所学校。再后来学校突然闹鬼。

　　双方这才开始新一轮的羁绊。

　　孙涵恢复记忆，猛然惊醒。结果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面前是映着自己面孔的梳妆镜。自己口中被塞下一大团布，吐不出来。

　　挣扎之际，回头看到躺在床上的长音。她手中转着小刀，很悠闲。“别急，只是换个视角玩玩。我不会害你的，放心吧，孙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