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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警官与罪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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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依然在上升,可是灯迟迟没有打开,一直到两人出电梯。孙涵回头去看,电梯内依然是黑咕隆咚的。
真奇怪,电梯正常运行,怎么偏偏灯坏掉了?
孙涵把艾长音领回家,想着是让她自己脱呢,还是她帮她脱呢?
‘砰’。跟着门一起关上的,还有灯。
“你按错了,那边是灯。”孙涵提醒她。
“没错啊。是灯啊。”她答。
孙涵抬头,刚要出声,感受到脖颈附近有尖锐物品,不得不屏住呼吸。“你……想起来了?”孙涵朝身后溢出血的嘴唇望去。
红裙女人用指甲轻轻掐着她的脖颈,把她摁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绳子,边绑她边回答:“长音。不,应该叫你9644。你这做法很不厚道,害我一名警官,替你坐了那么多年牢。偶然遇见,不赶紧跑,竟然还有脸继续骗我?是我太惯着你了吗?嗯?9644?”
长音却突然笑出声,不是大笑,而是挑衅的一种。红裙女人还在绑她,以为她不服,可将绳子绑在她肩头时,两手怔住。
她穿着黑色运动服,右肩皮肤下的字却隐隐发烫,血液顺着疤痕流出来,可红裙女人并没有伤害她。还没来得及疑惑,长音仰头狂笑:“看来你的记忆恢复得并不彻底。不过不用担心,锁链已经相融,你有机会知道这一切了,孙涵警官。”
孙涵低头看着黑色的锁链。锁链由她的心出发,与长音心脏处显现的锁链融合,锁链上层反光,下层还正滴着血,血不小心把孙涵的红裙染成褐色。孙涵痛苦地摁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长音:“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招式?”她的心脏似乎被人用双手拧着一般,疼到几乎要吐血。
长音静静的盯着她,微笑着歪头:“你的报应而已,不要大惊小怪哦,孙警官。应该,享受它。”坏笑。
孙涵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像被谁打过一剂猛药,几番抗争还是闭上眼。
一百二十年前
日光底下一栋七层别墅。大门由金与银融合而制。整栋别墅闪闪发光,不过却不是材质问题,而是因为日光照耀太猛,金属反光了。
这别墅看着就是普通人一辈子的心血,可却是普通人一辈子也住不到的-SSS级重犯封闭研究所。简称:监狱。
墙壁清透成镜子。还有纯金地板,一眼就知道这栋监狱有多重要。
第七层却与整体环境格格不入。整层都只有打骂与求饶的声音,每间屋子都很肮脏,是普通人无法接受的那种脏。血液与呕吐物掺杂,犯人被铁链捆住,有些绑在十字架上,有些横躺并钉在呕吐物上。没有什么刺激性的味道,更多则是犯人的胃气与血腥味和铁锈味的掺杂。
而在第七层的尽头,却有一间极为干净的房间。犯人裸着坐在透明椅上,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背上尽是鞭痕与烙痕。透明椅被钉在屋子的正中间,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刮进来,她被铁链捆着,睁开眼就能看到正前方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
可她似乎已经看过很久很久,所以哪怕她睁开眼睛,也只是死死盯着自己那双满是吻痕和伤疤的脚。
伤已经变成疤痕,吻痕又要变成新伤了。她眨一下眼睛,歪头笑出声。
此情此景,简直不能用变态形容。因为她脸上的笑容,并不是悲哀或痛苦,更没有绝望。
是兴奋!是激动!是期待!
她舔着干涩的嘴唇,抬眼看向镜子时满眼渴望:“又爱又恨,简直是世上最好的养分。复杂又纠结的心情,孙警官,你走的每一步都令我期待。”咧嘴笑两下,宛如吃人的妖精。
走廊外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来者走得很慢,像数拍子。顿一下走一步,每步停顿一秒。
太慢了,反而会显得别人心跳很快。
例如被绑在椅子上的妖精,她已经被折磨很久,可每次都感觉这脚步声更加折磨,能赶上所有酷刑。她不怕折磨自己的人,只是却更害怕这脚步声,而这一点,她已经疑惑了很多年。
孙涵身材凹凸有致,黑金皮质紧身制服套在她身上,直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她慢慢将左手上缠绕着的锁链收到右手上,长音终于抬起头,却只是痴痴盯着孙涵手上的锁链,不确定是在渴望还是在发呆。
锁链懒懒缠着长音的脖子,不像惩戒,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一款大项链—如果长音不是裸着的话。
长音盯着她的手指,发现本该制造新伤口的指甲已经被修剪过。光秃秃的,毫无杀伤力。
她注意到罪犯的目光,却还是轻轻捏住罪犯的脖颈,说出来的话不软不硬,有些像警告,又有些像撒娇:“9644,你不该捉弄我,否则也不会落到这下场。这样吧,我们谈个条件?”
长音知道她想谈什么,面露微笑摇摇头,挑衅意味拉满。“想知道解除契约的方法?孙警官,你求我啊。”
对方皱皱眉,起身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把头上的大檐帽盖在长音头上。然后温柔俯身,献上一吻,深情过后拍拍长音的脸,“啧啧啧,我就是喜欢你这嘴硬的样子,从你骗我定上共生契开始,我就深深为你这模样着迷。这都多少天了?偏拿你没辙。真是佩服。”从镜子旁的暗格里拿出一张湿巾,为长音拭去嘴角上已经凝固的血。
长音见她抽出藏于袖口的银针,转而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眸中深不可测,满眼讥笑。看不出企图。
“唔!”长音遍布血丝的眼睛瞪着她,却并没有挣扎。任由银针一次次刺入自己的皮肤。任由孙涵的唇角勾上后脑勺。
长音知道她想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些什么。也许是一个叉号,也许是死因;也许是一个罪名,也许是罪犯的名字。她原本想着无所谓,可当‘艺术品’完成的那刻,孙涵嘴里衔着银针退后。
长音才在镜中看到自己右肩下被留的痕迹—一个名字:孙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