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4号罪犯》萝卜卷子

12、公平竞争

　　“孙涵……”宣晴嘴里喃喃着，眼前景象逐渐消褪，她只觉得脑袋很沉。朦胧间，感受到有两只不同温度的手同时拉住自己，然后没有了意识。

　　宣晴不知道在哪里，可她又做了那场梦，但是感觉不同。这次的梦有些像似曾相识的故事，好像是很早以前发生过的……

　　“孙涵，你骗我。我们曾经素不相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我？况且以你自身做赌注，怎样你也捞不着好，放过我何曾不是放过你？”

　　孙涵舔舔嘴唇，死死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摁坐在椅子上：“这是你欠我的。这是我本该讨回的。明明是双生，凭什么？凭什么最后占据身体的是你？”凭什么自己迎来早夭？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长音明显愣一下，紧皱的眉头中充满着疑惑，想起什么来，瞬间松开，笑着吐出一口气，像是释然也像绝望。

　　然后她自己伸开双臂：“行，那随你。不过我好话说在前头，我只欠你这一世。倘若有下辈子，我必然杀你个片甲不留。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这一世最好下死手，别让我记到下辈子。”衣服被慢慢扒下，以锁链代替。

　　“放心，我不会下死手的，我会慢慢地，慢慢地折磨你。让你后悔，让你生不如死，让你觉得，不如死在当初。”

　　“……”长音瞪着她，默不作声。

　　刀尖非常锋利，只是轻轻从长音的脖子到腰部划一下，就多出一道浅长的划痕。长音只是看着那刀尖，只是看着孙涵，直到孙涵举起刀，她闭上眼睛，半年了，终于要结束了。

　　痛苦迟迟没有落到身上，长音忍不住睁开双眼。却看到孙涵的右手举起刀，左手死死捏住右手的手腕，即使刀尖已经扎向左手，左手的鲜血已经流到胳膊上，可左手还是丝毫不松右手，好像两个手臂并不是一体。

　　左手与右手不断僵持，最后那反光的刀刃也不过只是在长音身上划下一小道痕迹。有些疼，并不至死。

　　长音的泪水落到伤疤上，突然被蛰一下，清醒不少。她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孙涵……”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但她知道，她暂时不是一个累赘，起码在死之前不是。

　　刀被左手拍打在地，孙涵吻住长音的泪水，她也咬着牙：“看在眼泪的份上，先饶你一命。”

　　长音却透过话语，透过那双眼睛，直望向最深处那个灵魂：“好啊，我长音奉陪到底。”

　　宣晴眨眼间才发现自己在宿舍，夏殷依然在那里化妆，只是天已经黑透。

　　夏殷听到声响，见她坐起来，忙走过去：“你感觉怎么样？晕不晕？头疼吗？能说话吗？”

　　宣晴被她逗得咯咯笑，“我又不是死了，怎么不能说话？只是做了场梦，主角不是我。对了，袁惜梦怎么样了？”她倒还没有病糊涂，一心想着袁惜梦和李玊的事。

　　夏殷把食指放在唇边，然后指向楼道的公共厕所。“我刚刚见她和李玊过去说悄悄话，我担心打草惊蛇，就没有跟过去。你要是想听，一定要偷偷的，不然可能听不到你想听的。我总觉得，她们有事瞒着我们，当然，最重要的是瞒着你。而且感觉不是小事。”

　　宣晴本身不想来的，她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可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来了，还偷听得有模有样的。

　　不过，还真被她听到点什么，虽然不多，却也不少……

　　李玊：“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入轮回？真是命大。”

　　袁惜梦并没有接她的话茬，“我也没想到，你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怎么？害死她一次不够，要再来一次？”

　　李玊扑过去，差点捏住袁惜梦的脖子，不过反被袁惜梦控制住。

　　“你懂个屁！以前我是想害她，但那是因为她欠我的。现在她早已经不欠我了，她是我的，你是什么玩意儿？七情六欲都没有的东西，也配跟我抢人？”

　　袁惜梦的语气依然是很懒，似乎说什么话都无法牵动她的情绪：“是啊。我现在这样子拜谁所赐，你心知肚明。还是说，你觉得冤枉了你，需要去长音面前讨个公道？”

　　“讨公道？你算个屁。你第一眼只看得到我姐身上的永凝血，你又比我好多少？你也是利用她，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如果不是永凝血会融化你的牙，我姐早被你吸干了，你以为这些事情稍作掩饰，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孙涵，你最应该看不起的是你自己。”

　　“起码我做了错事正在弥补——”

　　李玊冷笑：“弥补？我姐需要吗？你扪心自问，你弥补的这些，比起我姐受到的伤害，算什么？我姐可以恨我，可以骂我，可你不行。因为你根本不配，你跟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不配在我姐面前讨公道，你同样不配。孙涵，有本事，我们就公平竞争。我姐在有了选择之后，是不可能会选你的。她只会选我。”说完，啐一口唾沫，笑着走了。

　　袁惜梦还站在那里，不确定是在发呆还是在生气。宣晴怕被发现，只好先回宿舍。可却跟前几天一样，怎么也睡不着。不同的是，前几天老做噩梦，可今天满脑子都是事情，一直处于思考阶段，甚至根本不困。

　　虽一直处于思考阶段，可她思考的也只有一个问题：袁惜梦是丧失了七情六欲吗？

　　丧失了七情六欲，却依然能制作出《囚锁》？

　　宣晴：老天爷，你敢再不公平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