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如风》不用吐籽的西瓜

3、第 3 章

　　约定是在早上九点，但顾秋早早便醒了，回笼觉睡不着，也没什么事做，所以八点不到她就等在范以宸的公司楼下了。
　　公司还没开门，顾秋刚好也没吃早餐，就给范以宸发了条消息后便四处闲逛去了。
　　豆浆油条、煎饼馃子、糯米饭、包子馒头，各种粉面。小摊餐车上的东西不少，可惜看了一圈下来，顾秋也没遇上特别符合心意的。刚准备转身回去，一股奇特的臭味叫住了她。循着臭味找去，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臭豆腐。
　　因为时间过早，餐车前并没多少顾客，老板则在不急不慢地炸着豆腐。最是稀松平常的画面，在这一刻却有着比臭豆腐更让顾秋感兴趣的东西。
　　摊前站着一个年轻人，黑色连帽衫，黑色工装裤再配一双同色AJ。那人侧对着顾秋，又戴着帽子，所以顾秋只能看见他线条流畅且不算过于锋利的下巴以及那白皙显眼的锁骨。只是这原本给人以不食人间烟火形象的少年，此时正捧着一碗臭豆腐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顾秋已经认出了他，那人也似乎感应到了有一个人在盯着他看，抬了下头，连帽衫的帽子滑落，将他的脸遮了大半。
　　那人转身就走，顾秋知道他看到了自己，直接跑上前去，拦在他面前，“嗨！我的总裁老板，早上好啊。”顾秋故意将声音放得甜甜的，范以宸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嘴里还没来得及吞进去的臭豆腐给直接呛死。
　　“早、早啊。”他低着头，有意回避顾秋。
　　“嗯？你怎么了？”
　　“那个……”范以宸挠挠头，用手半握拳头挡在嘴前。“我在吃臭豆腐，这个味道怕你接受不了。”
　　“臭豆腐怎么了？闻着臭吃着香。你等我一下。”说完，顾秋径直走到臭豆腐摊前，买了两份。她将豆腐拎到范以宸眼前，笑着说：“走吧，我再请你吃半份。”
　　两人回到公司楼下，范以宸没有选择开门反而带着顾秋坐在了门前的阶梯上。范以宸随意落座，两腿大张，踩在往下两层的台阶上，手肘撑在膝盖上，细长的手指拿着一根竹签在碗里戳着豆腐。与之相比，顾秋就精致很多了，找了张纸垫在台阶上，并着腿，朝着范以宸侧坐下来。
　　顾秋将可回收纸碗外套着的塑料袋打开，拿着一根新的竹签将里面一半的臭豆腐穿成了串，放进范以宸已经差不多空了的碗里，履行要请他吃半份臭豆腐的承诺。
　　“这样就刚好一人一份半了。”
　　范以宸将嘴里的豆腐咽下，说：“可是我之前已经吃了两碗了。”
　　“那你还我。”顾秋伸手就要把豆腐拿回来。
　　“那不可能！”范以宸动作很快，立马转身背对顾秋，将豆腐护在怀里。
　　“行行行，你要是还吃得下你就吃吧。”
　　范以宸乐呵呵地转过来，将竹签上的每一块豆腐都咬去一个角。
　　顾秋问：“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防患于未然嘛。”范以宸答。
　　“懒得和你计较。”
　　顾秋心情很好，那碗只剩了一半的豆腐转眼就只剩下汤汁和辣椒。她接着又开始下一碗，又吃了几口，顾秋问：“我们为什么不进去吃？”
　　范以宸认真地说：“大家工作都很辛苦，还是别让这个味道影响他们的心情吧。”
　　“真的？”
　　“好吧，我没带钥匙。”
　　听到这个回答，顾秋反而笑了：“我就开玩笑问这么一句，居然就把你给套出来了。”
　　顾秋接着道：“话说，你为什么不雇个保安？下次就不用担心没带钥匙进不去了。”
　　范以宸已经吃完了，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嘴，顺带也给了顾秋一张，“我这是才开的分公司，没什么可偷的，就不弄得这么麻烦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像是接下来有什么大事一样，正经起来，掏出口气清新剂喷了两下，说：“快点吃，要来不及了。”
　　顾秋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着急起来，将最后几块豆腐全部塞进了嘴里，脸颊鼓得跟仓鼠似的和范以宸收拾东西。
　　垃圾进了垃圾桶，衣服上的味道也被手扇得差不多了，嘴里的豆腐也好不容易咽下去了，顾秋才接过范以宸递过来的口气清新剂喷了下，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公司要开门了。”
　　“……那你这么紧张干嘛？”
　　“工作自然是要严肃对待的。”范以宸理了理衣服。“一会记得要高冷一点。”
　　“为……”一句为什么还没问完，顾秋就看见前面手挽手走过来两个女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范总好，顾秘书好。”
　　“嗯。”范以宸手插在兜里，一副高冷模样。
　　顾秋也学着高冷：“嗯。”
　　待她们去开门后，顾秋才悄悄朝范以宸凑近了些，问：“她们怎么认识我的？”
　　范以宸嘴角抿着微笑，用食指在唇前比了一个“1”，说：“少说话，高冷。”
　　进了门，范以宸没再多去理睬那两个女生，径直进了电梯。待顾秋站定后，范以宸松开了开门键。
　　“可以了。”范以宸说。
　　“嗯。”
　　“…意思是可以说话了。”
　　“不是要高冷吗？”
　　“那是刚才，情况不同。”电梯到了，范以宸按着开门键，跟在顾秋身后走出去，接着说：“难道你想用连口气清新剂都遮不住的臭豆腐味和同事们开启新的一天吗？”
　　这个理由让顾秋忍俊不禁：“这个理由是我没想到的。”同时还给范以宸竖了个大拇指。
　　“走吧，把味道处理一下。”
　　范以宸带着顾秋进了他在四楼的办公室，书架旁是一扇磨砂玻璃门，进去便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小卧室。范以宸从洗漱间拿了漱口水递给顾秋，同时自己也含了一口。顾秋看着他左脸鼓几下右脸鼓几下的熟练模样，不禁发出了灵魂拷问：“你是天天都吃臭豆腐吗？”
　　范以宸一下就把水吐在了洗手池里，耳朵红了大半，嘴唇上还挂着水珠，气鼓鼓地反驳：“哪有！明明两天才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