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牌》艾*邢

9、再斗厨艺

　　阿如和梅秋雨听了李静言的话相对一笑，阿如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位‘李老爷’一来就说我抢了醉仙楼的生意！李相公，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到花舫上去，我给你娘亲赔个理！她生我的气，我再赔她些银子，她自然就不生我的气了！你说呢？”

　　李静言一听，忙起身道：“阿如，她的脾气你不知道，今天你还是别去了，我陪着我娘先回家里，哪天有空我再来看你。”

　　阿如却摇头说道：“不！我早晚要见她老人家的，我今天就去看看。”说完，她站起身就往外走。

　　梅秋雨看着阿如说道：“姑娘不如先去换了衣服，省得这一身衣服繁复，你穿的不舒服，一会又要绊跤！虽然说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若摔了跤去见婆婆，可就不好看了！”

　　阿如被梅秋雨说的脸色绯红，她回头冲着梅秋雨吐了一下舌头，又冲着李静言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衣服。”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李静言与梅秋雨同处一室，李静言觉得身上不自在，便站起身来踱到一旁窗边，看看楼下寻欢的食客，李静言皱眉冲着梅秋雨小声道：“梅姑娘，阿如小小年纪开了这花舫，对她的名声有些不佳呀！”

　　梅秋雨轻蔑一笑，说道：“李相公，我家姑娘虽然身处青楼，却是洁身自好，比之楼下那些达官贵人不知道要强出多少！你担心她名声不佳，我们还嫌楼下的臭男人都是心口不一的东西的呢！”李静言没想到这梅秋雨言语如此犀利，不禁愣了。

　　梅秋雨又叹气道：“多少姐妹因这世道不被人所容，我们姑娘好心，开了一家花舫收留这些可怜人，李相公竟然怕我们家姑娘的名声不好？若你是这样的俗人，可别来我们天香舫，免得污了你的名声！”

　　李静言都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前天未语脸先红的梅公子，他张口说道：“梅姑娘，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

　　梅秋雨冷冷看了李静言一眼，说道：“不用只是了，你出去吧，我这样的地方，留不得你这样的干净人！我家姑娘一会儿就会去楼下找你。”

　　李静言听了无语，只好一拱手就往外走。梅秋雨却又说道：“对了，那日与李公子一起的严相公今天也到了这里，他认出秋雨是那天的梅公子，便缠着秋雨不放，若是李公子再见着他，请转告那位严公子，秋雨只是这天香舫里的管事姨娘，并不是一般的花舫船娘，让他以后都放尊重点！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再这样的话，秋雨可就不客气了！”

　　李静言想要说些什么，一边的侍女却已经冷着脸打开房门，好像李静言再不离开，她们就能动手把李静言丢出去似的！李静言长叹一声，摇摇头下了楼去。

　　李静言刚到楼下，便有人在他身后轻轻拍他的后背，回头一看，竟然是换了男装的阿如。阿如不知道刚才李静言和梅秋雨之间的谈话，呵呵笑着对李静言说道：“李相公，我换了这身衣服你可觉得舒服了些？”

　　李静言看看阿如一身小僮打扮，苦笑道：“你穿什么都好看，只是这样去见我娘，她未必还认得你就是红牌姑娘汝俊。”

　　阿如嘻嘻一笑，说道：“我真名如君，汝俊是梅姐姐给我起的名子。她说这样是要避免我日后有什么麻烦。阿如是我的小名，我只喜欢家里人叫我阿如，若是你娘问我，你便也告诉她我叫阿如好了！”

　　李静言听了阿如的话，担心地说道：“我娘脾气不好，她现在一定很生气。要是一会儿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阿如你别在意。”阿如点头说好，便拉着李静言一起上了不远处的花舫。

　　所谓花舫，其实就是描花漆红的大船，船身上层全部搭建木制房屋，里面如同平地上的普通房屋，有内室外室之分，这艘画舫虽然比天香舫那样的大船小了一些，可是里面却是别有风情。一边带着李静言上船，阿如一边笑着说：“你别看我这艘船不大，可却是我自己住的地方！平日里我总是把这船连在天香舫大船的后面，有时候觉得无聊，我便自己驾了这船出去玩，以后你来找我，直接到这里来等我就行！”

　　李静言看着这花舫里装饰清雅，并不像天香舫中的富丽豪华，心中暗自点头。与阿如走到前厅，正看见李夫人一脸怒气地指着一边的几个仆妇大声喝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把我堂堂李老爷关在这破船上？快点放了我！不然我一会放一把火，把你们这天香舫烧的个干干净净！”

　　阿如看看李静言，一步冲到厅中冲着李夫人笑道：“李夫人！你别和她们生气了，是我让她们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你要是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吧！”

　　李夫人本来已经怒气冲天，此时看到一个青衣小僮冲到船上来，先是一愣，接着看见身边几个仆妇都向这小僮行礼问好，李夫人便定睛细看，刚认出来这人正是刚才的头牌姑娘汝俊，想要张口大骂，儿子李静言却已经快步走进屋里。

　　李静言一到屋中，就走到李夫人面前，冲着李夫人道：“娘亲，阿如亲自来陪你，你就别生气了！”

　　李夫人转头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面前好像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书僮，恍然道：“哦！我说静言怎么会有这天香舫的请柬，原来是这个臭丫头搞的鬼！”说完，她转头看着面前的阿如，厉声喝道：“你这个不知羞的臭丫头！先是抢我家醉仙楼的生意，现在又来勾引我家静言！”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看静言，拉着静言的手就往外走，气愤地说道：“静言，咱们离开这里，别让这个小妖精勾了你的魂去！”

　　李静言一听，忙说道：“娘，你这是干什么呀？上次阿如不是故意要抢咱们家的生意，你何必这么生气？再说了，我自前日见到阿如，就已经倾心于她，此生此世，我非她不娶！”李夫人一听，怒不可遏，也不说话，只是死命地拉着李静言往外面走。

　　李静言急的看向阿如，阿如却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坐到一边，轻轻说道：“李夫人，你真的就这样走了，不和我再比两道菜式？今天你来也来了，不如咱们一会儿再比三道菜，菜品和菜色由李夫人出题，我若是输了，今生再不去找李静言，再在京城里广发文书，承认我们天香舫不如你的醉仙楼！但是，我若是赢了，你以后，就不可以再阻止我和静言见面！怎么样？比比看看？”

　　李夫人听了阿如的话脚下一滞，她回头看着阿如，问道：“三道菜好做，可是找谁来评说咱们这菜色的高低优劣？”

　　阿如笑道：“你找一个人，我找一个人，咱们再随便在这秦淮河里找一个人，怎么样？还是和刚才一样，咱们俩做好了菜，别让别人知道是谁做的，之后再请人品尝，你看如何？”

　　李夫人一听，立刻点头道：“你说的！咱们一言为定，不能反悔！”

　　李静言听了却急道：“不行！娘，阿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懂什么？她的话多半都是玩笑，你别当真！再说了，天香舫里的生意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李夫人没有说话，阿如却笑了，说道：“李相公，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要和李夫人公平比试，李相公，没事，你放心吧！”李静言一愣，却看到阿如顽皮地冲着自己眨眼。

　　李夫人急道：“你这小丫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阿如一笑，立刻寻来纸笔，挥就两张一模一样的文书字据，自己签了名子，也让李夫人签了名子。李静言看着文书中字迹，正是那天阿如给自己送来的请柬字迹，这才更加肯定，请自己来到这天香舫的人，就是阿如！

　　写了字据，李夫人自己拿了一张收好，看看李静言正死死盯着阿如，她气哼哼地说道：“没出息！看见个漂亮女孩就走不动了？前几年我要给你说亲事，你不是说读书是大事，不急于娶妻吗？现在怎么了？”李静言看着母亲动怒，不敢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一边。

　　阿如看着李静言不敢说话站在一边，有些心痛地撇着嘴哼道：“李夫人，你快点出题吧，要是太晚了，我还不想和你比呢！”

　　李夫人生气地说道：“小丫头，我也不占你便宜，你现在派人去京师南郊李氏大宅里请李无语李老爷到这里来，就说是我让他来的！再去准备猪前腿两只，嫩肥鸡两只，新鲜青菜三种各一斤。咱们今天就在你这花舫上一比高下！”

　　阿如笑道：“这么说，李夫人是要请了李老爷到我这里来当你的评食客人了？”李夫人点头说是。阿如笑道：“那我就找我家梅姐姐来帮我尝菜好了！至于那个随便找来的人？不如就请李相公吧？他是李夫人的儿子，是我的好朋友，让他来评菜，想来李夫人也没有意见吧？”

　　李夫人听了一愣，看看正在一边有些焦急之色的儿子李静言，李夫人哼了一声点了点头。阿如忙吩咐下人照着李夫人的要求去做，又引着李静言母子到了花舫后舱，进了后舱一看，李夫人和李静言都有些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