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花舫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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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阿如走到花舫后舱，看到里面的家什用具和厨房布置时，李夫人几乎呆住了。想她自十七岁开始师从大厨师赵天来，后来又结识了现在的丈夫李无语，二十多年来，为了自己喜欢下厨的这个爱好，李夫人可没少折腾，也弄了不少应手的好厨具，可是今天和这个小阿如的厨房一比，自己的那间厨房简直就上不了台面！
李静言走进阿如的厨房里也吓了一跳，只见这间设在船尾的厨房不大也就是一丈见方，却是安排十分合理。厨房两侧都有用木板打成的方型柜子，打开柜子，里面厨具家什一应俱全。厨房中间的台面上放摆着四个炉子，两只大炉为铁皮打造的大火炉，每一个都尺大的炉面，还有两个小炉，却是红泥封制，不仅可以挪动，造型也是漂亮可爱。
李静言站在一边，拉着阿如小声问道：“你这在厨房是自己弄的？规矩方圆之中独具匠心呀！”
阿如得意地一笑，说道：“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这是我娘设计的，小时候我家里都住在船上，那时候我娘便出了设计的图纸，请好木匠打造出厨房，浴室等处。别说你见了这厨房觉得佩服，有多少海内外巨匠，也都佩服我娘的奇思妙想呢！可是我娘说了，这东西不能让太多外人看见，传出去不好。今天你和李夫人看了就看了，可别到处说去！”李静言听了连忙点头。
李夫走在这间设在船屋里的厨房中，只觉得不可思议。这间厨房里的很多东西她见都没有见过，比如那台板上的刀具，各种打了窟窿的小铁板，还有一些琉璃调料瓶，都是她从未见过，却十分实用的东西！
阿如见李夫人满脸艳慕地看着自己的厨房，上前一步笑道：“李夫人，一会儿他们就会把你要的东西送来，不如现在请夫人出题，阿如也好好想想，怎么做这三道菜呀？”
李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看看自己面前青衣打扮的小丫头，她刚想夸讲这厨房几句，忽然一转眼看到自己的呆儿子正一脸笑容地盯着阿如，不知道为什么，李夫人心里像吃了个苍蝇似的不舒服，她哼了一声道：“出题容易，只是可要说好了，我今天来就是与你比拼厨艺的，我不会对你留半点情面！一会儿我出了题，你也把这厨房里的东西都给我讲解一遍，等静言的爹爹也到了船上，咱们再开始比试。”
阿如说道：“好！没问题。今天你来找我比试，就是看得起我阿如，我必然让你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说完，她冲着身边的静言一笑，说道：“只是若我赢了李夫人，夫人可不能阻止李公子再来看我了！”
李夫人哼了一声道：“你听着，今天咱们就比白斩鸡炒青菜，再弄一道全肘！你若是有什么本事，一会儿就全拿出来吧！”
李静言听了母亲这样出题心中一惊，早年赵爷爷曾说过，越是饮食界的高手，比拼的菜式往往越简单，有时候可能就是一道炒白菜就能看出这厨师的水平！今天母亲出了这三道看似简单的菜式和阿如比试，看来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与阿如比出高低了！
阿如一笑，说道：“李夫人果然是行家里手！好题目！现在咱们没事，我便给你说说我这厨房里的家什用具，你看可好？”说着，她冲着李静言一笑，轻轻说道：“李相公，你去外面喝茶等我，我一会儿就去！”李静言看看母亲，又看看阿如，摇头叹气地离开厨房，阿如才走进厨房，逐一给李夫人讲起了自己厨房中东西的用途。
等李静言喝了半盏茶，就看见阿如蹦蹦跳跳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因为是在船上，李静言生怕阿如跌跤，吓的忙上前一步扶住阿如，有些宠溺地说：“你小心点，万一跌了跤，会很痛的。”
阿如嘻嘻一笑，说道：“没事！我从小就在船上长大，多大的风浪也见过了，这小小的秦淮河还奈何不了我！”
李静言探头看看厨房，小声问道：“我娘呢？”
阿如一指厨房，说道：“她见我那个菜板好玩，正拿着玩的高兴，想不到你娘亲竟然是如此痴迷于厨艺一道，早知道她这么认真，我就不逗她了。”
李静言叹了一口气，贴着阿如的耳边小声道：“你不知道，我自小就被我娘和我爹折磨的要死！他们俩常常一起做了好吃的让我品尝，还非得逼着我说出谁的更好，真是难为我了！”
阿如一听，捂着嘴笑道：“你这么瘦，看不出小时候吃过什么好东西呀！不过那也挺好的，你看，你爹爹和你娘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所以他们很看重你。不像我，我家里大姐比我大十岁，大哥比我大五岁，用我娘的话说我们姐三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所以我小的时候，娘总是顾得了我大姐就顾不了我大哥，顾得了我大哥又顾不上我，我最小，总在家里被大哥欺负，可是我娘却无暇理我。好不容易我大哥来中原学武艺，家里只剩下我了，我那个常年在外做生意的老爹又回了家。我娘自然就只照顾我爹，又没空理我了！”
李静言奇道：“听你讲来，你家中也是富庶人家，为何你娘不请几个侍女保姆？只她一个人忙碌，太累了。”
阿如笑道：“我小时候家里有一个哑婆婆，后来她太老了，好像我六岁的时候，哑婆婆生病去世了。后来，我娘就再也没请过别人，她说带孩子也是一种乐趣，非得自己带着我们仨个不可。但我家里也有仆妇侍女，却不管我们三个人的教育学习，只管一些粗活。”
李静言听了点头，小声问道：“那你那些学识都是谁教授的？也是你娘亲吗？”
阿如一听，有些失神地叹气道：“我娘哪有时候理我，都是我大姐给我启蒙的！说起来，要是我娘亲教授我知识，我比现在还能强些！我爹爹也常常佩服我娘见多识广，而且，我娘很厉害的！她能预知未来！唉！等你以后见到我大姐，就知道什么叫学贯中西了！她就是我娘亲自教出来的。”说着，阿如又叹了一口气。
李静言见阿如有些寞落的表情，知道她又思念家里人，忙转移了话题故意问道：“一会儿你要做的菜可有把握了？我听人说过，越是简单的菜，越是不容易做呀！”
阿如一笑，说道：“我娘说，做菜做的是心情，只要能把握好火候步骤，真正的厨艺高手到最后比拼的就是一个心字！若是用心做菜，做出来的东西一定是比无心之做好的多！今天我本来想输给李夫人的，可是为了以后能再见你，我还是赢了她吧！”
李静言叹气道：“你呀！刚才那么爽快地答应我娘干什么？她若真是认真起来，不让你我以后相见，你让我……我。”说到这里，李静言突然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阿如却笑了，说道：“你这个呆子，我只说我若输了以后不去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吗？通行的玉牌我也给了你，你有空常常来看我，也不算是我违背了诺言吧？”李静言一听，恍然大悟，看看阿如，又想想自己，和阿如相视一笑，甜蜜尽生。
正在两个年青人窃窃私语有说有笑时，只听厨房门口有人故意“嗯咳”了一声。李静言和阿如抬头一看，却是李夫人站在门口，她冷着脸说道：“小丫头，咱们比赛再加一条吧！”
阿如一愣，李静言立刻想到李夫人可能已经看透阿如的计谋，忙抢先一步说道：“娘亲，你们都写了文书，还加什么？”
李夫人瞥了李静言一眼，哼道：“我又没和你说话，你抢着说什么？”李静言吓的不敢再说什么，李夫人却对阿如说道：“小丫头，要是今天晚上我赢了，你这条花舫也得送给我！我要是输了，送你五千两银子！”
阿如一听就笑了，说道：“那可不行！我这船虽然造价不高，可是这船里面的东西却都是极珍贵的。那琉璃瓶里的干红椒和咖啡，各种鱼干和鲜贝，都是我不远万里从海外带回来的，你寻遍中原也寻不到第二瓶！若是你真把我的船赢了去，我怎么办？”
李夫人一听，立刻急道：“那就一万两好了！你赢了我，我输一万两现银！你若输了，把船也得输给我。”
阿如说道：“那这样吧，我若赢了，我也不要你那万两白银，只要你以后许我去你家里找李相公玩耍！你不可以赶我走，不可以看着我和李相公生气，不可以阻止我们俩玩耍取笑，要是你答应，我便答应你输船一事。”李夫人一听，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之后又由李静言执笔，重新写了两张文书，阿如和李夫人又都立字为据，三个人这才落座饮茶，只等着李无语李老爷的到来。
枯坐无聊，李夫人看看小阿如抚腮沉思，忽然冲着她问道：“小丫头，你家是哪里人，为什么跑到我们京师地界来了？看你小小年纪，并不缺钱花，为何要开这花楼妓馆，你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阿如听了李夫人的话，想了想答道：“我爹娘都是交趾人士，因为喜慕中原文化，所以早年曾在中原游学，现在我家里人都定居海外。我开这天香舫，只是一时高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意。”说完，阿如特意看了一眼李静言。李静言知道阿如有难言之隐，轻轻冲阿如点点头，还是依旧低头喝他手中的清茶。李夫人正想再问什么，只见从门外跑进一个小丫头，进了房里，冲着阿如施礼道：“姑娘，李老爷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花舫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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