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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相看不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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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言失足落水,引得身子虚弱,这反倒让他有机会赖在阿如的花舫里好好休养了两天。阿如本来便是大度女子,她看着李静言身体虚弱可怜,早就把他在天香舫里耍酒疯的事情忘掉大半,加之青年伴侣日夜相对,李静言常常温言软语地与阿如说好话,还事事都抢着做,两天之间,阿如与静言的关系倒比之前还亲近了许多。
到了第三天早上,李静言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看看天色晴好,李静言冲阿如笑道:“阿如,你看天色晴朗,不如你与我回我家里坐坐?我让他们从八仙楼里要几样好吃的菜品,你再品评一二,如何?”
阿如看看静言,笑道:“我要是去你府上,你家老夫人不得骂我?我才不去惹那份闲气呢!”
静言正色道:“不会的。今天咱们回我家里,若是看见我娘亲,就和她好好谈谈咱们的事情,不能总是避着她吧?再说了,这两天咱们俩不是说好了嘛,不论我娘她说什么,你我都要在一起!你愿意的话,我就三媒六娉娶你进门,你若不愿意,我就陪在你身边,咱们先到西域寻你大姐,之后再到东海找你父母,反正我是不会再离开你,你也休想再不理我!”
阿如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呀!怎么竟引得的你说出这一车的话来!再说了,什么时候就咱们咱们的,我和你虽然不错,可还没到咱们的份上!”
静言一本正经地说道:“阿如,我说的都是正经话。自从那晚落水,我便想的清楚,人生如白驹过隙,黄花白花相牵也是人生乐事!我此生不求其它,只愿有你在我身边相伴,卖文为生也罢,当垆卖酒也好,反正咱们俩诗书相对一生,我就心满意足了。要不就按你想的,咱们去游历天下,好不好?”
阿如道:“你说这些话,倒有三分像我爹爹!我也就勉强答应你吧!”说完,阿如颇是得意地一笑。
李静言问道:“我与老泰山何处相像?”
阿如笑道:“赌咒发誓的这份劲头像!我娘一生气,我爹爹就赌咒发誓地说他在海外如何如何想我们,如何如何只想早点回家。样子恳切真诚,你们俩很是相像!”
李静言用手刮了一下阿如的鼻子,呵呵笑道:“你总是拿我打趣。我怎么就像赌咒发誓了?如何就像你父亲了?等哪天我见到老泰山,定要把此事向他学上一学!”
阿如冲着李静言做了一个鬼脸,走到船舱门口冲着甲板上的侍女说道:“你们去找一辆马车,我一会儿送静言哥哥回他家里去!再告诉梅姐姐,我晚上不去大船上了,有什么事让她自己作主,不必问我。”说完,回头看看静言,笑道:“这下,你可高兴了!”
李静言点头道:“高兴!何止高兴!”说着,他装模做样的冲着阿如深施一躬,口中竟然用昆腔吟唱道:“多要小姐费心!”
阿如见静言做的有板有眼也掩口而笑,拖着昆山腔唱道:“呀?这位公子,多礼了!”说完,她上前扶着李静言悠悠唱道:“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香奁梦,好在灵芝瑞露。人间俯仰今古。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埋黄土。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西风误。兰舟少住。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唱到这里,她忽然脸上一红,笑着说道:“都是你勾引的,看看,我也学着唱起你们南戏来了!”
李静言早就看着阿如边唱边舞,已经痴了九分,一见阿如红了脸,立刻笑道:“南戏有什么不好?我看你唱的那句‘兰舟少住’就很好!要是用北戏腔,还唱不出这味道来呢!只是……”说到这里,李静言故意看着阿如,却不往下说。
阿如奇怪地问道:“只是什么?”
静言笑道:“只是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不如改成,红衣半落,入静化心曲……”
阿如见静言又把自己的名子揉进诗里,还带些香艳之气,一时气的红了脸,也不理静言,转身走出了船舱。李静言自觉有些失言,也不好意思又去追阿如,便呆在船舱里,随便拿着本书看着。
过了半天,阿如又走进船舱,她冲着李静言道:“一会儿轿子备好了,我便送你回家去,你不是说让人送了餐点到你们家吗?现在你说说都请我吃什么,我让人去八仙楼点菜。”
李静言一听,想了想便从一边取过纸笔,写出一张菜单递到阿如手中,笑着说道:“你看看咱们俩要这六个菜怎么样?要是好,就让人送到我家里吧!”
阿如拿着菜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清蒸鱼、八宝鸭、盘香豆腐、三鲜青炒、甜香鲜藕、炝拌白菜。”阿如问道:“盘香豆腐?是什么东西?”
静言笑道:“是新磨的豆腐,加了虾仁,重新蒸过,制成磨盘状,所以叫盘香豆腐。”阿如听了点头,李静言见阿如看着菜单入神,便把这几个菜一一解释一番。阿如听见,笑道:“虽然我很会做饭,可是若论起真正的刀工厨艺,我还不是你父母的对手,只是你娘太过认真,才会以为我们天香舫是你们八仙楼的对手。其实她哪里知道,只要和我比一道切萝卜丝,我便已经输了三分。”说着,她拿了菜单让人去八仙楼定菜,自己回到船舱里和李静言准备出发。
李静言想了想阿如刚才的话,也说道:“我看的出来,你做的菜品,多是取巧于新颖二字,有时候我常常觉得奇怪,你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怎么有那么多鬼主意?”
阿如道:“那些哪是我的主意?都是我娘平日里在家做的菜品。说起来,我娘才真的了不起!有时候我爹爹从外面弄了不认识的东西回来,都让我娘看一看,倒有一半的东西我娘识得,有时候干脆就当晚做成菜品给我们吃!你说,她什么都认识,我如何不会一些新奇的东西?”
李静言一听,问道:“就像你上次给哈尔那多做的那个什么秋?也是你们常常在家里吃的?”
阿如笑道:“哦!你说的是BBQ。那个我们在家里也常吃的。因为那个烤肉里面加了不少的调料,所以味道特别好。那里面有一样特别的东西叫辣椒,可算是十分少有!你就是寻便大明天下,也怕你寻不到呢!”
静言听了奇道:“辣椒?”
阿如道:“是呀!辣椒!你等一会,我让你尝尝。”说着,她乐呵呵地跑进厨房,不一会,她又举着一支筷子回到房里。冲着静言笑道:“你舔舔这筷子,就知道什么是辣椒了!”
静言看看筷子并未有什么异常,便认真地舔了一下筷子,不一舔之下不要紧,只觉得舌尖又热又痛,如同有万针戳锥,却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忍不住一时红了脸,冲阿如问道:“这,这东西辛而有味,只有刺激太过,有些受不了!受不了!”
阿如一边给静言递了凉开水过去,一边笑道:“那天你吃的肉里就有这个,那天你吃着可还好?”
静言一听,奇道:“那天我们吃的烤肉里是有些奇怪的味道,却不像这个这样!”
阿如道:“那不过是量多量少罢了!你平时吃的少,自然就受不了这味道了!”
静言问道:“我也算是读书不少,为何从未见过此物?”
阿如笑道:“这是我爹爹从西方寻回来的!你哪里能见过?莫说是上古的书里没有,就是现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是我爹爹与西洋人做生意时见到的,他觉得这东西好看,便拿了十多个回来给我们玩,谁知道我娘一见之下就宝贝的不得了,她不仅不让我们玩,还特意晒干了取籽,又在南海的一个小岛上种了一小块地,费了好大力气才弄了五斤干辣椒,如今被我偷来一斤,你才有机会尝到这个味道!”
静言看看阿如得意的样子,呵呵笑道:“如此说来,此物堪称奇货,不如你也种些来,咱们去四处贩卖好了!”
阿如哼了一声道:“我娘从来不让我碰辣椒种子,她还说不能让此物提前出现在中原,不然会惹的人间大乱,我这一次带出来的辣椒粉里,也是一粒种子也没有。”
李静言听了更是好奇,却不知道阿如的母亲是何样人,竟然这样的奇怪。眼看着外面侍女来催促静言二人上岸,阿如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和静言一起上了马车,直奔李府。
眼看着马车就要到达李府,静言忽然想起母亲,他忙冲着阿如道:“阿如,一会儿到我家里,如果我娘亲说些什么你都别生气,也不要自己离开,只等我和她谈的清楚才是!”
阿如听了点点头,冲李静言道:“我会为我的爱情而战!你可放心吧!”李静言听了奇怪,为爱情而战?这是什么意思?又是阿如母亲教授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