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牌》艾*邢

22、清因山庄（上）

　　到了岸边，李静言便被阿如拉上了岸。一到岸上，他立刻回头看着船上的妇人，冲着她深深一礼道：“多谢夫人相助，静言才得过江。”他这话一出，岸上岸下的几个人又笑成一团。

　　阿如皱着眉，拉着李静言道：“你这个呆相公，婶婶是撑船的船娘，你这一句夫人从何而来！真是让我无话可说，走吧！”说着，她从一边的一个姑娘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道：“多谢几位姐姐来接我，麻烦你们了！”

　　带头的红衣姑娘笑道：“想不到阿如在京师遇到的奇缘竟然是这样的，上次秋雨来信向我说，我们还不信，今天一看，竟然是真的！”

　　阿如红着脸说：“你们拿我开心，一会儿我不给你做好吃的了！”

　　那姑娘笑道：“唉？看看！妹妹大了，说几句都不成了！”旁边的几个女孩就嘻嘻地笑。

　　李静言此时也从另一人手中接过马绳，上马看着几个如花少女，他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阿如笑着冲李静言道：“静言哥哥，一会咱们要骑马上山，你行不行呀？不然你到我的马上来，我带着你同骑上山吧！”

　　李静言摇手急道：“那如何使的！光天化日之下，男女同乘一骑成何提统？阿如，你自走你的，我一定能跟上的就是了！”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几个少女又是掩口而笑，把李静言弄的脸色通红，再不敢随便说什么。

　　跟着阿如等人往山上行走，李静言才发现自己真是有些吃不消。此处山势并不算太陡，可是山路却极细极窄，走了几步，便总觉得要掉下马去。看看阿如在前面走的甚是轻松，李静言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前行，好在当年游学之时，李静言马术练的甚是精道，不然行这样的山路，只怕早就掉下山去了。

　　走了不到三刻钟时间，便已到了那宅院的门前，只见此宅所处之地颇是平坦，宅院几进几出，看不出里面到底有多大，外面十余丈见方的大坪台，似乎是专门为人留下停马下轿的地方。一旁有仆妇专门伺候着，不远处几块上马石雕刻的也甚是精美，若不知道的人来了，还以为这是什么大官退隐山林的住处，哪里会猜到里面住的竟然是个尼姑？

　　一到了坪台上，阿如便乐呵呵地下了马，她回头冲着李静言笑道：“静言哥哥，这里就是清因师傅的住处，就叫清因庄，怎么样？不错吧！”

　　此时李静言来到庄前，已经累的一身薄汗，听见阿如问他，他也翻身下马冲着阿如道：“庄子能在此处建造颇费人力，只是我一路行来，所见都是艰险小路，不知道那边的农田如何收割？庄子里若是想买卖东西，用什么办法呢？”

　　阿如一笑，说道：“这又不是我的庄子，我哪知道她平日里用什么法子？不如你一会见了清因师傅，自己问她？”李静言听了一笑。一边的红衣姑娘上来请阿如和静言进庄，李静言摇摇头，便跟着阿如往庄子里面走去。

　　进了庄子里面，李静言越发觉得这里的主人胸中自有沟壑，不仅庄园布置合理，就连亭台楼阁也无不独具匠心。每个院子的建筑装饰自成一家，好像每路过一个院落，便到了一处新的场景，让人大有游历四方的感觉。

　　阿如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给李静言讲述院子里的东西都是什么意思，李静言听着好奇，不时地看来看去。没想到还不等他们一行几人穿过二进院子，便听见有人在角门边上厉声喝道：“阿如，你这丫头自己跑来白吃白住也就罢了，今天怎么还带了一个男人来到我庄上来？真是无礼至极！”

　　李静言本来和阿如走的甚是高兴，忽然听见有人如此高喝把他吓了一跳，停步远观，只见一个白衣尼姑正站在不远处怒目而视。她一身海青僧袍长袖飘飘，头上戴月白菩萨巾，看上去三四十岁年纪，年容秀美身姿脱俗，若非一身尼姑打扮，气质上倒像是哪家里的大家夫人。可惜她此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正鼓着腮帮子冲着阿如和李静言运气。

　　李静言一见这位尼姑，便猜想她就是清因师傅，见她竟然对于阿如带自己来这里如此生气，静言便想退后几步，没想到阿如却哈哈大笑着冲那尼姑跑了过去。

　　清因本来绷着脸看着阿如他们，一看到阿如直接就冲她跑了过去，她吓的惊叫一声，想要躲闪却已经晚了一步，阿如冲到尼姑面前，一把就将那尼姑狠狠地抱了一个满怀，咯咯笑着说：“清因师傅，你怎么不想我？一见到我还骂我。我可是想死你了！”说完，她抱住清因又是蹭脸，又是亲脸，像个幼童似的撒娇，倒把清因弄的只有无奈地冲天翻白眼。

　　李静言身边的几个女孩都笑了，领头的一个笑着说：“看看咱们师傅，对咱们几个总是有的是办法，一看到阿如她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咱们几个，真是可怜呀，可怜！”说完几个人都笑。听着身边几个姑娘的话，李静言也忍俊不禁，摇头一笑。

　　阿如抱着清因亲热了半天，才冲着清因说道：“清因师傅，你让我筹的款项，我已经筹到了，都在梅姐姐那里，哪天你派人过去取吧！”

　　清因却好不容易挣开阿如，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了！秋雨一早就传书来了，还告诉我，你要带客人来我这小住。”说到这里，她看看站在不远处的李静言，问道：“这就是你的客人？”

　　阿如笑道：“是呀，这位是我静言哥哥，是我的好朋友！本来他不想来的，是我非拉着他来，清因大师，你帮我看看这个家伙可值得我托付终身？”

　　李静言闻言，忙上前一步，冲着清因躬身见礼，说道：“见过清因大师！”

　　清因却翻了翻眼睛，哼了一声说道：“阿如，你才和他认识几天，竟然要托付终身？太仓促了，不行！思寒现在不在中原，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替你作主的！”说完，她又看看李静言，叹了一口气，拉着阿如就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说：“先去后院吧，我为你们安排好了住处，先到那里休息一下再说。”

　　阿如跟着清因一边走，一边叹气道：“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我在京师当了头牌姑娘，就能勾引我大姐回中原，可是你看看，我在京城都有一个多月了，大姐姐还是没回来！我天天看着那些人厌恶的很！清因师傅，我大姐什么时候能回南边来呀？”

　　清因一笑，抚着阿如头发道：“要不，你别开天香舫了，把那天香舫让梅秋雨经营，你到我这里跟我学艺吧。”

　　阿如却身子一扭后退半步，挣开了清因的手与李静言并排而立，这才说道：“你又想让我跟着你当尼姑？我才不要呢！等我忙过这一阵子，我就让静言哥哥陪着我找大姐姐去。”清因一撇嘴，也不理阿如，径自领着他们往后院走去。

　　李静言看着阿如和清因的对话只觉得有趣，阿如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想不到这位清因大师却一点也没有尼姑的样子。看看跟在身后的几个少女都带着笑容，李静言便猜想这清因平日里也是个很和蔼的人，却不知为何今天如此看不上自己？

　　进了三进院子，只见花木繁盛，清因走到一间厢房门前，打开房门道：“阿如，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住处，你看看，可还缺什么？”

　　阿如探头看了一眼，奇怪地问道：“怎么只有一室？静言哥哥住哪里？”

　　清因听了一笑，道：“你不是要与他托付终生吗？想来你们已经鸳盟鸯结，并蒂相欢了？我还费力气准备那多余的房间干什么？”

　　阿如急道：“清因师傅，你，我们……”说到这里，已经羞的脸上通红。

　　李静言在一边听了，也忙道：“师太误会了，我与阿如清清白白，绝无苟且之事，师太不要误会！”

　　清因看看李静言，问道：“是吗？你不会对我们小阿如作什么坏事？”李静言听了，连忙点头。

　　阿如此时明白过来，哼了一声道：“清因师傅，你又拿着我们开心！真过份！”

　　清因这才哈哈大笑，指着身后的红衣姑娘说道：“素儿，你领这个李相公到一边休息，我与阿如要谈些正经事情！”说完，拉着阿如就往一边走。

　　阿如趁空回头看看李静言，呵呵笑着说：“你和素儿姐姐去吧，我先和清因师傅说点事，咱们一会再聊。”李静言只好跟着红衣姑娘走到另外一边的厢房中休息。

　　看看自己所处之所十分豪华漂亮，李静言又开始奇怪这清因等人到底是什么背景。子曰:防祸于先而不至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岂可等闲视之。若这清因等人并非善类，自己与阿如同她们交往，可算是祸端？思来想去，李静言觉得如坐针毡，一时竟然心乱如麻。

　　不一会，有人送来茶水点心，那位素儿姑娘更是亲自拿了几本书送到李静言的房里。李静言不好意思，连连道谢，素儿却冲着李静言笑道：“李相公，你一表人才，我看着十分喜欢，与你送些东西有什么好谢的？”说到这儿，她竟然伏在李静言的耳边说道：“若你真想答谢与我，不如今夜二更天，你掩了房门，等我来会你？”

　　李静言听了吓的一呆，素儿却已经笑着走了。等房里只剩下李静言一个人，他才猛然清醒，想想刚才的清因还有素儿，李静言忽然打定主意，他决定一会等回阿如，便带着她一起速速回转京师！这哪里是什么郊外庄园？明明就是一个妖精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