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冬》辛安

4、突然造访

　　大学时候，姚晓葵宿舍有个美眉每次大姨妈驾到都会把她杀得措不及守，于是陈美新开玩笑给人家取了个外号叫印章。今天的姚晓葵也变成了一枚大印章，站在水池边望着团在盆里的床单，腹痛连同头痛一起袭击她的整个神经网。
　　“叮咚——”客厅想起突兀的门铃声，一股莫名的心喜在姚晓葵胸腔中扩散开来，不过当她将门打开的时候，出了错愕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怎么样的表情。
　　“保单拿回来了。”向北将夹在两指间的一张单据递到姚晓葵面前，另外还递上了一包东西，“总共五十二块，给五十就好了。”
　　撇眉疑惑着，姚晓葵接过袋子一瞧，里面装了两包卫生棉还有一盒黑巧克力……一时间，尽管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保护她的，甚至还是欺负她的那个，可姚晓葵心里感觉到一股暖流。如果他没有明码标价的话，这种暖流的威力会更强烈。
　　“进来坐吧，我去拿钱。”
　　向北正要跟在她身后进门，后方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姚晓葵的家人竟然出现了。
　　“看吧，我说刚才楼下停车的那个孩子是小向吧！”姚晓葵的奶奶一脸得意笑容回头望着自己的儿媳妇和儿子，“看来咱们家小葵也快要嫁人了。”
　　向北礼貌地冲长辈们点头问好，余光瞥向在门口愣住的姚晓葵。意识到有人在瞄自己，她也瞧向向北，看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姚晓葵觉得自己可能被他误会了。先把家里人招呼进屋，她趁进厨房倒茶的功夫拉来向北解释说，“我打电话真的只是想你帮我买些东西，不是……”
　　“不是设计我再次做你的临时男朋友？”
　　“真的！”姚晓葵相当真诚。
　　不过向北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一丝相信的味道，“无所谓，一会儿记得给我演出费就好。”
　　这话叫姚晓葵既放心又揪心，放心是因为向北决定再假扮一回自己的男朋友，揪心是因为她真的是被误会了。厨房外传来母亲要帮忙的声音，姚晓葵也顾不上多加解释，应声端茶出去了。
　　“妈，你们怎么没打电话就都来了？”
　　“打电话的话，你肯定不会让我们来。身体好些了吗？”
　　“啊？”姚晓葵一头雾水，“我怎么了吗？”
　　姚妈妈撇眉，“你主持的节目换人了，电视台打字幕说是因为你身体不舒服。”
　　“哦……”她笑笑，“其实就是换主持人。”
　　“为什么换啊？你主持得不是挺好吗？”
　　“人事大调动。我休息一阵后，会接其他新节目的。”
　　“是吗。”姚妈妈终于放心了，她把手上的茶杯放到茶几上，招呼厨房门口的向北过来坐说，“小向，那你最近忙不？”
　　向北凑上来浅笑道，“还好。”
　　一听两个人都不忙，姚家老太太心急地催促说，“那正好我们也来了，要不你们俩结婚吧！”
　　幸好还没把茶水喝进嘴里，不然姚晓葵就要变成莲蓬头了。两只眼睛微微眯起来欲盖弥彰地笑着，她挽起奶奶的胳膊，“决定也太突然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仓促呢。”
　　“哪里仓促了，你们两个不是都住到一起了吗？”姚家老太太误会了。
　　“奶奶，我们没住到一起，他今天过来是给我送东西的。”姚晓葵指指放在沙发那头的方便袋，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好奇地抓了过来查看，这一下误会又深了。
　　笑眯眯地凑到孙女耳边，姚家老太太耳语，“这样的物品都可以帮你买了，你还不快牢牢抓住人家。”
　　帮忙买个卫生棉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吧？姚晓葵憨笑。
　　像个观众一样，向北坐在一旁望着姚晓葵，今天他终于见识到了女人的善变，刚才她还被腹痛折磨地心情低落，这一会见到家人就有说有笑了。
　　面对自己母亲执意要求女儿结婚，姚爸爸站出来帮起姚晓葵来。“妈，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插手太多了。”
　　“咱家小葵过年就二十八了！”
　　“奶奶，我到明年十月才二十八。”年龄，就算女人数学再差，也要算得精准无误。
　　“现在的年轻人都结婚晚，您先别着急了。”给自己母亲茶杯里面添点儿水，姚爸爸继续劝说，“这事您也要看看人家小向的意思吧，不然咱不成了逼婚了？”
　　姚家老太太琢磨一下觉得这话有道理，转脸问向北，“你们家催你了没？”
　　“我爸目前不在国内。”向北语气诚恳，说得跟真的似的，就连姚晓葵都相信了。
　　“这么一来，就算是你们俩结婚，你爸爸也没法来参加仪式啊，这还真没办法了……”老太太很是遗憾。
　　“妈，船到桥头自然直，过些时间咱不着急他们结婚的事情，说不准他们自己就跑去登记了。”姚爸爸面带笑容地讲着，有意无意间又瞄了向北一眼，说实在的，他还真的没怎么看上向北这个“女婿”。
　　姚爸爸是个老实人，身材也挺魁梧，在他的标准中，未来女婿一定也要是个高大壮硕的憨厚人，而向北……皮肤白却不太像文化人，身高高却一点都不壮硕，最重要的是一个男人长得不怎么粗犷，属于带着少许阴柔的那类帅哥，这叫人感觉缺少安全感。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完全不能想象姚晓葵婚后泪流满面回娘家哭诉老公外遇的那种悲惨场景。
　　结婚的话题终于在老太太的哀声叹气中结束，姚晓葵拆了巧克力的包装分来吃，边吃边问，“爸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这才来，你就烦了？”
　　“不是，这房子不是小么。你们要是住招待所，本市消费还真不便宜。”
　　姚老太太接话，“我们才不给招待所送那冤枉钱。”
　　“那我跟奶奶还有我妈挤在床上，我爸睡沙发上？”姚晓葵第一次发现三十多平方的房子是这么的小。
　　“我这老骨头哪能挤啊。”老太太其实早就盘算好了，“小向啊，你家大吗？”
　　向北的房子一向是他的自豪，就算知道有人在打自己的主意，他还是不会隐瞒实际平方数。“一百多。”
　　“哟，这不小！”不光老太太吃惊，姚晓葵三口子也是一脸惊讶。
　　“那要不我们就住到你家，你暂时先搬来小葵这里住？”
　　亏老太太能想出这点子！屋里其他的四个人都被震住了，特别是向北，前所未有过的后悔。
　　“奶奶，你这是要打算……”姚晓葵话都没问全，老太太就把自己的旅游计划道了出来。
　　“这回来见不到孙女结婚，我在这里玩上一个来月还不成吗？”
　　一个来月……姚晓葵挺直的腰弯了下来，刚才消失灭迹的腹痛又再次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