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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净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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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叫很是悦耳。
宫女太监们各司其职,开始了一整天忙碌的生活。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唯一有区别的,便是圣上今日独立掌权了。
但那也与他们这种身份卑微的人无关,毕竟伺候谁不是伺候呢?
此时的养心殿。
里间一片寂静,只有一两个宫女在打着瞌睡。
床上的人发出微微的鼾声。
声音不大,完美的融入了安静的氛围中。
门外的一位宫女路过时,不小心将手中的水盆弄洒了。
水泼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安睡的人微微蹙眉,转醒了。
“唔……”
程墨一睁眼便看见了熟悉的景象。
一切都与他第一次看见的一样。
古色古香的建筑,紫檀木的座椅。
只是那桌上的奏折更多了。
高高的堆成一座小山。
见他醒了,宫女小云赶紧上前询问:“主子可要用膳?”
程墨揉着眼睛问道:“我这是……在宫中?”
“是的,主子。”
自己不是回家了吗?
程墨记得他去了春香楼打探情报,回来与爹喝酒,接着腹中疼痛难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莫非是中了什么毒?
他的思绪不免落在了那包月饼上。
酒是父子俩都有喝的,可月饼却是他一人吃的。
回想起程宰相落寞的背影,他关切话语犹在耳边。
程墨摇了摇头,不肯相信这事儿是程宰相做的。
若真是,那自己便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了。
程家与圣上过节颇深,没了母家的庇佑,要想活下去,难上加难。
程墨将手伸进怀里。
幸好那张纸条还在。
从昨天到现在,他都没有机会看清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他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决了。
他是怎么到皇宫的,又是谁给他下的毒……
在心里喊了几声系统后,却没有任何反应。
程墨扶着额头感到一阵晕眩。
小云赶紧扶住他,“主子,先吃点东西吧?您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
程墨点点头,自己的确需要先补充点能量。
不一会儿,小云端上来一碗清粥。
粥没什么味道,但对于病人来说,却很合适。
吃过了粥后,宫女正好收拾,却被程墨叫住。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闻言,宫女一愣。
仅一夜之间,全京城都传开了,当事人居然不知道?
程家已经被抄家了。
她对上程墨清澈的瞳孔,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说程小公子早已臭名远扬,可他昨夜蜷缩在床上的痛苦模样,又让小云动了些恻隐之心。
程墨长得好看,如今又家破人亡。
以程家的所作所为,如今怕是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也不知这程小公子还有几日可活。
都是娇生惯养的主啊,经此磨难,怕是命都去了一半了。
且圣上只是将人留在这里,未作其他吩咐,他们便小心伺候着,总不能叫人死了。
她吸了一口气,柔声道:“主子,你且好好养伤,别想太多,总会过去的。”
“什么意思,出什么事了?”联想到昨夜的脚步声,程墨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程家……”
小云一听,赶紧跪下,颤抖着说道:“昨夜,昨夜陛下派人将宰相府抄家了。”
一句话,如雷轰顶。
程家没了,自己又身处皇宫,该如何活下去?
未等他消化完其中的信息,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萧鸣逸沉着脸进入养心殿。
见宫女端着盘子,冷声道:“谁让你们给他吃东西的!”
小云吓得浑身打颤,手里的盘子险些摔下。
萧鸣逸径直走到程墨身边,钳住他的脖子:“你们程家都没了,还这么不让朕省心。”
程墨被掐的喘不过气,喉咙干痒,让他不得不咳嗽出声。
在氧气快要消失殆尽时,萧鸣逸才放开了手。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朕吗?现在朕给你这个机会,范延康,将他带下去净身。”
程墨瞪大了眼睛,自己虽然不想死,但更不想以一个太监的身份活下去。
而且自从穿越过来,他连一件坏事都没做过,就要替原主受此侮辱。
积压在心中的愤怒与委屈瞬间爆发。
“萧鸣逸!”
萧鸣逸冷眼看向他,“怎么,不愿?”
“我愿你大爷!”
“看来你是想和你爹一起死了?”
脑中突然响009起冰冷的电子音:“宿主,请谨慎选择,死亡后您将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程墨在心中怒道:你们只是想玩我是吧?不当太监就死,这剧情我该怎么走?
系统道:“宿主,稍安勿躁。前面说过,我将会协助您,您不会变成真的太监。
程墨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您只要呆在主角身边,消除他的厌恶,帮助其成为一个明君,就算完成任务了。”
“完成任务之后呢?
系统欢快的说道:“完成后,您便可以在这个世界自由行动,不受限制了。”
也就是说,他可以自由的活下去了。
程墨迅速冷静下来。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系统的话,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不如就按它说的做。
“行,我答应了。”
话音刚落,系统便将他的意识送回现实中。
叫范延康的老太监领了旨。
他吩咐了几个侍卫,正要将程墨拉下去。
岂料程墨恶狠狠的瞪了萧鸣逸一眼,眼中满是装出来的不甘与羞愧:“区区太监而已,我做还不行吗?”
望着他的表情,萧鸣逸心中果然十分畅快。
他勾起嘴角,对范延康吩咐道:“还不快将他带下去?”
这个变态……欺辱他就这么高兴吗。
约莫两个时辰后,养心殿新来的“公公”小程子准时到岗。
程墨回来后,便站在一旁伺候。
此时萧鸣逸正埋头与奏折中,没有理会他。
日头逐渐到达正午,殿中很安静,只有纸张的摩挲声。
程墨身体本就未恢复,听见这声音,顿时想起了上学时做卷子的情形,更困了。
他退到柱子后面,正靠着打盹,忽而听见萧鸣逸将奏章摔到地上。
萧鸣逸喜静,所以殿中伺候的人不多。
除了他和另一个太监,就剩下一些宫女了。
以往电视剧里,捡奏章这种事都是太监做的。
此刻范延康也不在。
看见与他一起共事的太监抖得跟筛糠似的,程墨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
他将奏章捡起时顺便看了一眼。
是有关选秀的。
正当他惊讶与自己竟看得懂其中的文字时,萧鸣逸不耐烦的说道:“放回来。”
给就给,谁稀罕啊。
要摔的是你,要捡的也是你。
程墨没好气的将奏折放回去。
萧鸣逸的心绪烦躁,故而没注意到程墨的动作。
他又拿起了另一本奏折开始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帮老东西!朕才刚掌权,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往朕的后宫送人!”
话音落下,没有任何回应。
以往若是范延康在的话,一定会在旁边劝慰。
今日没有听见回答,萧鸣逸条件反射的抬头望去。
程墨正靠着柱子打哈欠。
表情疑惑,仿佛再说:“你看我作甚?”
萧鸣逸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将奏折合上。
程墨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想要一个搭话的。
“陛下息怒,您如此英明神武,血脉高贵,诸位大臣这么做也是为了皇室的延续,将您的血脉传承下去啊!”
萧鸣逸:“……”
从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会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