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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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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他睡不了几个小时,下斗的时候挺平常的事情,但此时他却异常烦躁,睡不着的时候就蹲在解家宅院附近,想着解雨臣现在这时间应该在在家,现在这时间应该出去了,这时间应该吃饭了,这时间应该睡觉了。
天黑时,黑瞎子换了个地方蹲着,像是要透过围墙看到解雨臣的屋子,他白天晚上都用黑布封住门窗,即使房里开了灯从外面看是黑漆漆的一片,房内的灯很少,摆放后开了灯的明亮区域恰到好处,其余的地方看不见一丝光亮,连黑瞎子这种习惯了黑暗的人都有点受不了解雨臣房间的极度黑暗,但是黑瞎子又很享受解雨臣在入睡的时候会紧紧抱着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黑瞎子察觉到有人在跟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他做不了的决定就让天意来决定,先不说他又骗了解雨臣,躲着他就够解雨臣发火好几天了,黑瞎子自嘲一笑,如果还是以前的话。
他自己去认错总比解雨臣亲自来抓的后果要好得多,当看见霍秀秀的车拐进解家宅院的时候,黑瞎子又停下了脚步,烈日当头,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埋了几天的杀心在一瞬间又冒了出来,灰色眼眸中的金丝爬满眼珠,他现在进去可能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黑瞎子还没到丧失理智的那份上,还能有一丝理智的时候退后了几步,找了个阴凉的角落躲着看着。
直到几个小时后,解雨臣自己的车从解家宅院里开出来,黑瞎子等了一会,之前送霍秀秀来的车没有再来接她,那霍秀秀就一定在车上,他们两个去了哪里,黑瞎子偷偷跟了上去,看见了霍秀秀下车,解雨臣自己去了铺子呆了个把小时又回了宅子,再去了拍卖行,黑瞎子都一直跟着解雨臣,溜进拍卖行里继续偷看解雨臣。
躲在黑暗的通道里看到了所有人被他从未变过的美貌惊艳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窜上脑子,没克制住往前走了一步,没想到就这一步被解雨臣发现了,解雨臣想也不想地向他跑过来,不顾阻拦,黑瞎子就看着他向自己跑过来,时间,空气在他这里都静止了,他缩回黑暗中等着解雨臣。
他没忍住,可又忍住了,抱住解雨臣的时候黑瞎子再一次选择了逃避,在解雨臣关怀的温柔中再一次选择性遗忘,在解雨臣的妖媚笑容下只记得彼此的心跳声和黏腻的呼吸声,他的手指在解雨臣的身上轻触,轻柔地抚摸,解雨臣无意识地靠近他的身体,黑暗中相贴的肌肤暖和了全身,近在咫尺的沉稳呼吸声也在诱惑他入睡,黑瞎子缓缓沉入梦境里。
没过多久就被嘈杂的雨声吵醒,他皱着眉听了一会,这雨都没停下的意思,在黑瞎子要伸手捂住解雨臣耳朵前,解雨臣先一步伸手来抓他,闭着眼睛摸索着,在抓住自己胳膊的时候,黑瞎子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紧紧攥住了,解雨臣在摸索到他胳膊上的伤疤时,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黑瞎子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用被子把解雨臣裹在自己的怀里。
这是一个极其诡异的疤,像是一团黑色的东西,细细看到白色的新肉在上面又像是绽开的花朵,黑瞎子出神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胳膊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也是下斗的时候,解雨臣吸了一点毒烟,没有伤及性命但还是浑身酸软脑袋发昏,意识逐渐模糊,黑瞎子收了钱首先要护住吴邪,拽住半死不活的吴邪后就只能看着解雨臣掉落坑底,他听到木头断裂的声音,他看得清楚,几十个棺材都垒到了一起,解雨臣就摔在了这些几十个棺材上,有棺材的垫撑不至于伤太重,黑瞎子把吴邪拖上来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没有血腥味,只有腐朽的木头味和飘散在空气中的一些粉尘,黑瞎子还是担心解雨臣骨折,第一时间没有拉起他,而是弄醒他,解雨臣因为残留的毒烟没有反应,黑瞎子就自己上手,这里摸一摸那里捏一捏,解开他的衣服看,整个后背都红肿了,有几块淤青,还有木刺划到的小伤口,黑瞎子在小伤口处按了按,出了几滴血,再看解雨臣有清醒的迹象后,调皮一笑,抓着解雨臣的手指放在口中狠狠咬了一口,解雨臣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拳头直冲黑瞎子的脸砸去,黑瞎子也老老实实地挨揍。
黑瞎子揉了揉脸颊,“花儿爷,你这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解雨臣瞪了他一眼,搭着黑瞎子的肩膀站起来,黑瞎子顺势揽住他的细腰还冲解雨臣笑了笑,解雨臣没有理会他的毛手毛脚,问了吴邪的情况再看他们两个的处境,脚下随意堆起来的棺材,凌乱的半成品石雕,且都是人像,还有散落的炉鼎,这里看着废弃库房似的,黑瞎子和解雨臣经验老道,这样规格的墓怎么可能会有废弃的耳室,整个坑成半圆形,坑壁摸上去冰凉光滑,但这里又没有陪葬的尸骸,两人从棺材堆上小心地走下来,解雨臣慢慢把身体的重量压在黑瞎子身上,黑瞎子原先以为是解雨臣还没恢复,后来想想这是解雨臣信任他依赖他,当时没有想通还为自己能占便宜暗自开心。
解雨臣指着头上的大窟窿问:“还能上去吗?”
黑瞎子无奈地摇摇头说:“得找别的出路了。”
解雨臣动了动身体,没有骨折的迹象,“搬吧。”
黑瞎子愣了一秒随后无奈笑笑,“好咧,花儿爷,你歇着。”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都快搬完全坑的东西了还是只见光滑的坑壁,黑瞎子都忙活出一身汗了,还是没找到能出去的路,解雨臣不经意仰头发现头顶的窟窿在缩小,他急忙站起来,后背突感一阵疼痛,甚至有些头晕目眩,“瞎子,快点找!”
黑瞎子仔细一听,确实有机关在缓缓转动的声音,一时半会肯定找不着路,黑瞎子当即决定要先拆掉机关,免得他们两个闷死在这里。
解雨臣咳了两声,“下面没有机关,咳咳,应该,咳咳是在上面,咳咳。”
黑瞎子却先关注解雨臣的咳嗽,“花儿爷?”扔下手上的东西过去看他,解雨臣还不愿意让他看,背过身去咳,黑瞎子就从背后环住他,解雨臣惊得想要挣开,“干什么?!”
黑瞎子笑笑说:“花儿爷怕什么?”
解雨臣怒斥,“我不习惯跟人这么靠近。”
他都这么明说了,黑瞎子还非要故意抱紧他还凑到他耳边说话,仗着解雨臣现在身体虚弱狂占便宜,“我是一般人吗?我们不是亲密无间吗?嗷!”解雨臣给了他一个胳膊肘,黑瞎子都没松开,反而把头埋到解雨臣的颈窝里耍赖,也因为这个动作发现了解雨臣喉结下有条隐隐的黑线,“别动。”
解雨臣立刻就不动了,黑瞎子的手指在他喉咙上滑动的时候,解雨臣虽然抗拒但是没有推开黑瞎子的手,黑瞎子小心触摸他喉咙上的黑线,在解雨臣以为他在找什么东西的时候,黑瞎子突然说话了,“你还有去美国复查吗?你的喉咙。”
解雨臣愣了一下回道:“去不去的就这样了,当年医生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
黑瞎子的手指停在某块肌肤上,“我以为你不信命。”
解雨臣说:“我不信命是因为,有些命数可改,而有些命数得到的回报不能超过我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把这些时间放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黑瞎子问:“什么是更有意义的事情?”
解雨臣微怒,“你,啊!”正要骂黑瞎子话多的时候,黑瞎子突然掐住他喉咙上的一块肌肤,解雨臣明显感觉到黑瞎子掐住的那块肌肤下有活物,他僵住身体后,黑瞎子抽出刀在他喉咙上割开一点皮肉,放出微量的血后,那条黑线剧烈挣扎着往伤口处涌,解雨臣这才感觉到喉咙下的气管被挤压被勒紧,是疼痛让他从麻醉中醒来,醒来时眼前也是黑瞎子笑嘻嘻的脸,当时觉得碍眼极了,他当时说不了话,也不想跟黑瞎子解释什么。
黑瞎子也没多问,住院的时候一直陪着他,照顾他,替他解决很多的麻烦,时不时还逗他闹他,解雨臣虽然嫌弃他烦他但是没拒绝黑瞎子的帮助,他懂黑瞎子的用心,也懂黑瞎子的温柔,直到他让霍秀秀也来美国后,黑瞎子就消失了,解雨臣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他。
刀尖微微没入肌肤里,再慢慢用刀尖挑出动弹不停的黑线,刀尖上沾了解雨臣的血,那条黑线直接顺着刀向黑瞎子的手上爬,解雨臣垂下眼眸看见了本想提醒黑瞎子,微弱的呼吸似乎惊动了攀爬的黑线,它停住了攀爬,黑瞎子只得赶紧动手卷出黑线,他的动态视力很强,那条黑线被扯出来后被刀刃划开了,能活动的不明物体多多少少不干净,那条黑线被不小心划开了后,有液体从破开的地方漏了出来,黑瞎子不敢拽解雨臣,就用手臂去挡住那些液体。
幸好他挡住了,不然解雨臣就毁容了,液体把黑瞎子的胳膊都烧灼得血肉模糊,他们手边也没有可以清洗擦抹的东西,事情发生的时候,黑瞎子只能硬挨过去,解雨臣握紧他的手陪着他一起硬挨过去,“瞎子...”
黑瞎子挨过刚被烧灼后的两秒后,墨镜下的眼眸微微一动,哀嚎一声后顺势倒在解雨臣身上,解雨臣吓了一跳,“瞎子!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