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肖师傅的真面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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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茶杯，喝着茶。如意偷偷透过从茶杯中往上飞升的气蕴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那个人。
她从来不是沉得住气的人，也不愿意让好奇心折磨自己，于是想了想开口问：“肖师傅，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当然。”
“你戴这个面具是为了什么啊？”
肖师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看如意，才说：“遮住脸自然是不敢露出来怕人寻仇了。”
如意在心中不屑了一下，这答案敷衍的好明显哪。不过还是说：“如果是为了想躲避某些人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戴面具的好。”
肖师傅显然没想到如意会这么说，顿了一下才问：“何以见得呢？”
如意皱了皱眉，因为这面具实在太不符合审美观了。“你想啊，如果说是想要躲别人，最好就是能够藏起来让他找不到，越不显眼越好。你这个面具显然只能够起到反效果啊，而且绝对会让所有看过它的人印象深刻。”
肖师傅听了她的话笑了，说：“钱小姐说的有些道理呢。”
“那你…介不介意把面具拿掉给我看看？”如意盯着肖师傅的眼睛都开始发亮了，这才是她的终极目的啊。
肖师傅没马上拒绝，却是十分认真的看着如意，他的目光很厉害，这是如意已经有过体验的，于是在这种仿若实质的目光笼罩下，如意再次感觉自己被看穿。
被这种目光注视着，实在不是个让人觉得愉快的体验，可就在如意已经准备放弃并且打圆场的时候，肖师傅却突然笑了，一边伸手摘下了面具，一边说：“有何不可。”
然后如意长大了嘴巴。
面具后的肖师傅显然跟如意想象中的“肖师傅的真面目”大不一样。他竟然一点都不老，甚至可以说是年轻的，看上去顶多三十岁。而且，如意原本以为一个性格有些怪异的，又武功高强的人，应该有着凌厉的五官，起码也是一看就觉得不好惹的那种彪悍型。可是眼前的这个肖师傅却并不是这样。
他并不英俊，甚至是有些普通，可这普普通通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透出了一股平和。当然，这要忽略掉他那双厉害的眼睛。不过，也正是那双眼睛，让他的整张脸增色不少。
可是他那头灰白色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未老先衰吧。”听着肖师傅有些自我调侃的回答，如意才知道自己竟然把心里想着的话问出来了。好吧，未老先衰也是个解释。
盯着肖师傅上上下下看了好几轮，肖师傅也就这样笑着让她看。终于，如意的眼睛定在了刚刚就看到的他衣服上脱线的地方。
好挣扎，好纠结啊~咬咬牙，如意指着他说：“肖师傅，你把衣服脱了！”
显然这句话是过于豪放了，从刚才就一直很淡定的肖师傅都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没了反应。
如意这才会意自己刚刚那句话实在是容易让人误会，强忍住脸红，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啊！你衣服破了都不知道补的吗？”见他听了她的话后满脸笑意，又道：“快脱，再去找针线给我，别告诉我你没有哦！”
针线当然是有的。肖师傅进了里间去换了件衣服，正是如意第一次见他时穿的那件青色长衫，把换下来的衣服和针线一同递给了如意。
其实如意并不太擅长针线活，不过这种程度的缝缝补补还是可以做的。
补好了衣服还给他，如意又被他脸上的笑容搞得十分不爽，刚想凶他几句，却想起他只吃了一碗白粥的事，瞪他一眼，说：“你等着。”便从他家跑了出去。
刚刚一路跟他过来的时候，她有注意到在他家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个菜市场，过去买了菜和米，以及油盐酱醋，又拎了大包小包的回来。
前世的时候如意的厨艺是经过许多人认证过的，把菜洗洗切切准备好，又耗费了一段时间研究这个灶是怎么点火的问题，后来才在肖师傅的协助下终于把火生起来了，于是开始做饭。
等饭煮好，菜也可以上桌了。看着一桌简单的家常小菜，肖师傅坐在桌前拿着筷子却半天没有开始吃。如意根本就不饿，这顿饭只是为他做的而已，看他半天不吃坐在那发愣，很不爽的说：“你看什么啊，快吃啊！”
肖师傅这才夹了一筷子菜吃了。
如意从没这么紧张过自己的手艺，看他细嚼慢咽的吃，都急死了，这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给个评语啊！
等他终于吃完了嘴里的菜，才抬头，十分诚恳且郑重的看着如意，说：“很好吃，谢谢你。”
他这么认真的道谢，却让如意猛然不自在起来，看都不敢看他，慌忙站起身，说：“天不早了，我…我要回家了。”说完就往门口小跑过去，临出门前，才想起回过头说了句：“再见。”
一路快步往钱府走。也确实是不早了，如果再晚一点估计钱老爷都要到家了。
如意边走边想着下午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古里古怪的肖师傅真面目是这个样子的啊。
站在钱府后院的小门门口，如意长叹一口气，唉，轻松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又要重新做回钱家端庄贤淑的大小姐了。
下午这趟翘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吃过饭，如意问了下邢云，蓝儿告诉她姑爷一直都在舒和院照顾他娘，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如意起了个大早，叫下人通报了，就去了正厅和钱老爷钱夫人一起吃早餐。
吃完早餐，如意就叫住了准备出门去店里忙的钱老爷，说：“爹，女儿身子近来好了很多，所以想了想，觉得还是继续找师傅学习武功比较好。毕竟这既可以健体，还可以防身呢，爹您说可以吗？”
钱老爷有些惊讶，但还是很高兴，马上答应了，说会尽快去帮如意找个好师傅的。如意说：“爹，既然这样，做生不如做熟，还是找肖师傅把。女儿觉得他教的很不错呢。”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的如意心情比较好，想了想好久没去舒和院看看那个名义上的“婆婆”了，再不去就有些不像话，就要蓝儿陪着一起转了过去。
一进舒和院的院门，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药味，让如意马上联想起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那段痛苦的卧床喝药的日子，顿时觉得舌头根都是苦的。走进房去，就看到邢云妹妹正在喂躺床上的老太太喝药。邢云则是一脸关切的站在床边观看。
“相公。”如意轻轻喊了一声，让屋里的人都注意到了她。邢云这几天显然过的不太好，脸色看起来甚至比他躺在病榻上的娘还要差一点。听到如意的这声相公，身体猛然抖了两抖，忙回过身，强挤出微笑道：“啊，娘…娘子来了。”
如意心中狂汗，难道她那声“相公”杀伤力有这么大吗？
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相公，我过来看看婆婆。”说着走到床边，朝着老太太一笑，说：“婆婆看起来起色好了不少呢。”
邢老太太依旧好像不太愿意搭理如意，半天才说：“多谢大小姐惦记。”
“娘……”邢云见她是这种态度，又看了看脸上笑容明显有些僵硬的如意，非常尴尬。
如意看老太太还是这种态度，心里已经有些烦躁了，可是又想着大夫交代的这个病受不得刺激，只好再次对老太太笑笑，说：“看到婆婆好起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说完就从床边走开，对邢云说：“相公也要注意身体啊。”说完也不再看邢云什么反应，就离开了。
这老太太怎么这么倔呢？这都木已成舟的事情了，她难道想让她儿子先当了回违背誓言的陈世美，再当一回抛弃发妻不负责任的不义之徒才开心吗？而且看邢云今天这个唯唯诺诺的样子，明显这几天都没得到过他娘的什么好脸。唉，何必啊？这么折磨着自己的儿子……
刚刚的好心情现在一扫而空。如意坐在房间里干什么都静不下心来，干脆的，又找出了昨天穿的那套男装，不顾蓝儿的劝阻，从后门溜了出去。
这次她目标十分明确，先是直奔菜市场买了菜，然后就去了肖师傅的那个小院子。
起码在他面前，不用装模作样。演戏演久了，真的很疲惫。
肖师傅给她开了门，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于如意再次到他这里来。他甚至连面具都没有戴上。
现在时间临近中午，如意直接直奔厨房，轻车熟路的做好了好几个菜。
吃饭的时候，如意有些无精打采，肖师傅问她：“钱小姐今天好像心情不大好？”
如意放下碗筷，微微皱眉，说：“被你看出来了啊。”
“如果愿意，可以说给我听听。”
怎么会不愿意？正愁没人可以让她倾诉呢！于是竹筒倒豆般把从邢云娘到钱府后一直到今天早上的事情都说给了他听。
“你说说看，她这么折磨自己儿子难道很快乐吗？她难道就不想想也许她儿子是有苦衷的呢？真没见过这种娘！你是没看到邢云那个可怜的样子啊！”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果然好受了许多。
肖师傅一直微笑着听她发牢骚，也不打断她，可如意不满意了：“喂，你听了这么久，好歹给点反应吧。”
肖师傅笑着给她的杯子里加了茶，看她马上一口气喝完，才说：“小姐有没有想过找邢公子谈一谈？”
“找他谈？”如意睁大了眼。
“没错。”
“你别开玩笑啦！我看到他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还找他谈！”如意显然无法想象自己与邢云谈天的样子。
肖师傅却是无所谓的笑笑，说：“我这只是个建议而已，小姐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吃完饭，如意端着杯茶坐在桌边，肖师傅很自觉的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如意觉得有些无聊，放下杯子跟去厨房看他洗碗。
厨房不大，肖师傅个子又有些高，站在厨房里水池旁边显得十分的拥挤，再加上他非常不着调的洗碗方法……
看着他再一次将已经刷好的碗又跟脏碗放在了一起，如意终于也再一次忍不住了，走过去把他从池子旁边挤开，说：“算了算了，你别添乱了，去井里再打一桶水去！”然后接过他手上的碗开始洗。肖师傅没说什么，就出去打水了。
洗完了碗，如意看了看这厨房，想着反正是顺手，就把厨房整个清理了一遍，清好了厨房，又发现厅里的地上有些灰尘，又拿了扫把扫了地，接着又拿了抹布擦了肖师傅家里并没有多少的家具，并且第一次进了他的卧房。里面也没什么，一柜子书，一张桌子，一个衣柜一张床。完了又要肖师傅把他需要缝补的衣服都找了出来，又是一番穿针引线。
如意边做这些事情嘴里边数落着肖师傅生活上的低能，而肖师傅就在她身边微笑着看她做事，时不时的帮她点小忙，端杯茶啊之类的。
做完这些事情，就又是该回钱府的时候了。如意给他交代了中午剩下的饭菜放在厨房里后，就准备走了。肖师傅送她到门口，看她已经走了几步，刚准备关门，她却又折了回来。
“喂，”如意走到他面前，眼睛也不看他，而是往地上乱瞟。“你…你从下月开始，还是去我家教我功夫吧。”说着又想起那唯一的一次与他上课时惨痛的回忆，又抬起头瞪着他说：“你不准再像上次那样整我了哦！不然我在你菜里下毒！”
此时冬日的夕阳温暖的光线正好照在如意的脸上，肖师傅笑着看她那张故意装出来的凶狠表情，突然很想揉揉她的头，但到最后也只是说了声：“好。”然后看着她在又瞪了他一眼后，转身跑走。
关上院门，几年了，他头一次觉得，对今后的日子有些期待。
而另一边，钱如意在拐出了肖师傅住的那条街之后，就彻底悲摧了，天哪！她两辈子都是享福的命，哪里这样伺候过别人？可是无法否认的，她此时的心情确实比在钱府的时候要好了很多很多。难道说，她真的是有被虐狂倾向了？
不要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肖师傅的真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