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巢》飞个球球

4、第 4 章

　　就在梅雨季节要过去的时候，那套别墅终于被倪笙买下来了。
　　他和陆衡两个人就跟拔河似的，一个加价，一个砍价。倪笙找了一个地产中介来估价，估出来的价格比陆衡原来的正常销售价格还高了两倍。惹得陆衡一阵唾骂。
　　“你们干这行的心黑不黑呀！这么高的价格，你也估得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衡才是那个买方。
　　中介无奈，只得给陆衡分析了下这个地段为什么值钱。不分析还好，一分析陆衡更是火上浇油。
　　“老子的盘，要你给我分析？我不懂吗？！”
　　这下中介更无奈了。晕头转向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出了这档子事，陆衡终于知道不按市价，倪笙是不会收这套房子的。于是老老实实，拿出正经的销售单，打了个8折卖给了倪笙。
　　倪笙付钱的时候很是痛快。千把万对他们这种身份来说，不算大钱。但是，陆衡不知道的是，这笔钱居然是倪笙自己的。

　　陆衡拿了钱，说什么都要包下倪笙这套房子的装修。倪笙被他缠得无法，只好随他。

　　倪笙从陆衡公司那边出来，就收到了觅方小妹发给他的信息。
　　“晚上阿鬼8点来唱歌。”
　　倪笙随手转了个200元的红包。作为答谢。

　　陆衡陪着他走到了停车场，
　　“笙哥，晚上一起吃个饭呗。”倪笙回头看了一眼陆衡。
　　“我开车。”倪笙斩钉截铁地说道。
　　陆衡咧着嘴笑，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倪笙的副驾上。
　　倪笙嘴挑，喜欢吃清淡点的食物。太甜也不能接受，常去的饭店就那么几家。
　　所以当年他和陆衡两个人得有多落魄，倪笙才能与陆衡一道吃泡面。不过自那以后，泡面就被倪笙列入了禁吃食品的范畴。
　　“笙哥，百生源新来了一个厨子，我上次和我爸一起去吃过，做的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陆衡躺在副驾上，一边说，一边就已经准备给百生源的老板打电话。
　　“那太远了。今天就不去了。”倪笙回。
　　陆衡猛地坐直了身子，
　　“啊？太远？”
　　倪笙伸手将他往后压了压，皱了皱眉头，说道：
　　“挡我视线了。”说完后，这才想起前面那个话题，
　　“我晚上要去‘觅方’。”
　　“哟，你还去等你的天菜呀？”被倪笙压到椅背上的陆衡，丝毫没有脾气。
　　“晚上他来的。”
　　倪笙说着，嘴角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得，我晚上跟去瞅瞅，到底是妲己，还是西施，能把你迷成这样。”陆衡说着就已经在约他的女朋友了。

　　晚饭的时候，倪笙觉得今天的白切鸡做的特别好，让厨房给打包了一份。另外还让人打包了一份糕点。
　　“笙哥，你不是要去‘觅方’吗？还打包菜干嘛？”陆衡抢着买了单，看着倪笙手里的打包盒，纳闷道。
　　倪笙并不回他，只是笑了笑。
　　“哟，这是打算给你天菜的？”陆衡一个脑子金光乍泄。
　　“他叫杨巍。别老天菜天菜地叫。”倪笙纠正道。
　　“杨巍是吧，行，我记住了。不会给你露馅的。”
　　“话说笙哥，你追这个杨.....杨巍，也有一段时间了吧。透个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陆衡贱兮兮地凑上去问。
　　倪笙也不介意别人知道，微微叹了一口气，
　　“没进度。只知道他的名字。”
　　“不是吧，笙哥！”
　　陆衡咋咋呼呼地说了一路，吵得倪笙脑壳疼。怎么就没能料到，小时候那个戳好几下才蹦出一个字的小男孩，长大后怎么这么能说？
　　终于到了觅方门口，陆衡刚下车，还在叭叭叭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有个妹子甜甜地喊了一嘴：“衡哥。”
　　陆衡和倪笙两人回头就看到了一个长头发的大胸妹。
　　“来啦，来，叫笙哥。”
　　“笙哥。”
　　陆衡这几十年不变的口味，真的得给一个赞。
　　除了脸长得不一样外，这身材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倪笙都觉得自己看着这些喊他“笙哥”的妹子，开始犯脸盲了。这妹子到底之前见没见过，他都有点说不上来。
　　他一如既往地冲着妹子笑了笑。

　　倪笙在觅方，是有自己固定卡座的。
　　他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位置，刚放下袋子，就见那个小妹一路小跑过来，带着歉意说道：“抱歉呀，阿鬼他今天要9点才能来。他家里有事耽误了。”
　　倪笙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百无聊赖的这一小时，他就看着眼前这一对扎眼的狗男女在互灌。
　　你一杯，我一杯，还要玩亲亲。他怎么就想不开，带了陆衡这家伙了呢？这不是虐狗吗？啊，呸，才不是狗。虐单身吗？

　　9点10分的时候，台上的人终于换了。
　　刚刚萌生的，想要套麻袋把陆衡拉出去痛打一顿的想法，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看着台上的人，他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杨巍穿着一件白色的，带着涂鸦的T恤，外面搭了一件军绿色的背心。还是带着那顶黑色的帽子，帽檐依旧压得很低。
　　下面穿着一件合身的牛仔裤，特别显他的身材。

　　陆衡和他的不知道第几任女朋友，两个人互灌，愣是把自己给灌了个烂醉。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躺在沙发上。倪笙看了一眼，烂成一滩泥似的陆衡，忍不住捏了捏鼻山根。

　　他还是一如既往，大手笔点歌。还是让服务员给他送了一束花。
　　今天杨巍唱的时间比较短，不到一小时就下来了。
　　倪笙看了看表，他发现杨巍每次不管几点上台，10点左右都会下场。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杨巍朝他走来，他一只手搭在沙发靠垫上，一只手搭在大腿上。
　　“倪先生，谢谢您。”
　　倪笙很惊讶，他没想到杨巍居然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看到杨巍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陆衡还有他的女朋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说道：
　　“坐，那是我朋友。”
　　杨巍局促地看了看陆衡两个人霸占了一整条沙发，又看了看倪笙身旁所剩无几的空间，几乎是硬着头皮，在倪笙身旁坐下的。
　　倪笙轻笑了一声，从桌上，拿过那袋他打包的白切鸡和糕点，放在杨巍面前。
　　“这家的白切鸡做的特别好，我给你打包了点，你尝尝。还买了点我很喜欢的糕点，你也尝尝。”
　　杨巍不难看出倪笙对他是什么心思。倪笙看着他的眼神，就如同猎人看着猎物一般，他就猜了个一二。常年混清吧，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只不过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给他打包糕点的金主。一时间，居然寻不到什么借口好。只好，呆呆地接过倪笙递过来的袋子，说了一句：“谢谢。”
　　“能搭把手吗？”倪笙估摸着杨巍又在找借口要离开了。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他下巴抬了抬，指了指前面的2个。
　　杨巍刚拿了别人给他打包的白切鸡，这句“不好意思”实在说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两个人费了点力气将醉的不省人事的陆衡和他的女朋友塞进了车里。
　　刚关上门，正准备离开的杨巍就听到倪笙说道：“我送你。”
　　“不必了。”杨巍拒绝的很快。像是时刻准备着一样。
　　倪笙忍不住笑了笑，倪笙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点诱惑力。
　　从卡座到停车场，倪笙已经热出了一身汗，他解开了第二颗扣子。溢出了点张扬的味道。

　　“你帮我把朋友扶上车，我送你回家，不过分吧。”
　　杨巍站在车旁犹豫了片刻，像是被说服了一样，鬼使神差地上了车。
　　见杨巍上了车，倪笙心情大好。回头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陆衡，突然觉得陆衡睡着时，嘟着的小嘴可爱的不行。
　　车子开了一段距离后，
　　“你晚上都在这边唱歌吗？”倪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开口问道。
　　杨巍摘掉了帽子，笑了笑，朝倪笙看去。
　　“我听老陈说，有个长得很帅的少爷，每天都来‘觅方’问我的情况。这人，难道不是您吗？”
　　倪笙被拆穿了，也丝毫不紧张，只是笑了笑，说：
　　“诶，被出卖了呀。”
　　倪笙感慨完，就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杨巍，见杨巍脸上还带着笑，应该是没有很生气，暗暗松了口气。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多了解下你。”
　　“了解我？为什么？”杨巍问。
　　倪笙瞅着杨巍，见杨巍也正看着他。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说不上暧昧，也说不上剑拔弩张。
　　“想......追你。”
　　倪笙没有做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这么直来直往地适合不适合杨巍。
　　只听见杨巍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您怎么就能确定我是？”
　　倪笙也笑了笑，车子正好停在信号灯前。倪笙歪着脑袋，忽地，微微靠近杨巍，在十分靠近杨巍的地方停下，轻声地说道：
　　“我不确定呀。”
　　倪笙的气息喷洒在杨巍的鼻尖，萦绕在杨巍的耳旁，惹得杨巍不禁红了脸，还红了耳廓。前一秒还在质问的杨巍，这一秒，却绷直了身体。他只感觉到靠近倪笙的那半边身子，微微有点麻痹的感觉，连着脸部都不听大脑使唤了一样，无法配合着做出表情。
　　他僵在原处，呼吸声略微粗重。
　　忽地，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而后，覆在他的手上。
　　“好了，好了，别紧张。我今天又不会吃了你。”倪笙的话，轻飘飘的。
　　覆在杨巍上的手，也适时地拿开了。
　　杨巍舔了舔唇，两眼借着路灯，看着刚刚被倪笙摸过的手。胸口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