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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   剧院里的钟摆“咚咚”地宣告午夜的来临,鸦雀划过天际,似是逃命一般急切。
      观众席上的人们正翘首以盼着戏剧开幕,毕竟这可是“烨”的巡演。
      “要我说,全世界,不,有点夸大了,我看过最好的戏组就是‘烨’了,他们的表演有一种令人痴迷的魔力……”一位观众正和朋友兴奋地讲述自己对“烨”的赞美。
      “砰。”天空炸开巨大的烟花,璀璨夺目,余烬却如魔术般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火红的“烨”字,人们凝望着,眼里满是惊艳与赞叹。
      “夜安,女士先生们,感谢各位光临本次巡演,”台上灯光忽地亮起,聚到了正在中心点说话的男人身上,他身着白色西服,脸上却戴着两片枫叶对称般仅遮住眼睛周围的面具,“我们将演绎的戏剧——分为三场:泥潭,救赎,重生,每场落幕后有一小段休息时间,预计将于黎明时分谢幕……”等他说完,已经过了一刻。
      他行了个告别礼,绅士的退场。
      悠扬的伴奏响起,带着点悲剧的意味,确实,这的确是个悲剧。一个生活在美满家庭里的女孩,因为战争失去了双亲,她无依无靠,终日为流亡颠沛,她的心灵随之改变,花朵,童话,公主裙……已是曾经,她见识到许多冷漠,肮脏,恐怖的事物,变得愈发悲观,麻木。不幸的是,她正被强盗围着,他们撕扯着她的衣物,脸上狰狞又贪婪。
      “这世上,我是被主抛弃的那个可怜虫,主真的爱过我吗?”
      轰烈的掌声簇拥着幕布拉起,女孩绝望的质问像在耳边炸开,久久不散。
      “嘿,这个作者好会写啊,刚看完第一场呢,我就快哭死了。”白清合上书,感叹道。
      “真的很想去现场看看啊……”她放下书本,无意看向窗外星河。
      忽然,天空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白清被摄住了,那余烬却慢慢聚成一个“烨”字。
      跟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白小姐,白小姐?”
      白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跌坐在地上,还离舞台很近。“我没事。”她看向关心自己的男士,优雅地站起身,整了整裙摆,面不改色地坐回座位。许多观众正看着烟花,没多少人看见。
      “这……算愿望成真?”她盯着紧闭的幕布,继续想,“我还能回家吗?等等,白小姐?!”她看向一旁的包,和裙子的款式一样,就打开找出面补妆用的镜子。
      人还是原来的样貌,只不过,头发变成浅金色,瞳孔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衣服是黑色蕾丝裙,裙摆不大,修身,纹理是黑色玫瑰,点缀在胸前的绸缎布上。袖子长到小臂,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腕。鞋子并非高跟,而是黑皮靴,一朵血红的玫瑰盛开在顶部。白清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内心复杂。她本就眼角上挑,一双桃花眼略显风流,如今抹上了鲜红的唇膏,瞳孔头发变了,整个人就变得妖冶非凡,颇有摄人心魂的能力。
      “夜安……”动听的男声随着夜风吹入耳中,拉回了白清九天外的思绪,她抬眸,却撞入一片迷人的蓝水湖里,远比童话中的湖泊更加纯粹。这位滔滔不绝的男主持(?),在文中没被着上太多的笔墨,本以为是老成的中年绅士,未曾想,如此年轻。
      那个面具真碍眼,她撑着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没注意到他的回视。
      等到行完告别礼,白清随观众鼓起了掌。
      之后一切便如书中进行着,白清如痴如醉,享受着台上令人移不开眼的表演。落幕时早已湿了眼眶。
      戏剧里还有无数种人生,它们如繁花盛开在世界各地,无论好坏,各有姿态。
      她看着已经拉上的幕布,环视了正交谈感想的观众们,收回目光,向左边走廊奔去。
      白清站在走廊上,这有三条延伸,一条原路,一条洗手间,一条大门,演员所在的位置是右边走廊。她先去大门那看看,铁质的,上面落了把沉重的锁。“像个监狱似的。”她随意扫视一眼,就去洗手间了。洗手间里是洗手台和抽水马桶,并无特别之处,但就是格外怪异,她瞥见身上的衣物时,想通了。“这太现代了。”但她又想到是在书里,就归咎于“在书里”了。
      “到底是我自作多情了。”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回观众席。
      刚到台边,就听见上方传来熟悉的男声,“第二场准备开始了,在这之前,有位小姐曾许诺将为我们这次巡演做特别嘉宾献歌一曲,可是呀,她到现在才回来。”
      白清总觉得要出事,脊背上起了寒意。
      “白清小姐,你说该怎么办呢?”主持像鬼魅一样出现在她身后。
      场面立马轰动。
      “完了。”白清心里咯噔一声。
      原来,她的身份是一位有名的歌唱家,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那种。这次许多歌迷听说她要来,早早抢了票。
      可是,白清不会唱歌,她是无辜穿进来又无辜躺枪的。
      窘就窘在,还不能拒绝。
      嗓子不好?她还能跟人清脆的说“我没事。”生病这种也就太过时了。
      但是,这能难住她么?
      主持牵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吻手礼,“我很期待啊…”
      白清觉得像是毒蛇的亲吻。
      她莞尔一笑,被他牵着走上台阶。
      一“不小心”,脚下打滑,“要摔下去了呢。”她做出惊恐的表情,心中窃喜。
      然而,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被紧紧交握扣住,一上一下,非常尴尬。但在观众眼里,这就是英雄救美了。
      “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白清脸上感激,忍不住腹诽。她不得不看向那双湛蓝,说道:“谢谢。”才从他怀里逃出。
      两人走到台中央,她问道:“各位想听什么?”主持打了个手势,让嘈杂一片的众人安静下来。
      “白清小姐,我们戏组的乐队非常喜欢您的那首《浮华之色》,可否……?”
      “当然可以,但愿我还记得。”白清佯装打趣道。她这么说是为了不出错,首先,“她”是一个有名的歌唱家,肯定唱过很多歌,而她不知道《浮华之色》是什么时候唱过的,所以要这么说,但主要是为了缓解紧张。
      “那……接下来就是白清小姐的主场了。”主持礼数依旧,走下来了台阶。
      白清不由自主打了个手势,示意开始。
      熟悉的伴奏响起,让白清错愕片刻。
      她开口唱起,发现自己的音是准的,唱着唱着,高音上去了,假音很自然,而且转音也不卡壳。
      ……
      抬眸,望向那片浮华。
      多么愚昧,是作茧自缚。
      ……
      我在叹息,只因身在其中。
      厌恶却无法脱离。
      ……
      虚伪的活下去。
      ……
      结束了。白清看向观众,看向那个面具。
      他在向自己走近。
      “啪,啪……”几声响亮的鼓掌,他看向白清,眼里是欣赏,赞美。
      又一阵如雷的掌声。
      白清有些落寞,她明白,这掌声,这目光,不是她的,都不属于她。“
      “谢谢。”她后退一步,提起裙摆,弯下腰,行了个完美的礼。
      这是致敬,尊重。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以另一个身体感受到了由衷的赞许。
      但她是白清,不是“白清”,她不会因此盲目,也不会在意这不真实的荣耀。
      随着她下台,第二幕开场了。
      女孩在努力反抗,她厌恶这些猥琐的家伙,她在贞德与性命之间仿徨。“顺从,你可以活下去,反之,我们就杀了你。”女孩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她死死护住身上的衣物,强盗拗不过她,于是,他们决定杀了她。“当寒光闪烁的时候,我相信主不会辜负我,即使我身死了,我的灵魂将归于天堂的圣光庇佑。我不会在肮脏的深渊里屈服,我是主忠诚的信徒。”女孩闭着眼,等待升入天堂,她想,她将永远被庇护。
      “噗嗤——”利器划过血肉的声音。
      马蹄声在耳边划过。
      女孩睁开眼,她没死,一位年轻的将领停下马,看着她。“当你面临绝境时,要相信主与你同在。”母亲抱着她,温柔抚摸着她,“那么……主会救我吗?”女孩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母亲。“会,当然会,主不会放弃你的,他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
      柔软的军袍覆盖住女孩狼狈的身躯,她想:主来了。
      ……
      第二幕结束,白清微湿的眼眶血色暗淡,她没有走动,静静等待他的到来。过了会,被感动得泪如泉涌的观众们调整好了情绪,他还是没来。白清身处的座位周围围满了歌迷,要签名的,兴奋雀跃的,发表赞美与感想的,让她切实体会了“明星”的感觉。
      奇怪的是,到第三场落幕,他都没有再出现了,而是另一个中年绅士。
      有点遗憾呀,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第三场的姑娘在与年轻将领的交谈下,知道了战争已经结束了。姑娘哭成了泪人,而将领在一旁无措地看着她,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周围的难民正赶往难民所,看到这一幕,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将领有些不好意思,他犹豫地抱住了女孩子,结实温暖的臂膀却让姑娘哭得更大声了。好一会儿,姑娘才停下来。她选择跟将领一起去难民所,在那里,她看到许多灰头土脸的孩子,她决定做一名教师。在众人的帮助和努力下,她带着孩子和民众们洗去了战争恐怖的阴霾,变得越来越坚强乐观,她“重生”了一般。同时,将领也捧着鲜花,在孩子们地注视下,向她求婚,她羞涩地答应了。他们在众人的祝福与鲜花围绕的教堂,向牧师许下生死与共的诺言,互换了带着彼此忠诚意义的戒指,携手此生。
      多么美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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