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笨》陌北

35、冒昧的请求。

　　半夜马路上没什么车，罗翔飞一开始火气还没下去，车飙的飞快，连闯了两个红灯。齐帅本就喝多了，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这会胃里翻搅的不行，但也看出罗翔飞正在气头上，忍着不适轻声劝说罗翔飞：
　　“……罗翔飞，你慢点开。”
　　说话语调微颤。
　　罗翔飞觉出她害怕了，火气先消了一半，车速也渐渐慢了。侧脸看看齐帅紧咬牙关的样子，索性将车停在路边：
　　“不舒服？”
　　齐帅顾不上说话，点点头便推开车门下了车，跑开了十来米，在路边扶着树开始狂吐。
　　罗翔飞坐在车上看了半天，最后叹口气也开门下车，先绕到后备箱拿了瓶水，站在原地远远看着齐帅吐完了才走过去，将打开的矿泉水递给她：
　　“漱漱口吧。”
　　齐帅接过去，喝了两口漱了漱口。
　　寒风撩拨起她的长发吹散在脸上，昏黄的路灯照的她脸色苍白，看上去不仅没有往日的精干，反而带着几分落魄，让人忍不住觉得她的样子有些可怜。
　　罗翔飞想过去抱她，可是又想到两人已经分了手，最终也没动作。半天，还是齐帅低声道：
　　“……风有点冷。还是回车上吧。”

　　两人上了车，罗翔飞从后座拿过外套递给齐帅，又发动车子打开暖风。齐帅也不推辞，打开盖在身上。两人在发动机低沉的声音中沉默的坐了会儿，车里暖和起来，齐帅气色渐渐恢复了些，跟罗翔飞说话也渐渐恢复了底气：
　　“今天晚上的事，谢谢你。我有些累了，你方便的话……送我回去吧。”
　　罗翔飞听了没作声，反而将车钥匙一拔。发动机的声音和暖风的声音同时停下来，深夜的马路上没有声音，车里一片寂静。罗翔飞将车门打开一条缝，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靠在椅背上看看齐帅，不紧不慢问一句：
　　“你工作经常遇到这样的事？”
　　齐帅看他一眼：
　　“不经常。”
　　“不经常，就是以前也遇到过了。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办？”
　　“不怎么办。”齐帅的声音干巴巴的，听上去甚至有些不耐烦，“单子不要了就是。我又不卖身。”
　　罗翔飞被她后一句话噎住，半天才抖抖烟灰：
　　“你别想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帅苦笑一声，口气不那么僵硬了：
　　“我心情不好，你别介意。今晚还是多谢你，说实话，你要不来，今晚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虽然在酒场上被口头上占便宜或者手头上揩油的情况时而有之，但像今晚这个姓任的这样非把她往车上拽的，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说不害怕是假的。顿了顿，她才想起问道：
　　“你怎么找到我这的——找我有事？”
　　抽完一支烟，罗翔飞将车门关上，又打开暖风，才心不在焉道：
　　“没事。”
　　“……”

　　两人又是一阵经久的沉默。
　　齐帅的样子明显是累了。罗翔飞来找她本就是为了说些话，但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题。
　　他是谈过不少女朋友，也分过不少次手，但像跟齐帅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两个人已经有快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上次去找齐帅挽回被拒绝，还被齐帅那句“还可以做朋友”刺了一下:他罗翔飞竟然也有被发好人卡的一天。虽然觉得无所谓，但也稍微心灰意懒了几天。这几个月三五不时和齐帅在外头一起找吃的，乍恢复了单身一个人吃饭还是有些不习惯，所以这几天下班就直接去外婆那里蹭吃蹭喝。

　　……只是时不时的会想起齐帅来，还有她说的那句话：男人要喜欢一个女人，是不会觉得她聪明的。
　　然后心里会不舒服那么一下。
　　他自己是觉得无所谓，但是罗瑶飞却不知道从哪听说他又失恋了，昨晚上非缠着问为什么，被罗翔飞不耐烦的教训了几句。本以为教训几句吓得她不敢再说话了，结果临走罗瑶飞反而挽住他胳膊，好声好气的教育起他来：
　　“哥，你要放不下，就再去诚心诚意，正儿八经的把人家追回来呗。”
　　罗翔飞不耐烦的斜她一眼：
　　“我放不下谁了？”
　　“那你这几天怎么总没精打采的，还老发呆？以前被人甩了也没见你这么当回事啊。”
　　“小孩家家，少管大人的事!”
　　罗瑶飞撅着嘴哼一声:
　　“随你的便，我也懒得管。你和谁好我都无所谓，只要不是那个季如菲就行。”
　　“……”
　　季如菲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而且他压根也没跟她开始过，罗翔飞就不明白为什么罗瑶飞那么讨厌季如菲，而且还是十年如一日的讨厌。
　　罗翔飞最后没理罗瑶飞，却还是暗暗地下了决心，再来找齐帅谈谈。
　　只是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
　　他想了又想，想起两人最后见面那天晚上见到徐晋找齐帅，决定还是从徐晋下手：
　　“你——准备和徐晋在一起？”

　　齐帅已经困顿的不行。
　　从搬完家开始，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失眠，要靠吃安眠药入睡。偏偏还遇上任总这么个难缠又垃圾的客户，劳心劳力忙了一个多月，光请吃饭就吃了五顿，其余话费的心思更是难以计数，谁知道最后就这么打了水漂了。
　　和罗翔飞一分手，她仿佛又陷入了从前的泥潭，度日如年，步履维艰。
　　此时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到那个所谓的家里，喝口热水，洗个澡，吃一粒安眠药，然后昏昏沉沉睡上一个长觉，等明天醒来，就又熬过去一天。
　　所以听到罗翔飞问这一句的时候，想起那天罗瑶飞也这么问过她一句，她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直觉以为罗翔飞来找她，是因为罗瑶飞又跑到罗翔飞跟前乱说了什么：
　　“我和徐晋？——罗瑶飞怎么跟你说的？”
　　罗翔飞也蒙了：
　　“小瑶？她跟我说的？”
　　顿了顿，忽然明白过什么来：
　　“小瑶找过你了”
　　齐帅这才反应过来，只是为时已晚，罗翔飞哼了一声，又问道：
　　“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齐帅自悔失言，顿了顿，又带着深深地疲惫道，“回去吧，罗翔飞。我很累了。有什么事，咱们改天再聊吧。”

　　这是两人分手以后，第二次见面。
　　当晚齐帅一进家门，就接到电话，被上司大骂了一通。
　　看着罗翔飞仍停在楼下的车，齐帅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这下事情闹大了。
　　第二天一早齐帅挣扎着起身去上班，一进门就被一脸冰霜的副总请去喝茶：
　　“齐帅，干咱们这行讲的就是个人情，事情不好做的太绝。俗话说，买卖不成情谊在啊！”
　　齐帅跟上司陪着笑脸：
　　“黄总，昨晚是我做的过了。不过任总实在是太——”
　　“好了好了。我知道任总那人有点小动作，是挺招人烦。”黄副总不耐烦的挥挥手，“可你也不是头一天做业务，这点事处理不好？大不了不做他的单子就是了，你不做也没人逼着你去做，彼此留几分面子就算了，你动手打人算怎么回事？昨晚任总半夜给我打电话，非闹着说要告我们公司上法庭！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副总的话声色俱厉，到了最后，齐帅只觉得这笑脸根本陪不下去了。
　　无奈这事自己理亏，忍了又忍，她仍低声下气的说道：
　　“黄总，都是我不好。你说怎么办，我一定承担起责任，不让公司受损失。”
　　“你承担责任？人家说要去告我们！”黄副总显然也是受了气，明显是在气头上，拍着桌子朝齐帅撒气，“现在了你来跟我说承担责任？早干嘛去了？不指望你挣钱就罢了，惹一堆麻烦给我！……”
　　齐帅站了很久，直到黄副总出完了气吼完了一通，才平静的从桌前站起身来：
　　“黄总，给公司惹出这么大麻烦我很不好意思，从今天开始我辞职。对姓任的动手的是我，算我个人行为，就算他告也告不到公司头上。有什么后果，请公司通知我，我一个人承担。”
　　说完这番话，不等愕然地表情从黄副总脸上消失，她就平静的转身离开了副总办公室，东西也没收，拎包就出了公司。

　　从公司一出来齐帅就关了机，然后回家吃了半粒安眠药，又开始蒙头大睡。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打开手机查看未接来电：有几个公司的电话，几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她一律未回。翻到最后，还有一个熟悉的E市的号码——高燕。
　　自离开E市，齐帅只跟高燕联系过一次，不知道她忽然打来电话有什么事，便将电话拨了回去。电话一接通，两人寒暄几句，高燕便道：
　　“昨天一对中年夫妇找到了公司来——要你的电话号码。”
　　齐帅一怔：
　　“中年夫妇？”
　　高燕犹豫了下，才道：
　　“他们自称……是凌立的父母亲。说想要你的号码。”
　　“……”
　　“我想着是不是他们想通了，同意你们的事了？所以就把你的号给他们了……”高燕的语气带着歉意，“后来觉得自己有点冒失，所以想着还是跟你说一声吧。齐帅，你不会怪我吧？”
　　齐帅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努力好几次，才勉强笑道：
　　“……没事，高姐。”
　　“没事就好。那他们——给你电话没？”
　　齐帅想起未接来电里的陌生号码，最后还是摇摇头：
　　“……没，没有，高姐。”

　　很久没有更新了，让大家久等了。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直到完结。不一定能做到日更，但是至少会随榜完成。
挖下的坑，会努力慢慢填起来的，这就是我，一个手残星人的自白————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