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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愠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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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意从侧路截断援兵,夏照影他们整装待发,等白颜暗号功城。
日薄西山时他们登山,趁黑夜悄然进入城中。
破晓时分,他们以浓烟为号,城中飘起浓烟,白颜悄然带人杀了守城将士,打开城门。
夏照影带兵蜂拥而入。
这一战又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一战,他们伤亡更重。
敌方留城的也都是精锐军士。
多少精兵悍将在这一战中牺牲。
这城中百姓也所剩无几,原来他们一进城便大肆屠杀百姓,将他们的粮草全部征收。
这一城百姓,有被屠杀的,又被饿死的。
让人心惊又心痛。
侵占他们的贼寇被赶走了,他们的家园被夺回来了。
他们可以回家了,城中百姓一阵欢呼。
城中原有上万人家,现在只有几千人家,看到他们被解救了,都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们很想感谢这些拯救他们的戎马军人,但无奈他们家中被抢夺的空无一物。
他们看着这一城士兵虽是激动但也是怕意未消,他们不知这一城士兵又能守他们多久,这次的主帅会不会像上一个守城主帅那般,在贼寇侵占他们家园时,他们不但不誓死抵抗,反而弃城而逃,留他们一城百姓被杀被虐。
如果贼寇再来时,若他们抵挡不住,他们会像上一主帅那样弃城而逃吗?
他们会再次弃他们于不顾,让他们再次陷入危难中吗?
这个问题在他们心中反复,但他们不敢问出口,也没人给他们答案。
夏照影吩咐涂宁,将军粮分给这些苦难中的百姓。
他又让涂宁带领士兵助他们重建家园。
伤员很多,白颜忙了一日一夜才有时间休息她累的腰酸背痛。
一日一夜,片刻不停歇忙碌,体力精力过度消耗,她累的没有食欲,吃不下东西,便直接回房休息了。
她顾不得洗漱,直接沾床便睡了。
白颜睡醒,已是第二日傍晚。
屋里没有灯光,光线很暗。
白颜睡的有些迷糊了,这是天还未亮吗?
她躺在床上未动,她闭着眼眸酝酿了半晌,想要再睡,已是毫无睡意,她又睁开眼眸,醒了片刻神,便起身下床。
她还未开门,外面一道温柔含笑的声音突然透过门窗传进来,“可是醒了?”
白颜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听到是熟悉的声音,心又安然了。
她舒着气走到门边,她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白容意正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她也是盈盈笑意,“你怎么在门外?”
白容意扬了扬手里的提篮,“想来你是该醒了,过来给你送点吃的。”
他说话时,抬步进屋,将篮子里的稀饭和馒头摆在桌上,“你这一觉睡的可真是久,一日一夜了。”
她竟睡了一日一夜?
白颜轻笑,“我竟睡了这么久了。”
白容意微点头,“可不是,知道你昨日累坏了,没人来打扰你。”
白颜点了烛光放在桌上。
她坐在桌前吃东西,“睡了这么久,我也缓过来了。”
她现在一身清爽。
见她无事,白容意放心了,“那就好,天气这样冷,你一直不吃不喝的忙,我可真怕你累病了。”
白颜笑着宽慰白容意,“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才不会轻易生病。”
白容意微点头,“你无事我便放心了,待你吃完东西,随我去看看太子殿下。”
白颜停下喝粥的动作,抬眸看向白容意,“太子殿下怎么了?”
“他昨日伤口裂开了,你昨日一直在忙,我便给他包扎了伤口,”白容意神色凝重了几分,“昨日倒没什么,但我看他今日脸色不大好,精神也不大好。”
白颜放下手里的馒头和稀饭,边起身边道,“现在去看看。”
他们来到屋外,便听到屋里传来抑制的咳嗽声。
涂宁看到他们,急急的开口,“白军医可来了,太子殿下这会儿咳嗽不止了。”
他说话时,神色里掩不住的紧张感。
“我去看看,”白颜安慰他,“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她说话时,人已进了屋里。
她看到披着披风坐在椅子上咳嗽的夏照影,他脸色苍白如雪,神色有几分萎靡。
白颜的心微不可察的紧了一下,“不舒服怎么还不躺在床上休息呢。”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夏照影抬眸看了她一眼,微抿了抿唇,话未出口,又咳嗽了起来。
白颜走过去,扶他躺在床上,她笑着打趣,“太子殿下,您现在真是病娇美人,看着惹人怜的很。”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嗤笑。
夏照影,“…”
涂宁和白容意听到白颜还有心情和太子殿下开玩笑,想来太子殿下无事,他们紧着的心便也放松了。
白容意收到夏照影的死亡凝视,他紧抿唇,努力憋笑,她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了。
白颜为夏照影把了脉,又看了看他伤口,“太子殿下,您这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风寒,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知道我当时让你好好养伤是为你好了吧。”
涂宁紧张道,“白军医,伤口感染可是很严重的。”
白颜对涂宁轻轻一笑,“放心,他这轻微感染,还有得救,若再不听话,再让伤口恶化,那他这胳膊便别想要了。”
白颜这话明着是说给涂宁听的,其实是有意说给夏照影听的。
她为夏照影清洗了伤口,换了另一种伤药,又为他开了退热驱寒的药。
涂宁去煎药,白颜便留在这里照顾夏照影。
白颜垂眸迎视着夏照影清寒的眸光,她眉眼弯弯笑,似是打趣又似是认真,“太子殿下何苦来着,既然不想看到我,就该听话好好护着自己,别让自己受伤,别让自己染风寒。”
夏照影,“…”
他望着白颜的眸光冷沉了几分,他默了半晌,从嗓子眼里冷冷迸出两个字,“闭嘴。”
他咕嘟个不停,吵的他头疼。
白颜,“…”
“嫌我吵啊,”白颜大度的不在意夏照影疏离嫌弃的态度,她澄净水眸里的笑意又深浓了几分,“这么嫌我,你这伤还要我来包扎,你这风寒还要我来治。”
夏照影,“…”
他俊眉微微蹙起,开口的声音又低冷了几分,“安静。”
他头要都被他吵炸裂了。
“嘴巴就是用来说话的呀。”白颜的话说的理所当然且理直气壮。
夏照影无奈的轻叹了口气,他现在连掐晕他的冲动都有了。
他是这么想的,他竟也是这般脱口说的,“我现在想掐晕你。”
又或者将他丢出去。
白颜看着夏照影清冷的面容上出现了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愠色,他那气恼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还有他那无奈至极的话语,让她想笑。
白颜哈哈笑,“太子殿下,真想不到,你竟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夏照影,“…?”
可爱?他竟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他?
简直不知所谓。
如果不是他说的声音很大,字字清晰入耳,不然他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照影冷若冰霜的脸上彻底裂开了,他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白颜…”
夏照影平时说话的声线清冷平缓,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声线起伏这般大的。
白颜佯装抬手捂耳朵,垂眸看着夏照影打趣道,“太子殿下声音简直是响彻云霄,精神好的很,喝个两三副药大概就能好了。”
一直在旁边憋笑快要憋出内伤的白容意听妹妹如此说,也就彻底放心了。
妹妹的医术他知晓,她既如此说,太子殿下的风寒症并不重,两三副药就好了,那必然是能好的。
夏照影冷声冷气的下逐客令,他一字一字无比清晰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他还想活的长久些,不然,她在这里待的再久些,他都要被她气死了。
“我也想回去休息来着,但是不行啊,”白颜决定用事实说话,她伸出纤纤白指在夏照影额头上轻探了探,他额头的热度还很高,“你热度不退,我不能离开呀。”
夏照影俊美的脸上又恢复了清冷的木然,他简单的六字回他,“涂宁在,你离开。”
“现在涂宁要给你煎药,分不出时间来守在你身边照顾你,你想安然无恙的快些好起来,那你也只好忍耐我在这里了,”白颜歪着小脑袋,沉思了片刻,很认真的给他出主意,“你若实在不想看到我,那你就闭上眼睛休息吧,不看我,你就不会觉得心烦了。”
她话音还未落,夏照影就闭上了眼,且还将心中的想法在他面前表现的清楚明白,半点也不掩饰对她的嫌弃。
白颜,“…”
他真是一眼也不想多看她呀。
白颜安静不打扰他。
一个时辰后,涂宁端了药进来。
夏照影闻到这浓烈的药味,不由蹙起眉心,他转了转头,似乎很排斥这药味。
白颜看出夏照影的小情绪,她唇角弯起浅浅笑意,提醒他,“太子殿下,喝药了。”
躺在床上的人似是没听到,眼眸依旧紧紧闭着,似乎连睁开的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