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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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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她的心怦怦地失了节奏地乱跳,她生怕夏照影多个心思想问题,想她会不会真的是女子,然后她就暴露了。
白颜微微挑眉,用余光看夏照影的神情,她见他神色清冷如常,看来是未对她的身世起疑,她暗暗松了口气,提起的一颗心也总算落回实处了。
以后她可真得注意些,时刻提高警觉,不能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才好。
她转而想,或许夏照影根本想不到会有女子混入军营来这边境之地做军医吧。
白容意见夏照影似乎并未对容颜身份起疑,他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了。
白颜心境恢复了平静,她继续给夏照影包扎伤口,她手上的动作又轻又柔又缓,生怕弄疼了夏照影惹他不开心,那她去宜城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夏照影也感觉出来了,这小军医今日给他包扎的手劲和昨日大大不同,昨日他不管不顾他的伤口是否疼痛,他包扎时的动作手劲全凭他的心性来,若说昨日他是狂风骤雨,那今日的他便是和风细雨,他这动作轻柔缓慢地让他感觉不到疼。
看来这小军医还真是肆无忌惮的不顾忌他的身份呀,他的行为全凭他的心情来,他这般的胆大妄为,毫无顾忌,看来还真是缺少教训。
夏照影心中有了主意,他决定借此机会好好教育一番这小军医,让这小军医知道他的威严不可犯。
他该让小军医怕他才对。
待白颜为他包扎好伤口,他便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可以出去了。”
若是平时,白颜给他包扎好伤口,不待他开口赶她走,她便迫不及待地起身要离开这里了,但今日她不能听话离开。
她要借这几个时辰让他改变主意呀。
白颜灵动轻转,福至心灵,她仰起白净小脸,故作面色凝重之色,语声也极其郑重,“太子殿下,为免您伤口再开裂,我还是留在这里妥些,您手臂上的伤还需要细心照料,明日军队要开拔,我更要随在你身边照料你,免得伤势加重,”她再次着重强调,“若伤口感染,可就麻烦了。”
夏照影眸光落在别处,他长长的眼睫轻动,漫不经心道,“不必,我的伤势有李军医照料。”
白颜,“…李军医要留在学里照顾伤兵呀。”
夏照影一字一字无比清晰,“是你留在这里。”
白颜见夏照影神色极是认真,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笃定,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她留在这里。
无论如何,她都坚持不放弃,她一定要随军队开拔。
白颜手肘撑在桌上,手支下巴,她仰着白净的小脸,澄净的水眸盈盈望着他,她扑闪着纤长卷翘的睫毛,她话说的一本正经,“太子殿下,我武艺好,医术好,能制敌,能治伤,带我一起去宜城才最合适。”
白容意点头附和,“我也觉得带白军医去合适,李军医医术也不错,但他不会武艺,不能自保,在动乱的战场上,肯定会武艺的军医更适合,李军医留在这里最合适。”
现在宜城危险,但妹妹想去,他必然助力。
夏照影语声淡淡,“不必再辩,看你表现。”
白容意双手捧脸,眉梢眼角都是愁容,委屈巴巴道,“好吧,我可真是难啊。”
夏照影看他双手支脸,神色可怜兮兮的,语气委屈巴巴的,像极被抛弃的小奶猫。
他看了白颜半晌,动了动唇,终是没再开口。
现在下不了棋,他便拿本书看。
白容意看白颜这神态,真真又为她捏了把汗。
她不经意间流露出小女儿的姿态,很容意让人看出端倪,她自己对此却是毫无察觉,待会儿有机会他可要再提醒她一次,让她以后再小心注意些才好。
还好夏照影未细究,不然真要露馅了。
白容意轻吐了口气,他端起水杯连灌了两口水,给自己压惊。
他缓了缓受惊的心,清了清嗓音,“明日军队开拔,我去看一看他们准备的如何了。”
白颜微点头,“放心去吧,我留在这里照顾太子殿下。”
夏照影低沉轻缓的声音响起,“有涂宁在,你可以离开。”
“涂宁护你安全,照顾你生活起居。”白颜清了清嗓音,佯装肃然道,“但是换药包扎还需我这个军医才行。”
夏照影,“待需换药时,你再来便是。”
“好。”白颜灵动的眼眸里含着盈盈笑意,“你这伤明日后日大后日都需要换药,我必然要准时给你换药的,太子殿下既已答应,便不能再反悔。”
夏照影看着白颜的眼眸里似是闪动着疑惑,“我答应你什么了?”
白颜眉梢眼角都是笑,“你答应明日让我随军出征。”
夏照影,“…”
他倒是会咬文嚼字的抓话柄。
“军医误解我意思了,”夏照影漫不经心道,“明日给我换好药,你留下,我们开拔。”
白颜,“…”
就知他会再找借口驳回她的话。
“太子殿下,你刚才说,待你需要换药时我再来,你明日后日大后日都需要换药,我当然要在你身边呀,”白颜敛了敛神色,认真肃然道,“太子殿下,您身为一军主帅,不能出尔反尔。”
夏照影,“…”
他这是故意歪曲他话里的意思。
夏照影知白颜一心如此,他此时多说无意。
白颜见夏照影不理会自己,她执着不放弃,“太子殿下,您不说话,我当您默认了。”
夏照影,“…”
他说话,白颜说他出尔反尔,他沉默,白颜说他是默认。
夏照影默了半晌,无奈道,“借你一句话。”
白颜眨巴着澄净的眼眸,疑惑地问,“什么?”
夏照影说的一本正经,“我可真难。”
白颜,“…”
翌日,大军开拔,白颜如愿以偿随军出征。
身受重伤无法赶路的士兵留在洛城养伤,轻伤士兵随着出征。
秋风霜露,草木摇落。
有些树叶零落成泥,回归草木。
在这征战中,便显得极为萧瑟。
他们踏着晨露,遍地落叶上的露水湿了鞋袜,他们恍若未觉,不为所停,大步赶路。
他们在深秋的路途中行了三四日,这日里又下起了秋雨。
这次的秋雨比上次的还要大,这雨下了一日了还未停,他们驻扎营帐时虽选了高地,但这雨若要这般一直下,也要水漫帐篷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下的温度又骤降了几度,显然已有了初冬的寒凉。
傍晚时分,落雨渐小。
细看才发现,小雨里夹了雪花。
初雪来了,果真是进入了寒冬了。
天气越冷,仗越是不好打。
到时候冰天雪地,人员和马匹都寸步难行,更何况战场厮杀。
宜城这一战也是不好打,若是正面强攻,他们必然会屠戮城中百姓,可若不攻,城中百姓依旧生活艰苦。
不过,这一战过后,他们便可以休战休整了吧?
这一战只怕比上一战难,上一战有莫须打前阵,布置好了一切,他们到了只要简单部署即可。
但这次,莫须守在洛城,前方无人开路,一切都全靠他们了。
莫须守城重建,会在后方为他们准备粮草,有这坚实的后盾,他们这仗打的也有底气。
冬日初雪,在这荒凉的地域里,士兵和战马都受冻。
这里无酒水暖身,白颜在厨帐里煮了辣椒水,让能吃辣的战士们都喝了点辣椒水暖身。
雪停后,他们继续赶路。
初雪虽是不大,雪化水后,道路泥泞,路不好走,行军速度自是减慢了许多。
大军迟了两三日才抵达宜城十里外驻扎。
白颜对宜城较为熟悉,她以前曾和师父一起游历过这里。
军队安顿好,夏照影派去查探地形的探子也回来了。
探子查探的地形和地图上无甚出入。
宜城也是城门紧闭,内情查探不到。
白颜凝思片刻,微微道,“我知道西北方有一座七娘山,翻越那座山,但可以从那里进入宜城后方。”
她顿了顿又道,“那道山极为陡峭,极难翻越,现在天气寒冷,山上必然也是结了冰,那山更难翻越了。”
夏照影决断,“再难也要翻越,总不能咱们攻城时,让他们屠进城中百姓。”
白容意道,“选出身手矫捷的爬山好手,我带人翻山。”
白颜道,“我带人去,我熟悉地形。”
而且她以前和师父曾翻越过那座山,她有技巧,有她带人翻山,成功的把握也会大一些。
他们那次翻山是暖春时,晴朗日暖好天气,衣衫单薄,行动自然更麻溜些。
现在天寒地冻的,穿着厚衣,爬山自然也是冻手冻脚极为不便。
白颜熟悉地形,她带人去自是最合适人选,为大局着想,白容意同意白颜带人去翻越那座七娘山,白容意虽极不放心白颜,虽知此行极是危险,但他还是没有再坚持阻拦白颜翻山。
他们选了两百名体能好,行动麻溜的士兵,他们做好翻山准备,白颜便带他们去登山。
他们脱掉戎装,换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准备翻山成功后悄然混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