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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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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二十二年,大军辞朝出征,贵气天成的太子夏照影为主将,亲率大军征战边塞,收复失地。
夏照影身着战衣,手握剑柄,长身玉立在台上,俯视众兵将。
他神色肃然,语声铿然有力,“守一城,捍天下,是军人之天职,此次征战,不是挑衅,不是侵占,而是讨伐,收复失地,维护边境安宁。”
太子亲率大军出征,士气豪壮,众将士大声呼应,“收复失地,维护边境安宁。”
队伍壮大,声势浩荡,气势磅礴。
意气风发的大好儿郎本该守在父母妻子儿女身边,为守卫国家边境安宁,现在却不得不远去征战。
白颜站在队伍里,看着这一幕,她心感悲凉。
自古征战多伤亡。
她想起一句诗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不知道此次征战,会有多少战士一去不复还?
她希望人人平安归来,但战征避免不了伤亡。
她希望世界和平,不再有战争,但有些战争却又是无可避免。
她不能阻止战争发生,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的努力,用自己的医术,在战争中多救性命,减少死亡。
大军出发,白颜随在队伍里,看着这些年轻的将士,她神色凝重。
正午阳光当空照。
军队行进了三四个时辰,队伍停下休息。
白颜才落地,有一人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低声温言,“累不累?”
白颜仰起白净小脸,看着来人,浅浅莞尔,“不累。”
男子又笑问,“后悔来了吗?”
白颜轻摇头,语声坚定,“不后悔。”
男子又是温柔一笑,“那赶紧吃点东西,待会儿又要出发了。”
白颜微点头,“你也赶紧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吧。”
“来吧,一起坐着休息一会儿,”那男子拉着白颜一起坐在一棵树下,他看白颜脸显忧郁之色,关心问,“怎么了?”
白颜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她转眸环视了一圈眼前的战士,无奈道,“你看他们,都要远离亲人,背景离乡,征战沙场,有些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们本该是无忧生活的,现在却要奔赴战场。
看着他们一个个年轻鲜活的生命,要赴向未知的战场,白颜便替他们忧心难过。
男子一声轻叹,“是啊,为了守卫国土,他们都不容易呀,人生啊,时常两难,尤其是国与家,但国与家又是不能分离的,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呀。”
他转而又安慰白颜,“你也别太悲观了,说不定到时候咱们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自古战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理想的状态,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战胜敌人,守护国家,安定天下。
但这种战况发生在战场时,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他顿了片刻又道,“即便无奈之下真的要开战,你的医术那么好,也可以救治好很多伤兵。”
白颜微点头,“嗯。”
她来此的目的也是如此啊。
她看着眼前的士兵,微微道,“你看,他们都很爱国,他们远离家乡虽极不舍,但他们脸上却洋溢着轻松决然,让人看不出他们的伤怀,也看不出他们未知的担忧,仿佛他们已将生死看淡似的。”
“是啊,来战场的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那男子一声轻叹,缓缓道,“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面对征战,他们已经视死如归了。”
“我知道,你也是。”白颜神色动容,很想喊他一声哥哥,但现在却是不能,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行为而连累了哥哥和家人。
她瞒着阿爹阿娘,求了哥哥带她来军营。
本朝规定,女子学医,不得入太医院,更别说入军营了。
但此次征战,身为男子能为国家出力,身为女子,一身医术的她也想为国家出力的人出力。
战场多伤亡,她唯有亲上战场,多救伤者,才不枉她这医术。
她有这想法,也是哥哥潜移默化的影响。
自她十三岁起,哥哥便时常镇守边塞,极少回家,哥哥每次回家,都会给她讲边塞守将的辛苦和随时可能有的大小战争,战士们流血伤亡,哥哥讲这些时,他那眼底的忧伤是掩也掩不住的。
自那时起,她便有了学好医术,追随哥哥去边塞的想法。
这次出征,她执意求了哥哥,女扮男装进入军营,以军医的身份,随军出征。
白颜闪了闪眼帘,掩去了眼底的忧伤,她转而问,“咱们到达目的地大概要多久呢?”
白容意,“十天半月吧,看行军速度,如果一切顺利也很快,如果路上遇到意外的状况会延误几日吧。”
这时,一个士兵走来,“白副将,太子殿下找您。”
“好,我这就去,”白将军边起身边意有所指的对白颜道,“自己当心点。”
“知道啦,”白颜轻笑,“就在你眼前,你还担心什么呀。”
“你…”白副将欲言又止,又是一声轻叹,“我能不担心嘛。”
白副将,“总之…”
白颜笑道,“总之我会万分小心的…绝不让自己受伤。”
白副将又深凝了白颜片刻,无奈轻叹,转身离开。
白颜目送白副将离去,她垂眸看自己一身男装,她的所求实现了,可是却让阿爹阿娘和哥哥为她担忧了,她很是对不起他们。
她小声嘀咕,“自己可不得万分小心点。”
倘若被别人发现,她女扮男装来做军医,家人都要被她连累了。
白副将大步流星的走到太子面前,恭敬道,“将军,有何吩咐?”
夏照影转眸看白副将,他薄唇微启,语声淡淡,“容意,这封信让人快马加鞭传给莫须,等他解了洛城之危,便赶去宜城,让他率军队驻扎宜城十里外,等待和我们军队会合。”
“是,”白容意伸手接过去,去安排人。
一炷香后,部队继续行路。
转眼前,他们在路上走了五日了。
初秋的北方,凉意渐浓。
木叶萧萧,乡路迢迢。
落日余晖,拉长了众将士的影子。
连续行军数日,日夜赶路,将士们脸上虽有风霜倦意,但气势上依旧是朝气蓬勃,意气风华,在这样的行军条件下,他们仍不失军人气度。
枝木萧条下,众将士继续行进。
暮色降临,太阳隐去,大军休息。
白颜带着几位小将士去旁边的树林里打了不少野回来。
他们又去旁边的小溪边捉了些鱼,他们将野味和鱼在溪边清理干净,分给众将士拿到火架上烧烤。
将士们十几二十几人围火而坐,而唯有太子殿下和白容意两人单独坐在一堆火旁,秋凉的夜里,他们两人在众人热闹的氛围下显得孤冷寂寥。
这两个孤寂清冷的人呀,还是去给他们送点温暖吧。
白颜拿着打来的野味走过去,来到火堆前,她秋水盈盈的眼眸望着两人,眉眼弯弯笑,“太子殿下,白副将,我来给你们送吃的。”
白容意本是主将,但太子殿下亲征,在军营便是将军,众人便都唤白容意白副将。
白容意看到白颜,眉开眼笑,“白颜快来,刚不见你踪影,原来是打野味了。”
白颜边将野味架在火堆上烤,边笑着解释道,“行军数日,众将士每日里风餐露宿啃干粮,我见他们都被风霜吹的憔悴了,今日我见前边一片树林,想着那一片树林里定是有不少野味的,便一时突发奇想去那里打了些野味来给众将士改换一下口粮。”
白容意笑着附和道,“对对,不然天天啃干粮,等咱们抵达宜城时,他们也已然憔悴不堪啦,军医果然心细如发,考虑的细致周全。”
夏照影抬眸冷凝白颜,神色淡然,语声如这秋日的夜晚般清凉如水,“军有军规,私作主张,不怕军规处罚?”
火光映照着他清俊雅致的容颜,那种朦胧的光晕美,越发映衬的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俊美无双。
他那种清冷孤傲的疏离气质,让人不敢走近他,仿佛他脱然世外,宛如谪仙。
他的眼底闪动着细碎的光,仿佛万千星辰都落在他眼里。
他细瞧来,这太子殿下竟生得这般美。
这月下看美人,真是另一番情境呢。
白颜竟因夏照影的美颜闪了片刻神,她因自己不由自主的失态尴尬的清了清嗓音,似是不在意他肃然的神色,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道,“太子殿下,您是军中主将,您看军规,但我是医者,医者本分,我不但要看病医人,我还要看顾他们的身体状况,连日来众将士风餐露宿的赶路,已然很辛苦,我是医者,怕他们累倒在路途中,有机会给他们改善火食,补给营养,我自然是要做的,保护他们的身体健康,也是我的医者本分,他们身体健康,身强力壮,才能更好的为国效力,打胜仗,倘若在这路途中他们都瘦的羸弱不堪一击,待咱们抵达宜城,哪里有力气打胜仗呀,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在行军途中伤了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