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游戏魔尊却没了法力》打碎啊

93、第 93 章

　　顾长清就那样在山上一直等到天黑，直到处理尸体的官兵散去，人们也渐渐离去。

　　直到黑夜后，人们顾忌山上吸人法力的“恶魔”存在，无人再敢靠近这座山。

　　顾长清看着天幕漆黑，林中更是如同要将人完全吞噬般的黑暗。他这才从山上离开，晚风吹动树叶，树叶相互摩擦，沙沙作响。

　　凉风在石头形成的洞穴之中呼啸而过，好似冤魂哀嚎，顾长清一路向下，多种情绪交织纠缠在一起。

　　后来日子过去良久，那十数人丧命的模样仍在他的脑海，并困在他的梦中久久不能散去。

　　再后来，城中大雪，清净阁师弟传来消息，说有一对年迈夫妻找到门主，说他们是顾长清的祖父母。

　　顾长清心中惊讶，立即奔向正厅与他们相见，有关顾长清父母双亲以及家中细节，两位老人皆清楚。顾长清确认那就是自己的祖父祖母。

　　事故发生那一年，祖父母外出探亲，回来时听闻噩耗，儿子儿媳葬身火海，孙子虽幸存但不知所踪。老两口四处游走，追寻唯一孙儿的下落，终于在今日找到顾长清。

　　如今祖父母形同枯槁，在与顾长清相认后，祖母过世。又过数月，祖父旧疾发作，亦是命不久矣。

　　顾长清需要很多钱，才能给祖父治病。

　　可他没有钱，求药时又遭到恶意涨价。走遍周围村庄，竟没办法买到一点药物。

　　顾长清实在无法，便开始装作魔族作恶，再由自己出面收服，以此赚取钱财。

　　药物价格被一涨再涨，他装神弄鬼的次数也一样上升，用村民的钱去换救命的药。

　　……

　　梦境外，青灯凝视顾长清的睡颜。

　　成神之后，他越发沉稳优雅，可当他陷入过去的魔咒中，便时不时皱眉、时不时呓语。

　　他不敢回想这一切，生怕意识到自己的作为并非修行者该有……可是回忆却偏偏不放过他。

　　……

　　魔族常在村庄为非作歹，一修行者大破魔族，这件事远播至魔族境地。

　　魔族队伍降临村庄，想要会一会那位为人人称道的修行者。

　　顾长清出师不久，无法抵御，于是立即返回清净阁求助。

　　当时师傅云游在外，五位师兄共同赶往。

　　巧舌如簧的魔族伪装成村民向师兄报信，说顾长清伙同魔族一同侵犯人类村庄，最终得来钱财平分。

　　村民说，这次顾长清为什么回到清净阁去寻求帮助，是因为分赃不均，魔族一分钱都不想分给顾长清。

　　起先师兄并不相信，但有村民拿出证据，那是一封信，信件是顾长清写给祖父。

　　“祖父，魔物被我击退，村民们给了我钱，你安心治病。送信的是我的朋友，他会带你去大夫家中。”信件末，还有盖有顾长清的名章。

　　信件内容本身是没有问题，可偏偏信件上沾染魔气。浓烈的魔气象征着这份信被魔物待在身上许久。

　　修行者的朋友怎么可能是魔族？

　　杀掉来犯的魔族后，五位师兄在魔族巢穴中发现巨额钱财。而这些钱财，在深夜，被顾长清偷偷转移。

　　……顾长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一堆金银元宝，这些钱能够买来祖父吃不完的药材与食品，祖父更能过上享清福的日子。

　　他用袋子将财宝装好，分批运往商行，买好药材与上好补品，又将剩余的钱财存好后，他回到了家中。

　　大包小包拎在他手上，顾长清很是艰难地推开院门。

　　院中杂草已有半人高，草与祖父种植的蔬菜混在一起，顾长清没有任何顾忌，直直践踏过去。毕竟他手上的钱，足够他们祖孙二人换一座更大的宅子。

　　那样多的钱……他要带着祖父去京都，去京都寻一位更好的大夫，买最珍贵最有效的药物给祖父治病！

　　而此时，顾长清只想快点进到屋中，快点见到祖父，快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祖父。

　　可当他推开房门，被屋中的血腥气味直冲，转眼望去那是鲜红一片，更有温热液滴溅在他的脸上。

　　大师兄手起刀落，斩下祖父头颅，另外四位师兄一样站在屋中，他们静默捏诀，念得是冲散魔族魂魄的法决。

　　祖父的身体“噗通”一下，倒在法阵的中央。

　　浓艳的血液喷溅，眼前的画面刺激着顾长清的神经。

　　他手上一抖，东西哗啦啦掉落一地，散落在血泊之中。

　　大师兄将头颅扔向法阵，那头滚了一圈，银白的发丝与胡须、还有因失血而惨白的脸都被鲜血浸染。

　　顾长清将剑拔出，剑刃指向大师兄，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你们不去抓魔物！反而将刀剑对准我的祖父！”

　　大师兄的声音愈发冷漠，“先清理门户，再围剿魔物。”

　　顾长清挥动剑刃，刺向师兄们，可他如何是五位师兄的对手。

　　顾长清被两个师兄按在地上，大师兄在后面挥起刀，就要将他的头颅一并砍下。

　　他开口：“我知道魔族头目的藏匿位置。”

　　大师兄的手停在空中，片刻停顿后，大师兄将剑刃置于顾长清的脖颈侧方，“在哪里？”

　　脖颈冰凉的触感传向骨髓，顾长清忍不住打个寒颤，压低声音：“那是百年魔族，阴狠狡猾，我知道它的弱点，你们要带上我去。”

　　师兄们相互对视，彼此交换眼神后，似是知晓顾长清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

　　大师兄终是收起剑刃，“带我们去。”

　　去往三荒山的路、行至三荒山顶部最近的路，顾长清知晓。

　　只是此时上山的路上，顾长清的心境远不似从前。

　　从前登山之时，他心中平和，默背清净阁中的修行之法，静看山间树木花草。

　　而此时，他的脑海中尽是刚来到清净阁时，从小到大，大师兄便伙同其他师兄孤立他、欺辱他。

　　他们说他是无父无母没人教养的杂|种，将他在冬日丢在结冰的江面之下，将他从山间推下。

　　过往经历填满脑海，方才大师兄一刀斩下祖父头颅的画面更一遍一遍重现……

　　三荒山，巨石前。

　　当顾长清念响那句法决，与上次不同，这回是有心使然而非鬼使神差。

　　也自然，当充盈的法力充满五感，顾长清没有茫然与慌张，而是报复的快感。

　　他望着五具苍白的躯体，他们尚有微弱呼吸，可在顾长清的眼中，他们与死人无异。

　　“我才是替师傅清理门户。”

　　下山后，顾长清杀了来犯的魔物，厚葬祖父。

　　回到清净阁后，他见到师傅，顾长清落下眼泪，说师兄们在对抗魔族时不幸身亡。

　　……

　　青灯伸手抚向顾长清的眉头，他紧紧皱着眉，青灯想要给他抚平。

　　青灯轻声发问，顾长清在梦中，是听不到她的话，可她还是问了。“你修行多年，难道真的没有丝毫察觉吗？”

　　她的声音极轻，好似那羽毛般，青灯甚是唏嘘，“……明明多看一步，就能看到更多的真相啊。”

　　冰面之上、山腰之上，是突然冲出的凶残魔物，他们当中顾长清入门最晚，修行不足……顾长清被推下去，会活，而留在魔物面前，第一个死的就会是他。

　　与魔族相抗，他们身体几乎被撕裂，足足修养数月才恢复。

　　顾长清真正的祖父已经死了，早在认亲第二日老人家便不在人世，后面与顾长清相处的都是魔族所假扮的祖父。

　　破旧小屋中，祖父倒在法阵之中，识别魔族的法阵已然触发，魔族终是消散……

　　大师兄手中攥紧的剑，哪怕落在顾长清脖颈上也收着力，生怕弄伤他。

　　四位师兄不忍的神情……还有他们撰写的为顾长清求情的书信。

　　“长清年少，误被魔族蛊惑，他已有心向好。师傅，我们身为师兄愿以性命担保，保证长清不会再误入歧途。”

　　可顾长清不愿意去深究，将记忆中一切对他不利的方面选择性地遗忘。

　　人们总是会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哪怕神明也会如此。

　　……

　　两年过去，魔尊青灯为祸人世，清净阁首当其冲。

　　与魔族大军争斗过程中，师傅朽厉被打成重伤，浑身沾血，气若游丝。

　　顾长清问师傅：“世界上是否真的有普度众生的神明？如果有，那他为什么不现世。难道是死掉的人不够多吗？”

　　只是师傅最终没能回答他。

　　魔族大军之势不可阻挡，清净阁上下准备清净阁要以死祭天，用古老阵法告知神明人间苦难。

　　可这个阵法，是从未有人尝试过的，成败与否，都是未知。

　　最终，顾长清打断长老的法阵。

　　他坦言曾经吸食五位师兄能力的人是他自己，随后带着清净阁众人前往三荒山之上。

　　山顶的巨石已经长到快一人高，顾长清让长老年出法决，可是无论哪位长老尝试，都不见效果。

　　众人已然慌乱，因为魔尊青灯追杀已至山下。

　　顾长清念出法决，紫光锐利而发，山顶的修行者们皆被吸在巨石之上，灵力一点点从他们身体中转向石头，而后流向顾长清体内。

　　灵力充盈，一瞬间，顾长清的修为大涨。

　　可巨量灵力骤得，力量如同绳索禁锢他的手脚，他无力地跪在地上，身体依靠巨石才不会倒下。

　　魔尊青灯上山来正看见这样一幕，年少的尊者拍手为他叫好，讥讽地赞美顾长清是“修行第一人”。

　　她笑：“既然你处理了这里对抗者，那我也觉得无聊。”

　　魔尊青灯离开。

　　顾长清身体无力，待他恢复过来，他怔愣，伸手去砸石头。

　　石头再次开口，声线与先前所闻相同，“你终于下定决心，要毁掉我了吗？”

　　顾长清跌坐在地，在石头边建立清净阁碑冢。

　　在清净阁之下，顾长清终于修为至仙，仅用三十年位列仙班。

　　他发现人类仙班修为的不过十数人，且皆遇瓶颈。仙之间能力相差巨大，甚至差出六个最低能力的修为。

　　于是世间便有说法：世上神明唯有固定几个位置，只有其中一位神明陨落，其他仙班才可登神。

　　所以仙人们开始寻找神族猎杀。

　　顾长清位列仙不久，能力自然不足以登神，他便没有参与寻找神明的旅途。

　　他在三荒山上修炼，这时灵石已经长得有整个人那么高了。三荒山顶能看到他的家。顾长清偶尔思考一下，这世间是否真的有神明，如果有，他为何对世间苦难视而不见。

　　几位仙族为了相互联系，为彼此留下灵宝，灵宝忽然在天地震动。

　　顾长清能感受到三荒山下传来的巨大灵力暴动，很快察觉到灵宝一个接着一个失去灵力，再无法联系到对应的仙族。

　　一位仙人告诉他，有人寻到了海上神明，未能成功地弑杀，反倒触怒神明。海上神明屠杀排名前三的仙族。

　　其余仙族迅速一同赶往西北，见识到了恐怖的神明力量，以及完全完全毁于暴力之下的城池。

　　这是顾长清第一次见到神明，原来世间真的有神明存在。而他又同时意识到一个事实，那便是神明并不在意人类的死活。

　　当海上神明粗暴的将已经逝去的仙人撕成几块，大笑着：“你们不是要堕神吗，我便让你们人类仙级消亡。不仅要仙级消亡，我更要整个人类修行界灭亡。”

　　顾长清再次带众人前往三荒山之上，仅存仙族与修行者自愿奉献灵力。

　　此时灵力巨大，灵石再无法承受而碎成数块，中间则有一颗巨大的透明石头裸露而出，这便是翎圣门所供水晶石。

　　最终顾长清登神屠神，海神神堕与西北，神力洒向大地，馈赠大地。

　　顾长清为此役死亡的仙族及修行者建立英雄碑冢。

　　梦中的顾长清犹疑，他许久不曾梦到过去的事情，不知为何陷入长久梦境。

　　但到登神后进入神明之境，他的心经异常激烈地跳动着，好似期盼什么的出现。

　　终于，他得以看到一抹倩影出现，紧身旗袍勾勒美好身材，酒红色及腰长发披散，眼狭而细长，那个人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容丝毫不敬。

　　他在她身后，忍不住伸手触碰她的发梢。

　　顾长清想起来些什么，他到梦中，似乎是为了什么答案？

　　就在他恍神的片刻，钟羲黎回头，轻眯起眸子，“若是你再敢打奉霖影子的主意，就别怪我放火烧了人类的城池。”

　　顾长清恍然，他转头向右边看去，脚下的山间被大火席卷，而上空奉霖正在忙着降雨救火。

　　“火神大人，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卑微的人类，我岂会放在眼里？”

　　钟羲黎伸手，食指尖点向那个忙于救火的少年，“他是我罩着，他的影子你也不许动。若你敢动他们一根手指……”

　　钟羲黎笑笑，眉间满是桀骜。

　　顾长清望向奉霖，那是诞生于西北的水神。人间传说中水火不相容，可天上神明却是亲近。

　　不过话说回来，火神与水神之间的友谊，有他的一份推动与见证。

　　水神奉霖的影子为魔族，名为雨泽，他骚扰人界村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可因着火神的庇护，顾长清无法做任何事情。

　　钟羲黎威胁，顾长清也只能臣服。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书《误穿异界群聊》预收啦，全文存稿，预计1月更新，欢迎大家加个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