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游戏魔尊却没了法力》打碎啊

92、第 92 章

　　顾长清轻声发问，这样的一声疑问，既在询问身为火神执念具象的魔族，也在向自己发问？

　　他并不明白。

　　为什么？

　　钟羲黎将他视为死后执念？

　　过去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模糊，关于火神的许许多多事件中，顾长清皆能感受到钟羲黎的不屑。

　　于火神眼中，他与那些凡人并无不同，皆是可随意碾死的蝼蚁。

　　片刻后，他看向青灯。

　　女子眼中桀骜，而茫然则掩埋在更深处。

　　“你想回到过去吗？”她轻声向他发问。

　　顾长清略思量，却是半分犹豫都没有，他摇头。

　　自出生到成神，再到弑神，都是人神顾长清的过去，曾经种种事件与选择……

　　“一刻也没想过？”

　　青灯望向他，轻缓发问，她轻眯起眼，像是一条蛇。

　　“许多要紧的过去，我自问当时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她会催生出我。”

　　她垂眸望向金鹏鸟的羽毛，用食指轻轻摩挲上面绒毛，羽毛如若空气般，仅仅触碰并没有什么感觉，唯有当注视着它的时候，青灯才能知道自己的手正抚摸着。

　　青灯又道：“你想看看你的过去吗？或许答案就存在在你的过去呢。”

　　顾长清站定不动，清风吹动他长褂下摆，忽然一片树叶落在他的肩膀。

　　“所有的事情了结，接下来该做什么？展望未来……”青灯停顿，将手中的羽毛递向他，“还是缅怀过去？”

　　顾长清凝望那片羽毛，看风吹动细密的绒毛，却没有动作。

　　此时的世间一片混乱，人人催生魔物，魔族当道，前景无望。

　　展望未来么？

　　顾长清睫毛动动，他抬眸，目光再次落在青灯的脸上。

　　青灯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向，并没有任何躲闪，缓缓挑下眉，任由他打量。

　　他伸手接过青灯递来的羽毛。

　　青灯上前一步，伸手搭在顾长清的肩膀，手腕微微用力，将两个人向一起牵引。她不知是谁在靠近谁，或许他们两个人都在向对方靠近。

　　当他们彼此接近，她伸手环住顾长清的脖颈。

　　青灯在他的耳边低语：“顾大人，睡去吧，梦中我们会知道真相。”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香，幽幽侵入顾长清的心肺。

　　作为执念的她，与所属的火神相似却不近相同。若是那位火神大人，身上的香气如同钟羲黎一样，张扬纵横，又带有令人无法忽视的攻击感。

　　顾长清恍惚想着，缓缓闭上眼睛。

　　翎圣门被摧毁，他与水晶球的连接一样不复存在，不同所属的灵力带有各自的特性，所以在体内自然相互纠缠，顾长清的身体早不似从前。

　　他慢慢睡去，身上的疲累与疼痛逐渐消散。

　　很快，他感受到无尽的活力，似乎完全无法使用完。

　　梦境开始……幼年的经历在面前一一浮现，一家被杀，大火吞噬整个院子，而后顾长清于寒冬奄奄一息，又被朽厉带回清净阁。

　　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他再次经历一遍过去。

　　过往的伤痛太过真实，哪怕他此时已是立于世间顶端的神明，再次经历曾经，他仍是会感受到无助、迷茫与恐惧。

　　……

　　顾长清拜入清净阁，他从师傅朽厉的口中得知，当年杀死自己父母家人的女子是魔物。

　　惩罚邪恶的魔族，就是正道。

　　为了尽快出师除魔，他没日没夜地修炼。五年中，他见识过魔物凶残，亲手祛除许多魔物。

　　他是凡人，想要修为大涨，则一定要灵气聚集之处。一次外出，他发现三荒山山上细微紫气缭绕，山顶立有一块膝盖高的石头，石头下半是深灰色，越上方越通透，而到顶端，已然如同白玉。

　　顾长清抬头，意识到自己身处于紫气中央，毫无疑问，这处是上好的灵力场所，所以将石头修成如此。

　　他坐在石头的正上方，当即在此处开启修行。

　　顾长清在玉石上面修行一年，长进虽迅速，但对于凡人有限的寿命来说，长进还是太慢了。

　　太阳刚出来，顾长清例行在石头旁站好，一如既往地被秘籍。

　　忽然，有人声传来，“这么简单的书还用天天背？就算背成书呆子，也改不了你天赋差的事实。”

　　顾长清闻言大惊，四处寻声，这才注意到身旁的石头。

　　他定睛，石头开始说下一句话，“而且你修炼的位置并不是最具精华的地方，我身处的位置才是。”

　　顾长清抱肩，此时他已冷静下来，捏了破幻的法决，所有一切都不是幻觉，果真是这块石头在说话。

　　“如果你能将我挪走，那你就可以占据这个位置修炼，于你大有益处。”

　　他将信将疑，“如果把石头挪走，作为本体的你不会死吗？”

　　石头却是沉默，并不再开口。

　　顾长清却是忍不住，“你该不会是被封印在此的魔物，想要蛊惑我将你的封印解除吧？”

　　又是沉默片刻，“我大概是书中描述的怪，日月精华洗礼形成灵识……我没有骗你，这处确实是日月灵气聚集之处，你只看周围并没有其他灵识的精怪便知。”

　　他向旁边打量过去，石头说得的确没错，他来此第一天便知道，石头所在是灵气聚集的焦点。

　　“你……”

　　可一旦挪开石头，仅有灵识的石头失去灵力浇灌，早晚会再次变回死物。

　　“其实我觉得这世间万分无聊，你把我挪走或毁去，都随便你。”

　　顾长清犹疑，并不肯相信就这样简单。

　　石头继续开口，苦口婆心向他劝道：“你不是说过吗？你是因我身上散发的祥瑞紫气而来，既是祥瑞又怎会是魔物？”

　　他不肯，布下封印法术后离去。

　　又一年过去，去年顾长清在三荒山部下的封印法阵有异动，他赶往后轧线紫气之光极强。三荒山上陆陆续续有人赶往，有修行者上山采石。

　　顾长清想起石头曾经言语，说过他背的书简单，那是清净阁中最高等级的修行者之法。

　　顾长清意识到石头可能用秘籍术法吸取灵力，封印对外隐秘，只有从内破除，而石头破除封印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连忙赶往三荒山，阻碍采石。十几位修行者聚集在山顶，他们原本便为灵石所属争论不休，一听顾长清阻拦，众人一致认为顾长清想要独占。

　　那天，十数人联合，将顾长清按在石头上面，他身上开了许多口子，血流不止，险些被终结在此。

　　先前的十几年，顾长清自认为走在正道之上，他不曾伤人，降魔卫道。可这样的他，依旧被剑指着，且即将丧命。

　　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串咒语，那串咒语并不是多么强大的法术，也不是他多次诵读的法术。可就是莫名其妙地，咒语在他脑海中盘旋，久久不能散去。

　　鬼使神差，顾长清念出那句法决。

　　脸下枕着的石头忽然光芒更胜，他觉得一股灵力入体，随即他身体上面的压制力顿时消失，身旁的几个人重重摔倒在地，个个脸色惨白。

　　顾长清手脚力气恢复，动力充沛到，便是犹如劳累后睡足觉一般。

　　他见十几个人同时倒地，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痛感似乎来源于他们身体身处。

　　顾长清茫然，他想上前搀扶，忽然脑袋一晃，脚下发软，他跪倒在地。

　　视线中白花花一片，身体中仿佛有无数灵力涌入，灵力争先恐后占据有利位置，而后几股灵力在体内流窜，惹得他内腔疼痛，顿时额头上富满汗水，疼痛令他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

　　身旁的十几个人终于停止抽搐。

　　顾长清视线模糊，他看到其中有人连滚带爬，口中还喊着：“妖道！”

　　他强行撑起身体，想上前，忽然深思恍惚，再次跌倒在地。

　　有人手脚并用地逃离，也有人被顾长清的起身吓得晕倒。

　　顾长清正正，当疼痛减缓，意识回笼，他意识到刚才那陌生的口诀。

　　“你做了什么！”

　　他狠狠一脚踢上巨石。

　　那块石头，究竟做了什么？

　　“只不过是把他们的灵力转移到你的身体里。”它的语调不上不下，平静地如同死物，“你怕我是强大魔族，如果你变强大，就不会怕杀不死我了。”

　　它继续：“多带些人来吧，等你强大了，把我挪走。”

　　顾长清呆住，如同被吸走了灵魂般。

　　吸食修行者的灵力，这是邪魔外道。

　　顾长清后退一步，逃跑般离开山顶。

　　而当他下山后，他看到了那几个采石人的尸体，他们的尸身干瘪苍白，确实如同被魔族吸干全部灵力一样。

　　他回头仰望，此时顾长清身处山脚，看不到山顶巨石，只能看到上面散发的阵阵紫气。

　　紫气为祥瑞，而这样的景象却令他不寒而栗。

　　当恐惧席卷他的心头，顾长清咬咬牙，最终再次回到山上，将巨石与周围紫气封印。

　　布下他很快离开，又被困于山中，因为山下十几人的尸体被发现。

　　顾长清不敢出去，他怕被人归位妖魔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