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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谁从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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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贾强输密码开门:“真是受不了那家伙,想来没少祸害人闺女,今儿算是给她们报仇了。”
屋里一首啊~啊~~啊~~~~~~
熟悉到脑仁疼的歌曲正在酣唱。
贾强换上拖鞋,手里领着穿的,去卫生间,中途路客厅关了电视:“妈,人我带来了。”
桓宇虚合上门,没有带实,换好拖鞋,摆放好自己的鞋子,走进来。
贾强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宇宇你没事儿吧!”
“啊”,桓宇没听懂。
“我记得你会熬奶茶”,贾强妈妈端着一锅黏不拉几的东西给桓宇看,意思自己做的相当失败,明显是求助了。
桓宇明了,无奈笑道:“陈姨,你这是熬浆糊了吧”,说着把外套脱掉,放在客厅,去向厨房。
“这个倒掉吧,救不回来了”,陈姨说的非常有自知之明,锅里的牛奶稀汤把水,真没食欲。
桓宇接过来看了看:“不用。这是高压锅。”能熬出奶茶就怪了
“嗯,我想着多煮点儿”,陈姨一本正经。
没毛病。可这有点夸张了。
“奶茶不难,您这个属实过分”,桓宇一点不留情面,好奇到不可思议。
“细致入微的活儿我干不来,一个忘记,就成这样了”,陈姨也很无奈。
“哦”,那就没得说,桓宇开了燃气,把平底锅坐上。
“还煮?”陈姨走过来。
“牛奶里蛋白质最多,高分子物质脱水容易聚合”,桓宇说:“能成奶酥之类的东西。”
陈姨又复活情绪了,虽然听不太懂:“是吗?嘿,还能这样?误打误撞啊,焉知祸福焉知祸福!”
事与愿违,南辕北辙才是……这个意思桓宇也就心里想想,分寸还是知道的。陈姨您一开始要做的是奶茶,奶茶,可别忘了。
陈姨给桓宇搞的这个逆风局,目前有扭转落败局势的趋势,一切向好发展,奶酥眼见着正在赶来的路上。
桓宇手持锅铲延边轻辅,防止糊锅。
“有两下子哈”,陈姨笑眯眯看着桓宇,一旁等着奶酥成型。
“你妈这几天忙的很,约着泡个脚都难”,陈姨说:“只能让贾强盯着你,他九点来钟给我打的电话,今天我正好没事。有点海鲜,一直等不见你。”
“我妈和我说了。怪不得贾强这几天心情不好”,桓宇笑道。
陈姨也笑了:“可不是,贾强早就馋上了,每天习惯性的开冰箱,捉急的难受,我看着心里过不去,给蒸了一只螃蟹腿,塞个牙缝解解馋……”
桓宇笑的无奈。
“说我啥呢”,卫生间刷鞋子的贾强竖起耳朵道。
陈姨憋着笑,串通桓宇:“说你最近大变样。”
“切”,贾强才不信:“千万别夸我,不需要。”
“最近眼睛好像大了”,陈姨一本正经戏说自家儿子,但是其中又真意十足,回头同桓宇讲道:“贾强老在意的他的眼睛了,说是高中毕业要去做眼睛,主意都定了。”
“……不是吧”,桓宇惊奇道。
“真的”,陈姨不说假:“所以我一有空就夸他,说不准还能让回心转意,动刀子没必要。”
贾强一向大大咧咧,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其有过什么心思,这小子。
卫生间里,贾强爬镜子跟前照了照,有吗,还跟以前一样吧,虽然每天有在撑眼睛,却没甚作用,扯不开:“骗人…”
“是不是可以了”,陈姨见奶酥砌成糕状,去一边拿来盘子。
护理好鞋子,贾强从卫生间出来:“妈,你把桓宇整厨房干嘛,我们有事要合计。”
桓宇盛碗清理,陈姨迫不及待伸手捏了一点儿,喂在嘴里,咀嚼着,阵阵奶香,不甜不腻:“嗯,晾干应该更好吃。”
“这是什么”,贾强走进厨房。
“山海皆可平”,陈姨说:“我的烂摊子。”
贾强移动步伐近前来瞅了瞅闻了闻:“奶酪?”
“yeah”,陈姨打开蒸锅,里面腿腿爪爪数不清:“快熟了,先吃饭,宇宇该饿了。”
“夏迪呢,没跟你们一起进来?说是去接你们了”,这半天没听见有夏迪的声音,陈姨终于想起来了。
“那小子忙着处理业务,没工夫搭理我们”,贾强早就用小汤匙一勺一勺的在挖吃碗里的“奶酪”,偷吃都能偷吃出绅士风度来。
“陈姨!桓宇贾强欺负我”,客厅里嚷嚷起了夏迪的声音。
陈姨啥也不知道。等着听后音。
“这么快就回来了!”贾强依在厨房门框上,不甚满意这次电梯大哥的配合。
“嘛意思嘛意思,我该被发射上外太空是吗”,夏迪痞痞裂裂的:“好心下去接你们,你们就这样对我,良心坏透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抱抱枕以寻安慰,还委屈了。
能不委屈吗,空荡荡的电梯里,心情还是被人戏耍的,望着生无可恋的楼层数,呆呆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手欠儿欠儿的把以上楼层数全部按了一遍,突然电梯在下一层开了,夏迪郁闷的心终于亮起一盏灯,好家伙,差点被他们的阵仗给迷惑了!
这要是悲情在自己的遭遇里任人宰割那还真就让给发送最顶层了。
然而,世上有句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夏迪原本可以顺顺畅畅的坐上最顶层,然后再下来,前后花不了多少时间,从上帝视角来看,是这样的。
然而夏迪出了电梯,以为逃脱了,谁曾想,两部电梯没一个能捎带他的,自己作的那一趟正在上演诡异现象,一层楼开一下,一层楼开一下,里面没有人……
另一趟电梯,被放学下班的人包揽了,也是一层楼开一下,一层楼开一下,里面全是人……
夏迪等啊等,等啊等,就是等不着。
决定走楼梯。
可是夏迪没看见,人电梯里有提示标语,一楼到八楼,步梯正在维修,请移步电梯出行。
总之不管怎么说,夏迪在奔劳的路上南墙一撞再撞。
“谁把我电视关了”,夏迪说。
贾强说:“格格烦请调台。”
夏迪按下遥控:“我看一会儿行不,烦人。怎么,美剧的看不起国产剧,这什么鄙视链啊。”
电视开的那一刻,熟悉的宫廷布景立马托出在眼前。
夏迪窝在沙发角里,看的认真。
“我就喜欢看个俗气的东西,还非要给我剥夺了”,夏迪说,把声音调小了些:“能不能对我友好点儿。”
贾强从餐桌上拿了个橘子:“妈,夏迪跟女女吵架了,正半死不活着呢。”
“贾强你满嘴放毒炮,小心长口腔溃疡”,夏迪嘴头瞄准厨房,不能浪费一个字。
“妈,你不知道人吵架还挺有内涵的,什么个人空间,什么累啊一套一套的”,贾强还在剧透。
陈姨一脸姨母笑:“夏迪现在才高一,不能乱来哦。”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送情书的人太多了,我也没办法”,夏迪很无助。
“您孔雀尾巴搂住点儿,啥事也没有,还搁这儿无辜呢”,贾强说着塞了瓣橘子进嘴里。
“那我在学校不用待下去了,至少绝交一半以上的同学,合适吗”,夏迪说:“我可是很友好的人,凡事留一路,日后好相见。”
“还好相见,你等着挨锤吧”,贾强说。
“我跟他们又没有仇,都是你情我愿玩玩儿的,好聚好散”,夏迪说。
“夏迪说话过分了啊”,陈姨斥责道。
“倒不是那意思,陈姨,我们最多就一起看个电影吃吃饭什么的,纯粹是因为爱好相近才了解的”,夏迪趴在沙发沿上解释道:“没那么复杂。”
“反正别没了边儿,你妈带你一个人不容易,给她省点心”,陈姨站在厨房门口义正辞严。
夏迪蔫不拉几的又窝回沙发角里:“知道啦。”
“宇宇也是大帅哥,从不见他的瓜,多省心啊”,陈姨感慨道。
“桓宇我看着呢,我们大才子得留给有福气的人”,贾强说。
“桓宇那是没去我们学校,否则绯闻连篇”,夏迪说:“有嘴说不清,就像我现在这样子。”
“快得了吧,替说自己多身不由己似的”,贾强说。
夏迪说:“我才不给自己找借口呢,艺术的宗旨是什么,不要给发生艺术体设限,自由,自由好吧,随遇而安,随性而发。我就不信你们这么大了没想过love,那才不正常呢……”
“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什么都能带上人类解放”,贾强说。
“没办法,社会的一些现象需要我们来揭开,任重道远”,夏迪说。
“借此希望你能勿忘初心,传递正能量”,贾强说。
“东方达芬奇正在诞生中”,夏迪说。
“要不要现场临描一副,让我们开开眼呐”,贾强说。
“谁怕谁,笔墨伺候”,夏迪扔下抱枕。
“抽屉里有纸,随便用”,贾强说。
夏迪拿了本子和笔,走来:“五分钟一个人,让你心服口服。”
“洗眼恭睹”,贾强点点头。
“要多少木薯粉”,陈姨早退群了,在跟桓宇做珍珠。
“60克够了”,桓宇说。
“60克是多少…”,陈姨撑着袋子约么不出来。
桓宇放下红糖,凭感觉约了60克木薯粉,倒在玻璃皿内,戴了一次性手套,将其和成小团。再搓圆滚滚小珍珠放在平盘里。
陈姨这边搓的是大大小小,缺斤短两,没个匀称的。
看陈姨拼命修正赶节奏的份儿上,桓宇也不想说什么了。
“陈姨,水开了倒进去,煮到浮起,然后捞出泡凉水”,桓宇逐条明确。
“行”,陈姨仿似立了军令状,保证完成任务。
“没有别的茶吗”,桓宇手里拿着一罐龙井。
“就用这个”,陈姨说。
“其实用不着这么好的,普通茶正合适,这个味道淡,容易被埋了茶味儿”,桓宇是希望换掉的。
“其他的…毛尖,大红袍,没啦。”
陈姨家一向都是奢侈的,这个桓宇知道,至于有意换茶只是因为桓宇想要把奶茶做到最适合,最像奶茶就好了,不用花里胡哨。
本着一颗求实的心,既然情况如此,又为了让奶茶达到效果,那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呗,管你龙井还是虾仁。
“你有透视眼啊”,贾强在看夏迪作画。
夏迪画了骨骼线条做辅助:“观画不语,再说你又不懂。”
“谁说我不懂”,贾强边看夏迪的画边对照桓宇的身姿,一看就知道是在画桓宇。
“黄金比例”,夏迪撇撇嘴,轻松描摹:“其实我们画画一般不画这种完美的事物,没有挑战性,纯直线条。”
差不多,夏迪就另起了一个。
贾强越看越觉得像自己。
“你看都没看我,就画?”贾强问。
“我们都是一眼定型的,不用怎么看”,夏迪说。
搞得像是被觊觎了似的。
“不能画的瘦一点?这样不是就有挑战性了?”贾强说。
“拜托,我们是写实派,不能造假”,夏迪这么说,心里却想到,画出肥肉的自然分布才是亮点,挑战性还是蛮大的。
于是更加投入精力了,态度也端正了。
贾强直接无语。
桓宇和陈姨的奶茶也好了,分杯盛。
贾强看到盛在杯子里的珍珠奶茶,整个人不自觉的就被吸引过去了,像在观察一件细皮嫩肉的古董:“桓宇啥时候有这手艺了?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只道是在做奶茶,但是半天也没看出来,所以就少了点关注,谁知成品一出,简直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贾强说怨道:“藏着掖着从来没给我们做过,今儿要不是我妈逮上,还不知道你有这蛊惑人心的本领”,顺带取了一杯。
桓宇清理完作台,把奶茶温好:“小打小闹,您真高抬我了。”
贾强品品着奶茶,皱着小眉头,好喝不能抵消嫉妒。
夏迪也来取了一杯,挑眉点点头。
桓宇小酌一口尝了尝:“其实应该是一般般的,主要陈姨大手笔。”
“给你们喝我还怕嘛,赶紧开饭,开饭,几点了都”,陈姨拍拍手:“贾强准备碗筷。”
夏迪放下本子,过来帮忙端东西:“都是档次货啊,可来值了。”
“那给你打电话还推三阻四着不来”,陈姨说。
“哪有,本来就有课,就这我还是逃课来的”,夏迪说。
“中午不休息吗”,桓宇问道。
“就是,正常中午都休息啊”,陈姨在备料。
“我们写生课没有时间概念,拿作品说话”,夏迪说:“完成即休息。”
“这么说…陈姨给你找事儿了?”陈姨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出来透透气,更容易有灵感,你们不知道我现在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真是我极限了”,夏迪说。
“那对你的确是挺大的挑战了”,贾强说。
“正好磨磨他那性子”,陈姨说。
贾强从微波炉里端出一只大大大澳洲龙虾,眉喜之情难掩于外,抿着嘴走来。
“压轴戏”,夏迪两眼放光。
贾强无动于衷回到厨房,再出来手里端着一笼蒸海参,这次是配着东道主的荣耀光环走出厨房的。
这顿饭该吃什么贾强非常的心里有数,甚至于……是惦记。
“我靠,陈姨我们吃完真的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吗”,夏迪说。
“of course”,陈姨潇洒一摊手。
“那我开造了”,夏迪搓搓手。
“芥末,醋,辣椒,谁吃谁拿,千万别用我招呼,我也要开造了,顾不上”,陈姨坐下来,一撸袖子。
客厅里,一串手机铃声接续传来。
贾强刚带着一次性手套要吃饭,听到自己手机在响,只好先摘掉一只去接电话。
“喂”,一边接听一边回到座位。
“帽子?行……我待会儿去看,依坤咋知道是我的?”
“…明白,错不了”,贾强说,脑袋里浮现出依坤僵巴巴看他戴帽子的表情,哎,同桌确实不容易,需要包容他那么多反常的事,笑了笑:“多谢。”
“好,我知道了”,贾强挂掉手机:“妈,丢的帽子有眉目了。”
“哦”,陈姨敷衍回道。
贾强一手吃饭,一手划拉手机,点开校网:“八百年不去什么表白墙,有生之年我帽子竟然能挂这上面,奇了。”
贾强心大,一看图片确认是自己的,就没有细看什么失物招领语,焦霆霆已经告诉在学校门卫了,那下午直接过去认领就可以了。
关了手机,吃饭。
“依坤,你那个新同桌吧?”陈姨问道。
“嗯”,贾强往嘴里塞东西。
“我家贾强这几天天天回来跟我说他这个新同桌”,陈姨说。
“男的女的”,夏迪比较关心这个。
“男的”,贾强腾出嘴自己辟谣。
“今天其实可以把他带过来”,陈姨说。
“对哦”,贾强这时才想起来妈说的有理:“啧”,盯着一桌子好吃的顿时有点没什么胃口了:“妈,你不早说。”
“你经常都是想叫谁叫谁,这锅我可不背”,陈姨说。
从期待这场海鲜的开始里是没有依坤这个人存在的,贾强的脑袋里每天都是在想桓宇什么时候回来,桓宇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就可以吃了,回来就可以吃了。
所以当时一下子就没想起来。
“算了,我同桌害羞,来了十有八九要拘谨的活不了”,贾强起身去了厨房,返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干净塑料袋:“这装过去吃也是一样的。”
陈姨先是愣了愣,后笑道:“下次你叫过来不就得了,这装过去都冷了。”
“没事儿,放暖气片儿上熥熥”,贾强说。
夏迪有点懵逼:“不至于吧,什么神仙同桌竟能从贾强嘴里分食!还心心念念,我有点儿感兴趣了。”
“我品出是个好孩子”,陈姨说。
“哎呀,陈姨,当年好孩子多的是,贾强不照样欺负人。”夏迪说:“同桌经常搭不成,学校您没少被请去过,应该知道的啊。”
“我们贾强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会照顾人了”,陈姨说的甚是欣慰。
“人是会变得,不用这么奇怪”,贾强替自己说道。
“之前听你说要从良,真不是开玩笑的?”夏迪问。
“谁跟你开玩笑,说到做到”,贾强说:“你问桓宇我在学校的表现。”
桓宇一直以来不争不抢的吃着饭,见贾强不停的往袋子里塞东西,顿了顿,折回眼神:“都是忍的。”
“哈哈哈我就说嘛”,夏迪笑道。
“我忍也能忍出水平来”,贾强说:“好脾气又不用学,忍忍就完事儿。”
“快得了,小心憋出内伤来”,夏迪说:“你就不是那号人。”
“我现在就要变成这号人”,贾强说。
“你都拿走了我们还怎么吃”,夏迪眼睛追着贾强那毫不留情搜刮东西的手。
“这个应该没吃过。用嘴吃啊”,贾强差不多了才收手,系好袋子稳稳放一边。
桓宇还好,主要是陈姨和夏迪下巴拖在桌子上久久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