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旧日遗恨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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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奄奄一息的鸟妖两颗头还在争执不休，那厢横江|派首师已经倒在了祝悬空怀里。
江松山跪在一边，焦急地看着江自流：“爹。”
江自流手捂胸口，那里俨然扎入了一只青色羽毛，伤口之深，只有少一□□毛露出衣服外面。
祝悬空眼里落下泪来，看着嘴唇瞬间发乌的江自流，匆匆在衣袋里找着解毒药。
柳枝脚下，齐长老已经滚落在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感觉一阵一阵的钻心巨痛从丹田传来，疼得他几乎爬不起来。他艰难地用胳膊肘撑着地面，惊慌道：“我的丹田——我的金丹——”
“闭嘴——”柳枝一声尖利之声喝断了清儿的小声废话，也吓得齐长老和卫啸风、祝悬空、江松山齐齐看向他，只是众人各怀心事，面色却不约而同的极为难看。
柳枝那颗头环视院中这几个人，咳嗽道：“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们就陪我去死吧！”
齐长老顾不得钻心入腹的疼痛，大骂道：“妖女你不得好死！”
江自流却拉着江松山的手，眼里都是哀求：“松山，你去求求她，求她给我解药。”
柳枝全然不理齐长老的咒骂，又看向谢无恙：“今日不是你技高一筹，不过是你有个帮手而已。”
谢无恙站得很直，仔细看去，才会发现顾青云正用手支在他的腰间，撑着他站着。
谢无恙冷冷道：“命不好就说命不好，何必找借口安慰自己。”
江松山已经走了过来，他朝顾青云嵇了个礼，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清儿，才对顾青云说：“顾少侠，这妖物羽毛上有毒，我们的解毒药没有用，能否让这妖物交出解药。”
柳枝眼里都是嘲讽的眼神，仿佛江松山比烂泥也不匡多让：“没有解药。”
江松山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愤恨：“妖女，今天你不仅得交出解药，还得放了我师妹！”
此话一出，另一颗叫清儿的头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师哥。”
柳枝转头看向清儿：“他配当师兄？他不过是那恶人的儿子。”
江松山嘴唇一抖：“清儿，你还恨他？”
“恨他？”柳枝咳嗽了一声，唇角流下一缕血，盯向江松山：“你是瞎子吗，不恨他，为何要杀他。”
“我知道他不该，”江松山看向清儿，“可你秉性善良，为了我们你都……一定是这妖物，是这妖物胁迫你！”
“杀了她，”齐长老从两人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想听的东西，他两手撑地，艰难往起爬，“杀了这个妖物！”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杀我，唯独你和江自流没有权力杀我！”柳枝目光凄厉，双眼布满血丝，竟似隐隐要流出血泪来。
齐长老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突然一把抽出江自流的剑，踉踉跄跄地就往柳枝身上戳去。
江松山一把抢过了剑，眼里都是阴郁：“齐长老，你干什么？”
柳枝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齐如贤，你怕了？”
柳枝在把齐长老放出莲池幻戏图以前，已经捏碎了他的金丹，现在的齐长老，比起一个普通人也强不到那里去，更何况身负重伤，恐怕是风一吹就倒，连这宅子里的侍女也不如。
齐长老脸色骤变：“你想干什么？”
柳枝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以为在玩我，却不知道夜夜笙歌之时，青鸾羽的毒气一点一点被我注入了你体内，我不杀你，你却要皮肤溃烂，烂肉横生，日日夜夜痛不欲生，哈哈哈哈哈哈——”
“恶鬼，你你你！”齐长老已经浑身颤抖，冲了过去，却不敢动柳枝，伸出手就要掐住清儿的脖子：“不交出解药，我就掐死你。”
江松山剑背狠狠击开齐长老的双手，眼里阴的几乎卷出黑色的旋风：“你到底干了什么。”
柳枝止了放荡的笑声，看也不看江松山一眼，冷冷对一旁的谢无恙道：“我要死了，我的仇人也要死了。不如我们来看看，你身边这位好人还能坚持多久？”
说完这话，她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下来，侧头看了一眼一脸开心地望着江松山的清儿，紧接着，整个青色鸟身在空中爆开，化作浓重的青色雾气。苍茫雪中，便响起一道低低叹息：“春日莲子出，碧荷欲结朵。哪知污泥生，怎堪君一折。”
顾青云扶着谢无恙，再抬头便是一座不大的宅院，门额上挂着一副牌匾，上书“水阁”二字。
原来柳枝竟以自爆的方式将诸人引入了自己的妖源之中，将自己从前的记忆摊开给人看。
水阁里俨然坐着三个人，上首是年轻了一些的齐长老，下面坐着江自流和江松山。
“齐长老这次来，我们横江派真是蓬荜生辉。”江自流笑得小心翼翼。
“你数次盛情邀请，不来倒显得我不给面子了。”齐长老斜斜坐着，一派轻慢之色。
“松山，还不叫清溪来拜见长老。”江自流笑道，“今日正逢我这小儿定下婚事，能否请齐长老为我儿掌个眼，算上一卦？”
江松山退了下去，齐如贤哈哈一笑：“那我来得倒是巧了。好，你们横江派一向懂事，这一卦我帮了。”
江自流赶紧感谢：“那我替小儿谢过齐长老。”
“师傅，”丽人未语俏笑先至，一个清丽的姑娘提着裙摆跨过水阁门槛，“大师兄说今日白鹤门有客来给我们算卦。”
“是啊，”江自流眼带慈祥，“清溪，还不拜见齐长老。”
清溪抬起头来看向齐长老，脸却全然不似柳枝艳丽，其中温婉清新，自有动人之处。
之前斜坐正堂的齐长老缓缓坐直了身体，眼睛围着清溪的身体转了几圈，这才朗声笑了起来：“江首师好眼光啊。”
清溪微微一笑，轻轻施礼，“清溪见过齐长老。”
“好好好，”齐长老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江首师，不知何时算卦，不如明日择个吉时如何？”
江自流半天不应，脸色突然有一些难看。
齐长老看向江自流，笑里带着一丝压迫，“怎么，你觉得不合适？”
江自流犹豫了一下，艰难地张开了口：“长老选的时间肯定好，就……就明天吧。”
夜间，银月当空，天朗气清。
水阁之上，数桌摆开，佳肴美酒。
齐长老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剑舞，“江首师，你这些弟子剑舞得不错，不过，怎么不见清溪姑娘？”
江松山起立嵇礼：“清溪有些着凉，就没有过来。”
“哎，本就是为你们二人的占卦安排的宴会，主角不到怎么行，着凉不过是一颗灵药的事，把她叫来。”
江松山有些为难：“师傅。”公众场合，他从来都是严谨地称呼父亲。
江松山摸了一把胡子道：“既然齐长老说了，就叫清溪过来吧，齐长老对你们俩高看一眼，是我们的福气。”
清溪匆匆赶到的时候，宴会酒意正浓，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江松山身旁，小儿女偶尔偷偷相视一笑，其中浓情蜜意，直羡煞旁人。
夜深之时，酒宴也要散了，江松山正要上前扶起喝得醉汹汹的齐长老，却被齐长老一把推开。
江自流看了看酒后脸色发红的齐长老，对江松山道：“松山，你去马厩看看，务必让杂役今夜给那匹月夜明灵马添好料。明日一早，齐长老就得赶回白鹤门去。”
“那这里？”江松山有些犹豫，“爹你一个人行吗？”
“不是有清溪帮爹吗？”江自流笑道，“难道让清溪一个姑娘家去马厩，赶紧去吧。”
江松山憨厚一笑：“清溪，那就麻烦你了。”
“师兄，你去吧。”清溪柔柔一笑。
看着江松山离开，江自流扶着齐长老，清溪拿着齐长老放在桌上的宝石镶玉单刀，一起把齐长老送回房里。
烛火刚刚点起，齐长老就歪歪扭扭地靠着床侧的雕花柱架旁，张着一双醉眼，含含糊糊道：“水，给我水。”
清溪急忙回身，提了桌上的茶壶往茶盏里倒水。
她的身后，江自流松开扶着齐长老的手，犹豫地看了一眼齐长老。齐长老眼里哪有一丝醉意，看向清溪的眼神充满混浊之色。见江自流迟迟不走，他眼里显出一丝不耐，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自流面露难色，不由自主地摸了一把胡须，不知不觉间就握紧了胡须。眼看着清溪就要转身，齐长老努了努嘴，示意江自流赶紧滚。江自流只好松开胡须，一边快步往外走去，一边对清溪说：“我去吩咐厨房给齐长老煮碗醒酒汤，清溪，你先伺候长老喝水。”
清溪端着茶盏赶紧转身，师傅却已匆匆出门，虽然齐长老是长辈，但孤男孤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清溪想离开，看了看敞开的门，又看了看醉的东倒西歪的齐长老，终究不好意思把他独自丢下。
她双手端着茶盏走了过去：“齐长老，您先喝杯茶吧。”
齐如贤没有接茶，伸手一把抱住了清溪。清溪一惊，想推开齐长老的双手，手一松茶盏便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齐如贤笑了起来，“你肯留下，不就是愿意吗？”
清溪惊恐地看着他：“长老，你说什么？”
齐如贤见状也不多话，倒是双手麻溜地脱起了她身上的梅花纹纱袍。
清溪拼命挣扎起来，她两手抵在齐长老胸前，面色慌张：“长老，请你别这样。”
齐如贤的脸色有些不快了，他手下不停，口中却道：“我第一眼看见你便喜欢你了，跟我不比跟你那个师兄强许多倍。况且，”他停顿了一下，混沌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捏死你们这种小派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旧日遗恨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