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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宫禁夜抚筝(修) ...

  •   夜色深深。皇城内,一个白影驮着一抹红跳动起伏着,穿房越脊,从宫南转到宫北,又从宫北转到宫西。像足了一对……无头苍蝇?二人在宫东头转了三圈儿后,停在一个高阁之上。
      红斗篷:“五哥,皇上到底住哪个屋啊。我咋觉得咱被那小太监给骗了呢。”
      她五哥:“我觉得也是。”
      “要不要找他去算帐?”
      五哥抬头看看那迷宫一样连绵起伏的屋顶,还能找回去么?“还是算了吧,他也不是成心的。”
      “……”
      “知道宫里房子多,没想到居然这么多!要不咱别找皇上了,展昭今天又不在,难得进宫,四处赏玩一下也不坏。”
      “那咱去御膳房吧。”(她也就这点儿爱好了)
      五哥又看了一眼那连绵的屋顶,咂咂嘴,“我看,咱还是走到哪儿算到哪儿吧。”
      “我想也是。”扭头看看,“这是什么阁啊。”咦?上着锁呢,贼心一动,别是啥库房吧。
      “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门上的锁,防君子防不得小人(玉雪横目:说什么呢!作者:我重写,重写。擦汗,刀光剑影啊)
      门上有锁,难阻夜行之人。五哥手起剑落,门开了。一阵冷风袭来,赋雪不由一抖。就着月光,见室内甚是宽敞,有台有架,摆放着各种钟鼓乐器。赋雪是个乐盲,啥也不懂,看着这些死物件甚觉枯燥,转来转去,看起了屋中墙角的装饰摆件。有钱人家摆的都是真品,皇家还不全是珍品啊,一准儿值钱。果然,在帐幔后发现了一只青花瓷瓶。哗!这可是真正的宋青花啊!将瓶上贴的黄纸撕下,月下细看那瓶,真是精美,这么大个花瓶还不得上千万啊,某人抱在怀里可就不撒手喽(作者望天:没见过这么缺心眼儿的,在宋朝拿宋青花当古董!)。
      那边五爷看到乐器倒极有兴致,这个摸摸那个看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一架古筝之上,再也舍不得离开。
      丫头问道:“这个该是筝吧,看着不像琴呢。”
      “是筝。”说着便要去拨,没把赋雪的魂吓飞了,一把攥住他的手,低声道:“我的亲哥哥,你忘了这是哪儿了!”
      五哥嗤笑道:“有什么可怕的,你五哥找不着皇帝寝宫,还找不着宫墙逃跑么?有人来正好,本也不怕他们知道咱来过。”
      “……”
      “你不是一直想听我演奏筝曲么,就今天吧,也不至辜负了这架好筝。”
      丫头咕咚咽口唾沫,“那什么,听一次哪够啊,要不这样,咱把这筝带回去,啥时候想听啥时候弹多好。”
      “你现在不想听?”
      “不是不想,那……”
      “想听就行,”玉堂将她打断,“正好我也技痒,两好合一好了。”给她寻了张椅子放到外边台子上,拉她坐下,自己将那筝架搬出,摆在月下台上。稳坐筝前,深吸了两口气,心静如水,抬素手,覆指弦上,轻轻一挑,清亮之声,铮然而出。赋雪心头不由一动,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随后,悠扬的乐音自五哥指下荡出,忽抑忽扬,忽紧忽驰,紧时如刀光剑影,驰时似湖上泛舟。赋雪为那妙韵所动,不由心神荡漾,如痴如醉,乐音停了许久还在呆呆回味,玉堂见她听的痴了,拉着她的手道:“觉得怎样?”
      赋雪回过神来,“我听着好像是三段呢。”
      “哦?”玉堂面现喜色,“说说看。”
      “第一段畅然欢快,好像放飞的鸟儿,要冲到天上去,只是,忽又觉得紧张心跳,很像我刚才进宫时的样子。”
      玉堂喜色更甚,“接着说。”
      “第二段懒懒的,倒像是午后困倦,百无聊赖。”
      玉堂点头,“第三阕呢?”
      “有些随心所欲,紧张便比第一阕还紧张,慵懒便比第二阕还慵懒,明明很好听,细听时却又听不出什么,仿佛很杂乱,又让人很安逸。我听不明白。”
      玉堂闻言哈哈大笑,目光灼灼,“你听的这般明白,怎还说不明白呢。这曲子是师父所作,名为《江湖三叠》。第一阕叫做剑雨江湖,写初入江湖的心高气傲与血雨腥风。第二阕为淡泊江湖,我弹不好,师父说我的心境还没有到。若是他弹,慵懒中还有一些灰心,灰心中又有一丝恬适。第三阕是相忘江湖。我弹的远远不及师父挥洒随性。师父的琴声,高兴也有,不高兴也有,有情致又没情致,心至意至,喜也好怒也罢,大开大阖,全无羁绊,弹一次一个味道。我想我再过十年也未必奏的出。”话音方落,忽只听身后一个女子道:“最后一阕,你弹的率真随性,倒比第二阕弹的好,难道是禀性使然?”
      玉堂闻言大惊,以他之能,此女近身竟全然不觉,不想深宫之中有此高手,自己真是托大了。
      赋雪也是一惊,寻声去瞧,见是一个宫娥,高髻云鬓,面色有些苍白,看年纪约摸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问她:“你是何人?”
      “我原是这里的宫娥。你们又是何人,为何深夜还在宫禁之中。”
      赋雪心中不由叫苦,看这宫娥的年龄,在宫里都算是老宫人了,一眼就能看出我们是外边来的,自己如何蒙混的过去,盯着她苍白的脸发了发呆,突然间有了主意。“哦,我们是刚刚才来的。”
      “宫门早都关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们……”咽口吐沫,“飘进来的。”
      宫娥听了很好奇,“飘?”
      “嗯。说出来你别害怕,我们其实是……”忽然把脸拉长,目光阴冷、语调阴森,“其实是--鬼”。说完直勾勾盯着那宫娥看,等着她尖叫狂奔。
      谁知宫娥只是怔了一下,随即眨眨眼,“哦,我也是。”
      “……”
      “咦?你的脸怎么变白了。嗯,这样和我才像了。”
      “……”
      “你身上怎么有人的气味呢。你们吃人了?”
      “@¥#%”
      “你们居然有影子诶,我都没有。”
      扑通!
      “雪儿!”五爷一把扶起昏倒的娘子,点了几处穴道,赋雪悠悠转醒,方一睁眼便叫道:“有有有鬼!”
      “有人就有鬼,有什么好怕的,刚还想吓人家呢,倒把自己吓着了。”回头怒视那鬼,“跟你无怨无仇的,紧着吓她做什么。再敢祸害人,打你个魂飞魄散。”那凛然雄浑之气,袭得女鬼不由倒退三步。“不敢了。其实我要谢谢这位姑娘的,我原被封在瓶中,是她把我放出来的。”
      赋雪见鬼怕五哥,心下稍宽,“我放的你?我啥时候放的你?”
      那鬼指指赋雪怀中之瓶,“他们将我的骨殖放在瓶中,又封了符咒,多亏姑娘方才将符咒揭去,我才得出来,否则,只怕永世不能超生了。”
      什么!这里边是骨灰!赋雪头皮一阵发麻,想都没想,兜手就把那瓶扔了出去。那鬼吓的一声大叫,亏得五哥手快,伸手托住。“你为何被封?祸害人了?”
      那鬼急忙摇头,“没有。我是被人害死的,近来那恶人势弱,我才敢出来寻人申冤,谁知他们气数未尽,竟将我封在此瓶当中。”
      “你有何冤,说来听听,我或可为你申诉。”
      那鬼却向台下一指,“有人来了。”
      “方才就有,怕他何来,你说你的。”
      “侠士当真虎胆。我之奇冤,关乎众多生者,不便说与人知。侠士若有心帮我,便将此瓶带出,交到开封府包大人处,我会自行申诉。”
      “也好。丫头,抱上瓶子,咱们走。”
      赋雪脖梗子一阵发硬,“我,我抱?”
      玉堂一笑,“我若抱着瓶子还怎么抱你?”
      “好,好吧。”看看那鬼,“姐姐,你能不能先别进去?”
      “好。”
      二人一鬼飘然而去。

      一夜好睡,醒时已日上三杆。齐姑娘睁眼就吵着饿。五哥从床底下爬出来(越睡越没样了),摸摸脑袋上的包道:“想吃什么?”
      “还想吃昨天的鸡。”
      “走吧。”二人出门直奔南大街的醉仙居。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赋雪今天走在街上,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看五哥,那人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神色如常,大概是我多心了。
      进了饭馆子,赋雪越发觉得不对,之前来这里,高朋满座,怎么今天没几个人呢。而且厅里几人都是喝茶,没人吃饭。更有甚者,他二人一进来,大伙的眼神便齐刷刷的往他们身上招呼。最离谱的是,看完之后还大喊一声:“是他!拿飞贼啊!”
      五哥见事不妙,抱起赋雪呼的一声就跑出去了。
      一刻钟后,东大街汇宾楼方向又是一声大喊:“抓飞贼啊!”
      一刻钟后,西大街得月楼方向也是一声大喊:“别让他们跑了!”
      一刻钟后,北街知味斋方向又有喊声响起:“可找着他们了!”
      一刻钟后,齐赋雪和白玉堂跟一对脊兽似的蹲在大相国寺的房顶上。
      赋雪支着腮帮子:“五哥,好像每个衙役都认得你诶。”
      玉堂捧着额头:“我也看出来了。”
      “要说开封府有几个差官认识你正常,毕竟跟着去过陈州,怎么连看城门的禁军都认得你呢。”
      “……”
      “是不是你以前在京城偷东西被拉着游过街啊。”
      “我是侠客不是贼。”
      “我倒希望你是贼。”
      “?”
      “至少能给我偷点吃的去,我饿。”
      玉堂放下捂着额头的手:“你不觉得这事儿邪么?”
      “是够邪的,一夜之间所有官差都认得你了。如果是那郡主指使,却又为啥管我们叫飞贼呢。咱们是进了宫,可也没偷东西啊。”
      玉堂瞥了一眼她怀中抱的青花瓷瓶,“咳咳,是没怎么偷。其实问题不只在于他们认得我,你发现没有,但凡像点样的饭店都有他们的人守着。”
      “对呀,为什么?”
      “你不觉得他们对咱们的脾气禀性很熟悉么?”
      赋雪一拍额头,“咱们被熟人卖了!”
      玉堂一声冷哼,“走,带你吃东西去。”
      “去哪儿吃?”
      “开封府。”
      “牢饭啊!我不去。”
      “要么跟你相公去开封府吃热饭,要么蹲这儿喝着西北风当脊兽,你自己挑吧。”
      赋雪挠挠头,“吃牢饭前不用吃板子吧。”
      “他们敢!动你一根指头,我加倍还在老包身上!”
      包子其实打过我的,算了,还是别告诉他了。“好吧,咱去开封府。”
      相国寺出来,没几步路就是开封府衙。两人到的时候正遇上包兴出来。包兴看到他俩面上一呆,见门子要拦,忙一把揪住,“哎哟,眼睛里进沙子了,快帮我吹吹。”
      玉堂一笑,领着赋雪进门,那门子便也装作没看见,忙给包兴吹眼。
      赋雪纳闷,“他们这是……”
      “他们看不见我们。走吧。”
      “不行,我得先问大人讨路条才能把这个抱进去。”说着把那青花瓶撂在门口,“劳驾给看一下哈。要是看丢了晚上就去爬你们家窗户。把你老婆本棺材本全部偷光。”
      见那门子边听脸皮边抽,赋雪偷笑着进了门。转过照壁,迎头撞上了赵虎,四爷刚要喊呢,旁边马汉忙把他的嘴捂住,“张这么大嘴干嘛?不怕闪着舌头,亏得没人看见。”
      赋雪回视玉堂,那位一笑,“我们现在是隐身人,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
      “真的?”
      “真的。”
      哈哈,好玩。赋雪大摇大摆的从马汉身边经过,突然回身喊了一句:“咦?这是谁丢的钱袋子啊。”
      马汉:“哪儿呢哪儿呢?”扭头却见赋雪抽笑,忙把刀往地下一扔,一面低头寻找,一面又念叨:“我的刀掉哪儿了这是。”
      这回连玉堂也笑抽了,忙拉着丫头往里去。
      一路“隐形”,很快到了包公的书房。门口是张龙,一见他俩远远的来了,忙进去通报,少时出来,玉雪依然“隐形”。既然隐形了,经过张龙身边的时候,赋雪索性去摸张龙腰上的荷包,张龙刚要伸手捂,却被玉堂把手架住,赋雪嘻滋滋的把那沉甸甸的荷包揣进怀里。张龙望天垂泪,昨天才发了薪水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啊啊!
      二人进到房内,只看了一眼,五爷便勃然大怒,喝道:“好病夫,你卖得我好!”
      房内蒋平听了这话点点头,“病夫么,骂得好,骂得好啊。只是,我多会儿卖你了?”
      “还装蒜!我常去的地方难道不是你告诉他们的?”
      “还真不是我。”
      “谁?”
      “我。”一个温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赋雪回头看,见一个一脸仁厚的紫面大汉戴着枷锁步入房内。玉堂不由一呆,“大哥,你这是……”突然怒视包公,“你们居然抓我大哥!”
      公孙忙道:“不是我们抓的,是卢员外自戴枷锁替你投案。”
      原来是大哥卢方。赋雪小声道:“大哥,你干么要替他投案啊。”
      卢方叹息道:“而今他任性胡为,全怪我平日里太纵着他了,合该的。五弟,算哥哥求你,你闹也闹够了,快把皇上送回来吧。”
      “啊?”玉雪惊讶的对视一眼,“皇上!”赋雪要说什么,却被玉堂目止。
      卢方见二人眉来眼去,怒道:“还当别人不知道呢,”指指桌子,“自己看去!”
      二人近前来看,桌上放着一张画像,华衣华容,映月抚筝,色彩饱满圆润,栩栩如生,正是白玉堂。
      赋雪:“靠之!谁画的这么像。”
      公孙策:“魏古良,一个宫廷画师。昨夜刚好在宫内。”
      赋雪看看玉堂,点儿背不能怨社会,知道为啥人人认得你了吧。玉堂眨眨眼,知道了。
      蒋平摇摇头,“你们在宫里玩的兴起,却忘了京郊还有个齐家老宅。”
      赋雪惊道:“你们是被抓来的?”
      蒋平叹口气:“被人家一锅端了。”
      玉堂急道:“吃亏了没?”
      “大人倒是没有为难我们,只害苦了大哥,一听这事,急的什么似的,自己捆了自己来替你请罪。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管不顾呢。”
      玉堂苦着脸,“我怎么知道会有画师在啊。这后宫也该管管了,居然叫画师夜宿宫禁。”
      卢大爷叱道,“关画师何事。你不去人家怎么画!事到如今,还有何话说。”
      “有。”
      “说!”
      “我十分想见魏古良。”
      “你……”卢方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你如今也出息了,连个画师的晦气也要寻。”
      “不是,他画得这么好,我想向他请教请教。”
      包公见他表情轻松,暗暗松了一口气,先时还担心不是他劫的呢。道:“玉堂,别的都好说,先把皇上送回来是要紧。”
      “我没劫持皇上,他自己微服私访去了。”
      包公闻言惊视公孙,那位也是一脸凝重。包公道:“皇上确有微服私访,只是傍晚便已回宫。但是,自你抚筝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
      “什么!”
      公孙策郑重道:“玉堂,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当真没有掳劫皇上?”
      “没做就是没做!”
      卢方插话道:“别人都看见你抱着皇上离开了,还说没做!”
      “谁!魏古良么?”
      公孙道:“他倒没这么说,只说你和一个姑娘抱着一人飞走。我们查点过人数,宫内一个人也没少,只有……”
      赋雪:“只有皇上不见了!”
      公孙点点头,“而且,殿前侍卫作证,昨天过午你在醉仙居说过要让皇上知道……”
      赋雪都快哭了,要让皇上知道他养的这只猫防不了老鼠,那是我说的。“那个公子居然是殿前侍卫!”
      “他不是待卫,”玉堂接口道:“那随从才是。那公子恐怕是……”
      公孙策:“那公子就是皇上。宫里还有一个小太监报说昨夜被你挟持,问他皇上住哪个寝宫。”
      赋雪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这还怎么说的清哟。不对!“谁瞧见五哥抱着皇上了,他抱的人是我!”
      包公:“我疑惑的就是这里,你不会武功,如何飞走,被他抱着还差不多。那另一个人是谁?”
      玉堂:“那不是个人,只是个魂魄。”
      卢方:“越说越离谱,活见鬼都敢说。”
      赋雪嚷道:“活见鬼怎么了,前有乌盆能言,后有颜柔托梦,宫深似海,怎就不能有一两个冤魂了。”
      公孙急道:“什么冤魂?”
      玉堂:“是个叫寇珠的宫人,死了十多年了。只说身有奇冤,要见到包大人才肯说。我昨夜抚筝,引了她出来。”
      包公:“她现在何处,可否堂上作证?”
      赋雪:“在门口的瓷瓶里,请大人写个条子知会一下衙内神明,好放她进来。”
      正说着,张龙抱了个青花瓷瓶进来道:“门子换班,送了个瓷瓶进来,说齐姑娘宝贝的不得了,怕别人给齐姑娘弄坏了害他丢了老婆本。”
      赋雪一见此瓶,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当日乌盆案,她不懂行,直接带着乌盆进大堂,刘世昌被拦在衙外日光下险些魂飞魄散,幸亏是黄昏又有秦二爷收起方才无恙,这会儿是正当午时,那女鬼如何受的!赋雪一把将瓶夺过,颤声道:“寇珠姐姐你还在不在啊。”
      哪有声音。
      赋雪哭丧着脸看五哥:“哥哥,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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