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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阴差阳错下 ...

  •   一钩斜月挂在树梢,静静的望着鹊巢里双宿双栖的鸟儿。幽幽烛光,昏昏的投在纸窗上,淡淡的,一如屋内的窃窃私语。
      “小柔,你方才跑什么?我这样子把你吓着了么?”
      “怎么会呢正哥哥,你这样子,叫我好生心疼。”
      “真不知咱们做错了什么,竟会弄成这样,难道是前世的业报?”
      “别这么说,你我虽苦命,到底沉冤得雪。”
      “那又如何。”金必正枯枝一样的手覆在颜柔温润的小手上,“你我阴阳两隔,而我,也成了废人。”
      颜柔的手一动,似是要往后缩,终还是停下,由他握住。“你的手和腿都有得治,那位丁大夫能把你医好的。”
      “别安慰我了,我那腿断了三次,便是神医也难回天。”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的能医。”
      “能医又怎样,便是我好了,你能活么?”
      颜柔低了头,不知怎样安慰他,想了想,“你若还想我来看你,便好好的医病,难道,你叫我死了也不安心么?”
      “我……”金必正一时哽住,那眼中的悲切叫颜柔好生不忍,险些落下泪来,忙立起身。“正哥哥,我的时间到了,你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金生不舍,仍死死握着她的手,“这就走么?”
      颜柔艰难的点点头,见金生还是不放,狠心一挥袖,金生的目光便呆滞起来,随后软软的倒在床上。“颜柔”近前来把住他的寸关尺,细细诊了,又查看他指上的脉胳,看完帮他盖好被子,才熄灯离去。
      梦中的金生,嘴角带着淡淡笑意,这一夜于他,该是甜美的吧。

      同样的夜,不同的人,心情是不一样的,至少展昭现在很不爽。被骂了若干遍吟贼后,南侠的火气再难压制,管你是不是误会呢,左右是个说不清,干脆先把你打趴下再说。巨阙如长虹贯日般与那少年公子斗在一处。这一打才知道,别看人家年纪不大,真想把人掀翻也不那么容易。而且在别人家的库房,展昭还真有点投鼠忌器,那公子却全不在意,一会儿捣翻一个柜,一会儿碰碎一个瓶,好像这库里装的都是萝卜白菜一般。展昭这个气呀,心道,你是假侠义还是真有钱啊。不行,不能在这里边打,太吃亏了,这么想着他便渐渐往窗口移,待到了窗口却不忙出去,随手抄起匹锻子扔出,他这是防备外边有埋伏,叫引蛇出洞。不想这一来,屋外那大汉更认准了他是个贼。展昭见外边没动静才放心跃出。刚一出来就觉胁下一麻,心中烦闷欲呕,身子便不能动了。那大汉便下了他的兵器,少年公子跟出来,见人已被俘,喜道:“这厮手段竟似在我之上呢,亏得欧阳哥哥在此。”
      展昭一听这话,心头一震,欧阳?难道真是欧阳春。
      紫髯大汉叹道:“可惜了他这身本事。此番送官,只怕躲不了一身剐。”
      一身剐?我招谁惹谁了,展昭都快哭了,我冤枉啊!
      这时那大汉惊道:“这剑,嘶,这剑怎么……”
      少年公子道:“这剑怎么了?”
      大汉紧锁了双眉,又瞧了瞧展昭,“许是我认错了,怎会是巨阙呢。”
      那公子道:“巨阙?那不是南侠的佩剑嘛。似这等鼠窃,便不是花冲也不会是展昭啊。”
      展昭看了少年公子一眼,我是该踹你还是该谢你呢?纠结啊。
      “不对,”那公子拿起剑又道:“怎么我瞧着也是巨阙呢。难道南侠遭了这厮毒手?”
      紫髯大汉握住展昭脉门给他解了穴道,“这剑,你何处得来?”
      展昭一会说话立马大喊:“我没偷东西!”
      那公子从他怀里摸出那副耳坠道:“这是什么?看着你拿的还嘴硬!”
      “我带着银票呢,我想买的。”
      “半夜三更跑到别人家库房买东西?当爷傻的呀。”
      他不是便宜嘛。展昭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这就是贪便宜的下场啊!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干脆来个不吱声,反正,抵死不承认自己是展昭就对了,丢不起那人。
      那公子不耐烦了,“问你话呢,这剑哪来的?”
      “……”
      “嘿,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
      “算了,明天送州衙,他们有的是辙,总能问出来。” 大汉打断了公子的问话。
      “不要!”展昭一声大吼。不要啊,这一进衙门,我下半辈子还怎么混啊。
      “哈,知道怕啦,还不说?”
      “我……我总得知道是谁抓了我吧。”
      “呵呵,好,就让你死个明白。这位便是紫髯伯北侠欧阳春。我呢,江湖朋友抬举,送了我兄弟个双侠的名号,爷就是丁兆兰,你做鬼索命别找错了人。现在肯说了吧?”
      展昭暗叹,不想一世英名竟栽到副耳坠上了,好在是两位成名的侠客,许能理解咱吧,真真羞煞人也。脸红得跟猴子的那啥一样,嗫嚅道:“我……我其实就是……”
      “嘘!”欧阳春打断了他的话,凝望着夜色深处。展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着月光,见一个暗影冲着这边来了。欧阳春提起展昭复跳入窗内隐藏,落地轻若无物,展昭不由暗赞,兆兰亦跟了进来。少时那暗影到了近前,展昭一看,那人身形轻盈细巧,行动迅捷,虽蒙着面,也一眼就认出是丁姑娘。
      待她过去,兆兰低声道:“我去瞧瞧。”
      展昭心道,原来丁大官儿不知道自己妹妹在陈州,看样子她是出去才回来,这姑娘身上处处透着邪气,她这是去哪儿了呢?正想着,丁兆兰的声音传来:“月华,是你么?”
      丁姑娘的声音响起:“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咳,娘想你,叫我接你回家,路上遇到北侠欧阳大哥追捕采花盗,我便同他至此。这回好了,省得我再去山上找你,跟我回家吧。”
      “我还不能回去呢。你先家去跟大娘说说,我手上有事,过年再回家吧。”
      “能有什么急事呢,娘身子不好,先回去看看她再忙也不迟。”
      “这……”
      “什么这那的,来,给你引见一下欧阳大哥。”
      一听这话,某人那个悔啊,还不如刚才自己承认了呢。展昭把脑袋死命的往墙缝里挤,心里念叨:“她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丁月华一进来就看见他了,有点意外,瞧这情形,展大侠怎么好像是被拿了。待寒暄已毕,便问道,“这是……”
      大官人道:“刚拿的吟贼,轻功好着呢,却不知是否花冲。”
      “吟贼?”丁月华眼睛瞪老大,“你们拿到他采花了?”
      “那倒没有,傍晚见他跟个扮成男装的女子招摇过市,晚上又来这儿偷首饰,功夫了得,便不是花冲也拿不错他。”
      丁月华点点头,心道,八成是误会了。男装女子该是齐赋雪了,死丫头穿成那样闯到金生那里,差点坏了我的事。只是,偷首饰又是怎么回事,看看展昭,“你偷东西了?”
      展昭见躲无可躲,索性昂起头,“我没有!你们爱信不信。”
      月华见他这样,心中定了八九分,便问详情,他哥哥三言两语说了,月华笑道:“到当铺库房买东西,我怎么没想到这妙策呢。当铺的利息狠着呢,不拿他们济贫算好的了,平价取几件东西有什么。大哥,你瞧着有好的,也帮我买几件,我且缺首饰呢。”看看展昭,“身上若带着银票还不拿出来看?”
      展昭感激的看看她,伸手掏出银票,刚比那耳坠的进价多五两。月华便对兆兰道:“你怕是抓错人了。”
      “怎会抓错,他当时又没拿银票出来。”
      展昭终于有话说了,怒道:“你容我拿钱出来么?刚挑好东西就杀过来,若不是反应快些,早做了你刀下之鬼!”
      “那,那个女子又怎么说?”
      展昭还没开口,月华便道:“大哥,你有妹妹,别人就不许有妹妹了么?再说,你不也给大嫂买首饰?”
      兆兰一时哑口。谁知展昭听了后一句话,脸腾的就红了。
      欧阳春见展昭的情形早松了他手腕,道声得罪,又看了一眼巨阙,不由哈哈大笑。将剑交回,一把拉住展昭的手,“一场误会,贤弟莫要怪哥哥呀。”
      展昭便知他已想到自己是谁,见他这般豪爽,自己再扭捏倒小家子气了。笑着施礼道:“小弟展昭见过欧阳大哥。”
      这一来,丁兆兰倒愣了,月华扑哧一笑,“大哥,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赔礼去?”
      丁大官儿这才反应过来,忙过来见礼赔罪。一场误会,就此冰释。

      今天晚上热闹的地方可不只这一处啊。只不过,此间是醒着热闹,旁处是睡的花哨。
      话说白玉堂扛着他“四哥”一路走一路摇,晕晕的转了半个多时辰才找着寝室的房门。这会儿真是困的不行了。把“四哥”往床里边一扔,倒头便睡。本来他睡觉就不老实,这回给酒一闹,越发的张牙舞爪。先是面朝外,没五分钟便转向里边,一抬手,啪嗒,搭在了“四哥”的胸脯上。他“四哥”齐赋雪这会儿正做梦呢。梦见在院子里闲逛,四周全是落叶,怎么也没人扫扫。正念叨呢,一把扫帚杵到胸前,打得敏感部位颇有些疼。抬眼瞧,娘的,又是张龙!
      “你信不信我叫我哥揍你!”
      “什么呀就揍我,先生说让你扫落叶,扫不干净不许吃饭。”
      “凭什么!我是来帮忙的,当我是丫环怎地。”
      “这你跟先生说去。”
      “不干不干,你怎么不扫?” 说着把那扫把推了出去。
      “不干不行。”张龙推回来,又杵到那啥上了。
      赋雪气死了,“爱谁干谁干!”二次推回。
      “不干别吃饭。”又杵过来。
      赋雪快哭了,“臭流氓,你不能换个地方杵嘛。”疼死我了,再次推回。
      张龙火了,“没完了你还。”这回杵到另一个那啥上,更疼了。
      齐赋雪老羞成怒,也不推了,抬脚就把张龙踹了出去,张三爷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天下太平了。
      白玉堂睡着睡着觉得冷,迷迷糊糊拉被子,触手却是一只鞋,谁把鞋脱床上了,蒙蒙着睡眼四下一瞧,我怎么在地上。晃荡着爬起来,滚到床上接着睡。
      齐赋雪在院子里继续逛,突然有人在后边抱住了她,扭头一看,还是张龙!你丫阴魂不散啊,转过身又是一脚,天下又太平了。
      白玉堂睡着睡着又觉得冷,迷迷糊糊拉被子,触手是另一只鞋,蒙蒙着睡眼四下一瞧,我怎么还在地上。晃荡着爬起来,滚到床上接着睡。
      齐赋雪今天算倒了张龙的霉了,这位属狗的么?居然涎着脸往自己身上蹭,什么,你冷?你冷买衣服去呀,蹭我干么?还蹭!够了,抬腿又是一脚,踹到门外边去了。
      白玉堂睡着睡着又觉得冷,迷迷糊糊拉被子,触手却是两只鞋,蒙蒙着睡眼四下一瞧,我怎么还在地上。算了,看样子是爬不上去了,就这儿睡吧。伸手把被子拉下来裹好接着睡。
      齐赋雪在院子里转了个身,忽见张龙从另一个门里进来了,丫的,今天踹不死你我不姓齐,冲着张龙就过来了,张龙见状扭头就跑,赋雪在后边紧追不舍,怎么越追越冷啊,抬头一看,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到树上了,赋雪铆足了力气使劲一跳,扑通!掉树洞里了。不过,树洞里全是落叶,软软的,好暖和呀……
      清晨,树上的小鸟儿成双成对的欢快鸣唱,小鸟问鸟妈,“为什么我们早上一起来就叫?”
      鸟它妈:“因为高兴啊。”
      “那人为什么早上不叫?他们不高兴么?”
      “好像也不是,可能没流行吧。”
      “他们啥时候流行呢?”
      鸟它妈闭上鸟嘴想,啥时候呢?正在这时,州衙门某间房里传出一粗一细两声尖叫:“啊—”“啊-”
      鸟它妈一拍鸟脑袋道:“就现在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阴差阳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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