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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失之交臂时 ...

  •   宁道相思苦,不愿叙离愁。

      自金龙寺中,众人解救了许多被这伙凶顽掳掠的良家女子,王朝等一路护送前往三元镇。行不多远,身后金龙寺方向火光冲天,正是南侠“善后”呢,自来江湖儿女的做派,其利落畅快实非官家可比。

      这一场风波过后,包公对展昭喜爱更甚。奈何自己既非官身,展昭又是个潇洒不羁的江湖侠士,如何留他,无奈惜别。

      展昭知道这位包兄正是定州审乌盆遭诬的包大人后,与他投契之外,又多了一分敬重。他自少时便行走江湖,阅人无数,见包公斯文随和中透出威严豪气,知他绝非池中之物。本欲助其洗冤,后得知白玉堂已插手此事,便乐观其成。二人皆是豁达之人,虽有不舍却也无小儿女形态,四目相对,拱手作别,一切不言自明。

      别了侠士,包公一行复又登程。

      此行至第五日上,众人到了一个天然的隘口。官道两旁,各有一道山梁,风因被山梁阻挡,全挤到隘口通过,使得此处风力抖增了三倍不止。除却无风,这里常年风鸣如虎啸龙吟,“虎风口”三字当之无愧。

      隘旁避风之处,有一溜五间的门面,起得二层小楼,楼上垂下幌子,上书四个大字正是“君然客栈”。

      因还在正月里,过往客商极少,店内清冷,门可罗鹊。老板娘沈君然正和伙计下棋。大约看差了一步,老板娘给伙计小三吃了个车,小三还没来得及高兴,那车就被老板娘抢了回去。

      “没留神,让我一步,让我一步。”

      “掌柜的,您都悔了三回了。”

      “咳,不就是下个棋嘛,又不是跳楼,咋还悔不得了。”

      小三心道:不就是一百文钱嘛,至于这么输不起。却也不敢说出口,少不得又让了她。刚走了一步,那边的马又给小三吃了。老板娘又要悔,小三道:“掌柜的,这个您悔了也没用,您走差了不是一步,这俩子儿,你总得丢一个。”

      沈君然着恼道“切,你小子还真阴。”

      小二在旁边看不过道:“下棋不是都这样。掌柜的,您这棋差了小三不是一星半点儿呢,我看您还是认输了吧。”

      老板娘瞧着也是不行了,便将棋盘一推道:“不下了,不下了。”起身就要走。小三嘀咕了一句:“您还没给钱呢。”

      掌柜道:“那么点儿钱也值得你这个催法,”言罢进屋。

      小三一脸憋屈,小声道:“就那么点儿钱,您还想赖呢。”

      谁知沈君然又出来了,拎了一串钱扔给小三道:“给给给,谁赖你的。”

      她因输了棋,心里着恼,棋盘上有劲没处使,棋盘外少不得找补回来,见那俩伙计摆了棋又要下,便道:“大白天的不干活,还下个没完了。跟我到后边打扫客房去。”

      小二冲小三吐了吐舌,小声道:“再叫你赢她,她的钱也是好赢的么?”

      小三不服气道:“那柜上谁支应呢?”

      掌柜道:“左右是没客人,叫傻六看着吧。”

      三人离去不久,包公一行就到了。齐赋雪因记着白玉堂的嘱咐,进店便将小石子拿出递给傻六,道:“这个押在柜上。”

      傻六接过石头,呆了一呆,看赋雪不像是开玩笑,便瓮声瓮气道:“你拿错了吧。”

      赋雪又看了一眼石子,可不就是玉堂给的那块,便一脸正经道:“没错,就是这块。”

      傻六看看石头,看看赋雪,看看赋雪,又看看石头,愣了半晌,突然暴怒,劈手就给了赋雪一个爆栗。“你个死丫头,拿石头当银子使,你欺负俺傻啊!”

      那傻六脑瓜子虽慢点,力气却不小,从小又学得有功夫,暴怒之下这一弹,赋雪如何禁得,脑门上当时就鼓了个包。她又疼又气,心道:好你个白玉堂,竟然又耍我。我就说哪来这好事,能拿石头付账。一面又恨自己好色没记性,都给那妖精耍了两回了。

      包公这边人虽多,可是不占理呀,白看着她挨弹一点儿脾气也没有。还是马汉反应快点,忙道:“这位小哥,我这妹妹有点缺心眼儿,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有空房没,我们要住店。”

      赋雪狠狠瞪了马汉一眼,趁火打劫啊你,俺给你记下了。

      马汉调笑着回赠她一眼,有便宜不占,岂是马汉?

      傻六听马汉的话到当了真,他自己因有点弱智总给人笑,一听这姑娘缺心眼到生了怜惜之心,也不气了,冲后边喊:“掌柜的,有客人。”

      少时环配叮当,出来了一个中年美妇,罗裙轻摆,粉面含笑,说不出的婀娜多姿,道不尽的万种风情。来到柜前,凤眼只一扫便直奔包公而来,朱唇轻启,声若黄莺出谷:“瞧瞧,我这才离开多会儿就怠慢了贵客。”接着一迭声的催伙计出来招待,又问包公:“大官人可是要住店?”
      包公点了点头。妇人便道:“楼上的上房又干净又敞亮,方不亏了大官人这般贵人。”便叫小三招呼去楼上。

      众人随着上楼,等赋雪经过时,因看到她头上裹着丝绦,还顶了个包,沈君然便道:“妹妹这是砸伤的吧,我店里有消肿化瘀的药膏,需要时来柜上取便是。”

      赋雪吃了哑巴亏,正郁闷呢,见问,愤愤回了句:“还不是被你伙计弹的。”

      沈掌柜便看傻六,傻六最怵老板娘,怕她责骂,忙道:“我不知道她缺心眼儿,见她拿石头当银子使,一气给了她个爆栗。”

      “石头?”沈君然闻言面上一诧,“什么样的石头?”傻六便将石子递给她。她只看了一眼便皱起眉来,恼道:“这臭小子,托他办的事到现在也没个回音,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到替他招待了一拔又一拔。我这儿都成陷空岛分号了。”

      昂着头向楼上喊:“小三,把那些人带下来,招待到后院草房去。”

      傻六纳闷道:“干么不让住上房?”

      “我哪有这许多上房支应这些石头帐。”

      赋雪心道,原来白玉堂的石头还真能当钱使,虽打了折扣,上房变草房,总还是所言非虚。一时又郁闷起来,人家说的明白,让把石头押账上,咱哪知道一定要交给掌柜的呀,这亏真是白吃了。忽又想起白玉堂说这掌柜的爱听好话,便道:“草房就草房,有什么要紧的。只是,姐姐你别生气呀。你笑的时候风情万种,这一恼,虽说也好看,比着笑的时候还是差了些。”

      掌柜的听了果然把愠色收了,凤眼含笑道:“瞧这小嘴儿甜的,风情便风情吧,还万种呢。”将帕子掩了口看着赋雪笑,忽然笑容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细打量了一下赋雪,略一犹豫,便试探着问:“你,是齐妹妹?”

      咦?她怎么知道。细想想,除了白玉堂,又没人认识她,肯定是他说的啦。原来白玉堂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赋雪有一种谎言被拆穿的尴尬,面上微红,点了点头。

      沈君然只道她是待嫁之女的羞涩,笑道:“这回招待的总算不是不相干的人了。”见小三带众人已到了楼梯口,忙道:“带回去吧,还住上房,这回真真是贵客呢。”

      拉起赋雪的手又道:“妹妹,你就住我那屋吧,晚上咱们姐俩好好聊聊。”

      她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弄得赋雪一头雾水,没这么夸张吧,一句好话这么顶用?方要询问,门外马踢声响,又有人来投店。

      沈君然对赋雪道:“妹妹少候,我忙完了就过来。”又吩咐了傻六带赋雪去她的卧房,便去招呼客人了。

      此番进来的却是个大汉,猿臂蜂腰,极为英武。他一见沈君然走过来,先自一怔。心道:原以为这家客栈招牌改了是换了店东,却原来换汤不换药,既来之,则安之,待我提点她一下,叫她莫打错了算盘。便道:“老板娘,可还有空房,俺要住店。”

      沈群然道:“大正月里的,最不缺的就是空房,上房都给爷留着呢。”

      大汉道:“您这店里的上房装缮的太也精致,俺骨头贱的很,住上房睡不踏实,有草房最好。”

      沈君然嫣然一笑道:“哪有住不惯上房的,在我这里,只要爷闭上眼睛,管保睡的香甜。”声音婉转曼妙,连旁边的小五都忍不住痴了一痴,那大汉却不为所动,坚持的很,沈君然也便由他。
      待小五带了大汉去后院,沈君然心道,这厮到像是道上的,只是看不出来路,见他不似要生事的样子,便立意两不相干,却也少不得吩咐手下小心在意。

      包公等人出来行了五日,在金龙寺又没休息好,进了客房,便要了饭菜,吃完了方要休息,谁知老板娘急匆匆赶来了。见她收了妖娆,一脸正色道:“这位就是包大人吧,你们要等的人送了信来,情况有变,快随我下楼来吧。”

      众人心里一惊,少不得随她下楼。楼下厅中早立有一人,个子矮小,面黄肌瘦,这就是站着,要是躺着,像极了病入膏肓的。幸而一双小眼精光四射,透着机变,这人才有了生气。他将众人一扫,含笑抱拳道:“陷空岛蒋平给诸位见礼了。”那声音尖细,有气无力,与这病容到相得益彰。

      四门柱是听过蒋平名号的,看他的相貌,与传言相像,忙上前见礼。王朝便向包公介绍,包公方知是白玉堂的兄长。蒋平叙明来意,原来有一伙绿林人也盯上了张转运的财帛,为免横生枝节,要提前动手,他特来通告。

      有一节却没说,照理说,情况有变,最该来通知的应是白玉堂,可是,不知道这小子犯了什么犟劲,就是不肯来,问他为啥他也不说,死赖着让四哥来,蒋平这才来了。他不敢冒然上楼,怕难以取信,才叫沈掌柜出面,毕竟她这儿是白玉堂安排的地点,她更可信些。话虽不错,可是哪想到蒋平在楼下这一站,到另生了枝节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失之交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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