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因》吴若离

42、第 42 章

　　等吃过饭，周培霖陪岁岁玩过家家，许榆林就在客厅打电话，拜托人查一下那个熊科。
　　他打过电话，也来游乐间陪她们玩。
　　在这里，岁岁是妈妈，周培霖是爸爸，许榆林因为过家家业务不熟，只能和欢欢一样，当个被照顾的宝宝，乖乖地“吃”东西。
　　岁岁早上起得早，晚上睡得也早，八点多上床，听了两个小故事就睡着了。
　　夫妻俩闲聊了一会，也睡下。

　　早上，一家人才吃过早餐，岑月秋就来接岁岁了。岁岁现在不怕人，和奶奶相处也不紧张，因为爸爸拜托过，所以她很大方地说：“妈妈，生日快乐。我去陪陪奶奶，晚上就回来。”
　　她香了香妈妈，再跟爸爸挥挥手，高高兴兴地走了。
　　他安排了什么，一个字都没跟她透漏，他要给惊喜，她就配合他。
　　“你今天不去医院没关系吗？”
　　“嗯，我攒了太多假。准确的来说，结婚以前，我有四年半没休过一天假。”
　　周培霖坐在床上，等着他安排两人的着装。
　　“那你不觉得累吗？”
　　“还好。”
　　大概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工作就是娱乐，加班就是休闲。
　　他给周培霖挑了一条剪裁简洁大方的小黑裙，自己穿的白色短袖衬衣和黑色长裤。他原本为了省事，都是买的这种。结婚以后，她就给他一半买的这，一半买的休闲装。今晚有正经事，他也就选无可选地穿了他的经典款。
　　“这么正式吗？”周培霖听话地换衣服。
　　“我可以转身吗？”两人虽然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她还是放不开，换衣服前都要求他转身。晚上也不许他开灯。
　　“不可以。”
　　周培霖换上裙子，等着他安排下一步，他轻推着她到梳妆台前重新坐下，手里变魔术一样，多出来一条项链，和那枚钻戒一样，简洁款。白金链子加个吊坠，吊坠设计也很简单，一个圈，圈上嵌细钻，圈中心吊一个小坠，坠上一颗主钻。
　　生日礼物来了。
　　周培霖低头看看项链，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笑着回头去看他，“好看。”
　　他喜欢简洁风，周培霖过去不喜欢这样的风格的，但现在受他影响，已经很能接受，而且，她发现，这种风格很适合自己。
　　她以为这是重点，但其实不是。
　　许榆林半蹲在她面前，仔细地看了又看。
　　周培霖不懂，被他这严肃的样子逗得忍不住想笑，他还捧住她的脸，示意她不要动。
　　好吧，他用心安排，过生日的她应该好好配合。
　　他看过，还上手比划了两下。
　　周培霖忍不住问：“你不会还懂整容吧？”
　　这个看着特别像网上别人PO的整容流程啊！
　　许榆林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点点她鼻子，说：“我不会，你也不需要。我没给别人化过妆，怕失误，所以多做点准备。”
　　化妆？
　　“所以，你是要帮我化妆吗？”
　　许榆林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你不是最近都在看化妆视频吗？”
　　她那是无聊，所以被茉莉拉着刷美妆视频。他们俩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所以她只是在等他洗澡的时间里无聊刷过。
　　他还真是关注自己呢。周培霖美滋滋地扬起脸，闭上眼睛说：“来吧。”
　　许榆林拉开梳妆台抽屉，开始动工。
　　周培霖特别想知道一下他帮忙化完妆以后的整体对比的戏剧效果，所以他提醒可以睁眼她也不睁，一直闭到他说化好了才睁开。
　　她眨眨眼，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惊讶地问他：“怎么没翻车？你这技术比我好多了！”
　　许榆林把用过的化妆品一样一样收拾好，整整齐齐放进抽屉去，用过的刷子则一个挨一个地排放在一张抽纸上。
　　这让周培霖有种手术感。
　　“以前搞乐队，我们有时候也带一点妆，就那种中二期的哥特风。”
　　周培霖抿着嘴乐，好想认识一下那个时候的许榆林啊！
　　许榆林认认真真收完了东西，拿起梳子开始帮她梳头，然后……然后就不行了。他原本以为挽个头发应该很简单，但实际上，她的发质太顺滑，发量又多。许医生的双手，完全不似从前那样顺溜，顾了这头顾不上那头。
　　努力了一会，他不得不摇头说：“还是你来吧，这个真不行。”
　　周培霖忍了笑，自己三两下把头发挽成个团子，固定好，然后从凳子上跳起来，伸手去够他脖子，圈住了就亲。
　　看着他脸上留下的淡淡唇印，她又笑起来，转身去抽纸，“我帮你擦擦。”
　　许榆林拦了，说：“不擦没事，这样谁都知道我是有老婆的人。”
　　“哈哈哈哈。”
　　谁说他无趣了，这个男人笨拙的浪漫最合她心意。

　　浪漫过了，就是务实。
　　许榆林帮她拿了包，认真说：“房子还没带你去看过呢，房子都归你，不过我们永远不分开。”
　　“对，房子归我，你也归我。”
　　房子一直闲置，去看看也好。
　　许榆林先带她去的彩虹新区，这里离连音很近，购物生活都方便，步行就能到市中心。优势是地段好，房子新，缺点是面积小上一些。铜铃街那证上面积是196，这里是144。
　　房子有基础装修，家电家具没备齐。
　　“如果喜欢这里，我们搬过来住也可以，这样你上课方便些。”
　　周培霖把每个房间都仔细看过了，然后摇头，说：“岁岁和我都熟悉了家那边，等以后她上学了再看吧。”
　　他那么忙，住那边去医院上班方便，能让他少辛苦些。她在连音上课，又不赶时间又不用加班，坐车来去就是。
　　还有一套房子在环球国际，去之前，许榆林先带她去一家中西餐厅吃了个有点早的午饭。
　　午饭平平常常的，周培霖以为惊喜到此结束，结果到了环球国际才知道惊喜刚开始呢。
　　他推开房门，让开一点点，周培霖往里看去，一眼就被那装饰在屋里各处的洋桔梗给惊到了，这得多少朵呀。而且，她好像从没和他说过自己喜欢的是这种花啊！
　　两个相连的厅没有别的家具，除了花，就只有厅中间那摆着的话筒和靠墙放着的乐器。这里大概是他练习音乐的秘密基地吧，她对音乐了解不多，甚至分不清地上那个，是吉他还是它的表亲。
　　他带上门，走到最当头，拉上窗帘，然后打开房里的装饰灯。
　　房里到处是自己喜欢的花，加上这灯光渲染，屋子里立刻变得很有氛围。
　　他过来牵呆愣的她，让她坐到临时表演台的对面，那里摆着一张造型简单的单人沙发。
　　他点了沙发靠手下方的键面，选择了舒适模式。
　　周培霖开始享受按摩了，他就走到她前方，拿起地上的乐器，坐下来，低头拨动了两下，然后抬头说：“霖霖，这是你专属的音乐会，你想听什么歌？”
　　周培霖先是笑，然后没忍住，又哭了起来，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光着脚跳到他面前，抱着他的头连亲了几下。
　　“谢谢你，许榆林，谢谢你，老公。”
　　许榆林手离开弦，托住她的脸，认真回亲了几下，才继续问：“所以，亲爱的老婆，你想听什么？”
　　“《寒号鸟》。”
　　对他动心以后，她开始深入地去了解他，这是他们乐队的第一个作品，作曲人就是他。
　　许榆林笑着说：“嗯，去坐着吧。”
　　周培霖坐回到按摩椅上，慵懒地瘫在上面，专注地看他弹唱。
　　对从前的许榆林来说，情（）爱是毒药，是利刃，所以他的歌曲里，悲情是主基调。《寒号鸟》这首歌，有少年人的浮躁和彷徨，也有失去的悲怆，直击中二期学生们的心声，难怪当初一炮而红。
　　一曲过后，周培霖满目崇拜和星星眼，许榆林自己却有些惭愧，认真地说：“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躁起来，写的都是些浮夸不成熟的东西。”
　　周培霖笑着说：“很好啦，那个时候，心和思想就是这样的。只是现在心境不一样了，和过去那个自己有了代沟而已。我中学时期还老想着去流浪呢。”
　　同是中二犯傻人，谁也别笑话谁。
　　她笑着看他，他也笑着看她。
　　“下一曲，你继续点歌。”
　　“《施得》。”
　　这首歌是他的中二高峰期，在副歌部分还有怪叫声，许榆林迟疑了一个节拍才找到当年那个傻叉的感觉。
　　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现自己不成熟的过去，不算美妙。所以这一首完了，在老婆的哈哈声里，他自己选了一首情歌来演奏。
　　虽然不是自己的曲，但也是当年炙手可热的歌，娱乐时有练习过的，没什么难度。
　　周培霖这一天，真正体验了一把如在云端的感觉。
　　因为她持续的亢奋，导致晚饭时，两位妈妈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有了。
　　晚饭还是在外面吃的，大家都给她送上礼物，连小岁岁地都花了一半的财产给她买了一个塑料发箍。
　　席散了，人走了，她还是无法平静，等岁岁睡了，她挂在他身上不肯去洗澡，有些惆怅地说：“现在我好幸福，好担心会……”
　　许榆林不想听她说丧气话，直接堵住嘴，吻得她认输了，才哄她：“去洗洗休息吧。”
　　她赖在他身上撒娇，“不想去，好累。”
　　许榆林只能抱着个大宝贝进卫生间，带着诱惑问她：“那我给你洗好不好？”
　　周培霖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满室春光与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