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因》吴若离

31、第 31 章

　　周培霖直起头，把头发顺到身后的那一侧，然后脸对着空的这一侧躺好等着他。
　　许榆林很快回来，周培霖盯着他抓着的手机，交代他：“不许带手机到床上来。”
　　许榆林哭笑不得，听话地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自己躺上来，向她报告：“妈说知道了，她会跟他们说的。”
　　不敢凭空再变出个“手机”，许榆林睡在自己这一侧，不敢乱动。
　　周培霖可没打算和从前一样留出楚河汉界，她蹭蹭蹭，慢慢挪到他这一边，额头抵着他胸膛，问：“你明天就回医院吗？”
　　“嗯。”
　　“好吧，你这么忙，我和岁岁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好像太懒散了！”
　　尤其是流产后体能变差，她更不想外出，尤其不想见熟人。
　　许榆林抚摸着她的头顶，柔声说：“天气热，太阳又晒，不要去找麻烦事做。还有，你要记得，多休息，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你又不肯叫保姆来家里，要不这样吧，饭别做了，我给你送回来。”
　　“不要，我喜欢做饭呀，总不能一天到晚都闲着。”
　　岁岁的饭菜，要注意搭配，还要少调料，她自己做更放心。让他送饭就太过分了，他本来就很辛苦。
　　她抱了他的腰，还东摸西蹭的。许榆林很想做点什么热情的事，但他不能。他不想让她觉得她只是碰巧在场的那个纾解对象，他想要她知道自己是爱她的。
　　“霖霖，我……”
　　他一直没下文，周培霖忍不住抬头去看他表情，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他下巴。
　　“对不起，我动作太快了，你没事吧？”
　　许榆林摇头，他盯着她的嘴，努力压制，不让自己变身亲吻狂魔。
　　岁岁受伤，她都是亲一亲，哄一哄，所以条件反射地亲了一下他下巴。
　　许榆林哪里还忍得住，用手支着她下巴，细细致致地吻。
　　等他停下来，窝在她耳边喘息，周培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没有手机，那下面……
　　她抛下旖旎，挪动一下，让自己从平躺变侧卧，小声问：“许榆林，许榆林，那个……等下，我先说好啊，我不是在乎这个，真的，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啊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呃……总之不管你那里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我都中意你。所以，你那个是好些了吗？就下面那个……刚才不是手机对不对？”
　　许榆林看着她，眼里都快燃烧起火了。
　　周培霖顾不上羞涩，凑到他脸跟前，压低声音问：“我能摸一下吗？”
　　才两次短短的谈话而已，效果就这么明显。那心理治疗也太神奇了，难怪要八百一小时。
　　濒临爆炸，许榆林赶紧摇头，哑着声音说：“霖霖，睡吧。”
　　周培霖以为是医生交代的：刚好转不要乱碰。
　　她乖乖地躺下来，语气平静地对他说：“许榆林，你不要多想，千万不要有负担，能好是好事。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也别沮丧。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嘛，总之，你是很好的男人，是很好的老公，我很满意。”
　　许榆林嗯了一声，抓着她的手不放，又说了一句“睡吧”。
　　他平常声音冷清，但一亲近，说话就柔中带惑。周培霖打了个哈欠，真的睡着了。
　　许榆林用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脸部轮廓轻抚一遍，然后对着那张总能说出让他暖心又动心话语的嘴，轻轻印上一吻。
　　他自少年起至今，被人表白过很多次。那些人说着空洞的喜欢，都是喜欢他的好看，喜欢他的优秀。譬如肖雯晴，过去好几年，她多次直白热烈地诉说着对他的情意，毫不掩饰，看起来执着、真诚。两人共同的朋友，几乎都在规劝，让他不要错过她。而这位痴心人，一确认他的问题，就立刻放下了那些所谓的热爱，换了目标。
　　这是第一次，有人的喜欢里，包括了他的麻烦，他的阴影，他的缺陷。

　　因为许榆林恢复了工作时间，所以和家人约的这顿饭是放在了晚上。
　　白天无事，周培霖约了沈茉莉搞秘密活动。
　　沈茉莉正好有事要问她呢，一个电话打过去，她人就来了。
　　“我们报驾照那事，等天气凉快些吧。我一同事急着考过，都搞中暑了。”
　　“好。你陪我去买些内衣和睡衣。”
　　沈茉莉笑得贼贼的，“呵呵，已婚妇女果然不一样了。”
　　沈茉莉喜欢收集成套的内衣裤，基本每次逛街都会买，而从前的周培霖则是要把内衣穿到变形才肯换。
　　周培霖捂了岁岁耳朵提醒她：“帮我选些那个点的。”
　　沈茉莉笑得更欢了，故意问：“哪个点的啊？哈哈！”
　　赶在周培霖恼羞前，她赶紧讨饶：“行行行，反正你身材可以的，我包你穿了让姐夫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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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不必，能刺激他，给点帮助就行。
　　沈茉莉不愧是内衣专家，给她挑的全是又纯又欲的。不算太露，但穿着又相当惹火。
　　睡衣选的一款剪裁很简单的吊带睡衣，没有一点装饰，但周培霖试的时候脸都红了。
　　沈茉莉点评：“蕾丝那些都弱爆了，你的肉（）体就是最好的装饰。”
　　明明是没结过婚的小姑娘，说话这么猛。
　　周培霖只能每次在她开口时就赶紧捂岁岁耳朵。

　　任务完成，周培霖请表妹吃午饭。
　　沈茉莉拉着她说自己的问题：“王狗子跟我说了他妈的意思，是时候约我爸妈见一见，聊一聊婚事了。你说我要不要在双方见面前，搞点事情探探底，看看他家什么个诚意。”
　　“王宇人老实，你问过他吗？”
　　沈茉莉拿叉子戳戳盘子里的牛排，有些没劲地说：“他说，他家里的钱都给他买房了，彩礼能不能只意思一下。房子以后我们还贷，但加名字这事，他说他妈不同意。他哄我，让我先别计较这个，以后结婚了，他跟我私下里去加。没意思，这男人啊，一到结婚这个槛了，就特别狗。开口闭口就是我妈不容易，我们家不容易。我真后悔跟他说我爸妈要给我的陪嫁数。”
　　周培霖帮岁岁切好牛排，放到她面前，然后才转头问沈茉莉：“舅舅他们打算给你多少？”
　　“八十万啊！王宇他那房子，首付七十万，他妈就好似买了座皇宫给我住似的，动不动就提房子他们家备好了，等着我感恩戴德。”
　　周培霖听出一点不对了，这王宇的家人，还真不是很好相与的。这些种种，怕是要拿住茉莉。
　　“先别订婚，不要急，再看看吧。”
　　沈茉莉叉了一口吃的，丢进嘴里，突然嗤嗤笑起来，指着周培霖说：“你这闪婚的来提醒我不要急，哈哈，笑死我了。”
　　“别拿叉子对着人，小孩学样快。我这情况特殊，你应该听我妈说了吧，他诚意十足的，我才没有犹豫就结了。”
　　她妈就盼着她能嫁好了，肯定把彩礼和房子那些事和亲戚们说了。
　　沈茉莉一想，也是，要是王宇家能有这态度，哪怕是哄一哄，她都不用这么纠结。
　　“唉，谈恋爱还好点，结婚是真没意思。”
　　周培霖帮岁岁擦了嘴角沾到的酱，然后接上她的话，“嫁对了，就有意思。嫁错了，就不如不嫁。茉莉，你再好好想想吧。王宇值不值得你将来和他妈去斗心眼，如果按我的意思，婆媳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如果他能处理好，根本就不需要你去烦恼。还记得和我玩得好的那位学姐吗？”
　　“狗血节目那个吗？”
　　“嗯，她婆婆那真的是根搅屎棍，人古板又有点蠢，还事事要给儿子儿媳拿主意，他们工作上的事她都想插一脚。不听她的，她就哭天抢地闹。但学姐过得一点都不烦心。婆婆一搞事，她就当没听见没看见，让她老公去杠。当妈的都这样，儿子怎么怼她都不生气，儿媳要是说两句，那是要记恨的。她婆婆待她不怎么好，物质上的孝敬她从不少她的，比她老公还大方，对她老公说那是你妈呢，有什么舍不得的。她老公懂她的好，心疼她受委屈，只要他妈来，就自己出面搞定。学姐说：日子是我跟他过，不是跟他妈过，他跟我一条心，那就什么都不成问题。我觉得学姐这个例子，对你这事，应该有点启发。”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记着，不管遇到什么事，家人是你的后盾，我们总在你身后支持你的。小问题不计较，但是不可调和的矛盾，那就不要忍，当断则断。”
　　“嗯，我知道了。”
　　表姐遇到那样的事，都能雨过天晴，重新找到更好的。王狗子要搞不定家里，那再换个狗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