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以后》卷芯甜橙

17、第17章

　　“今晚有事吗？”何桦骑着车载着我走在学校没有树荫遮挡的柏油马路上，把我晒得要升天。
　　我一手遮着刺眼的阳光，漫不经心的回答他，“答完辩了还能有什么事。”
　　“那来活动中心帮我看看？”
　　“看什么？”
　　何桦不满的“啧”了一声。
　　“我不是跟你讲过，我们学院和其他学院联合举办了一个毕业晚会。”
　　“哦对对对”我忙着答辩的事，没有将他的演出放在心上。
　　“今晚最后一次彩排，帮我把握一下。”
　　“行”我被晒得晕头转向，“你能不能找个有树的路骑”
　　“晚上六点我的部分彩排”何桦拐进一条凉快的小路，“先去吃饭还是彩完出去吃？”
　　我思考了片刻，“先吃吧，彩完不一定几点呢”
　　“行，吃饭我喊你。”
　　很快何桦把我送回了宿舍，我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空调的凉气扑面而来，我贪婪的吹着冷气，如释重负的坐在座位上。
　　枫枫正在座位上看剧，“答辩怎么样？”
　　我放下书包，“还行吧，拿不了优秀至少也能良好。”
　　“老师没为难你？”
　　“怎么没？”我一边换下汗湿的T恤，“老师说我的选题老旧，还质疑我对技术理解不到位。”
　　申枫枫笑翻天，“那你找到计算机系的大神给你讲技术真的有先见之明了。”
　　我无奈的耸耸肩，“谁能想到有这一天，我当时是真的不理解写不出来。”
　　我换上睡衣爬上床，贪婪的休息一下自己紧绷的精神。
　　“喝奶茶吗？”何桦的消息发来。
　　“喝”我飞快的回复。
　　“老样子？”
　　“老样子，多冰！”
　　“ok”
　　休息了一下，外面火热的天气随着太阳的西斜而慢慢降温，何桦一个电话把昏昏欲睡的我从床上叫起来。
　　我迷迷糊糊的爬下床，去吃完饭。
　　“喏”食堂门口，何桦把奶茶递给我。
　　我捧着奶茶和他走进食堂，想起很久以前，也是我帮他看彩排舞台，那时候我怀着忐忑的心，曾问他，“那你有想恋爱的人选吗？”
　　时光轮转，陪着他彩排的人还是我，但我却再不想问他那个问题了。
　　吃过饭，我和他一起走去彩排会场，我一边吸溜着我的奶茶，一边问，“你怎么不找刘子铮一起？”
　　“他有什么审美？”何桦不假思索的否定我的想法，“再说，每次彩排都是你帮我看的，陈秘书经验丰富。”
　　“是，何总。”
　　推开会场的门，冷气吹得我打了个寒颤。
　　一个漂亮的小学妹站在舞台边朝他挥手，“学长！”
　　我瞟了何桦一眼，何桦耸耸肩。
　　明白了，何桦的桃花债可能又要我来挡了。
　　我跟着何桦走到舞台边。
　　看着何桦和学妹交接节目顺序舞台站位，学妹红着脸，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何桦，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音乐和布景效果试了吗？人声和伴奏比例也得调整一下。”我站在旁边开腔。
　　学妹抬头看我，“这位是…学姐吧。”
　　何桦点点头，“这些你帮我和技术沟通一下吧，”何桦看我，“你知道我的习惯的。”
　　我点头，“学妹，要不我直接把要求和后台技术交代一下？”
　　学妹愣了一下，“好，我去找”
　　看着学妹跑走的背影，我站在何桦身边“又什么时候惹的桃花？”
　　何桦无辜的看我，“我没有，这学妹跟谁说话都脸红。”
　　我翻了个白眼，鬼才信。
　　学妹很快带着后台音乐控制过来。
　　“这不是巧了”负责舞台音乐的男生朝我打招呼。吴辉，我写毕业论文时候反复咨询的计算机系的朋友，居然是这次晚会的技术负责。
　　何桦偏头看我。
　　“论文没什么问题吧。”吴辉问我。
　　“老师答辩还真的问我技术了，我按照你给我讲的一顿胡诌，给老师唬住了。”
　　吴辉哈哈大笑。
　　“怎么，下一个节目是你的？”吴辉翻翻手里的节目单。
　　“他的，”我偏头示意身边的何桦，“我来帮他把握一下。”
　　“行，有什么要求你们说，”吴辉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我记一下”
　　我详细的跟吴辉交代了何桦演出的习惯，吴辉将记录好的节目单交给学妹，“给里面吧”
　　学妹拿着节目单返回后台，何桦也去后台看舞台站位。
　　“毕业有什么打算？”吴辉问我。
　　“读研，在考虑出国。”
　　“出国也不错的。”吴辉站在我身边，“就是出国谈恋爱会费时费力。”
　　“我又没谈恋爱，还是你要谈，我给你介绍几个我们院美女？”
　　吴辉笑笑，“算了吧，你们学院美女我可高攀不上。”
　　“那你给我介绍几个帅哥？”
　　“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啊”我思考了一下，“我喜欢理工男，毕竟我自己除了不会修电脑，其他都会了。”
　　何桦从侧幕出来，我朝他招手。
　　“修电脑，我会啊”吴辉看着越走越近的何桦。
　　“要不我把自己介绍给你做你男朋友？”
　　空气突然凝固，我抬头看着何桦面带诧异的表情。
　　“吴辉学长！”后台的叫喊来的很是及时，“你来看一下！”
　　吴辉拍拍我的肩膀，“我先过去。”
　　我机械的点点头。
　　“谁啊”何桦站在我身边，一起看前面节目的彩排。
　　“大一的时候的公共课同学，后来一直帮我处理一些电脑问题，毕业论文我也是找他咨询了一些技术问题。”
　　“哦”
　　“他喜欢你？”
　　“我不知道。”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和吴辉交集属实不多，我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吴辉究竟是不是开玩笑。
　　“学长”学妹跑过来，“下一个节目是你，准备一下。”
　　何桦把书包和外套递给我，“冷，穿上吧”
　　我把他的外套披在身上，看着他往侧幕走去。
　　突然何桦又折返回来，将手机递给我，“帮我录一下视频”
　　我拿着何桦的手机，找了个居中的位置，打开了录像。
　　何桦上台，我按下开始键。
　　“这里灯光需要往后一点”吴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
　　“嗯”我点点头，眼睛盯着屏幕里的何桦。
　　“喜欢他？”
　　“喜欢过。”
　　……
　　彩排之后，何桦和我又交代了一些需要调整的部分，就离开了会场。
　　“明天你会来吧”
　　“当然会啊”
　　“也是，毕竟我以后应该也不演出了。”
　　第二天，我提着相机，从帮晓贝拍毕业照的场地急匆匆赶到会场，我一路小跑，还好没有迟到。
　　推开会场的门，人熙熙攘攘，第一排的座位已经坐满，我只好灰溜溜的往后排走去。
　　微信提示音响起，我划开弹窗。
　　“过来”
　　我抬头，何桦站在第一排，朝我招手。
　　我抱着相机穿过人群，坐在何桦给我占好的位置上。
　　“怎么才来？”坐在旁边位置的刘子铮问我。
　　“给室友拍照来着。”我将手里的相机塞到包里，“他第几个？”
　　刘子铮低头看了看节目单，“第四个。”
　　开场的时间到了，但主持人却迟迟没有上台。
　　负责对接何桦的学妹红着脸跑过来，“学长，我们这边后台出了一点小问题，可能要推迟一下，不耽误你后面的事情吧。”
　　“不耽误”何桦坐在我旁边，一边玩手机，一边回答道。
　　“那个，学长还没吃晚饭吧，这个给你垫垫肚子。”学妹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饼干，递给何桦。
　　何桦接过。
　　学妹转身去旁边另一个需要对接节目的女生面前道歉。
　　“你吃饭了吗？”场地的音乐声有点大，何桦经验丰富的凑到我耳边对我大声喊。
　　我摇摇头。
　　“你吃吧。”何桦把饼干塞到我手里。
　　下午陪着晓贝在校园里东奔西跑，我实在是有些饿，我没客气的接过饼干。
　　我撕开饼干包装，奶香味扑鼻。
　　“有水吗”我用胳膊撞了撞何桦，比了个喝水的手势。
　　“就知道你没带水”何桦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我。
　　“这饼干还挺好吃，”我低头拿着另外一块饼干端详着包装，顺手将另一块吃完的包装垃圾塞到何桦口袋里。
　　我喝完水，将水瓶递给何桦，仿佛是感受到有一道注视着我的目光，抬起头，对上了正在前面和吴辉对接的学妹的目光。
　　她眼神停留在我手里的饼干上，也不知是场内的灯光还是什么，我仿佛看到学妹的眼圈泛着红。
　　我凑到何桦耳边，“这饼干我吃是不是不太好。”
　　何桦看神经病一般白了我一眼，“给你吃就吃。”
　　刘子铮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子，我往左侧倾身过去，“他来的时候拎了个煎饼。”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饼干，仿佛明白了什么。
　　晚会终于开始，何桦也早早被喊去后台候场。
　　第四个节目很快就到了。
　　他唱的是盛夏光年，我早就举好了我的相机，等着他的出场。他的每一场演出，我都在台下记录，从一开始用手机，到后来用iPad，再到后来我买了相机。
　　何桦按照彩排的站位，跟随着灯光，在台上游刃有余的唱着。
　　我透过相机的屏幕拍他，想起第一次在台下看他，还是在小小的海选教室，或许那是我第一次心动，也或许我早就心动。
　　我恍惚的想着，何桦的脸在镜头里突然放大，我撤下相机，发现他从舞台跳下来，往观众席走来。
　　我突然害怕，他会走向我，也有些怕，他不走向我。
　　追光灯跟着他，一步步照亮往观众席的路。
　　我握着相机的手汗涔涔的，呆呆的站在原地。
　　“我要 我疯我要 我爱就是我要 我疯我要 我爱现在”
　　“盛夏的一场狂欢来到了光年之外”
　　“长大难道是人必经的溃烂”
　　何桦走到了我面前。
　　我抬头，追光灯晃的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呆呆的看着他把麦克风递给我。
　　我仿佛被他施了魔咒一般开口。
　　“放弃规则 放纵去爱”
　　何桦笑着看我，然后将麦递给了我身边的刘子铮。
　　“放肆自己放空未来”
　　何桦收起麦克，转身跑回舞台。
　　刘子铮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坐下。
　　我呆呆的坐下，他凑在我耳边就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大声说，“他没跟你说这个环节吗？”
　　我摇头。
　　最后一次的走位和定点不是我陪着何桦来的吗，我坐在座位上，不解的思索着这个问题。
　　何桦的节目结束，我也实在不想在人生地不熟的第一排做忠实观众，于是我们仨便偷偷溜去后排。
　　“你什么时候加的环节，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了还叫惊喜吗？”何桦得意的甩头。
　　我坐在会场后面的桌子上，晃着腿喝刘子铮叫来的奶茶，“你就不怕我唱跑了？”
　　“不怕”何桦自信的仰头，“你陪我练的时候，我考察过了，你这句不跑调。”
　　我狠狠的锤了他一下，“那你不怕我不唱？”
　　“更不怕了”何桦戳开自己那杯奶茶。
　　“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递给你的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