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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Chapter 84 ...

  •   “10,9,8……”

      倒计时在分秒不停的走动,就在洞底氛围愈来愈接近凝滞,一切食物都仿若被笼罩在巨大庞然的恐惧中时,扎延身后那堵墙却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

      “咚,咚,咚……”

      像是被什么拥有超然力量,想要破土而出的怪物撞击,原本结实的土墙表面不断向下坠落簌簌尘土,肉眼可见的薄弱起来,而伴随那声音的不断增大,土质层开始一点点破碎皲裂,从外至内瓦解而起,和倒计时相辅相成,竟出乎意料的诡异。

      “7,6,5……”

      “咚,咚,咚……”

      连扎延都不觉一怔,回头,刚想观察到底是何所致,却见那墙面终于被彻底计划击开一道口子,就在时间朝着最后三秒流逝过去,一条直径足有半米的水柱猛力撞破他身后的墙面,宛若擎天巨龙般直冲而下,“哗----”的一下将他从头至脚隐没在深处,不给任何反应时间就向后推开至十几米远!

      “哗-----!”

      原本还满面凶恶的年轻人转瞬就消失在了人们眼前。

      水柱马力十足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除去被水流冲开的扎延·黑川之外,班苏·怀黎也被水流击倒,连求救声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被水淹没过头顶。

      可少年并没有在一片混沌中挣扎多久,只是胡乱扑腾几下就又重新得到空气,因为有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水中拎了起来。

      班苏抬起头,竟是赫然直立站在水中的印里。

      “威尔夫律师……”

      胡茬男人没有回应他,相反,对方站在将近没过小腿的水面中,对身体逐渐传来的熟视无睹,全身贯注凝视着腕部通讯器上的屏幕,停滞住了一般。

      “水来了,水来了,火可以被扑灭了,大家不要慌,撒旦爷们儿们注意自备武器不要沾到水,抓紧对百姓们进行救援!”

      身后一嗓门大者一声惊呼,全体撒旦成员立马行动,从水中踩过去保护身后角落里的贫苦百姓,被大水击垮的扎延不知被顶到了哪里,不过此时他身上的所有炸弹和枪支定已被水全部作废,不会造成更大威胁。

      倒是印里,八尺糙汉一手拎着个小孩儿,背部扛枪,原地楞了不知多长时间,最后终于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别人根本听不懂而又别有深意的话:

      “你终于来了。”

      “看来,我没有信错你。”

      .

      萨洛依星群北部,卡衲纶。

      高大开阔房间四面皆为标准固化的冰块所作,构造精巧,角度完美,在外界虚弱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浅浅的,湛蓝色的光,宛若一片被净化了的云朵,只有天赐之神才有权力踩踏在其中,与之相配。

      而若往里看,则可以观察到房间四面墙壁皆已被红色纱幔覆盖住,大红色轻薄布料层层重叠想辅从房梁顶部渐垂下来,轻轻搭盖在光洁的地板上,房间中央则是一张宽达两米,宽松绵软的鹅毛软垫大床,同样是全红的布料铺设,床头两侧帐幔边缘处挂满琉璃垂珠饰物,于角落散发淡黄光晕的壁炉篝火相得益彰,流光溢彩。

      一位体量欣长,全身拂袖长袍的年轻人安静的坐在床边,面部被一块红色盖头所遮住,两手被绳索死死捆绑负于身后,他赤脚踏在棉柔地毯上,白净纤细的脚踝于暗红色的毯面基调相异甚多,极富冲击。

      自从刚才被人扛起来放在这里,缪林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这次的绳子和上次相较又有所不同,所说上回是只要一动就会收紧,那么现在他还尚未有所动作,从绳索表面伸出来的尖刺就已经深深刺入了他的手腕,屡屡鲜血从伤口中流淌出来却又被带刺的绳索所吸收,欢欣鼓舞在打结的地方生长结出一朵玫瑰花来,娇艳欲滴,浑然不似尘物。

      今天就是他和卡纳纶族之王罗斯密厄乔大婚的日子,而再过上七八个小时,就是萨洛依星球群上千年才会遇到一次的月圆之日,按照他自己之前和对方的约定,他将以自身全部的血液用来祭奠这场所谓可以得到永生之乐的仪式。

      缪林头微微垂着,反正睁开眼也看不到什么,他索性阖起了瞳孔,静静感受着身体中的变化。

      他能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水流从他脖颈处的腺体溜入,顺着脊背的每一寸肌肤和血管,和他的身体渐渐融为一体。

      那是几小时他提前给自己注射的药物,是种可以通过改变血清蛋白来破坏正常更新规律,最后使血浆完全变质为致命之物的毒素,从注射之时起到发挥功效大致还需要一小段时间,不过缪林已经算好了,这个东西彻底发挥效用之时就是血祭开始之时,到时候任何沾染过他血液的生命、物体就都会死去,最后消失殆尽,更别提一场还需依靠古老咒语,荒谬而又可笑的仪式。

      药物是他早在蒙德之时就已委托系统准备好了的,但那时系统还以为他要用这种东西祸害别人,费劲辛苦找来,不想最后缪林竟一针扎进了自己的身体,这会儿已经由于过度悲愤昏厥了过去,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药物注射入体内,不仅一会儿要叼咬他腺体,注射信息素的罗斯密厄最后会死,还包括他自己,毕竟此为剧毒之物,作为万恶之源,他又怎么可能逃得过。

      缪林静静坐着,任凭从窗外吹来的冷风透过缝隙细细的钻入房间,将红色纱幔撩起覆盖在自己身上。

      虽然即将离这世间而去,连返回穿越处泡回大海的目的都无法实现,但只要想到伊贝汀丑恶的计划可以就此打住,什么“FRT等级高者可以万世永存,等级低者不配活着”的畸形基因筛选信条从此就可以消失,他便又多少感到些许安慰,进入原主翰达尔伯爵的身体自毁生命也许对其些许不公,但缪林认为以牺牲个人之利去保护更多的人和生存平衡,若原主此刻醒来,以善良的本性,也定会予以支持。

      如此一来,此次穿越确实有些短暂,缪林眼前开始回忆起以往发生的一件件,一幕幕景象,认真描绘过每一个接触过人的脸,在萨洛依这样一个价值观极度扭曲的社会,幸福与快乐是两个极为珍贵而又稀有的词汇,但要说绝对没有一丝可惜与留恋,也实为不可能。

      自己的死大抵可以满足很多藏在暗处作恶的人的愿,譬如那位肯·闽勒,而拖他的福,艾维奇和黛妮两人现目前还不知所踪,蒙德警方自调查开启后就再也没有过结果,缪林的心因为那两个人始终悬着,直到现在来到他生命的最后时刻,这个谜题也没能解开。

      绳索上的血色玫瑰根本预料不到即将迎向自己的死亡命运,越开越烈,缪林跟随越陷越深的思绪微褶双眉,半晌,浓密垂下的眼睫轻轻一颤。

      最放不下的,当然还要数那个人,那个青发乌瞳,那个笑起来总是带着些戏谑和不正经,带着自己在深夜苍茫雪地中骑摩托的男人,约普斯卡利法。

      缪林此时此刻终于承认,如果说这次穿越有一件后悔的事情,那就是他还未曾亲口对对方说一句:

      我信你。

      约普斯,我相信你,我从一开始就相信你,没有理由,也许就从我们在郊外相遇的那夜,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如果非要给这话加上一个释义,那就干脆概括为更刻骨铭心的三个字---

      我爱你。

      红盖头下,一颗心仿佛跟随这个话音的陡然蹦现倏然紧绷,泛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升腾至半空,缪林默不作声抿紧了双唇,眼眶瞬间润湿。

      这也许是他这辈子以来情绪最为猛烈灼炙的一次,就想此刻他极度渴望再度得到那种弥散着雪松味的拥抱和保护那样。

      只可惜,他很可能都不会见到对方了。

      按照常理,约普斯现在正应是在气头上,撒旦遭难,最有可能暴漏秘密的人是他,缪林深知自己蒙冤,却没有一丝想为自己辩解的意愿,突如其来的变故恰巧是个契机,足可以抹杀约普斯对自己的温存,让他彻底放下他们两人之间一直以来从未捅破明说却又真实存在,彼此之间玹旎且朦胧的留念,变的再度果断,再度冷血,再度绝情。

      可若要论当时的真实感受,充斥在缪林内心更多的则是震惊。

      他早就知道家里还有人手脚不干净,最大可能性是来自凯西凯蒂两姐妹身上,因此一直以来都有在做防备,真正的地图早就被他藏起了起来,放在衣袋中的地图是个赝品,所以无论谁来偷泄露出去,伊贝汀都没可能知道真实的地下城地址,可如今撒旦遭难却已是事实,除去凯西凯蒂,还会有谁?

      缪林不是没考虑过让他之前起怀疑心的扎延·黑川,对凯西凯蒂最开始的怀疑也是从此人身上引起,毕竟当初扎延偷嵌入他家放置V-113空壳的时候是别墅第五层,那里有很多房间,主要为储藏室,根据原主的生活习惯,除非特殊情况,所有生活在别墅的人们平时基本不去,由于太久无人光顾,第五层已是布满灰尘的情况,而据缪林所知,共十余间的房间,只有一间是没有上锁的状态,后来他有对案发现场进行观察,可以断定扎延那天潜入别墅后之所以没任何犹豫就精准潜入进那个没有上锁的房间,是因为一个非常微小的细节----

      只有那间被打开了的房间门口扶手干净,一看就是有人握过的状态,其余房间的门扶手则还是灰尘覆盖,所以扎延通过五层窗户进入之后直接就认出了哪件房间可进,对于别的,他几乎连要尝试的想法都没有。

      那么问题来了,在眼前十几个一眼望过去根本没有分别,一摸一样的房间,扎延·黑川是如何在第一时间就认出哪个没有上锁的?

      缪林在发现这一疑问时几乎是连一秒的思考都没有就得出了结论---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间房间表面被其余人事先做了别致的标记,让扎延直面目标,做起来得心应手,可墙上,地面,甚至是门板本身又没有其他特殊,因此唯一的出错点只能再度回到那只门扶手上,正常被附着灰尘的东西若是被手掌抚摸一下,会变干净,却也不可能彻底成为有一尘不染的模样,多少还是会有不少细节处的灰尘在的,但那门上扶手就很不正常,它仅是被扎延·黑川握过一次,就是完全光滑整洁,连基本的五指指印都无法循迹,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那只门扶手就是接应他的人留下的标记,对方提前就将扶手上厚重的尘土擦拭掉,好让溜进来的扎延·黑川一眼就能认出那间房间没上锁,从而轻而易举,极其迅速的进入,将V-113 空壳放置其中!

      而这个负责接应的人必定就是平时活动于别墅,与缪林共同生活在一起,名曰“家庭成员“的一份子,马修年迈思维缓慢,腿脚不利索,别提作为潜伏者配合扎延共同作案,大抵应是第五层就不能上去,艾维奇和黛妮两人尚且相对幼小,平时上学的上学,当修理工的当修理工,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中,想要找到恰当的机会做到这一点也不会容易,那么就只能一直负责家中卫生的凯西凯蒂两人,这对姐妹大可以借打扫卫生为由经常走上五楼留下印记。

      因此早从那时,缪林就已在心中认定凯西凯蒂极有可能心思不单纯,他开始对她们有所防备,并在当晚上楼前刻意留下了一句:没什么事不要再去五楼。

      他从未信过凯西凯蒂,自然从未在那姐妹二人面前露出过什么马脚,可后来当他的思绪重新回到地下城最终还是被泄露出去的这件事情上时,最终让他还是选择放弃掉扎延这条线的原因没有别的,而是很简单的一个原理---

      既然扎延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将撒旦的所有暴漏出去,那自从他进入那组织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为何迟迟不动手而偏偏选择现在?扎延·黑川若是要动手,需要一个足以撼动他的理由,而无奈缪林一时半会儿想不出那是什么,最后只好暂时放弃对对方的猜忌,全身心投入到难以描述的心痛中来----

      地下城那么多善良的百姓,那么多美好而又热情的面孔,如今就又遭到灾难,身在卡纳纶的缪林一颗心始终高高吊起在空中,他知道只要有约普斯在,大家一定不会有事,但还是不放心,甚至想亲自回去,亲自回入到那只深藏于地下的城市去替百姓挡住枪林弹雨。

      只可惜,他不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血祭仪式一旦被破坏,那能够拯救的将不止地下城这一方百姓,全萨洛依所有一直遭遇磨难的三级以下的人民将都有可能重获最起码的公平,拥有在这个世界上同样生活下去的权力。

      独自一个人思虑许久,缪林感觉自己真实情感的内心就像一枚纤薄的,脆弱的玻璃,表面看上去好像无坚不摧,坚实无比,实际早已被各种无穷尽的压力和痛楚压的布满裂痕,不能再施加任何一点多余的东西,轻轻一碰就能四分五裂断开至无数片,变成一粒又一粒带着锋利边缘的刀锋,粘结着摄人心魄的血迹。

      无穷尽的思念,留恋齐齐冲上心头,红盖头下,长相绝美的年轻人深深低头,发出一声极低极沉的叹息。

      然而就在此时,房间门被人一把推开,同样一身红衣的罗斯密厄走了进来,别致的蓝色长发整齐披搭在身后,强烈鲜艳的色彩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颇为邪魅,提着裙摆,一双丹凤眼斜吊起来,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呦,我的小新娘,看来确实让你等的时间有些长了,看看,这夫君不在,一个人都有些寂寞难耐了是不是?”

      床边的缪林倏然坐直身体,恢复原样:

      “你来了。”

      “对啊,我来了。”罗斯密厄乔走近他,直接一把掀开了那张巨大的盖头,勾起缪林的下巴,发现他眼角还泛着些若有若无的湿润时好似愈加兴奋,连腔调都止不住微颤起来:

      “天啊,快瞧瞧我的小新娘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个人寂寞了,忍受不住了,就只能独自偷偷落泪,真是好可怜。”

      边说他边伸出手指上去,企图替对方抹去眼角那一抹嫣红。

      却被缪林一偏头避开。

      “拿走你的手。”

      罗斯密厄一下扑空,笑了出来。

      “诶,看来这回有我受的了,刚才只是被他们那群不懂事的混蛋拉去做些公事回来晚了会儿,我的小新娘就被气到这般程度,看来气性可真是不小,非好好哄哄不能成。”

      缪林腕处鲜血还在不断滋润着那根绳索,花瓣愈绽愈大,蔷薇香随之浓烈,让每一寸空间都无所遁形。

      罗斯密厄顿了顿,不由深吸一气,喉咙发紧。

      “漂亮的小新娘,你需要我怎么做才能平息你的怒火?说出来,我很愿意效劳。”

      可边说,他却又忽如临大敌般褶眉,“啊”的一声喊出来。

      “这…这是谁干的?是谁把我的新娘好看的双手伤成这副模样的?这群吃里爬外的狗东西,若是让我发现定要叫他碎尸万断!”

      高大男人一挥手,随着一道蓝色荧光的闪现,那根长满尖刺的绳索应声断成两截,从缪林腕处脱落下来,连同那枚血色玫瑰一起,齐齐落在了床面。

      “这伙人实在过分,竟敢趁着我不在对你下如此狠手,你等着,我这就拿东西给你上药。”

      罗斯密厄从房间橱柜中拿了小瓶小罐的药和纱布,轻轻半跪在缪林面前,将那只纤细柔嫩的手腕放置在自己掌心,仔细用纱布擦拭。

      缪林面无表情,也没反抗,许久,发出一声:

      “别演了。”

      “这不就是你命令他们干的么。”

      “……”罗斯密厄当即一噎。

      后又马上清咳两声,若无其事:

      “什么我命令他们干的,你是即将嫁给我的新娘,谁舍得你手伤成这样?上次那法师的琉璃鞭明明都已经被毁了,却没想到这回他们变本加厉,弄了更可怕的出来,你…你等着,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惩罚他们,不知好歹的东西!”

      心里才涌上的强烈情感尚未消散,缪林情绪十分低落,对这种贼喊捉贼的情景也提不起兴趣计较,便始终保持沉默,甚至在对方给自己裹好纱布后习惯性应了声:

      “谢谢。”

      “嗯?”

      罗斯密厄眼睛一亮。

      “什么,你说什么?谢谢? ”

      他唇角神经似的一抽,直接起身双手按住床面,向前扑了过来。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已经不生我气了?”

      “欸呀呀我的小新娘,你这也太乖了,我简直要越来越喜欢了你我…”

      却在下一秒感觉自己脖颈一凉。

      缪林用从身侧抽出的匕首抵住他,双眼满是寒意:

      “下去。”

      他咬住后槽牙:

      “我刚才是口误。”

      “口误?”

      罗斯密厄不愧是卡纳纶一族的首领,面对威胁没有一丝退后和胆怯,相反,傲慢和自得逐渐漫上来,让他爆发出一阵接近于猖狂的笑:

      “哈哈哈哈……”

      “我秉性一向坚硬,头脑格外聪明清醒的小新娘竟也会犯类似于口误这种低级错误?哈哈哈,翰达尔你知不知道,其实一切口误都是自己下意识的直觉反应,恍若条件反射,而这种时候,你越是掩饰,就越说明你心中有什么,谢谢这两个字,其实根本不是你一时兴起,而是你早有准备,出自于你的真心,你信不信?”

      罗斯密厄直接握住那只朝向自己的匕首,不顾被那异常锐利的边缘割破皮肤,用力,竟直接从缪林手中一把将其夺过向身后投掷出好几米远!

      “………”缪林承认是腕部刚才突然而起的抽痛阻碍了他这次的发挥。

      失去障碍的罗斯密厄向前再度移动身体,他长的身宽体阔,缪林不得不双肘支床向后退了两步。

      “翰达尔,别再浪费心思了,也别再浪费感情,你知道,真正属于你我的时间不多,我可舍不得都浪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

      “既然只有几个小时让你我承欢,那何不抓紧做些该做的事,你马上就要为我们伟大的萨洛依国家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你放心,我保证会让你在那之前可以好好享受一番,这样等将来到了地狱,也不会感到遗憾,你说呢。”

      随着眼前男人眉眼清晰的脸越来越近,缪林没什么表情,十分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可他虽早已做好了准备,却不得不承认在事情即将发生的瞬间还是多少觉出些不情愿,厌恶,想要反抗,逃离,避开。

      还记得当初约普斯在Qummo地下停车库救助自己逃离发情药之痛之时,曾对自己做过临时标记,虽不是正式标记,却值得让缪林铭记一生,他承认,那格外舒缓清新的雪松香味让他得到了欢喻,让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释放,什么叫极度饥渴后被满足的疯狂,至此之后许多个一人孤枕而眠的夜晚,他甚至还在不断回味着那一抹别致的温存。

      只可惜,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

      只可惜,自己就要永远的离开他。

      “等等。”

      缪林在罗斯密厄靠过来的一瞬再次挡了一下。

      罗斯密厄:“嗯?”

      缪林眼底深埋着的所有苦痛此刻终于被另一种更为坚硬冰冷的东西融化,他偏过头,闭起双眸,再次发出声音的时候略带沙哑:

      “不要留下太明显的痕。”

      罗斯密厄先是一愣,随即灿然一笑:

      “好啊。”

      这次的表情比之前任何一次来的都要舒展。

      “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我亲爱的新娘。”

      “我亲爱的,将独属我一个人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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