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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Chapter 77 ...

  •   “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

      另一法师听闻,立马抑制不住的兴奋了起来,边说边又轻念咒语,将笼子外的淡色荧光全然加深。

      缪林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而实际上,他背于身后的十指已经开始相互勾连,试图将捆住他双手的绳子解开。

      其实那根扭曲的缰绳也已经是被辅以法术的状态,只要他一动,表面就有无数尖刺从其中滋生出来,仿佛一粒粒凶戾恶狠的锯齿,深深刺进缪林手背白皙细腻的皮肤中,簌簌鲜血流淌而出,顺着青年好看的五指指节缓缓落下,与红色长袍融为一体。

      缪林一言不发,清澈的瞳孔平静如初,他按部就班将扣死的绳结一点点解开,任凭缰绳玫瑰刺扎破双手,若深入,则用力将其挖出,继续,再挖,十几分钟后,随着长蔓绳的落地,缪林两只手背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模样。

      可他像完全感知不到疼痛,一手漫上侧颊,将垂在耳边的银色长鬓婉转至脑后,睁开双眸,缓缓道:

      “你们在说什么?”

      “!”

      两位法师闻言回头,看见缪林的同时一怔,瞬间发出惊呼:

      “谁…谁给你解开的绳子?!”

      “还能是谁?”

      缪林面无表情。

      “当然是我自己了。”

      眼前青年双眸中所掀起的浓重寒意宛若凌晨漂浮在黑夜中的迷雾,让两人不禁汗毛倒立,只听“嗖----”的一声响,两名法师立马挥舞衣袖,从铁笼外冠以极强的法力直朝缪林而来!

      地面缰绳就像是被下了什么魔咒,自己活泛着腾空而起再次向缪林冲了过去!

      哪知缪林动作更快,他甩臂握住那截长满尖刺的绳子,就像扼住一只毒蛇的七寸,一张俊美的脸透着冰冷的杀意,随即双手合并用力,当着对方的面直接将其从中间扯开,将那绳子硬生生断成了两截!

      “不,我的琉璃鞭!”

      其中一位法师当场爆发出惊呼,很明显,那条丑不拉几的鬼玩意儿是他平时带在身边的一种法器。

      随着鞭子的断裂,缪林掌心也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鲜血逐渐将原本呈冰晶色的地面染红,随后慢慢走到牢笼前,沉声道:

      “开门,放我出去。”

      “………”

      失去法器的法师气急败坏,他直接冲向这边,双手朝冲牢笼外部腾空施力,双唇轻动再念咒语,缠绕在鸟笼外的危险枝蔓即刻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二次生长蔓延,呈现密密麻麻的蜘蛛丝网状,竟像是要将整个笼子都裹起来。

      枝蔓发了疯般不断呈现失控的延伸趋势,缪林却趁此机会一步上前,双手把住两束枝蔓,连同坚硬无比的钢筋支架一起齐向两旁用力一扯,看起来不可摧毁的牢笼竟如软纸般被活活撕开一道口子!

      而当那法师近乎暴虐的脸呈现在眼前,缪林毫不犹豫倾身,一双血瞳中的视线如死神般笼罩住对方,下颚线紧绷起一道凌厉的弧线:

      “我这人耐心有限,再说一遍。”

      “开门,放我出去。”

      ……

      听好几个侍卫慌慌张张从外面跑来报信,罗斯密厄·乔实在耐受不住,赶紧跟随手下跑到那见安置着“鸟笼”的房间。

      可当他推开门时,一袭红衣,面若冠玉的青年正悠闲坐在微敞的窗边吹风,清凉的冷风温柔吹过他好看的侧脸,正低着头,用白色绷带给自己双手缠了一圈又一圈,动作又轻又细,那角度下竟像极了某位周身散发圣光的神明。

      “来啊,来人啊,快放我们出去,有人吗,放我们出去!”

      “是大人,大人来了,大人!求您放我们出去吧,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竟被我们自己的法术困在这牢笼之中了,求您求求我们!”

      “对啊,我们本来是想把那小子安置在笼里安置好的,却不想一会儿时间后,最后进这里边的竟是我们自己!外边这些藤曼上的法术施的又杂又乱,我们现在解不开了!”

      “……”旁处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哀嚎,罗斯密厄诧异的转头,发现几步之遥的鸟笼里,十几位平时一直跟在他身后领命的法师竟如同无头苍蝇般你挤我我挤你的乱混成一团,个个扒着牢笼的金属边缘往外探头,全然不见了之前高深优越的气势,这模样别说是施法,就连最普通的平民状态都很平齐。

      “卿们。”

      罗斯密厄乔悲痛欲绝的上扬起嘴角,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发觉自己的笑容也会如此僵硬。

      “这笼子是你们自己做的,门上的锁也是你们打造的,为何你们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能打开的呢?”

      “不知道啊,大人!”

      其中一位法师大喊道。

      “刚才莫名出现了一段记忆流失,等我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大门还有锁子就都被附上了不同品级的法术,我们每个人的都有,现在场地内磁场是完全紊乱的状态,只要施法,必定会有其他对应者遭殃,所以现在根本没人敢动啊大人,求您了,帮帮忙啊……”

      “不对劲!这不对劲,这一定不对劲!”

      说着,又有另外一位在其中打岔,气急败坏,火急火燎。

      “就是翰达尔那小子,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不对劲!不然为何进来的是我们,而他反而出去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哦,原来是记忆流失。”

      罗斯密厄扶住脑门,假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卿们简直太厉害了,在我手下经历过十几年寒窗苦修,能让所有卡衲纶百姓都敬而远之的高阶法师,竟在有朝一日告诉我他们记忆流失了,而且,还是被一位法术能力为零的小青年给弄丢的,我说卿们,你们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牢笼里的法师们好像这才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

      “你说你们既然这么厉害,为何不连你们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吃饭睡觉这些事也一并忘了呢,要是把这些也忘了,也就不用干这么多无用无聊的事情了,人活着两袖清风,裸着来裸着去,岂不是很轻松?”

      事实证明罗斯密厄身上的超脱凡俗感完全来自于他的长相与衣装,那张嘴要是损起人,可谓是炸药级别的威武高能。

      鸟笼中法师们逐渐消声,各种不同的法力能量在笼子表面相互碰撞,迸发出“嗞嗞嗞”的响声,罗斯密厄也终于敛了假笑,看向窗边的缪林。

      那青年的绷带已经彻底缠好,这会儿正悠然的背靠墙面,饶有兴味的观察着楼下风情异种的各式冰雕建筑。

      “翰达尔。”

      罗斯密厄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上前。

      “既然你的计划已经实施完毕,现实也证实了你确实完全有能力逃离开卡衲纶,那么刚才趁着我没来,这么多空闲时间,你为何还没走,难不成是觉得卡纳纶街边风景太盛,产生了一丝舍不得?”

      缪林看着楼下的姿势没动,像是真的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半晌,才颇有些傲骨的赏给对方一个轻蔑的眼神:

      “也许吧。”

      罗斯密厄眼睫弯弯的打量着他,尽管脸色不是很好看。

      “也或许----”

      缪林边说边又将目光流转回来。

      “是我根本就从你手里逃不出去呢。”

      跟前蓝发男人扑哧一声笑出来。

      “翰达尔,怪不得现在全国惯于你的名号是排名第一的顶级Omega,这办事风格就是跟寻常人不一样,说真的,要不是我自控力还算强大,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整个人揉进我的掌心。”

      缪林重新望向窗外,室内只有罗斯密厄自己的声音不断响起:

      “自从你那双血瞳孔会意识操控的事情被我发觉,并意识到我的法术可以与之相抗衡的时候,你就起了警惕心和试探心,想试试看你自己的操控术对于我们这些法师而言到底能到达什么程度,到底是我一个能抵抗你,还是所有法师都能,毕竟在卡纳纶这片国土上,你若可以打败所有法师,也就跟所向披靡无异了。”

      罗斯密厄的音调里逐渐带上了凶恶。

      “于是你在我试图捆绑你的时候故意乖乖束手配合,为的就是能找到机会和我的法师弟子们单独战斗,以便确定你的意识操控对于他们而言到底管不管用,好在跟我们这群人打交道的时候做到心中有数,怎么样翰达尔先生,我说的是否有错?”

      缪林视线向下,发觉卡纳纶这个民族其实和蒙德境况差不多,带有严重的FRT歧视,大都只有数值偏高、身份尊贵的人才能住的起冰雕房,还有相当一部分清苦人民只能流落在外,过着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生活。

      “现在,你成功了翰达尔。”

      罗斯密厄盯着他。

      “我的这些法师弟子品阶还尚未到达一定程度,能力有限,所以你的意识操控对于他们完全奏效,现目前全族法师最高阶者只有本人,而我,也只能在拼尽全力的情况下勉强跟你打个平手,翰达尔,如你所愿,就连流传卡纳纶上千年的法术都无法奈你何,现在你可以将我们所有人都拿捏在股掌之中了。”

      “没有。”

      到此,缪林终于有所回应。

      ”亲王不是说了吗,我不是没有敌人,亲王自己就是一个可以对抗我的能力者,那我根本就不是所向披靡。”

      罗斯密厄:“可我并不能完全将你制伏。”

      “这就足够了。”缪林始终没看他,话虽谦虚却总有些咄咄逼人。

      “亲王现在是全卡纳纶族之王,只要一个你我抵不过,就相当于整个族人都将是我的对手,所以既知我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可能成功,何必又要去做些无用功,关于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纵使知道对方其实根本就是扯谎,罗斯密厄也还是觉得这说辞颇合自己心意,禁不住笑了起来。

      “那么先生其实还是惧怕我,因此从一开始就从没想过真正逃跑,对么。”

      却又马上收住。

      他走上前,直接用几根手指轻捏起缪林下巴向上一抬,眼神轻佻:

      “那可别怪我事先没给过你机会,你要记住,这次,是你自己放弃掉的,跟我无关。”

      “明天就是你我的大婚之日,在正式献祭给血祭仪式之前,你要先用你的身体献祭于我,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

      “嗯,我知道。”

      缪林平静道。

      “既然我来了,也没逃,那就意味着我将配合对你接下来的一切程序,不管是结婚,还是血祭,当然,既然你我即成夫妻,有些话还要说在前头,希望你能对我好点。”

      “那是自然。”

      罗斯密厄笑意未减:

      “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让你成为卡纳纶族历史上最美丽,最难忘的新娘,让你临死之前享受到至尊无上的欢愉。”

      .

      “咚咚咚。”

      比顿街168号,别墅沉重的木质大门被人敲响,一位戴着金属框眼镜的年轻男子赫然站立跟前,他神情焦灼,像是有什么急事。

      无人应答,他便只得再敲三声。

      “咚咚咚。”

      片刻,“吱呀“一声,门终于被人掀开,一位衣着普通侍服的女人盯着略微厚重的黑眼圈,头发凌乱的出现在视线中,略感诧异的惊呼一声:

      “季律师?”

      “是我。”

      尽管依然拄着拐,还是可见季·容达腿上伤已经好了不少,他边说边从身后摸出一盒类似于补品的东西,对女人道:

      “凯西,我听说马叔最近几日好像病了,我比较担心,想过来看看他。“

      “哎真是为难你了,自己身上有伤还想着我们。”

      凯西有些心疼的看着季·容达,那神情就像是在看缪林一样。

      “来,我扶着你,赶紧进来,外面冷。”

      她取过对方手中的东西,再让季·容达单手扶住自己的肩,一点点挪进了房间。

      “可能是最近别墅中人气实在太过薄弱,马修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过的没精打采,连家里盆栽都无心修剪,前日只是穿了一件单卦走上街,结果回来时就已感染风寒,在床上躺了两日都没恢复过来。”

      季·容达靠在房间中偌大的沙发上,看着凯西塔拉着拖鞋从厨房东侧走到西侧,将他带过来的东西悉数放进冰箱,与里面其他物品一起摆放整齐,再去桌面给他倒了一杯姜糖红茶,端过来时显是一副关切的神情:

      “季律师,趁热,赶快把它喝下去吧,这样身体暖和,不容易生病。”

      “好。”季·容达瞧了瞧漂浮在杯中的红枣粒和姜片碎,未有什么多余迟疑,仰头,一口而尽:

      “嗯,好甜,谢谢您。”

      “谢什么。”凯西收回水杯,继续搀扶他往楼上走。

      “我之前不也早就对你说过了么,只要先生这栋别墅还在,只要我们几个还依旧生活于此,无论你何时回来都是可以的,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

      卧室里床上半坐着的年迈老者看起来虚弱至极,本就已全部接近泛白的头发因为生病登时又白了一个度,一根纯黑都没有,如同大街所贩卖假发套般纯洁。

      马修双臂伸出来平放在被子上,整个人又瘦又小,布满褶皱的双眼微眯,正从一副又沉又重的老花镜中仔细翻看着一整套老旧相集。

      他唇角上弯,因为那都是从前乔什老公爵在世时他亲手用相机记录下来的画面,上面有笑容灿烂而又年轻的公爵,还有还未长大,充满少年气的翰达尔·吉布森,而那时候,阿瑟·吉布森还只是个穿开裆裤满地乱跑的屁孩子,活力满满的凯西凯蒂两人身穿着碎花长裙,在阳光下边采摘野花边感受暖风,那明显是个春天,艾维奇和黛妮都还未出现。

      季·容达凑到马修身后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整本相集都被翻尽,才发出声音:

      “马叔。”

      “哦呦。”

      马修显是被吓了一跳,双手一哆嗦,相册险些没掉下来,好在身后男子发现及时,一把从空中将其捞起。

      惊吓感过去,看着季·容达那张熟悉而又年轻的脸,马修转间便又陷入了惊喜之中,连忙拉着对方在床边坐下。

      “季律师,你怎么来了?”

      季·容达关切的看着他:

      “马叔,听说您身体抱恙,我放心不下,一定要过来看看,之前借住在这儿,您一直没少照顾我,与我而言,您就是我的亲人长辈。”

      马修听闻红了眼圈,一只形同枯槁的手漫上季·容达的侧脸,柔声细语的沙哑道:

      “先生嫁到远方,彻底离开了我们,艾维奇淘气包和黛妮那个鬼马娃娃现在依旧生死未卜,想不到现在就只剩下我这么个老头子和凯西姐妹俩生活在这儿巨大冰冷的别墅里,到最后竟还会有人来看望我,这……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季·容达:“马叔,您别这么说,翰达尔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家人就我是家人,都是一样的,没有分别。”

      又是一阵互相慰藉的寒暄,意识到马修大概应是快要吃药,原本站立旁边的凯西拿起水杯转身出了门,屋子里仅剩下他们两人。

      季·容达这才像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冲马修道:

      “马叔,这几天一直是凯西姨在照顾你吗,凯蒂姨呢?”

      “不不不,说来我场病也是辛苦了他们姐妹二人,凯西和凯蒂一直是轮流照看,但凯西做这些杂事还算更胜一筹,所以做的多一些,至于凯蒂….怎么,她现在不在房间吗,听她们之前讲,她们最近好像又开始操起老本行了,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自己关在屋子里搞缝纫,看起来应是觉得先生的钱财花起来总不如自己挣得的踏实。”

      “缝纫?”

      季·容达顿了一下。

      “缝纫什么,是类似于刺绣的工艺品,还是收费替别人修补衣物?”

      “嗯……或许都有吧,但我也不是很清楚。”马修答话道。

      “她俩原来在临星的时候做的就是这个,不仅包括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带着吉祥寓意的娃娃之类,总之,很多种,可以卖不少钱,我很佩服她们。”

      等探望完马修,正式从缪林别墅中踱步而出的时候,已经是夜晚,蒙德清冷的街边几乎无人走过,只有季·容达自己孤零零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很长,多少彰显出寂寥肃杀的意味。

      而刚刚还在房间内对人笑脸相迎的季律师此时已是满面冰冷的模样,他唇角紧绷,望向前方的眼神严肃异常,似乎早有预料的在等待着什么事的到来。

      果不其然,仅是一分钟,他的通讯器“叮“的响了一声。

      只见那是一条来自于未知号码的信息:

      往前直走五百米,右转会有一家尚未打烊的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小心些,确认没人跟踪再进。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觉得我快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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