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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Chapter 68 ...

  •   与想象中相同,伊贝汀·梅登是个在任何时候都不忘保持优雅风度的女人,她美丽,强大,不可战胜的自信仿若与生俱来,一举一动都足以对得起她一国之主的称号。

      “快快请起,翰达尔先生。”

      女人面容展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异,错愕,以及那种对于苦难者无上的怜悯与慈爱,她甚至亲自上前扶起了缪林。

      “多谢陛下。”

      尽管缪林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其最擅长的把戏。

      “翰达尔,你终于回来了。”

      伊贝汀看着他。

      “这次行动,真是辛苦你了。”

      缪林立马就又单膝跪了下去。

      “是臣民的错,将卡纳纶族珍贵的礼物遗落给了那帮强盗,我在被撒旦幽闭期间试图寻找它的下落,无奈那帮人的防备心很强,一直未能得手,还请陛下降罪。”

      “诶,怎么能那么说。”

      伊贝汀褶眉:

      “有多少奇珍异宝可以抵得过我国如此珍贵,精神力卓越的Omega?只要你人没事,其余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

      她再次将缪林扶起,面容满是平和的微笑。

      “也真是劳烦您至今还惦念着那个礼物,不过,我们与卡纳纶族同属一个国家,归于同一血脉,不会轻易落下分别,也不会只因为一件小事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要过分自责。”

      缪林看着对方,释然般鞠身:“谢陛下。”

      “你从撒旦处归来,一定已是辛苦劳顿,从未好好进食休息,有什么话咱们用餐完毕再说,之所以议事厅会议结束后我没有即刻赶来,就是听说你已在贵宾室等我,特意先去了躺餐厅,让仆人准备了餐肴。”

      伊贝汀立马回头,对着几个仆人道:
      “餐厅那边准备好了没?”

      对方倾身:

      “准备好了,陛下,可随时享用。”

      “那可就太好了。“伊贝汀笑道,“那么翰达尔先生,我们走吧。”

      如此一来,即可显出伊贝汀对于自己儿子的些许冷漠,相较于一直被众人前呼后拥,盛情邀请的缪林,金发王子始终被晾在一边,但他倒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一声不吭的跟在众者身后。

      缪林得知一切可能又是伊贝汀为从自己这里套取更多信息的手段,未做太多推辞,直接听从对方指令,踏进餐厅坐下。

      毫不出预料,整间房间内充斥着食物的香味,优雅的提琴大调与钢琴键相得益彰,彼此融合,将桌面之物衬托的食欲更浓,肥润饱满的烤鸡,汁水充盈的羊排,还有色泽透亮的甘酒和灼烧蔬菜,摆满一圈十分充盈眼球。

      为表现出自己被囚禁以来的窘迫,缪林坐在原位一刻没停就开吃,没有多放肆,只是见那模样便可知此人已经饿了许久。

      有一点比较奇怪,不仅他,伊贝汀·梅登全程也没有说话,女人只是专心咀嚼着餐盘中的食物,除去时不时抬头向他微笑一下外再无其他。

      至于让·梅登,那就更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坐在桌旁不怎么吃东西,红酒下咽速度倒很快,一杯接一杯,时不时因入神而轻微褶眉,仿若坠入了什么相思之苦。

      餐毕,趁所有人都未离席,缪林对伊贝汀道:

      “陛下,感谢您的款待,我觉得我有必要就此次出行向您做一次汇报。”

      他在故意挑起伊贝汀的话茬。

      不想那女人仍仅是坐在座位上冲他波澜不惊道:

      “不急,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去前殿说。”

      缪林暗自眉心一挑。

      前殿,整座萨洛依宫殿最重要的办事场所,也是供伊贝汀招议大臣商量国事之地,凡是出现在此地进行处理的事项,往往代表国家最高级别的会议,威严,正式,是皇权最高者的象征。

      既要在那儿说,代表伊贝汀这次要行使自己身为一国之主的权利,大殿之上,不只有她个人,各路相关皇室贵族和大臣也会纷等而立,而缪林将被要求当着众者之面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在全民众的见证下描述出自己眼中关于撒旦星盗团的真相。

      说完伊贝汀又微笑着对缪里补充道:

      “先生死里逃生,如此重大的所见所闻若仅是讲给我自己听,岂不是太过可惜,一定要说出来让大家共同分享,让全萨洛依人民都赞叹您英勇的事迹。”

      女人即便是笑起来,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有关于岁月的痕迹:

      “怎么样,您认为我说的有理吗?”

      对缪林于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盘问,主要因素就是为了避免其撒谎,毕竟宫殿之上,气势恢弘庞大,面对高高在位的皇帝,无论是谁都会不自禁受到震慑,也即为伊贝汀作为皇帝对缪林的一种提防和警告,恰巧能体现出女人的心机之深。

      缪林:“感谢陛下抬举,这次能逃回来,仅是幸运罢了。”

      “先生又何必谦虚,走,随我一起进大殿。”

      伊贝汀换上一身高贵威仪的纯白长刨,头发高束而起扎入皇冠中,缪林和让·梅登跟在她身后,亲眼看着两名侍女托起了那长长的裙摆。

      这还是缪林第一次以臣民的身份进入皇宫正殿,放眼放去,视线所及之处皆为辉煌金碧,用鎏金玉石宣雕而刻的宝座威威立于大堂之巅,放射出极具震慑人眼的光芒。

      两侧则皆站满了前来听政的皇家要员以及各部大臣,男女均沾,此时议事还尚未开始,殿内已是嘈杂一片,随着他的走入,所有人却都安静了下来。

      那个长相无比耀眼的年轻人仿若就是世界中心,银色长发自然垂落于双肩,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深邃立体,长袍衣带松垮系于腰间,因而衬出男子纤细柔美的身形轮廓,吸引人的同时却又不乏冷淡的疏离感,实为特殊。

      话题中心找到了源头,议论渐起。

      “原来这位就是我们之说的翰达尔·吉布森!”

      “前皇室伯爵,乔什老公爵的独生子,那个三番两次从监狱死里逃生的亡命徒,二次分化后的模样果然是无人能及,真是惊世骇俗。”

      “一场大火让他丧失了原本的容貌,后又因盗窃招致被捕,差点死于越狱杀人的罪名之下,连阿莱佐亚女神的神像都愿意因他而显灵,现又能从无比凶恶的撒旦窝中保全性命,逃脱而出……如果说这样的人生即为传奇,我想我将会忠信不疑。”

      “对啊,我想就凭这么一遭,纵使是他身上背负再多嫌疑,恐怕人民都只会相信他的清白。”

      “诶,其实那也不一定吧,还是得看具体事实的经过,一个人要真做了亏心事,就算死去相信也得去地狱赎罪,否则连下世投胎做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面对众人褒贬不一的评价,缪林面无表情,站在大堂中央等待着伊贝汀的发问,眼神一偏,发现不远处人群中出现了当初审判他的最高法院庭长帕兹·希文,老者还与从前一样,鬓上发丝日益渐白,向他露出友好的微笑。

      “众卿安静。”

      伊贝汀·梅登终于坐在了朝堂之上。

      她于高台向下俯视众生,看向缪林的目光虽亲切,却又带了些洞察之味。

      与之前设计的情节相同,缪林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被捕后又被囚禁的过程娓娓道来,声音幽淡清净,不急不徐。

      “他们将我捆绑到地下室中,用绳索捆住了我的手脚,我动弹不得。”

      “最开始他们找人用黑纱布遮住了我的双眼,因此我无法看清任何事物,这样的状况维持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取下面罩后我终于认清,那是一间隐蔽性极强的地下室。”

      “我在半夜趁着他们警惕性最低的时候逃出来,中途还打伤了他们其中一名成员,骑走了他们的一辆摩托。”

      “撒旦在约普斯的带领下貌似有着很高的严密性,每个人都拥有着自己的职权,但他们幽禁我的地方实在太过隐匿,所以无法得知具体细节,我的通讯器也被他们夺走了,没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伊贝汀听的也很认真,她一直指挥着身边的肯·邱在智脑上敲击字体,貌似是想将这一切全部记录下来。

      她说在场每一位都有尽意发言的权利,缪林陈述完毕后果然有人站了出来:

      “等一下,翰达尔先生刚才说他原本是要被杀死的,可后又因他欺骗撒旦成员说自己手中有他们杀害阿瑟·吉布森的证据才得以保全性命,这一点,我有疑。”

      说话的是个缪林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金丝纹服饰,貌似是皇族近亲。

      伊贝汀·梅登立马:“哦?嘉康卿,你有何疑?”

      “众所周知。”叫做嘉康的中年男人面向众人道。

      “撒旦星盗团既能在世间存在如此之久,创下种种罪行不被追究问责,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为做事心狠毒辣,极其善于伪装,还更别说那个神出鬼没的约普斯·卡利法,这么难缠的主,会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放下杀心,选择妥协?”

      此言一出,即刻便得到不少拥护:

      “是啊是啊,翰达尔对他们来说可是逃脱罪责最大的障碍,这…..这说不杀就不杀了?未免也太扯了。”

      “没错,以约普斯那种人的果断程度,按理说应该不会就这么容易放过到手的鸽子,翰达尔,你该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当然没有。”

      缪林却好似早有预料,面不改色,一语重地:

      “因为我骗他们说我手里握着他们当初杀害阿瑟·吉布森的录像,上面清晰显示了他们当初杀死阿瑟的全过程,他们如若杀了我,这段录像立马就会被我提前安排好的人递交给法院,定他们的罪轻而易举。”

      周围的嘈杂立马肉眼可见的降了一个度,顿了顿,他又道:

      “这段录像是记录下他们罪行的关键性直接证据,纵使是再厉害的人被握住这样的把柄,也不可能做到内心纹丝不动,我告诉他们那位被我安排好的人身份极其隐蔽特殊,就算他们再怎么找也不可能发现,如此一来,他们这才对我有些忌惮,暂时放下了杀心。”

      “那他们是怎么印证你没有撒谎的?”

      台下又有新的人员提出质疑。

      “撒旦成员是一群很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傻子一般验证这种事的真伪。”

      缪林放松的摆摆手:

      “我是阿瑟死亡那天到达现场的唯一一名幸存者,当时还明目张胆骑了他们的摩托回来,在那个微妙的时间点,说实话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所以留存下了他们的作案录像也实在情理之中,退一万步讲,他们当然也可以因怀疑我而把我杀掉,如果他们确信自己真的不会担心过几天会有人举报他们罪行的话。”

      事实确实如此,问话者选择了哑然。

      告诉犯罪者我手中掌握着你的证据,这种事当然可真可假,但也同时存在着一种不会被轻易撼动的威慑性,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只要令对方已无法再继续平静下去,要挟者其实就已经算成功了。

      缪林这通自圆其说其实已经得到了在场大部分人员的承认,但还是有个别较真者一直在他耳边咄咄逼人:

      “难道他们就没问你吗,就没问你当初在法院庭审的时候为何不直接将这种罪证交付出去,而是选择了自我留存?很明显,如果你当初在庭审的时候就把证据上交法官,当场就能让他们直接定罪,从而洗脱你自己的嫌疑了,撒旦那伙人就没这么问你?”

      没错,这确实是个极其容易被对方捕捉的点,仿佛只有被要挟者这么说,这场对话才能算的上完整。

      缪林却还是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

      “他们问了能怎样,不问又能怎样,我只需胡言乱语一番,达到不让他们杀我的目的即可,其他并没有那么所谓。”

      话是说的没错,可从周围神情看,缪林得知自己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毕竟自己现在之所以被叫来大殿,为的就是要用说辞堵住所有人的嘴,在众者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也再次印证了伊贝汀的好手段,她本人并不亲自问,而是以别人在旁追寻,自己安静聆听的方式倾听亲临者讲述,全然以一副既好人又无辜的形象得知全部,可实际,台下这帮家伙的言行很可能都是她的故意安排。

      “那好吧。”见此情景,缪林只好继续接话道:

      “实话实说,他们确实问我这个问题了,而我的回答很简单。”

      他几乎是顿都没顿就说出了答案:

      “那就是我认为我当初在法庭上仅是提供他们有嫌疑这一点就够了,无需再多言,剩下的相信法庭与警署部自然会侦察出一个相对合理的结果,而我之所以保留私心存下了一丝证据,则完全是因为自保,我自己是个罪名尚未洗脱的嫌疑犯,非常艰难的生存在世界的夹缝中,倘若哪一天真的因为某件事而陷入不利境界,这份证据则可以作为我的底牌替我保全自身。”

      “事实上,我经历的也的确就是如此,现在这份底牌算是正式发挥了效用,至少可以让我不会被他们杀死。”

      如此解释完毕,全场质疑终于彻底消弭殆尽,大家开始相信撒旦是真的因为受了缪林的威胁而放弃的谋杀。

      伊贝汀自始自终坐在宫殿宝座中,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一切,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而全场话题也总算在一段漫长的问答后逐渐归于重点。

      那就是撒旦老巢的所在之地。

      若说缪林在被约普斯劫入囚禁室之前被遮住双眼,无法分辨方向,可后来他从其中逃脱总称的上是耳口鼻俱全,纵使是天色再黑也不可能看不清位置。

      “你们是说他们大本营的所藏之处么,怎么,都已经这时候了,还想来一次搜捕?”

      缪林看着众人道。

      “但你们应该想得到,在发现我逃脱之后,撒旦就确认了自己已有暴露的风险,他们是不可能等在原地乖乖束手就擒的,不出意料,那地方现应已是一副没用的空巢。”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所有人听闻都只觉十分失望,垂眉低眼,连连发出哀叹之声。

      “是啊,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轻易捉到撒旦那伙人呢。”

      “终究还是让他们逃掉了。”

      “除非在翰达尔逃离出来的那会儿功夫就将冲进去一锅端,再往后拖一分一秒都是浪费,那伙人不可能就那么傻乎乎的等在原地。”

      因为在场的大臣官员大多都是货真价实的皇室派,无论是支持伊贝汀·梅登还是让·梅登,总归都是对一直专挑皇室下手的撒旦深恶痛绝,期待他们早日落马的那一天,现在一说希望落空,自然无比懊恼。

      可正当缪林以为此事就要掀篇而过的时候,伊贝汀却突然发出声音:

      “没关系,纵使是那伙人已经不在了,他们原来留存的地址也一定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待我们的人搜查,能得到更多证据也不一定,所以翰达尔先生不妨把撒旦老巢的真实之所告诉去我们,我想,就算是只有一点收获,也是好的。”

      此言一出,立马得到了现场大多数人的拥戴。

      没人注意到,缪林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微动了一下。

      这是个毫无任何欺骗余地的问题,所答之地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撒旦老巢,到底存没存在过那样一个被强盗生活过的世界,搜查队一搜便知,无需多言。

      他也没有任何可以仔细思考的时间,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丝一毫的停留与犹豫都会将他之前的自证清白推翻,让他沾上与撒旦同流合污的影子,变成祸国殃民的罪犯。

      所以,选择只有一个----

      缪林抬头直视伊贝汀,将约普斯建在蒙德星郊区的“监狱”,也就是撒旦老巢,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几分钟后,便有上万名萨洛依军队倾巢而出,直抵那片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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