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炮灰他靠脸封神》巴波

55、Chapter 55

　　“！”

　　庞因全身就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关键机关，立马从原地窜到约普斯眼前，甚至张开双臂。

　　“等等等....等一下，先生！”

　　“怎么。”

　　约普斯挑眉看着他：

　　“这是不愿意让我留下来在你家住？”

　　“不不不……”庞因立马语无伦次。

　　“当然不是！”

　　旁边的米因却马上激动了起来，女孩双手抱住放在胸前，满脸的兴奋与期待。

　　确实，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之前无论如何劝，约普斯都从未要留下。

　　“嗯…那个房间确实是哥哥的，不过他的床比较硬，睡起来不舒服，我的那个还软一些，对您的身体健康有好处，不如您就去我那儿....”

　　“米因。”

　　旁边老者给了女孩一个严肃的教育眼神。

　　”谢谢。”约普斯始终盯着眼前的青年，道：

　　“不过说实话，我自己的床可能都还没有庞因先生的软，睡惯了，没什么，就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庞因先生会这么抗拒我。”

　　“不不不…不是…当然不是抗拒。”庞因连忙解释，“就是我屋子里平时搞得太脏太乱，还没怎么收拾呢。”

　　“没关系。”约普斯再次迈开腿，“我在荒山野岭中都睡过，你这点儿根本不算什么。”

　　“诶诶诶等一下....”庞因却又一次拦住了他。

　　约普斯意有所指的看着他：“嗯？”

　　庞因低着头，角落大衣柜就像是一根银针般扎在他身上：

　　“那个…我…约普斯先生，其实是我房间里时不时会窜出些老鼠蟑螂什么的，都是特别厉害的品种，冬天尤其猖獗，长的特别可怕…”

　　“庞因先生。”

　　约普斯向他弯起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你觉得你这番说辞对于我这个强盗头目而言，有说服力吗？”

　　庞因无声的轻叹了一口气：“没有.....”

　　约普斯：“那你如此拦我，难道是因为你房间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庞因倒退一步，“那更是没有的事。”

　　“好。”约普斯将他拉到一边。

　　“那就委屈你今夜在外面长椅上凑合一晚，我会拥有好梦的，谢谢。”

　　说完这位气场强大的男子不由分说便回了他的房间，从里一下把门关了个严实。

　　庞因：“……”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缪林感觉天都快要亮了，睁开眼，面前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周围散发着一股洗涤剂的清香，抬头仔细辨认，是一摞洗干净叠放整齐的衣物。

　　他竟然睡着了，在一位陌生人家中的衣柜里。

　　蹲坐的脚有些麻，他刚要稍微挪动一下，后脑勺就猛地磕住了柜板，发出“嘭“的一声响。

　　缪林：“……”

　　不会把外边那个人吵醒吧，仔细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看来对方睡的正香。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庞因的态度，他貌似非常不愿意让自己在约普斯面前暴露身份，既然如此，那约普斯呢，他发现一直被自己隐匿的秘密被别人所知晓，又会作何感想？

　　缪林坐在黑暗中，手中始终握着那把纂刻出来的钥匙，刚要谨小甚微的变换一下姿势，不料这衣柜竟是个年久失修的，身下木板立马“咯吱”一声。

　　他无声骂了一句。

　　然而，就在他竭尽全力小心，再度要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的时候，门外响起一句声音：

　　“阁下要是觉得里面实在不舒服，就不如出来吧，这张床比较宽敞，躺两个人足够。”

　　缪林：“……”

　　那种之前一直被对方戏弄的感觉再度燃起，他突觉气急败坏，干脆一把直接推开了门。

　　“喂，约普斯你....”

　　不想迎接自己的竟直接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下一秒----

　　“喂！约普斯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只见走去衣柜的约普斯像是已经忍耐了许久，眉目微褶，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就俯下身，一把将藏在里面的青年打横抱起。

　　房间内此时只亮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视线并不清明，朦胧的暗色被蒙上一层暧昧的影子，青发男人的唇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将缪林扔上床，随后一扑，覆了上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完全处于被动境地的缪林却当机立断，一肘撑住床单抽出一只锋利的匕首，直接对准了对方的喉咙！

　　“哦呦。”

　　约普斯动作一顿，邪笑一声。

　　“之前开枪还不够，阁下这是要做什么。”

　　衣服和头发已然凌乱，缪林瞳孔却散发着森森凉意：

　　“后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略微一顿，他声调一沉：

　　“盗窃V-113的，真凶。”

　　“呵。”

　　听见此称呼，约普斯颇有兴味的莞尔一笑。

　　便听他戏谑般的音调再度响起：

　　“那么，你好啊，一直乖乖替我顶罪的，羊。”

　　不知为何，缪林紧握匕首的手用力愈来愈深，他只是和那对乌沉的双瞳对视，全身就像着火了似的愈来愈热，以至于手心最后漫上了一层细密的汗。

　　“怎么，我的羊生气了吗，我可得好好谢谢你，替我坐了那么久的牢。”

　　如同之前情景一样，约普斯仿若根本不惧缪林的刀锋，他微偏了头，就像是要亲吻对方的脖颈般，直直压了下去。

　　“如果你想杀我，那么，请随意。”

　　刀尖就那样直贴上了对方的皮肤，缪林咬紧后槽牙，亲眼看着那刀尖一点点探进了约普斯的皮肉，刺眼的猩红流淌而出。

　　他把着匕首的手霎然一松。

　　也就在这一刻，察觉到异样的约普斯伸过来一只手，直接从他的手中夺过那只匕首并大力向远方掷去！

　　“噌---！”

　　刀尖深刻而又猛烈的直插入了柜门！

　　“停下，你想干什么。”

　　约普斯还在不断凑近，缪林干脆抬手抵住，语气并未放松：

　　“约普斯我告诉你，我身上可不只一把匕首。”

　　“那就更随便了。”

　　约普斯笑。

　　“既然我在阁下面前已经完全暴露，就已经做好可以随时去死的准备。”

　　缪林在下个瞬间闭了一下眼，他只感觉一股冰凉且刺激的雪松香就那样落在自己的脖颈深处，在即将和自己肌肤相触的瞬间却又兀地顿住。

　　约普斯整个一塌，下一秒，整张脸竟直接砸进了被褥。

　　“……”缪林略微一顿。

　　“约普斯？”

　　对方没有动静。

　　他只好推了推对方。

　　“你怎么了，约普斯？”

　　过了足足半晌，那男人闷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嘶…失血过多，肩膀和脖子都好疼，我…我可能要不行了.....阁下，我先行一步，咱们来世再见。”

　　缪林：“……”

　　他这才想起来对方上午刚被自己射了一枪。

　　这里的地理位置完全于世隔绝，纵使有窗也完全是漆黑一片，吊挂在墙边的煤油灯安静的灼烧着，放射而出的微弱灯光影影绰绰打在墙边，将两人的身影无限扩大，大致望去，宛若完全贴合在了一起。

　　缪林跪在床边给对方拆纱布，才拆了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就听约普斯挤弄着眉眼一咧嘴：

　　“嘶.....”

　　“别装了，行吗。”

　　缪林毫无表情，拆下纱布后用卫生棉擦干净溢出来的血。

　　“你要是真疼，就干脆大声吼出来，没必要在这里捂着嘴，就像忍耐了多么了不起的痛苦似的。”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挨枪子，但还是挺疼的，真的。”

　　约普斯赤着上半身，笔直坐在原处，答道。

　　“可现在有阁下为我换纱布，就好了许多。”

　　缪林指尖动作一滞。

　　赶紧岔开话题：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闻出来的。”约普斯轻笑。

　　“我不是说过吗，阁下身上自带的野蔷薇香可谓独有，我刚进门就觉出来了，庞因别想骗我。”

　　“嗯。”缪林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

　　“你那鼻子倒也还算灵敏，估计连狗都要自惭形愧。”

　　“阁下的比喻真是别具一格。”约普斯深黑色的眉梢一挑，

　　“不过，我就先把这当作这是你对我的夸赞。”

　　缪林微微一笑。

　　“既然你已经发现我了，为何还要让我自己在那里边呆那么久？”

　　“阁下这是为没有早点见到我而懊恼么，怎么，这才一天没见，就这么想我了？”

　　“……看来你血流得还是不够多。”

　　“哎别别别阁下，痛痛痛....痛啊！”

　　连续来往几句，房间的温度逐渐上升了起来，最开始的剑拔弩张与彼此对立逐渐下沉，冥冥中仿佛有种非常特别的力量促使两人理智回归，对话逐渐趋于平静。

　　“约普斯，所以，这些人都是你救的。”缪林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道：

　　“你窃取了V-113，目的就是为了救这些FRT在三级以下的人，你用里面的基因链条改变了他们的容貌，同时也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

　　约普斯听闻收起笑意，停顿半晌，才终于点了点头:

　　“是的，V-113确实是我让人从军部带出来的。”

　　接着，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回忆，男性Alpha温柔中又带着些凌厉愤恨的声音悄然响起：

　　“他们不仅仅是一群FRT级别在三级以下的人，在这个社会，如果出生在一个愿意对他们有所包容和极大爱意的家庭，那起码也不会过的太差，可这群人不同，他们本身的条件就不足以支撑让他们拥有幸福的生活，而来自长辈亲戚的关注，更是少之又少。”

　　“他们是一群生活在社会中最底层和最夹角的人，历经磨难，吃不饱穿不暖，经受过各种热风冷嘲，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是真正受到FRT等级迫害的可怜者，可这些本不应该属于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仅是因为长的不够养眼，不够赏心悦目么？如果有人点头，那么简直可笑至极，恕我直言，那些道貌岸然，所谓以FRT做为信奉的统治者们，跟吃人不吐骨头的牲畜并无本质区别。”

　　缪林将旧纱布彻底拆下，然后从庞因家药箱里取出一块新的，一点点给对方缠住包扎好。

　　他习惯性的保持了沉默，这代表不置可否。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约普斯自己的声音不断出现在半空。

　　“这些人很可怜，在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大都处于濒临崩溃的境地，那时候庞因一家就住在可怜的草棚中，每天靠喝脏兮兮的溪水和拾捡破烂为生，这样的人群还有许多，萨洛依政府那帮混蛋永远视而不见，我便把他们都带回来，安排在了这间地洞生活，也许我个人的供给并不够让他们每个人都丰衣足食，但起码可以保证他们不再受白冤之苦。”

　　到此，缪林突然出声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V-113的，我听说它还在实验阶段就被人盗走了，尽管这可笑的罪名最后被阿瑟·吉布森利用，成功安插在了我的头上。”

　　“阁下。”

　　约普斯却转身，将掌心覆在了缪林的手背上，让他不能再有所动作。

　　“说起这个，实在抱歉，我其实并不知道这项罪责会被人推卸到你头上，等我发现的时候，是有一天在通讯器上看到了你接受审判的录像带，法院和警署局那帮人就像是早就预谋规划好了一般，齐心协力认定你就是真凶，我.....”

　　“你一开始有些惊讶，但后来又为上天平白无故为你降下这样一只替罪羊而心怀激动。”

　　缪林声音平直的毫无波澜，将手抽出后继续给对方包扎：

　　“你身为无所不能的撒旦星窃，自然不会主动自首，但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之人要替你去坐牢又于心不忍，于是在我经历过越狱事件，再次接受法庭审判时，你出现了，扬言要将我救出并承诺我后半生衣食无忧，实际目的却有二，一是让我翰达尔整个人从此以后彻底消失在大众视线外，这样就可以不必担心你盗窃V-113的事实某一天再度得到揭发，至于第二，则是为了安慰你个人本身自觉对我的亏欠，来一个变相补偿，怎么样约普斯，以上，我说错了么。”

　　“……”约普斯的头低着，沉思着什么般，声音变得轻缓：

　　“是的阁下，我并不是一个没有私欲的人，之前也确实就是怀着那样的心思救的你，但原因还差一点，那就是我当时真的想将你招入撒旦。还记得阿瑟·吉布森死去的那天夜晚，密林那次是你我的正式相遇，你肉眼操控的能力我已亲眼见到，不得不说，经历过二次分化后的阁下的确要比之前强大许多，如果加入撒旦，将会成为非常难得的力量，当然我也曾经告诉过你，我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够足够忠诚，所以在您两次三番的拒绝之后，我便放弃了劝说。”

　　“可是你并没有放弃对我的监视。”缪林直言道。

　　“正如你在十字架中留下的字条---我永远都逃不出你的眼睛。”

　　约普斯哑然失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觉自己对对方由最开始的亏欠逐渐变了味道，逐渐变得开始想主动关心这个银发青年，爱护他，甚至不惜赌上大把时间去跟踪，也要保护他的安全？

　　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总并不给人任何去用心揣测的机会，具体是什么时候，他也忘了。

　　可约普斯的私心确实不小。

　　他的想法很庞大，既想让缪林继续替自己承担罪名又不想让他再去受牢狱之苦，可正当他为此烦恼，苦苦相求对方跟随自己的时候，对方身上突然呈现出的独有特质却又是那样的引人瞩目，让他忽地一怔，让他再也忘不掉，让他发了疯，让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在大脑中来回重复，重复那双红色的眼睛，重复那张冰冷的面容，重复对方在面对选择时毫不犹豫的坚定，重复那个在面对危机时刻从不曾有一丝胆怯之意的单薄身影。

　　这是他自从生长在萨洛依，从未见过的震撼眷色。

　　于是，他彻底开始了跟踪，甚至让自己的手下遍布街角。

　　从一开始单纯的想要保护对方到逐渐沦陷，沦陷到再也不能忍心见到对方受到伤害，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做点什么帮忙，好让那个不同寻常的男子过的好受一些。

　　而这样的状态其实并不正常，一度发展为失控，以至于这次见到对方被当作替身，穿着女装走下飞船时，他忍无可忍，索性将对方带了回来，他尝试过反思，却发觉那是一种迫切想要将某事物据为己有的心理。

　　约普斯沉默了半晌，再次抬头看向缪林：

　　“但归根结底，V-113的罪责确实是阁下替我抗下来的，这一点，至今觉得抱歉。”

　　“你不用抱歉。”缪林边说边给手下绷带打上了一个结。

　　“由于我的操控，阿莱佐亚神像的天秤之剑发生倾斜，V-113案现已重启，再者，你并没有把我杀害阿瑟·吉布森的事实供出去，最后反倒被我栽赃了一把，算是扯平了。”

　　约普斯摇着头笑了笑：

　　“说真的，阁下这样的人大概只能当作朋友，若是当作敌人，恐怕会极难对付。”

　　“也真是难为你我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还能成为朋友。”

　　缪林细长浓密的睫毛下垂，在脸颊上投出一小片阴影，他手放的靠上了些，开始处理对方脖颈处的伤口：

　　“所以，我在监狱中被阿瑟·吉布森手下的人伪造成越狱强行带走，再来到那栋废弃的军事大楼进行迫害，这些事都是你早已知道的是么。”

　　“我一直在背后关注着你。”约普斯答道。

　　“你因为V-113案被判刑，被关在牢狱中，我当时在警署局安插了眼线在暗处看护你，并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带出去，无奈那个叫做阿瑟·吉布森的年轻少将心思极其缜密，他在警署局同样有一拨属于自己的亲信，这些人警惕度极高并且做事很有一套，为避免暴露，我只好撤掉了我的人，然而就在此空挡，他们对你下手了。”

　　顿了顿，约普斯继续道：

　　“我早就听说你们二人兄弟不合，却不想这个阿瑟·吉布森简直歹毒至极，光是把你这个哥哥弄去坐牢还不够，甚至还要夺去你的性命，警署局失去内应，我那天得到的消息晚了些，带人骑摩托过去专程本想是去救你，不料却在半路遇到摘下面具，眼睛变红的阁下，没想到，你自己竟然能独自杀掉他们，从其中逃出来。”

　　到此，那天震撼人心的场景仿佛再度浮现，约普斯忍不住，笑：

　　“说真的，要不是亲眼所见，否则我到现在都还不会相信那晚的青年就是二次分化后的阁下，真是….真是让人印象深刻，那时候的您看起来虽然一脸愤怒，却出乎预料的迷人。”

　　为避免对方将这种毫无意义的彩虹屁继续吹下去，缪林喉咙一滚，再度选择了转移话题：

　　“约普斯，你忘了你还没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是如何发现还尚在实验阶段的V-113的。”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血瞳直直望向对方。

　　“还有，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又口口声声说你对我扛替罪名的事情表示抱歉，那为何，后来你还要把已经取走基因链的V-113空壳再度放回我家？”

　　“你这么做，是想在法庭宣布重启调查之后，对我再次来个栽赃陷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