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炮灰他靠脸封神》巴波

14、Chapter 14

　　缪林：“……”

　　不知为何，在读到这句话的同时，他仿若又看到了约普斯那张永远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脸。

　　一阵急火上头，缪林当场咳出了声。

　　“爸爸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黛妮晃晃他的手臂，其实小姑娘在旁边忍耐很久了，她本想在缪林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抱住他，但见对方始终一副冷冷的模样，一直没敢动。

　　缪林抬头看着她，感觉一只黏糊糊的小手搭住了自己，像是在往自己掌心里塞些什么东西。
　　一看，原来是块包裹有粉色包装的糖。

　　凯西“啧”了声：

　　“艾维奇，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先生咳嗽了么，快去端杯水过来。”

　　“哦哦，好…好的。”

　　原本沉浸在缪林完美侧影中的艾维奇一阵慌乱，刚要抬脚走，却听缪林又在他身后道：

　　“等等，别去了，我没事。”

　　艾维奇一顿。

　　缪林唇色苍白，但他还在让自己尽量保持着毫无异样。

　　“大家都先出去吧，我想再单独呆一会儿。”

　　他将黛妮的糖块攥进掌心，平静看着小姑娘的脸：

　　“谢谢。”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应声离开了他的房间，缪林独自坐在床上，将手里那张从十字架中掉出来的纸条撕的粉碎：

　　“系统。”

　　【在】

　　缪林：“你能帮我检查一下，我身上有没有被安装监视仪，或者有关于地理定位的电子暗扣么。”

　　【宿主，有没有难道您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缪林：“我要是能感觉的到，就不会不明白约普斯他为什么会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了。”

　　【宿主，您不要忘了那人是星盗头子，手段极多，一般来讲，只要他想知道什么，就一定不会放过，诶，说起来您这次把罪行推给他，也是个麻烦】

　　缪林：“我知道，所以我在担心他会不会趁着我不注意，往我身上放什么隐蔽的东西。”

　　【什么？！他敢！他要是真这么做，我首先就要申请法院判他一个流氓罪！】

　　缪林：“……”

　　几分钟后。

　　【宿主，扫描完毕，您的身体状况无异常，颈部腺体泉完整活跃，野蔷薇信息素旺盛，正是年轻气旺，适合标记的大好时机，不过您放心，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为您体内注入大量抑制剂，一般情况不会出现突发易感，发情等症状】

　　缪林无声叹了口气：“系统，说重点。”

　　【呃……总体来讲就是一切正常，不过您低血糖比较严重，建议多吃点儿甜的，毕竟，肉眼操控是一件相当耗费精神力的事情】

　　缪林缓了缓神，将那只被自己拆成两本的十字架回归原位：

　　“我不知道这个约普斯到底是想干什么，可他故意弄晕我，让我在回家之时先沉睡两天，貌似又像在帮我。”

　　系统不置可否：【确实】

　　缪林：“我现在虽然被允许在家生活，实际上两项罪名并没有被洗清，是以重大嫌疑人的身份重归社会的，这样危险的身份，警署部和法院的人势必不会给予我全部的自由，尤其是前期，他们一方面忌讳流言风语，一方面又在担心我逃走，一定会在安排便衣在别墅附近严加防守，当然，最好是能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捕捉到一些关键的证据，将我杀人的证据一锤定死，那么，无论阿莱佐亚的正义之剑怎么倾斜，都将无济于事。”

　　【所以，您刚回家的这两天可谓是敏感时期，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床上躺平，以生病为由掩人耳目，这样，他们那些人的眼线也就能放松警惕了】

　　缪林：“没错。”

　　【可是，约普斯他为何要帮您？您都把罪名嫁祸给了他，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在暗地里处处为您着想，这是为什么？】

　　“不，他生气了。”

　　缪林的声音格外低沉。

　　“他已经对我发出了警告。”

　　系统不解：【什么警告，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记得那天他亲手将我丢下悬崖那一幕么。”缪林双唇紧绷。

　　“我注意到了他当时的眼神和目光。”

　　“那是种极度凶狠和泛着寒凉的，杀意。”

　　“他那模样分明就是在告诉我，翰达尔，我杀你，就如同弄死蝼蚁一般简单，如若不怕，你就尽管放手去做。”

　　【啊】

　　系统后脊梁仿若窜起一阵深深的颤意，不禁发抖。

　　【那…那宿主你，你怕吗】

　　“我？”

　　重重血色逐渐弥上缪林双瞳，原本绝美的眼睛因而变得有些可怖。

　　他没再说话，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掌心里的十字架，片刻，将其捏成了粉碎。

　　也许是太久没和自家先生坐在一起享用餐食了，今天的艾维奇显得有些兴奋，隔着一个马修，整个过程他的视线基本就没怎么在自己的饭上，连汤勺里的东西都几乎快要洒到人家碗里。

　　“诶诶诶，小伙子你干什么呢，要真是心疼我这个老家伙，你给我夹块肉也行啊，光有勺子汤算是怎么回事？”

　　“嘿嘿嘿…马叔……”

　　艾维奇立马就像个狗屁膏药一样贴在他身上。

　　马修感觉到不对劲：“干什么？”

　　艾维奇故作可怜：

　　“您….您能不能跟我换个座位啊，先生吃东西需要人照顾，您看您这么大岁数了不好意思老麻烦您，就换这一次，行不行？”

　　根据萨洛依餐桌礼仪，身份越是尊贵和年长的人就越要坐在靠前的位置，缪林身为一家之主坐在整张餐桌的最开头，紧挨着他左右两边的分别是马修和凯西，往外错一个，便是艾维奇和凯蒂，凯蒂这会儿正帮忙给黛妮喂饭无暇顾及，凯西听闻则轻瞥他一眼：

　　“艾维奇，你今天要出去？”

　　艾维奇：“不啊，我今天在家有别的任务，怎么。”

　　“没事儿。”凯西低头又吃了一口饭。

　　“就是觉得你今天这身衣服怎么从来没见你穿过，还有，你的头发，怎么也变的格外整齐。”

　　“啊，这个啊，哈哈哈……”艾维奇尬笑两声。

　　“可能就是今天情绪比较好吧，心血来潮，心血来潮。”

　　“哦，我还以为你这是看上哪家的Omega了，故意穿这么好看打算出门约会呢。”

　　凯西漫不经心道。

　　“没关系，你要是有中意对象了可以告诉我，我在蒙德认识的妇女还算不少，看能不能帮你牵牵桥。”

　　“如今你也成年了，偶尔有个特殊需求也算正常，是该找个人帮帮你，临时标记一下也是好的。”

　　“凯西姨，您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根本就没有那种打算好不好。”

　　艾维奇脸蛋一红，见身边马修还是一点想要承让的意思都没有，便直接探出头，对始终沉默不语的缪林道：

　　“先生，您的粥吃完了，要不要我再去给您盛上一些？”

　　缪林：“不用，够了。”

　　艾维奇：“那您还需要果酱吗，我给您再添点儿吧，要树莓还是蜜桃？”

　　“谢谢。”缪林慢条斯理的将一口面包放进口中。

　　“这些就已足够，我不喜欢太腻的。”

　　“那您…那您杯中的牛奶是不是快要凉了，我……”

　　绞尽一切脑汁也要跟对方搭话的男生刚要再开口，缪林却抢先一步看着他：

　　“艾维奇。”

　　“啊？先生。”艾维奇一噎。

　　“您…您有什么事…”

　　缪林：“我是想问你，咱们家的食物还剩余多少了，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你们的生活来源都是来自于哪儿？”

　　其实，之前格伦·纳姆说的并没有错，缪林此时所在的这栋别墅，其实真的只是一栋空壳而已，先不说翰达尔本人因为牢狱之灾已经很久没有收入，阿瑟·吉布森本质贪心至极，在计划初步得逞之后，他其实根本没想过要给翰达尔留下什么后路，原本属于人家的庄园，农场，还有一些非常珍贵的名人字画，他全部据为己有，要么转移别人之手，要么变卖出去，丝毫不留。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先生。”凯西看着缪林。

　　“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和凯蒂有时会做点老本行，缝制一些布制品拿出去卖，还有艾维奇，他有时会给一些人家做些修房板瓦的事，也算是有点收入，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好歹也算是吃喝不愁，先生您不用担心，就在家好好调理调理身体，我们都会照顾好您的，哦对先生，我突然想起来……”

　　语气柔和的女人话音一顿。

　　缪林：“怎么？”

　　凯西：“我送给您的那只红衣娃娃呢，那是按照我家乡的习俗来缝制的，可以祝您好运，这次您出来，怎么没戴在身上？”

　　“嗯，那个。”

　　缪林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实际上则是快要把约普斯祖辈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在警署部的时候，为了让那里的人能对我好一些，我把那只娃娃送给其中一位女警，她很喜欢，还特意给我送了好几天的甜牛奶，谢谢你的心意凯西，事实证明，你带给我的好运已经有所灵验，你看，拖你的福，我都可以回家生活了。”

　　凯西：“……”

　　黛妮一直在怀里不太安生，凯蒂也抬眼看了看缪林，登时感觉有些奇怪----

　　在她的记忆里，为了一口吃的能甘愿把家人亲手缝制的吉祥物送人，实在不像是自家先生的作风。

　　翰达尔·吉布森还未出任何事的时候，身上的优秀涵养和温润品格是出了名的，他对身边人永远是一副暖暖的笑脸，说话轻柔，懂得谦让，十分重情重义，与眼前这个虽面容姣好但秉性冰冷，做事果断的人大相径庭。

　　“嗯嗯，好，只要它能起到它应该起的作用，我也就放心了。”

　　凯西含糊几句，没再说别的，低头几口吃完食物，就要起身收拾餐桌。

　　脸蛋上还粘着些玉米粒的黛妮伸手就奔向了缪林：

　　“爸爸…爸爸抱…爸爸抱……”

　　“停。”

　　却见对过那个年轻男人毫不犹豫竖起一根手指。

　　“刚吃过早餐，你应该消停一些。”

　　黛妮脚步一顿，下一瞬：

　　“哇----”

　　缪林：“……”

　　凯蒂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将那个泪眼婆娑的小人儿塞进怀里：

　　“啊啊，黛妮不哭黛妮不哭了啊，黛妮乖，不哭了啊，爸爸刚吃完饭，咱们就先不去打扰爸爸了好不好？黛妮不哭了啊……”

　　黛妮：“哇----”

　　“爸爸不爱我，爸爸不爱我了，他讨厌黛妮了哇哇----”

　　凯蒂一只手已经被小朋友的泪水浸湿。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怎么会不爱黛妮了呢，爸爸最爱黛妮了，爸爸只是累了，黛妮乖乖的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啊……”

　　从来不知该如何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缪林有些发僵，可潜意识里让他觉出自己仿佛应该做些什么，目光在偌大的餐厅转了一会儿，最终走过去，手伸进一只铁质笼里，拎了只兔子出来。

　　才刚睡着就被人弄醒的兔子十分不满，四肢扑腾着就要往缪林身上挠，结果却被齐齐薅住四只爪子控制在了半空。

　　“给你，兔子。”

　　缪林已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可实际上，他往黛妮怀里放兔子的动作活像是在给人强塞一团卫生纸，糊了小姑娘一脸兔毛。

　　“别哭了。”

　　黛妮抹着泪：“我…我不喜欢兔子……我不要兔子……”

　　“我也不喜欢。”缪林皱眉。

　　“既然如此，那这样。”

　　他下手又重新把那团球提了起来。

　　“我把它宰了给你做成食物吧，是要冷切还是酱烤？”

　　黛妮的哭声一滞。

　　但紧接----

　　“哇哇哇----！”

　　“爸爸好可怕，爸爸竟然要吃兔兔，爸爸怎么可以吃兔兔哇哇哇----！”

　　缪林：“………”

　　“黛妮诶呦我的小祖宗诶呦喂！”

　　艾维奇急了，冲过来就要捂住黛妮的嘴，

　　“求求你小点声，咱们家附近本来就有不知多少个紧盯着我们的人，你这么大动静，会把他们吸引过来的知不知道，先生好不容易被放出来，难道你还要惹是生非吗？”

　　这话仿佛在冥冥之中暗示着什么，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别墅门前就真的响起了一阵风铃声：

　　“请问，翰达尔·吉布森先生在家吗。”

　　顷刻间，整间别墅里的人全部愣住。

　　“叮铃……”

　　又是一阵风铃。

　　“您好，请问有人在家吗，翰达尔·吉布森先生？”

　　“谁，谁啊？”

　　缪林捉着兔子没吭声，艾维奇壮着胆子应了一句。

　　门外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中气十足，格外精神。

　　“我找了半天，这里就是比顿街168没错，请问您就是翰达尔·吉布森先生吗？”

　　“先生他身体不适，现还在睡着。”

　　艾维奇极其小心的将门裂开一道缝。

　　“你是谁，有什么事。”

　　“当然是辛勤劳动三百六十五天无休息的邮递员啦。”

　　却见对方裂开嘴冲他做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给你，花。”

　　艾维奇毫无防备的被塞了满怀玫瑰。

　　“喂，你……这是……”

　　那花瓣极大，颜色红艳欲滴，长长枝杈新鲜翠嫩，外边裹了层透明的粉色薄纱，合成一整束的时候足有半个人那么高，浓郁的香气异常扑鼻，直往人头顶钻。

　　“这玫瑰共有九十九朵，是送给翰达尔·吉布森先生的，麻烦您帮忙转交。”邮递员道，

　　“送花的先生还让我带一句话：你于我，就像繁星于黑夜，曙光于黎明，我爱你，至死不渝，终生挚诚。”

　　“也麻烦您帮忙告知，谢谢。”

　　“……”艾维奇懵着脑子走到缪林跟前，将手中大束玫瑰一递，一开口，舌头仿佛打了个结：

　　“你……你于我…，就就……就像繁星……就像繁星于……黑夜，曙光……曙光于于……黎明，我……我……我我我……”

　　旁边马修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什么，艾维奇？”

　　艾维奇一张还有些孩子气的脸憋得通红：

　　“我……我……我爱……”

　　“停，不用说了。”

　　缪林几个字将他打断，自己伸手抱过了那束花，发现上面还放着张洒了香水的小卡片---

　　“九十九朵玫瑰，代表你我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

　　“落款：你亲爱的，格伦。”

　　他转身问艾维奇：“刚才那位邮递员走了没有？”

　　“啊？邮递员？他……他应该还没走吧先生，怎么了？”

　　艾维奇明显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缪林：“格伦·纳姆这两天还给咱们家送了些什么东西？”

　　艾维奇往厨房里看了一眼：

　　“这个，那可就太多了，有营养液，各种补品，还有面包，鸡肉，香肠和土豆什么的，怎么了先生？”

　　“全都拿上，你跟我来。”

　　边说，缪林边木着脸门前，一把拉开了扶手。

　　几分钟后。

　　“诶诶诶，你们这是要往我可怜的小摩托上放多少东西啊，我的车称重量是很有限的，要是给我压塌了怎么办？别放了，快停下！”

　　可怜的邮递员看着自己被塞了整整一后备箱杂物的小电动车，双手掐腰，陷入久久不能平息的哀嚎。

　　缪林命令艾维奇把最后一颗大白菜放上他的座位，面无表情：

　　“劳驾，麻烦您全部帮我寄送回去，就对那个人说。”

　　“你于我，就像是夏日遇见蚊虫，寒冬遇见瘟疫，我讨厌你，今生如此，下辈子也一样。”

　　邮递员：“………”

　　缪林并没有听所有人的阻拦，当日下午，他便整装衣束，从别墅走了出来。

　　实在担心他安危的艾维奇就跟在他的身后，小姑娘黛妮哭闹不停，万般无奈，便也将她带上了。

　　丝毫没有意外，近几日始终以身体不适为由，足不出户的缪林一出现在大街，就仿若挑起一根脆弱的神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他们三个并没有走多远，身后就已经缀上了几个便衣警督，如同鬼影，距离不过十米远。

　　缪林并没有在意，视线始终盯着街角，在发现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之后骤然停住脚步。

　　“先生，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求求您了，好心的先生……”

　　小乞丐年龄还不大，正是寒冷冬日，浑身上下竟只是穿了件破了口子的薄衫，半倚在墙角，极其肮脏，小腿处还微微有点血迹，像是被人打过。

　　他脸上缠着纱布，看不清真实面容，但缪林已经能想象的到，这块纱布下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身上本来就没多少钱，缪林却还是摸出两块星际币递了过去。

　　“给，拿着吧，买点东西吃。”

　　看见那些钱，小乞丐的哀求声一滞，不想他却在下一秒一把拉住了缪林的胳膊：

　　“你……该不会就是翰达尔·吉布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