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炮灰他靠脸封神》巴波

13、Chapter 13

　　恍惚中，缪林突然感觉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缥缈的女音，他睁开双眼，发现隔着一道玻璃窗，外面天已经黑了，雪花从不知处的高空纷扬坠落，跌进至无穷尽的昏暗。

　　一时半会儿脑子还有些发懵，缪林挣扎着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了层薄毯，紧接，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这首曲子是来自上个世纪末，萨洛依当红歌星泰偌·孟基的个人单曲《毒》，我尤其欣赏其中的一句歌词：你是酒，让我痴，让我笑，让我念念不忘，我爱你，爱你那张完美至极的脸；你是毒，让我疯，让我狂，让我生不如死，我恨你，恨你这□□一般的容颜。”

　　“听起来相当轻柔，怎么样，喜欢么。”

　　缪林跟随声音转头，在目光看清眼前人的刹那间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约普斯·卡利法？！”

　　青发男人斜觑他：“嗯，是我。”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混蛋。”

　　“……”缪林怔愣几秒，这才回过神，发现身下座位早已被自己的体温暖热，窗外，车前两束灯光散射出来照射前方，四周全是树林，不知何处。

　　缪林：“你这是把我带到了哪里，我在你车上睡了一天？”

　　“怎么说呢。”约普斯抬手看了看腕上的通讯器：

　　“我今早在接到阁下的时候是早晨八点五十分，现在是晚上二十时四十八分，准确来讲，距离一整天还差两分钟，阁下要是想凑个整的话就再睡一会儿，不着急，我等着。”

　　“……”缪林看着对方脸上永远不太正经的笑意，心中不由一阵恼怒，抬手，当场把车里那支该死的音乐关了。

　　“诶你干什么。”约普斯双眉一蹙。

　　“我还没听够。”

　　“如果你想听够，可以，那就请你抱着你的音响有多远滚多远。”缪林愤愤看着他：

　　“约普斯，你拉我到这里做什么？”

　　停顿片刻，缪林突然觉一阵不对劲。

　　他这几天在警署部的隔间生活，虽算不上踏实，但总归没做什么出格的体力活，今早出狱即便是再困倦，身在一个陌生人的车里，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睡过去？

　　“你这个......”缪林咬住后槽牙，紧紧攥住对方的衣领。

　　“说，你在车上放了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没什么。”约普斯倒也不躲闪，就那么戏谑的看着对方：

　　“不过是我车内空调吹出的热风自带安神助眠的功效而已，我见阁下累了，特意将它开的大了些，至于企图.....”

　　到此，他目光恰到好处的一扫缪林略微凌乱的衣领，双眼一眯，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嘴角。

　　缪林双眉一蹙，低头，发现自己搭在西服内里的衬衫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扣子！

　　“约普斯！”

　　冲天至极的火气瞬间漫上头顶，缪林动作极快，一手握紧直朝对方的侧脸铺天盖地的就砸了过去。

　　不想约普斯仅是莞尔一笑，直接抢在眼前拳头落下之前伸出左手一扼，于瞬间之内擎住对方两只小臂同时向后反推，起身上前，一膝抵在缪林腿间将他的双手用安全带捆在了座椅上！

　　长发男子用力晃动手腕：“你！放开我，约普斯！”

　　“阁下请放心。”约普斯看着他，仿佛凝视着一只已被俘获的猎物，笑意未减。

　　“趁人之危的事情我绝不会干，衣服是阁下在睡着的时候自己解开的，若不信，这车前边就有录影仪，您大可以自己检查。”

　　“不管你之前干了什么。”缪林：“我现在倒数三秒，你把我放开，否则.......”

　　“否则怎么样。”

　　约普斯眼角闪过一丝光。

　　“难道阁下还以为我会像厅堂上的阿莱佐亚女神像那样，会对阁下的命令言听计从么，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您的操控术对我根本不起作用。”

　　缪林沉默不语。

　　不愧是撒旦头目，原来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约普斯轻声一嗤：“不过没关系，你要是还有怀疑，我们可以再试一次。”

　　下一刻，没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约普斯竟直接贴身逼近上去，两只乌黑的瞳孔直直对上了缪林红色的眼眸，两人相距不过一厘米，鼻尖几乎都要碰上。

　　缪林：“........”

　　“三。”

　　不知为何，眼前人的目光愈是愤怒，愈是□□中烧，约普斯脸上的笑意就愈深。

　　“二。”

　　缪林额角青筋逐渐暴起，向后仰了仰头。

　　“一。”

　　约普斯：“好，时间到了宝贝，请说出你的指令。”

　　“去死。”缪林当即立断：“现在就给我去死。”

　　“哈哈哈......”

　　约普斯松开他，终于坐直回原位，摇了摇头。

　　“诶，我是真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阁下原来有这么大本事，竟然真的能够独自从死刑场上脱离出来，并且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替罪者，把一切嫁祸到我头上.....啧啧，真是令人惊叹，要早知道阁下这么厉害，那天晚上就算是扛也要把你扛走。”

　　“所以呢。”

　　缪林一勾嘴角。

　　“你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呆在蒙德，还不赶快抓紧逃命？警署那些人已经盯上你了，比起我，你的人头也许更有诱惑力。”

　　“我为什么要走。”

　　约普斯不经意似的，突然从一侧口袋摸出一支扁平试剂般的东西。

　　“我现在巴不得他们赶快来抓我，好赶紧把阁下拥有操控意识的能力公之于众，告诉全萨洛依迷恋阁下的人们，他们心心念念，奉之为神的翰达尔·吉布森，其实是个不同于常人的怪物。”

　　“可以，你尽管去说。”

　　缪林道。

　　“我连水泥做的石头都能操控，还有什么做不到，只要我想，别说那些普通群众，就连那些整日栖身于宫殿之上的皇宫贵族都让他们对我俯首称臣。”

　　“对啊。”

　　约普斯装模作样的一点下巴，随即转头：

　　“你说.....阁下既然连水泥做的石头都能操控，可怎么就是操控不了我呢。”

　　“..........”缪林瞪着他。

　　“因为你有病。”

　　约普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翰达尔，说真的，我特意出来截住你，就是想向你发出诚挚邀请。”

　　“退出民籍，加入我们撒旦，我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约普斯，你在耍我吧。”缪林轻嗤。

　　“加入你们干什么，像你们这群强盗一样，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么。”

　　“阁下说笑了。”约普斯双眉一挑。

　　“你看我现在跟你说话严谨认真的态度，就足可见我的诚意。”

　　“嗯。”

　　缪林晃晃自己被安全带绑住的双手。

　　“这就是，你的诚意。”

　　约普斯：“那不一样，倘若我不控制住阁下，恐怕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缪林：“约普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清楚以你撒旦星盗的本事，想要强行掳走一个人绝非难事，你若真想要我加入，难道还用白费这么多力气，先把我弄晕带到这荒山野岭中再问我同不同意？可笑么。”

　　“我就纳了闷了，我在你们眼里就真有那么不堪？”约普斯“嘿”了一声。

　　“我这么做，就不能是礼尚往来，在应邀团队成员的时候礼貌的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别想了，你在人们心中是那种可能会吃掉他们孩子的野兽。”缪林面不改色。

　　“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阁下可真是冤枉我了，或者说，你对我远远还不够了解。”约普斯笑。

　　“你放心，我带你出来绝对没有其他企图，就是想问下你愿不愿意加入撒旦，我这个人对成员要求比较高，那就是他们对我必须保持绝对忠诚，不是自愿加入的我宁可不要，否则，日后一旦出现叛离之心，也是麻烦。”

　　缪林：“嗯，看来你这个老大当的还挺有自知之明。”

　　约普斯：“那是自然，不然我拿什么让撒旦纵横于萨洛依之上五年之久？所以，要不要加入进来翰达尔？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主动过来找你。”

　　“不，那是不可能的。”缪林目光偏向窗外：“与其去谋财害命戕害众生，还不如让我背负罪名含冤而死。”

　　“不答应？”

　　约普斯边说，将手中那只试剂拿到两人眼前。

　　“好，那就只有采取强制手段了。”

　　缪林一愣，双眼微微瞪大了些：

　　“你.....这是什么？！”

　　约普斯邪笑：

　　“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东西，就.....和刚才空调里暖气的成分差不多？只不过这个药力稍微强劲一些，只要将它缓缓注射入阁下的身体，想让阁下睡个两天两夜不成问题。”

　　说着，他已经将一只宛如玻璃般透明的注射器举起来，慢慢对准缪林。

　　“约普斯。”缪林面色难看至极。

　　“你不是说你从不趁人之危，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么。”

　　“哦，对，刚才忘了在后边再补充一句。”

　　约普斯笑。

　　“那条绝对忠诚的准则只针对别人，对待阁下，我认为我应该改变一下策略。”

　　缪林：“你卑鄙.....”

　　“无所谓。”约普斯耸耸肩，“随便阁下怎么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眼前那只带有荧光水滴的针头离自己愈来愈近，缪林一边暗地摆弄着捆绑住自己的绷带，一边不动声色思索着何时进行反击。

　　约普斯高大的身躯一步步逼压过来，缪林感觉自己周身陷入阴暗，整间车厢的氛围悄然紧绷，然而就在此时，两人耳边突然传来“叮”的一声。

　　“喂，印里，何事。”

　　是约普斯的通讯器。

　　他将信号终端绕过自己的后颈戴在耳边，瞥了眼缪林，停顿片刻，随即转身下了车。

　　“嗯，我听着，你说。”

　　事实证明，车里温度还是可以的，一迈出车门，外界黑夜之中的冰凉雨雪疯狂扫落，无孔不入，约普斯拉了拉衣领，来到车子前五十米处站定。

　　“老大，今天这批没什么异常反应，一切状态良好，我在想，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尝试更近一步了。”

　　终端里传来老印里砂纸一般的声音，约普斯手里注射器没动，从口袋中又摸出一根烟点燃叼进嘴里。

　　“嗯，动作利索一些，别留下什么破绽。”

　　他下半身保持直立，上半身向前探去，垂眸看着下面的场景。

　　“还有，这批一定要记得做好标记，其实包括哪些特征，过段时间要重新再来一遍。”

　　深不见底的沟壑如同一张漆黑的洞口，席卷旋涡般的寒意森森而来，仅是展露出微弱一角，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胆战心惊----

　　这里，竟是一处高达几千里的悬崖断壁。

　　“好的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蒙德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你们不用管我，时候一到自然回去。”约普斯手指夹着烟卷向下弹了弹烟灰。

　　“遇到了个有趣的家伙，耽误了点儿时间。”

　　“有趣的家伙？”终端里话峰一顿。

　　“别逗我了老大，像您这么狠心嗜杀，这世上竟然还有让您觉得有趣的人？除非我印里老眼昏花。”

　　“印里。”

　　约普斯双眼一眯，吐出一口清灰色的浓烟。

　　“你今天，话有点多。”

　　“........”仿若被按了静止键，对方砂纸一般的声音于顷刻间消失，约普斯刚要扯掉耳边终端，只觉一阵异样的劲风突然从他耳边刮过，下一秒，便觉有几根手指抵上自己肩头，猛地向前一推！

　　他此时紧贴断崖边缘而站，脚尖距离悬崖悬空处不过几厘米，只要稍一不稳，整个人就会顺着高处堪堪而落，彻底跌进深渊，万劫不复！

　　身后力度实属不小，而约普斯在看似要扑身前倾的刹那，勾起嘴角，一个极其利索的转身握住对方的手腕骤然向外一扯，毫不犹豫的就将对方整个人甩了出去！

　　缪林实在没想到自己竟会失手，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电光火石间，他已经被约普斯带出了悬崖，而当他完全腾空时，对方松手，他就这样从平地直直坠入至暗处！

　　银色长发在黑夜之中狂舞，血色双瞳骤然紧缩。

　　那一瞬，世间余物全部化为虚影，缪林仿佛听到自己耳边炸开的电子音接近破音：

　　【宿主！！！】

　　可那极速下坠只是持续了不到两秒，悬崖之上的男人便又是一躬身，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提，环过缪林的腰将他重新拽了回来。

　　风雪骤起，轿车前置灯将两人身影打在雪白的地面上，散发出浅浅的，暖暖的淡黄色光晕。

　　约普斯看着怀里的人，似笑非笑：

　　“啧啧，翰达尔先生，又一次失败了啊。”

　　缪林闭口不语，登时从对方怀中挣脱出来，又是极速出手，想要夺过对方掌心里的注射器。

　　“阁下，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老实呢。”

　　约普斯摇头叹息的瞬间，只见他已经用一条小臂将缪林轻而易举翻过身，撩起他脖颈间的长发，双目一沉，将注射器稳准狠的扎了下去。

　　“.......”

　　缪林只感觉一股极其冰凉的液体顺着自己脖颈根部渐渐滑落，侵袭至他的灵魂深处，他感觉有些难受，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低吟。

　　很快，熟悉的眩晕感随之而起，缪林在彻底阖起双眼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扛了起来，耳边恍惚响起一句：

　　“晚安，宝贝。”

　　“祝好梦。”

　　·

　　又是一阵昏沉，自己仿佛经历过无数个纷纷扰扰的场景，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外界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温度时而冰凉至极，时而又温暖如春，好似在万丈高空和深渊海底之间来回徘徊，耳边电子音时隐时现，突然，只听“咕咚”一声响，缪林的身体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倏然睁开了双眼。

　　但随即，立马又有一双温暖的手覆了上来。

　　“醒了先别着急睁，缓一缓，艾维奇，麻烦先把窗帘拉一下。”

　　“哦哦，好的。”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的就是“呲啦----”，整间房间光线一暗。

　　“好了先生，您现在可以尝试睁开眼睛了。”

　　缪林照做，慢慢恢复清晰的视野中央呈现出的是凯西担忧的脸。

　　旁边，凯蒂和马修并肩站立，最右边怀中捧着洋娃娃的黛妮撅着嘴，看起来要哭了。

　　“凯西？”

　　缪林双眉一蹙，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家？”

　　凯西：“嗯，没错，您已经这样睡了两天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凯蒂：“这几天总有自称是警署部和法院的人过来说要找您，都被我们以您身体不适为由搪塞过去了。”

　　“对对对，还有一个叫.....叫什么....叫什么来着？”上了年级的马修用手指不停的点着自己的脑壳。

　　“诶呦，叫什么来着，我这越老，记性也就越差.....”

　　黛妮旁边小声嘟囔了句：“格伦....”

　　“哦对，就是他！格伦·纳姆！”马修醍醐灌顶。

　　“先生，这男的这两天出现咱们家的频率最高，听说您病了，他还派人送来了不少食物和营养品，垒了咱们家一厨房呢！”

　　一听这个，缪林眉头褶的更深了些。

　　“不要收他的东西，等他再来就退回去。”

　　马修不解：“为什么？咱们家不是已经.....”

　　“马叔。”瞥见缪林不太好看的神情，凯蒂立即出声制止。

　　马修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缪林又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我我！我知道！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刚还在最远处立着的艾维奇一窜三丈高，转瞬来到了缪林跟前。

　　“是两天前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一个身材结实高大，戴着顶大毡帽的男人把您送回来的，先生。”

　　艾维奇激动的说着，那晚的场景历历在目。

　　“当时我一开门看见您就惊呆了，心想我的天哪先生不是还在警署部吗怎么就突然出来了？还有，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谁？您那天的模样就像是喝醉了一样，不醒一点人事，那个男人托着您，就像是托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他一直在拉自己的帽子，貌似不愿让我看见他的脸，在大雪纷飞的深夜，我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知应该是高兴还是惊悚.....”

　　艾维奇好像还想继续往下描述自己的感想，但被缪林截住：

　　“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有，有。”

　　艾维奇回忆道。

　　“那人说，要我们这两天一定照顾好您，说最近风头正紧，最好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就让您在家睡哪里也不去，我问他是谁，可是他死活就是不说.......对了先生，他是怎么知道您会睡两天的？”

　　苦大仇深般，缪林用力掐住了眉心。

　　“哦对了，先生，还有，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艾维奇伸手递过来一件东西，缪林接过， 发现竟是一枚小小的十字架，与之前那只如出一辙。

　　瞬间，他的脸又往下拉了几个度。

　　捧着那略微沉甸甸的东西，鬼使神差般，缪林又像是突然感知到了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将它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果不其然，一张小纸条从中坠落。

　　打开，依旧是两行清隽的黑色钢笔字迹----

　　“我履行我的诺言，既然阁下不愿意，我便不强求，怎么样，我这个人是不是还不错？”

　　“.......”缪林一噎。

　　“哦对，还有一件事需要告知阁下，那就是-----”

　　“之前骗你的，我车里，并没有安装录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