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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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和坎德鲁汇合完，我就先去把脸给整了。没想到D自由区想换脸的人还不少，我到的时候有人在手术，手术完又有人接着过来。
□□很简单，整容所隔壁就是个办理的地方，拿着整容所给的整容后效果图去办就可以。
同样加入一条龙服务的还有义眼、染发假发、服装，甚至雇佣替身服务。
我对这个世界的混沌有序有些叹然，心中不知道第几次感慨不愧是赛博朋克。
我全身上下都动了刀，让他们把我的身材也改变了。这样，就算身高没办变，其他人也没法从身形判断出我是女主的克隆人。
在把我需要的一些信息通过邮件传进我的通讯器之后，我把他的通讯器收回给了菲尔特。坎德鲁当时大概看出来我和他目前的交际差不多结束，表现地有点不快，但被我又请了一次酒加一阵称兄道弟摆平。
和坎德鲁分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去坎德鲁推荐的情报贩子手里买了梅列卡庄园最近几天的进程。
最近的一次大概能混进去的机会，就是今晚的宴会。直到看到这个信息我才隐约记起来，卡特好像是在游戏里对女主掏心窝卖惨的时候提过，那个女人每次买完新奴隶或者抓完新的男人，都会开场宴会让她的“同好”们聚一聚，一边攀比自己得到的新宠，一边酒池肉林。
玩游戏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恶心，现在身处这个世界，我更觉得反胃。
我皱着眉把特地为了收情报新买的手机塞回同样新买的腰包里，又动了动嘴角，扯了扯还被绷带缠着的脸。
我的恢复速度比正常人快，我已经感觉到了。那个资料上写过，这具身体的很多指标都是正常人的数倍、数十倍、数百倍甚至数千倍。如果我还是个普通人，看到这种数据，我八成会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在今晚之前，我就能把绷带摘掉。
我本来想到梅列卡庄园附近的酒吧坐等夜晚降临，同时思考一下对策，可惜刚进那家酒吧不久，那里的两个醉鬼就打了起来，引起一群醉鬼群殴。于是为了防止出意外，我只能跟菲尔特在街上晃悠。
庄园建在郊区，附近很冷清，没什么人。我只能买了两瓶水，和菲尔特在庄园附近的巷子里坐着。
至于坐在哪，当然是盖了盖子的铁皮垃圾箱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人少的可怜，这垃圾箱没黏上什么恶心东西，也没向城区那样满出来。除了有灰，还挺干净。
或许是我的要求降低了。
在我思考的时候，菲尔特也一直沉默着看风，没有打扰我。
……
夜幕逐渐降临，我看着西垂的太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我看了看巷子左右，松了松脖子，从垃圾箱上面跳了下来。
余光之中，我看到了同样从垃圾箱上下来的菲尔特。
我莫名感觉有点对不起他，但我也知道这种情绪目前是没必要的，便收了起来。
看着他，联想到我的目的人物卡特，我便转头看向他，问：“菲尔特，你在拍卖会的时候，对卡特有印象吗？就是四号。”
我为自己这么晚才想起来问他对自己感到了一点不快。不过我现在来不及反思我为什么会这样，就见菲尔特微低着头，大概是回忆了一下，说：“他和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准备。”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对他笑了笑，说：“该走了。”
“是，主人。”他颔首应声。
……
我的计划是在宴会开始前的四十分钟过去。一旦宴会开始，我就不可能有时间接触到卡特。
最可能和卡特独处的时候，是他梳妆打扮换衣服的时候——我猜那个女人应该会让他换衣服。
如果旁边有佣人，打晕就好。
坎德鲁之前告诉过我，梅列卡庄园有好几架无人机监控器，房子外墙的各个角落也装了摄像头。但真看到这个巨大的庄园内的监控和防卫状况的时候，我由衷地感觉到了恶心。
夜晚的天空下，和苍蝇一样烦却比苍蝇还大的无人机四处转悠，洁白的别墅外墙面对着我们的这一面，每层都在左右中三个位置放了摄像头。
要不把那个猥琐女人杀了好了。
我和菲尔特伏在庄园边上的草丛里的时候，我皱着眉，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有这个想法。在思考到底该拿什么劝服卡特的时候，我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告诉他我们和他里应外合把庄园炸了。
但这个难度其实很大，被我保留了。而且，如果炸了，我的身上就又多了一宗需要政府追捕的大案。
路易斯说这里不需要乖乖女，但我也做不到行事如此放肆。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看着草丛上方的无人机。
我用意识点开了动作标提示。
系统的弹框久违地弹了出来。
〔是否使用一次动作标提示？(目前状态3/3)
1 是
2 取消〕
我选了是。
刹那间，熟悉的界面在我的视野中展开，动作指示标和文字弹框出现。
〔请玩家确认动作标提示对应任务：确认并到达卡特·拉德维尔 的房间。
1 是
2 否〕
这系统还真挺智能。
我选了是。
〔请选择：
1 由系统识别并提供方案
2 玩家自定流程〕
我第一次用这个，没想到还有这种分支选项，但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我选了1。
〔系统已自动识别玩家状态：存在动作捆绑NPC。〕
〔正在加载 42%……100%。〕
〔方案加载完毕，请玩家在倒计时内完成动作任务。〕
〔翻墙进入：动作开始倒计时 11s。〕
我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栏杆顶端那个抓手握点提示，伸手搭在了菲尔特的肩膀上。
〔翻墙进入：动作开始倒计时 9s。〕
时间条出现在了上方。
菲尔特颤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我立刻看向他，对他笑着低声说：“跟上我的动作，不要让我失望。”
〔翻墙进入：动作开始倒计时 6s。〕
树丛的阴影中，菲尔特的护目镜挡住了他的眼睛。
“是，主人。”他用他沙哑的嗓音低声说。
每次他在叫我主人的时候，我总会感觉膈应，但又无可奈何。
〔翻墙进入：动作开始倒计时 4s。〕
我抬眼看向了栏杆，微微调整了一下身形，双脚开始蓄力。
比这种动作难度高的在过红外线区做过不知道多少，翻个墙对现在的我来说算是小意思。
〔翻墙进入：动作开始倒计时 3s。(预计动作时间总长3s）〕
好吧，3秒。
我松了松肩膀，又低声说了一次：“一定要跟上我。”
我对我自己并不担心。
我担心的是菲尔特能不能跟上我的动作。
〔翻墙进入：正式动作倒计时 3s。〕
我猛地蹬地飞跃出去，手握在了系统标的握手点上，跟着系统给的轨迹标一个翻身，落在了系统给的落点树丛中。
〔翻墙进入：完成。〕
〔解决守卫0/2：动作开始倒计时 23s。〕
刚蹲稳，我就看向了旁边。
菲尔特几乎是与我同时落在了草丛里。
我松了一口气，就见他的脸也转向了我。
我对他笑了笑。
〔解决守卫0/2：动作开始倒计时 11s。(预计动作时间总长0.8s)〕
我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就继续转头，透过树丛的缝隙看外面。
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守卫走了过来。
我看到了系统给我的动作标。
我心跳一滞，眼睛微微睁大。
〔解决守卫0/2：动作开始倒计时 7s。(预计动作时间总长0.8s)〕
那两个浑身是标的人就这样走了过来。
我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我咬了咬牙，忍住了在胸腔和大脑翻涌的抗拒，低声说：“待会在扭断他们脖子的时候把他们扯进来，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0.8秒内完成。”
如何在0.8秒内，保证他们不出声的同时，既能让他们失去意识，又能把他们拖到草丛里？
0.8秒，大概是四处乱飞的无人机彼此交互时刚好挡住别墅摄像头，又没有把摄像头对准这边的时间。
只有这样。
手刀、拍耳朵，都不行。
“是，主人。”菲尔特的声音和之前一样平静。
我因这样的平静怔了怔，看向了他。
但很快，我又了然。
在这个世界，杀人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而且，菲尔特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要强，0.8秒这种事都答应得这么果断。
我收回目光，解决自己的心态问题。
没事。这只是个游戏。
游戏里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么劝告着自己，那种翻腾的抗拒总算平复了一些，恢复了平静。
〔解决守卫0/2：动作开始倒计时 2s。(预计动作时间总长0.8s)〕
我看着那两个越走越近。
只是个游戏。
我在游戏里杀的人多了去了。
〔解决守卫0/2：正式动作倒计时 0.8s。〕
我立刻冲了出去，碰上了我早就盯准的动作标。
“咔啦咔啦”。
骨骼扭断的清脆声音，伴随着传入手中的震动感。
我顺势把人一卷，滚回了树丛里。
刹那间，我感觉全身冷透了。
尸体……
我抱着的是尸体。
这个人是我杀的。
那种扭断脖子的触感，那种骨骼错位神经拉扯肌肉撕拽带来的阻力，仿佛还在我的手心。
还有，那一连串的清脆的响声。
那是我怀里抱着的这个尸体的颈椎被扭断的声音。
一阵彻骨的恐慌和抗拒突然从我的内心深处蔓延全身。
不要……
不要……
我不要碰这个尸体……
我和这个余温未散的尸体接触到的皮肤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我把这个尸体推开。但弹框猛地出现，猩红和冰蓝把我的理智扎醒。
〔解决守卫2/2：完成。〕
〔更换衣物：正式动作倒计时39s。〕
我们所在的位置，旁边有两棵大树，这也是我选择从这里进入庄园的原因。
系统在树后面标了位置，示意我去那里换。
我立刻拖着尸体从树丛里蹿了过去，到达指定地点，就开始扒那个尸体身上的衣服。
这个尸体是个金发的男人，身形比我高大，但这不重要。
我拽下了他的西装，满脑子都是倒计时。
我把他的西装套装穿上，时间还剩1秒。
我突然发现。
菲尔特没有换。
我立刻返回了草丛里，把那个尸体也拖了进来。
〔更换衣物：完成。〕
〔检测到NPC未完成动作，请选择：
1 重复动作指令
2 直接进行下一步〕
我立刻选了1。
我暂时还不能没有菲尔特。
〔更换衣物：动作开始倒计时5s。(预计动作时间总长39s)〕
我立刻对菲尔特说：“听我指令去树后面换衣服，39s内完成。”
“是……”
我再次盯向了倒计时。
在正式倒计时开始的瞬间，我说：“去。”
菲尔特立刻行动。
穿过树丛带来的娑沙声从这一边到另一边，再到消失，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我半跪在树丛里，头脑逐渐冷却下来。
我缓缓看向了手里拽着的尸体。
尸体。
脊椎骨。
脖子。
我猛地松了手，往远离尸体的那边撤了一下。树丛的声响传来，我立刻浑身僵住。
我不该动，要是被发现了就……
好像，也不会完蛋。大不了换个方法再来。
我的心情再次冷却下来。
我看向了倒计时条。
在时间还剩6秒的时候，菲尔特回来了。
我有点震惊于他的速度，不过想起他洗漱也很快，就突然感觉好像这也没什么。
〔更换衣物：完成。〕
〔潜入别墅。〕
没有倒计时，时间没有限制。
我看到了伸向树丛另一端的轨迹标。
“跟着我。”我低声对菲尔特说完，就顺着轨迹标伏身而去。
“是。”
他立刻跟在我身后。
……
跟着系统经过一番潜伏、躲藏，我从一个仆人的口里问出了卡特的位置和状态，便再度绑了个人，换了身衣服往卡特的房间去。
我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虽然时间充足，但我也不确定按系统这操作什么时候会被发现。
我抢的是一个女仆的女仆装，因为之前那套实在太不合身，动作都受到了限制，甚至裤子一度要滑落。菲尔特仍然穿着护卫的服装，他没有必要换。
而我，虽然我的眼睛是灰绿色的，但也不会引起怀疑，毕竟这个世界眼睛颜色和发色一样五花八门。
我等着房间里有一批女仆出来了，才走了过去。
我是紧张的。
我倒不是怕逃不出去，只是想到要面对卡特，就忍不住紧张。
我站在卡特门口，抬起手，按照我早就想好的流程，敲了敲门。
里面沉默了一会，才传出了一个磁性到诱人的嗓音：“哪位？”
只是这么一句，我的心脏就已经被撩的发痒。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张绝美诱人的cg。我咽了口唾沫，把那些令人色/欲熏心的画面抹掉，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地说：“一百一十九号，这是新的更换衣服。”
这个宅邸里的人都称他为一百一十九号，因为他是那个恶心老妖婆买或绑的第一百一十九个男人。
里面又沉默了片刻，才传出一声“稍等”。
随后，脚步声传来。
我不禁捏了捏拳，缓缓做了一个深呼吸，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状态，再睁开眼。
我打开了语言选择提示。
身体被控制的感觉再度传来，我感到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
门被打开。
紫发金瞳的绝美青年出现在门背后，他柔软的发梢上还沾着水滴，显得极尽诱惑。似乎是刚洗完澡，他身上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但身材的线条仍然若隐若现。
他看到我，面上出现了一抹迷惑，不带丝毫戾气，反而显得十分乖巧有礼。这样的纯良与他几乎与生俱来的魅惑感有些反差，却更令人着迷。
在和那双仿佛溶了金粉的金眸对视的瞬间，我感觉自己气血上涌到已经快七窍流血。
我的紧张感消失，头脑被卡特的盛世美颜占据。
小卡妈妈的好大儿妈妈太可以了妈妈爱你……
我的脑海中下意识地开始被如是弹幕刷屏。
“你……”
〔你的选择：
1 立刻把他推进屋里
2 保持礼貌，等他说完
3 转身离开〕
系统的红蓝弹框与他的声音同时出现，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立刻选1。
这也是我本来就打算好要做的。
我的手自己动了起来，未等他说完，便把卡特往屋内推。
我也没有看菲尔特，这件事我早就告诉过他——见到卡特后，他放风，我办事。
卡特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从他一改乖巧澄澈的模样，和微微泛着清冷的目光看来，他已经知道我是从外面来的了。
他在被我推进房间的瞬间，转而反手撑住了门板把门关上，另一只手反锁了门。
我看着卡特近在咫尺的容颜，他的紫发上还滴着水，落在了我的脸上。
逼近的，温热的体温、呼吸，让气氛逐渐暧昧。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几乎无法思考。
“你是谁？来找我干什么？”
卡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声音轻浅而微哑，仿佛在色/诱。
我感觉我自己成功被色/诱到，甚至一度不想干活，只想欣赏美/色。
他的手轻轻触碰到了我的脖子。
一瞬间，我被触碰的地方仿佛触电，激出了我的记忆。
这个人最常用的杀人方式好像就是扭人脖子。
扭人……脖子……
尸体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卷土重来。
如果不是系统控制，我的身体肯定颤抖了。
我立刻让自己忘掉那个尸体，也重新冷静下来，看向选项框。
〔根据卡特的疑问，你选择：
1 谎称自己是他家的故人，前来救他
2 直言自己是来救他
3 沉默〕
我感觉这几个选项怪怪的。
但鉴于系统的选项文字有时可能会与实际不符，我还是先选了2。
我听到自己用平静而略带谨慎的声音说：“我是来救你的。”
不对，这不是我预想的人设。
我才反应过来，系统大概是通过我之前的行为判断了我的人设，顿时有些无奈，又有点唾弃自己的考虑不周。我立刻在卡特摆出一个玩味笑容之前关掉了提示，拿回了自己的身体控制权。
“说错了。”
我把原本被系统搞得严正慎重直直站立的姿势，换成了只把重心放在一条腿的放松状态。
我对他挑了一下眉，伸手抓着他的肩膀，把他从面前掰到一边。
小卡的肩部肌肉抓起来也那么巴适。
“我是来跟你做场交易的。”
我走到旁边的一把椅子边上，毫不客气地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卡特，继续笑着说：
“前机械臂国商拉德维尔家族的……小少爷，卡特·拉德维尔先生。”
这才对。
我面上带着肆意的笑容，把自己最不羁的性格放纵。
这，才是我的人设。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