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春风》叶小禾

92、第 92 章

　　夜色刚至，远远就看到御书房里一片灯火通明，我拽起裙摆，加快了脚步，想象着李辰得知那个惊天的秘密后会是什么表情。
　　当值的太监见到我来马上跑进御书房里通传，还不到两分钟，就见李辰带着四宝冲冲迎了出来。
　　“苒儿，你身子虚，有事派人告诉朕，朕去你那边就好了。”李辰扶着我的肩，皱着眉说。
　　我双手拽住他的胳膊，焦急地说：“皇兄，苒儿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事不宜迟，你看看哪里说话方便，我说给你听。”
　　李辰将手搭在我的前额试了试，关切地问：“苒儿，你还好吧？”
　　我将他的手抓住，不满道：“皇兄，我好得很，这个秘密你一定要听。”
　　“好好好，”李辰一连说了几个好，然后牵起我的手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没有人，书桌上叠放整齐的一摞摞奏折提示我李辰的确是个勤勉的好皇帝。
　　我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四宝，李辰会意一笑，冲着四宝说：“四宝，你多找些人在书房外守着，朕与朝华公主有要事商谈，任何人不得打扰，违者按大不敬治罪。”
　　“是，皇上。”四宝领旨，小心翼翼地带上门，出了御书房。
　　我不放心地又四下检点了一番，直到确认再无第三者在场才拉着李辰靠在龙椅旁说：“皇兄，你还记得你身上的纹身和匈奴的金刀么？”
　　李辰奇怪地望着我说：“当然记得，莫非苒儿知道些什么？”
　　我吁了一口气继续说：“皇兄，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自己身上纹的是一幅藏宝图。”
　　“正是。”李辰有了兴致，“可是朕一直参不透这张图应该如何用。”
　　“皇兄，你可听说有个地方叫做悠然胜境？”我又问。
　　李辰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地方朕不曾听说。”
　　我说：“其实在这悠然胜境中真的藏有一个巨大的宝藏，你那幅地图就记载着悠然胜境中的寻宝路线。”
　　李辰惊诧地问：“苒儿如何得知此事的？那悠然胜境又在何处？跟匈奴的金刀有什么关系？”
　　“皇兄，苒儿如何得知此事的并不重要，苒儿只想求得皇兄的帮助去寻这悠然胜境，苒儿知道这悠然胜境就在狼牙山的悬崖之下，还知道匈奴的金刀是开启悠然胜境石门的钥匙，而且我们必须得到忽律允浩的帮助。”
　　“这——”李辰沉默了片刻，目光凝重地望着我。“苒儿，瑞王爷已经罹难，你不要骗自己了。”
　　“皇兄——”我扑通一下跪到李辰面前，“我并没有自欺欺人，成风并没有死，只要我们找到悠然胜境就可以见到他，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阿奔，阿奔是神兽，它也相信我说的话。”
　　李辰用力将我扶起来，叹息道：“苒儿，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瑞王爷已经去了，你不要太伤心，过去的事情，能忘就忘了吧。回头朕命御医再给你开几付安神镇定的药，你乖乖服下，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皇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病，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抓住李辰的胳膊发疯似地摇着，“你答应我啊，答应我啊！”
　　李辰挣开我的手，神情苦楚地说：“苒儿，你醒醒吧，玉成风已经死了，你不要再为他伤心了。朕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朕答应过父皇要好好照顾你，你这个样子叫朕怎么向父皇交代啊？”
　　我无语地抬头看他，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就认定我是思念成狂，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说的话。虽然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可这个梦多真实，梦里的线索摆明了就是他们手中已掌握的寻宝要素。再说我一个现代人都能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时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停止了一切行动，愤怒地盯着李辰：皇兄，既然你不答应我，我只好自己想办法搞到你身上那张藏宝图了。

　　不管怎么说，要得到李辰背上的藏宝图都得把他上身脱光了才行。可是想看到当今和国皇帝的裸体可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根据可靠情报，我这个皇兄至今都不进女色，而且就连他的贴身太监四宝都没见过他不穿衣服的天然美肌。
　　“阿奔，要不我们干脆把他迷晕，然后扒光衣服拓一幅？”翊坤宫内，我托着腮愁眉苦脸地看着阿奔。
　　“呜呜——”阿奔冲我吐吐舌头，不屑地喊了两声。
　　“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要怎么弄？你爷爷的放到我那个时代只要弄个小小的针孔摄像机，咔嚓一下，什么都搞定。”我气鼓鼓地站起身，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对啊，针孔摄像机，我怎么把最古老的小孔成像之术给忘记了。
　　哈哈，皇兄，你不是怕人看到你身后的藏宝图么？我就不信你不洗澡，不换内衣。
　　好，俺李苒就当一回狗仔队，做几个不用光学镜片和快门的针孔摄影机守株待兔。
　　针孔成像的原理是小学科学课上的内容，中学时物理课讲到光学时也提到过，我回忆着小时候自己曾经手工制作的那个套筒型小孔成像仪依样复制，用刷成黑色的硬纸板制作了暗箱，在不透光的暗箱前端开一个小孔，在暗箱的另一端装上涂了溴化银的纤维纸用来成像，经过一整天的试验，我终于将成像纸的曝光时间控制在五六分钟之内，自己拍了几张，虽然是黑白片，但效果还真不错。
　　因为我不能搞定连拍，所以一个摄像机只能拍摄一张照片。为了保险，我做了十来个针孔摄影机偷偷放到李辰寝宫里不起眼但有可能拍到图像的角落里，并告诉宫人这些奇怪的小孔是有辟邪功能的宝物，不能碰，更不能扔了。最后，光李辰的浴室墙上就装了七个。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我只要耐心地等待，等待李辰乖乖做我的人体模特。

　　等待的同时，我也为安全下到狼牙山谷底抓紧时间设计制作各种装备。简洁的连体服，巨大的降落伞、伞刀、背包、头盔、护腕、护膝，减震鞋，能想到的我全都画了出来，然后交给翊坤宫的制衣坊限时完工。当我拿到所需的全套装备时，时间只过了两天。
　　第三天，最最关键的李辰的背部地图照片也清晰地出现在我的成像纸上，我依样复制了一个，然后把其他有损天子神威的裸照全部销毁，只剩下一张李辰的戴冠正面照。
　　“阿奔，你看皇兄这张照片是不是拍得非常棒？针孔拍摄果然能得到最自然的成像效果。这张就带在身上留个纪念吧，将来我给阿风也拍几张。哈，我真是个天才啊！”

　　正月初一举国同欢，我因为伤心过度，所以就不能跟着李辰与万民同乐了。
　　天刚蒙蒙亮，李辰就带着一干大臣上太庙去祈福了。我易容成翊坤宫的小太监，跳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告别阿奔和奇奇怪怪，打着自己的旗号，悠哉游哉的离开了皇宫，离开了大宛城，然后快马加鞭，一路向狼牙山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