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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绮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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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鑫准备了三套礼服,每隔一个小时便换一套,在她换第二套衣服的时候,我上前问候在一旁等候的祖文。
他见到我时脸上是充满惊喜的,不是因为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而高兴,而是因为看见我。
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因为一整天,他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我对他说:“恭喜你!”
他搔搔头,腼腆地笑:“谢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如果你能早点联系我们就好了,胡鑫一直在为找伴娘发愁。”
“是吗?”我扬起一道眉毛,她挑选伴娘自有她的一套标准,不能比她高,不能比她漂亮,还有不能比她家世好,如果她找我做她的伴娘,我相信她今天的快乐肯定会减半。
我看着他快乐的模样,双眼迷离地注视他轻轻说:“祖文,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依然是我记忆中那个男孩子。”
我相信记忆中年少的我们还是有快乐的时光的,他温柔地看着我:“当年你不说一声就离开了,我曾经以为你是因为恨我,后来我也去找过你,可是你妈妈不愿告诉我你的地址。”
“不,我怎么会恨你,你一直待我那么好。”我说。
“你是应该恨我的,毕竟是我对不起你。”他一脸的内疚。
我说:“其他的,我都已经忘记,只记得你时常抽空给我补习,留甜点给我。”
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他让他内疚的,真是懊悔为什么要在他结婚时提起不愉快的往事,这里人声喧哗,乐声鸣鸣,我觉得疲倦,头也晕沉沉的,我一手撑住头,另一只手扶住桌沿。
“没事吧?”有人在后面扶住我的肩膀。
我稳了稳心神,以为是祖文,没想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他。
祖文在一旁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刚想开口,就被王祖烨打断,他说:“凡心只是多喝了两杯,你去看看胡鑫准备好没有,这里我会照顾她。”
祖文见我没事,便放心地往找胡鑫去了。
我在后面叫他:“祖文。”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膀上那双手的力道在加重,我疑惑地回头。
他冷冷注视着我,“别喊了,他今天不会有时间照顾你。”
我怔怔地望着祖文的背影,他脚步急速,似迫不及待希望见到他的新娘,被我无端端地缠住这会儿,胡鑫恐怕已经很不高兴。
我在这里算是什么人呢,只会更加遭人嫌隙,没人会在意一个无权无势的年轻女孩。
“来,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看起来看累。”王祖烨说。
“我不要回去,还没有当面恭喜胡鑫呢?。”我挣脱他。
“你想怎么样?”他一脸的嘲讽。“他们没有你的祝福照样会过得很开心,你以为你能够影响他们的情绪。”
“不用你管。”我恼羞成怒瞪着他,我不怀好心的意图,在他眼里无疑是小孩子的把戏,还以为他已经变的温和,没想到他说话还是这么刻薄,从来不给我留半点情面。
“我也不想管你的闲事,可是你想来破坏祖文的婚礼,这个闲事我是管定了。”他手掌用力,扶住我的腰,带着我往外走,他此时已经换了一副憎恶的面孔。
他的力气太大,我如若大声嚷嚷,这种场面未免有失各自的身份,只得任他挟持着到了门口。
他对我的反应未免也太过激烈,我不过是与祖文说了几句旧话,他便这么防我如蛇蝎猛兽,我自问自己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祖文更不会为了我上演临阵逃婚的戏码。
出得外面,被冷风一吹,不禁觉得好笑,连忙抗议道:“喂,你弄痛我了。”
他这才放开我退至一旁,警惕地注视我。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被他看的恼火。
他还是一言不发,转头看着大厅中的人群,半响,才开口,“凡心,你想怎么样?你比以前改变了许多,也许是你家里发生了许多事的缘故,我以为以后不会再遇见你,可是你为什么又突然回来,还来盛开工作,今天又故意在祖文面前提起以前的旧事?”
“怎么我就不能回来吗?”我笑,“到盛开工作,完全是偶然,我去应试,你们觉得我能胜任这个职位,就这么简单,到哪里都是为老板卖命,打一份工,好在我对盛开要比其它地方要熟。”
“真的只是这样?”他半信半疑。
“不只是这样?”我开起了玩笑,“我还希望祖文能为了我放弃婚礼。”
“他不属于你,这个我以为你早在八年前就已经知道。”他提醒我。
“不要这么残忍。”我气馁。
他耸耸肩,“你只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去,睡一觉醒来,你会发现满大街都能找到比他好的男人。”
“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怎么样,我可没有时间继续陪你疯。”
“找个地方喝一杯。”我说。
也许是他怕我又会去婚礼现场捣乱,居然答应了。他直接带我去这个城市中任何一间酒吧都无所谓,我只是觉得寂寞,可是他开车带我到了海边的一间别墅。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我随他进去。屋里宽敞明亮,一式的白色家俱,徐徐海风拂面,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远处的白色沙滩和碧蓝的海水拍打着海岸,这里绝对是排解忧愁的最佳场所。
客厅一角有一个白色木质欧式大酒柜,一排排全是名贵洋酒。王祖烨倒少许酒在杯中递给我,我接过来一口饮尽。
“牛嚼牡丹。”他摇摇头。
我又把空杯伸至他面前,“如果它不能使我迷醉,即使是琼浆玉液,对我来说也和白开水差不多。”
“你真的有那么爱祖文。”他凝视我。
“不知道。”我撑住头,把脸埋进手心,“今天我心情很糟。”
究竟是因为妒忌胡鑫的幸福还是我仍喜欢祖文,连我自己都觉得茫然,当初和祖文闹翻,也并没有觉得很痛苦,甚至在英国这些年我也极少会想起他,那么就是因为妒忌了。
胡鑫现在拥有的正是从我身上失去的,我要狠狠压抑住自己不去想这些,心里才会好受些。
王祖烨又帮我倒上酒,我把酒杯举高与双眼平视,透过里面殷红的液红看着外面的世界。当你的眼睛被红色蒙蔽双眼的时候,怎么还能看的清楚外面真实的世界。
我懒懒地问他:“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他想一想,然后回答,“让王氏在地产界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
“可是其中会遇到很多阻碍。”
“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当有阻碍你前进的因素出现时,发须去克服它或是摧毁他。”
“可以不折手段吧!”我看进他的眼睛里。
“你怎么了。”他笑了笑,“瞧,这么美的风景你不欣赏我们却在讨论这么枯燥的问题,你应该开心点,像以前一样,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笑了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开心的起来,连心里面都是空的,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问他:“以前我是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皱着眉头,然后又笑了一笑,说:“刁蛮,任性,被宠坏了的女孩,可是竟没有人说觉得你讨厌。”
我不满,“你从小就对我有成见,人人都说我漂亮可爱,只有你只会挖苦我。那时每天起码有十几个男孩子守在学校门口等我放学,你呢,我不相信,你就从来没有失恋过。”
“的确没有呢!”他微微笑。
我看着外面的天空,房间里已经暗了下来,窗外海平面上的夕阳快要落下去,宴会应该早就散了,“你说祖文和胡鑫现在在做什么呢?”我忍不住问。
他板起面孔,“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你为什么不想想别的男人。”
“可是我最先认识的他,为什么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我一脸的沮丧。
“你确定,你比他更早认识我吗?”他反问。
我不由得怔住了,往事像蒸腾腾的热气般纷纷冒出来,其实,他们两兄弟中我最先认识的是他,可是当别人都争先恐后围住我讨好的时候,他永远不远不近地观望着,青春期的叛逆情绪导致我心高气傲,从而无视他的存在而选择了温和的祖文。
祖文不会说好也不会说不好,他是一贯的好脾气,外人推他一步,他便进一步,命运最后把他推到了胡鑫面前,他也并没有表示反对,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祖烨便不同,他会对我说:“凡心你不应该对别人态度那恶劣,粉色不适合你。”
现在想来,一切是我的问题,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会因为你忽视他,他就不存在。
我重新审视着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也正注视着我。
几钞钟后他忽地一笑,要转换姿势,我制止他:“别动,你额上有只小虫。”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轻拂上他的额角。
然后,事就就发生了,他捉住我停留在他额前的手,头低下来吻了我,齿间带着萄萄酒甜美的香气,我的另一只拿着的酒杯的手一时不稳,杯里的酒打翻了,全酒出来落在白色的纱裙上,我想我已经醉了,不然为什么我没有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呢?
这天之后,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他,彼此亦没有说再见的机会。
那天自睡梦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与他以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睡在一起,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腰间,下巴靠在我的头顶,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房间我们两个的味道,都使我心慌,从来没想过会是他。
就这样看着他的面孔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待镇静下来,我轻轻拨开他的手,穿上衣服下床。
外面天刚蒙蒙亮,潮汐慢慢涌上来拍打着海岸,空气中远远飘着薄薄的雾气,一阵阵海风吹来,有些寒意,,我拉高衣领,快步上了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