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咒灵操使的红舞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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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人是不会随便见外人的，您有什么事请和我说明具体情况，我会代为转达。”
羽黑裳（haguro mo），一个偏僻乡村缘结神神社的神官，去调查的教众回来说，山下的村民都对这个昳丽的男人有印象，但这个人后来离开神社不知所踪了。
然后就有了这个到处散播神迹的羽黑裳，而且他扬言，可以让普通人拥有特殊的「才能」，也就是把普通人转变成咒术师，这就让夏油杰久违地感受到了冒犯，这些猴子也能肆无忌惮地变成咒术师吗？就凭一个坑蒙拐骗的落魄神官？
不过在这只猴子背后，或许真的有一位咒术师，作为力量的来源，最差的结果就是这只猴子在压榨咒术师的术式来牟利……
第一次邀请，这个羽黑裳很敏锐地拒绝了会面，夏油杰想，这难道就是不完全进化的野兽的直觉？不过不要紧，他是无法逃避这一面的。
真正见到这个人，即使是夏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一张美人脸，尤其是他微微笑起来，确实符合人们对神的代言人的一切幻想，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像一片深海，夏油杰在和他对视时，甚至一瞬间有丝毛骨悚然，但夏油尚且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这飘然于人世的“神子”在羽黑开口回答时，轰然破碎了。
连夏油杰都觉得，那样的一张脸居然可以做出如此庸人的神情，未免太浪费了。羽黑看起来就像是马戏团用畸形秀吸引眼球的老板，无声地对这来人说，快提高价码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果然是恶心的猴子，一旦获得了宝物就恨不得满世界炫耀，又像葛朗台一样生怕别人觊觎。
夏油杰仿佛分裂成两个人一般，内心的毒牙已经剑拔弩张，脸上却越笑越宽和，如庙宇中垂眸观想的大菩萨，如稻荷神御前的黑狐神使。
“那么，磐星教也希望能有幸瞻仰一下这神迹，”夏油教祖身后仿佛有佛光普照，他说的话此时就是至理宝经，“我们的教众都十分期盼见识神的伟力。”同时身后的教众递上一个盒子，那里面，自然是钱，这只猴子的卖命财，等他找到那位咒术师，也就是羽黑裳的终点了。
他看见羽黑裳漂亮的脸蛋露出了然的表情，内心不免感到讽刺，羽黑又做出那个神官专用的表情，对他说，大人会用特殊的方法联系他的，请他做个好梦，说罢递给他一个小小的蝴蝶折纸。
那个咒术师还有入梦的能力？还是说咒术师不止一个……还是其中有咒灵的力量？
夏油杰研究了那个纸蝴蝶很久，但那就是普通的纸，上面没有一丝咒力，倒是折得很精致，夏油杰将它拆开后，看到里面有一张紫色的符咒，写的大概是幻梦，他再按原样折回去时，发现那张纸根本做不到折成那样栩栩如生的蝴蝶。
这时菜菜子和美美子走进来，两个女孩说外面有人把这个送到教里，说罢递给他一个刻着貘纹的木盒，夏油杰一眼望去没看到有咒力在上面，他接过盒子干脆打开———
里面是一只崭新的纸蝴蝶。
随蝴蝶附赠的还有一张字条，写着「再拆可真的没有了」。
夏油杰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监视，马上又想到不可能，他一直有放侦查的咒灵在屋子周围，有几只鸟飞过他都了如指掌。
那么就是羽黑或者他们的人猜到了自己会拆开这只蝴蝶，就又送了一只过来。
说不上什么心情，但绝对称不上愉快，夏油杰翻来覆去地看那张奇怪的符咒，既然连咒力都没有，说明这不是媒介，那么究竟靠什么达成“如梦”的结果呢？
他今晚抱有疑虑和目的，很自然地失眠了，但他看不到的是，符咒上传来铃鼓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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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爱丽丝！”
夏油杰正在草地上昏昏欲睡，听到一个稚气的声音在他左边大喊，他想着，这是附近人家的小孩吧，好吵，是在找人吗？
“爱丽丝快醒醒！要迟到了呀！”那个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最后就在他耳边响起，“爱丽丝，你怎么这么能睡呀！”
夏油杰这才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白发的小不点蹲在他头顶的草地上，两只兔耳朵正在一抖一抖地表达着不满，这个是——简直像某个恋童癖幻想出来的，兔耳小男孩？
见他终于睁开眼睛，那只小兔子说，“快点快点！茶会都开始了！去晚了孟婆酱的汤都没有了！”
……你们家茶会喝孟婆汤的吗？
夏油杰被吵的没办法，只好撑着地站起来，高专的校服和灯笼裤还粘着草屑，他来不及拍打，就被小兔子抓着裤腿往前拽着，“走啦！爱丽丝，不要这样慢吞吞的！”
这只小兔子算上耳朵也就到他的膝盖，小腿紧着倒腾，也没走出去多远，夏油杰低头对他说，“不要抓着裤子，我没法走路了。”
“那你要跟紧我哦，不要走丢了！”小兔子板着脸对他强调说，“我可是很快的。”
话音刚落，小兔子跟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三两步就跳出好远，夏油杰急忙快跑几步追了上去，他脑子里有一个清晰的念头，跟着这个小兔子。
要是被悟和硝子知道了他在草地上狂追兔耳小男孩，八成会被笑死吧，就是可惜他不能回去了……嗯？
高专生夏油杰满是迷雾的脑中猛然一丝灵光，好像有什么线索和他擦身而过……为什么他会如此迷茫？好像除了跟着兔子奔跑，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快来呀！爱丽丝！”那边的小兔子还装模作样从和服前襟里掏出一只怀表，看了看，又朝他这边喊道。
夏油杰无奈只能先跟上去，看到小兔子在一个树洞前面停了下来，艰难地小手用力想爬上去，结果挂在树上干蹬腿也上不去，嘴里还在和他说，“就是…呀！嘿！就是这里，要快点下去，哈！”
就这小胳膊小腿，等到我大义实现你都上不去。
“啊诶……”小兔子被夏油杰单手拎着领子提了起来，正停在了树洞前面，小兔子显得十分尴尬，“咳咳，总之，先找时光机，嘿呀！！！”
娇小的兔子一跃而下，留着将近一米九的「大汉」夏油杰对着那个也就几十厘米宽的洞发愣。
他好像隐约看到洞里面有个东西，是两个圆球形状的什么玩意，还在一闪一闪……他皱着眉看了半天，终于等那两个东西靠的足够近，这是……眼睛？！
原来是一条快有一个那么大的金鱼，晃动着它的两个大肿眼泡，钻了出来。
说实话，这条金鱼金红色的身躯，长而飘逸的尾巴，整齐密布的鳞片，如果放到店里，估计是名品中的名品，价值不菲，但是让这东西长得和人一样大，还用它的大肿眼泡盯着你，就显得格外的恶心……
夏油杰后退了几步，这东西不会是咒灵吧？看着就觉得嘴里一股鱼腥味，还好他还没吃早饭，不然已经想吐了。
这大鱼越来越大，朝着夏油杰逼近，他步步后退，刚想召唤咒灵，发现使用术式后毫无反应，想直接用咒灵操术把这鱼拍成球，也没有成功。
夏油杰谨慎地向后缓慢移动，脚下却突然碰到了一堵墙壁———森林消失了，他身后是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而面前，金鱼张开了大嘴，将他一口吞下。
“哦嚯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在被鱼吞入腹中时，夏油杰隐约听见了老人的声音这样说，他阖上了眼睛，一个念头浮现：我难道还有什么「福」可言吗？
有时候穿上那双红舞鞋，就要一直不停地跳下去了，踏过荆棘，踏过烙铁，一直舞蹈到死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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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中，只有地面上闪着紫色的微光，夏油杰正在下坠，这里的空气像水一般粘稠，他飘飘忽忽地堕落下去，感觉自己已经划过十八层地狱，深达地底。
恍然间他听见熟悉的女孩的声音，「夏油大人……很久……睡得好熟……嘘……打扰……」，然后一股暖意包裹了他的身体，将他和这冰冷凝实的空气隔开了，可他还在坠落，一片黑暗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你来到这里，最想要什么？”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问他，不知为何，夏油杰听见这个声音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而且这见鬼的环境，根本听不清问题是什么。
“不过是只猴子罢了……可恶的猴子！”他想要喊出来，但只是徒劳地张开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压抑得夏油杰心中的暴戾乖张疯长起来，明明他做了这么多违心的事，却还是被猴子算计着……
“……这就是你的诉求吗？真少见啊，现世没有动物园吗？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别的「猴子」？嗯嗯，我知道了……”
那声音一开始很迷惑，然后突然像高喊着“尤里卡”的阿基米德，兴奋地将他向下一推，他在旋转中似乎看到了一片白色，和一双湛蓝透亮的瞳孔，恍惚间听到了半句「杰这……混蛋……狐狸大仙……了」。
怎么回事，五条悟？你最好别被我抓到了，我要把你剃成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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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白大人，武断啊！武断啊！此时出兵，朝xian尚未臣服，实乃武断……”
夏油杰茫然地跪坐在大广间一角，身边是一个黑发的青年，似乎前面排排跪坐发髻散乱的武士们看不见他们，上首坐着一个披散着发髻衣着华丽的大名，他近乎无措地转头看着这个青年。
青年见他这样一幅可怜相，转过来对他说，“你不是要看猴子吗？那边，就是猴子啊！”
青年指向的正是那衣着华丽之人，那人在慷慨陈词，“众位！用心听好，除此之外，秀吉已别无它愿！”
秀吉……关白……
夏油杰呆坐在原地，这确实，不能说不是猴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咒灵操使的红舞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