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归》灼南

3、忆往昔（2）

　　天启皇城，学堂
　　遥遥和孟知越并排走在去学堂的路上，走过熙熙攘攘的东街道，在东街末端右转，一入了眼，便是青石板路直通学堂正门。
　　遥遥人小腿短的，不如孟知越走的快，青石板路没走几步就开始磕绊，无奈，孟知越蹲下了身子：“遥遥，过来，我背你”
　　“可我阿娘不让我老是这么干，她说小孩子不能那么娇气”遥遥一板一眼地对孟知越说道。
　　“这还不简单，我背你走这件事，就咱俩知道，你不说不就得了！”孟知越比遥遥大了三岁，心眼倒是全了不少。
　　遥遥觉得这样不好，还想拒绝的时候，孟知越直接双手拉着她的小手，一起身便把她背起来。
　　“小破孩儿，跟知越哥哥，哪那么多不行不行的。我会永远护着你的，听见没！”
　　背上了遥遥，走的虽吃力了些，但好歹比她的小短腿快，没几句话的功夫，就走到了学堂。
　　遥遥去的学堂是颇有名的老学堂，那里的教书先生皆是德高望重之辈，自然慕名求学的人也不在少数。
　　遥遥从孟知越背上下来，还没等她那小短腿走进屋子，便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从夫子屋里走出来。
　　她向夫子那边看去，那个中年男子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因离夫子屋子较远，她到是看不清那男子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手里攥着一块玉佩，那玉佩通体浅蓝，又带点若有似无的白，中间镂空，在阳光的映射下，甚是好看。
　　可遥遥总感觉玉佩上的雕刻，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正当她想这图案发起了呆时，那个白衣男子朝她看了过来。
　　这回遥遥看清了他的长相，那是一张带着傲气和威严的脸庞，只见男子双唇微抿，一双眼看过来时带着审视和漠然，只一瞬便转了过去，好似什么都与他无关。可紧握着玉佩的那只手，显然出卖了他那份不为人知的紧张与期待。不过
　　“公子，你找的那位女子的确不曾来过我这，你看到了我这是学堂，都是小孩子的。再说了我这里也从没出现过女夫子，您去别处再找找吧。”
　　遥遥听到夫子在说着话，也不便打扰，便去了背书的屋子。
　　孟知越看到遥遥进了屋子，也就没有管别的，也去了他这个年龄所在的屋子。不过显然他也注意到了那个白衣男子，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富贵人家，怎么会来这种小学堂？
　　可他进屋子时，清楚的听到男子说了句:“多谢夫子给我这个机会。”
　　遥遥进了屋，就看到许多和她一样大的孩子正在叽叽喳喳讨论着。
　　其实她不喜欢来这里，一方面是因为她觉得背书好无聊，一天天就什么‘之乎者也’，读都读不熟，更别说背了，一整天下来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另一方面嘛，她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个大姐姐在窗外练武的样子，真的好威风啊！像是阿娘口中行侠仗义的女行者。那样的生活可比背书有意思多了！
　　“瞧！那个把脑袋烧坏的又来上学了！”
　　“我娘说了那就是个傻子！我们说话她听不懂的！”
　　“她好可怜啊，听说她都没有爹爹的！是个没有人要的野孩子！”
　　遥遥对于这些话语早已不甚在意，每天都能听到类似的话，她已经习惯了。
　　“我娘说那是她娘亲放荡不要脸，不知羞耻，不守妇道，才生下了她！”
　　这句话说完，整个屋子都安静了，这么大的孩子显然还不知道什么叫不知羞耻不守妇道，但却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词。
　　说她可以，凭什么说她阿娘！
　　说时迟那时快，遥遥听到这句话后直接跑向说话的那个女孩儿，一把把她推倒，不大的小手直接在她身上抓了起来。虽说是个孩子，可遥遥的力气倒是大的很，直接坐在了那个女同学的身上不起来，别的孩子拉都拉不住。
　　“野孩子，没爹爹的野孩子，你凭什么打我！”被打的女孩儿嘴里还叫嚣着。
　　“我就打你怎么样！让你说我阿娘！你娘才不是好东西，我天天看见你娘和不同的男人走在一起，你娘才不知羞耻不守妇道！”遥遥手下没留情，嘴里也不让。
　　“你胡说！野孩子打人了！让你说我娘！看我不打死你！”小女孩儿也抓着遥遥的头发使劲扯着，丝毫不承让。边哭边打。
　　可遥遥也不是吃素的，她直接用她的小手抓花了那女孩儿的脸，直接用嘴咬着抓着她头发的那只手，打的不可开交。
　　别的孩子看着两个人相互撕扯叫嚷着，赶紧跑去找夫子，一下子屋子里鸡飞狗跳。
　　等夫子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两个小女孩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都挂了花，手上还有着许多牙印。遥遥坐在小女孩儿肚子上，小女儿扯着遥遥衣服，你一句野孩子我一句野孩子，简直无法无天！
　　看到这画面，夫子气的他那花白胡子都抖了抖，大喊了句：“给我停手！两个孩子打闹成这样疯疯癫癫满口浑语，成何体统！背的书难道都忘了嘛！”
　　几句话让两个孩子停了手，白衣男子也在这时候赶了过来。
　　“夫子，遥遥打我！她还咬我说我是野孩子”那孩子看把事情闹大了，赶紧哭着先向夫子告状。
　　“是她先说我阿娘坏话的！还说我是没爹爹的野孩子，说我阿娘不守妇道不知羞耻！”遥遥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把那女孩儿说出口的话告诉夫子。
　　听到遥遥这么说，本来要惩罚她的夫子顿时变了脸色，直接黑着脸看向那个女孩儿：“遥遥说的，可是真的？”
　　“呜呜，我娘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娘说的才不会有错！她娘就是放荡的女人！”女孩儿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大声叫喊起来。
　　夫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够了！小小年纪不学好！背书不见你好好背，怎么大人说的混话你学的一字不差！今天罚你写大字抄诗文，背不下来《学言》不许回家！”
　　遥遥看着严厉的夫子，倔强的眼神里蓄满了泪水，愣是没让它掉下来，脾气倒是硬的很。
　　夫子教训完女孩儿又看了遥遥一眼：“还有你！你以为训完她就没你的事情了？！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别人打架！好好的背书屋看看你给弄成什么样子了！今天你也和她一样，学不完不许回家！”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遥遥，又看了别的孩子，沉默着走出了屋子。
　　“夫子，您这样的处理方式，萧某认为略欠妥当。”白衣男子对着前面气呼呼的夫子说道。
　　“哦？那你倒是给说说，你有何高见啊？”夫子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不屑的问道。
　　“刚才遥遥也说了，是因为另一个孩子说她阿娘的混话在先，她才动的手。这个年龄的孩子才多大，还不懂得什么叫不知羞耻不守妇道，如果不是有人天天在耳边说，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说出口。而且通过别的孩子对待遥遥的态度，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您是这里的夫子，难道只负责用严厉逼迫打闹的暂止，却不从根本出发解决问题吗？”白衣男子铿锵有力的话语，让夫子顿住了。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自称萧某的男人，和他见过的那些人，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猜猜白衣男子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