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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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某个不起眼的巷口，有着一伙小型的戏班子，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会摆台演上几场。每次戏场里都座无虚席，来的客，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无不拍手叫好。
坊间还有一则传闻，使得这伙戏班子更添几分神秘，据说每年九月十五的深夜，戏班会有一场演出，台上依旧灯火通明，可奇怪的是台下却空无一人，戏子们都在进行着无声的表演。
住在巷子另一头的老婆婆常吓想去戏班捣乱的孩子：十几年前有两个乡下人在那天晚上趴在戏班子所在的高墙之上向里张望。
没过几天，一个死了，一个疯了，嘴里还总是岁岁念着什么鬼啊，兽啊之类的，不过毕竟十几年前的事了，无处可追溯，人们也只当作是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随着春分的到来，天气逐渐也转暖了许多。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百姓们却都已经扛着小板凳，摇着大蒲扇，早早地就在戏班门口等着早上的演出了。只听见从戏班的墙内传出各种敲打乐器、练嗓吊调的声音。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已经完全亮了，这时戏班的大门才有一个瘦小的老头打开，热情地招呼观众们进来入座。小吃、果子等物都已准备妥帖，而舞台也布置的十分精美。
随后，很多官宦子弟都成群结队地来了，还带了许多的小厮，整个戏园里一时喧闹非凡，倒是给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园子带来几分难得的热闹和生机。
一刻钟后，演出正式开始。首先，由班主上台对观众表示欢迎并报了一下要演的几出戏，台下掌声一片。接着，一出新排练的戏正式开场，各个角色也陆续粉墨登场。
随着乐声响起，台下观众们都屏息敛声，目光专注，就连几个纨绔子弟都不再嬉笑打闹，停下手边还未吃完的零嘴，沉浸于戏台上的表演中。
几出过后，一位身穿红色罗纱裙的少女，嘟囔着粉嫩的小嘴，抱怨道：“这出戏有什么新意，不过又是一个穷书生爱慕富家千金的故事，本小姐早听腻了。这类故事大多出自那群浮想联翩的穷书生之手，与其幻想成为金龟婿，不如认真求仕，何必浪费时间。”
话语间，镶在裙摆边沿的金丝随她不耐的抱怨而摆动，轻敲着身侧的木桌。沈琰轻哼一声，起身站起，直接走出戏场，向园子深处走去。
虽说这戏班子，人也不甚多，可园子却很大。每间屋子都由迂回曲折的回廊连接起来，九曲回旋宛如一个迷宫，以前常有看客在其中迷了路，戏演完了都没能绕出来，最后还是戏园子里的杂役来寻才得以获救，后来就不大再允许客人进入花园了。
在拐过几间屋子后，出现在沈琰面前的是一个巨型花园，其中种了许多百年梨树，据说是历史上唐太宗李世民带着宫中众王爷亲手种下的。高矮不一的梨树和大片大片的花海将园子衬托的如同仙境一般，阵阵花香沁入心脾，时不时有几只醉于花丛中的彩蝶轻扇翅膀，在微风的轻拂下，与落花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分辨。梨树上的梨花大多现在还含苞待放，只有少许已然绽放，体现出初春的生机一片。
紧走几步，忽瞧见一棵硕大的梨树下坐着一个俊朗少年，他许是睡着了罢，就连鼻尖上落了一只浅粉色蝴蝶都没发现，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树下，双眼紧闭，眉头还微微皱起，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平。
忽然，微风轻拂，蝴蝶展开翅膀，在少年发梢间飞舞着。少年从浅睡中惊醒，眼神涣散，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梦。恍惚间，瞥见一个红衣少女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另一边，沈琰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少年啊，如凝玉般白皙的肌肤将俊美的五官衬托的分外迷人，深邃的黑眸，挺拔的鼻梁，尤其是双唇，好似涂了胭脂般红润，却又并无一分女气。身形修长，周身隐约有光泽流动，清冷的气质中少了些许人间该有的烟火气。
愣了几秒后，沈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想走却又为时已晚，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架子，故作镇定地问：
“你是何人？本小姐来这戏班数次，怎么从未见过你？”
少年抬眸，没说话，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眼底一闪而过地惊讶毫不掩饰。
沈琰被盯地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只得再度开口：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班主你方才在树下偷懒的事。本小姐姓沈单字一个琰，你呢？”
少年觉得好笑，原来她是把自己当作戏班子里的学生了，他并不想澄清身份，只答道：
“夏珂。”
“夏珂，真好听的名字，珂是指如玉的石头，真是名如其人。”
沈琰见他并不答话，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也自知无趣，刚想走，手腕却被人猛地拉住。她踉跄了几步才没跌入他的怀中，双颊犹如火烧般烫的她生疼。沈琰羞得不敢回头，只好直挺挺地站着，目光飘忽不定，一时间竟楞在那里。
“你很喜欢看戏？”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语气中还带着些许试探和轻佻。
沈琰羞得只答了个是，忽觉被拉着的手腕松了几分。身后的人笑道：“那就常来吧。”
“嗯，下次见。”
话音还未落下，沈琰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回座到位上，她根本就无心继续看戏，脑子里都是刚刚的画面，迟迟挥之不去，她堂堂一个沈家大小姐，何时被人这般轻浮过。
望着沈琰落荒而逃的背影，他迟迟没有移开视线，眼中不免多了几分玩味，“她明明是人，居然可以看到我，真是难得啊。”
几日后，沈府。
“小姐，这有一封写给您的信，好像是戏班子那儿的小厮送来的。”小熙从收到的一叠厚厚的信中抽出一封递给沈琰，上面还夹带着新染上的幽幽香气。
想到那日的情景，沈琰的脸不自觉地红了，望着那封信微微发愣，天青色的信纸上是娟秀的梅花小篆，上面只有短短一句：梨花开了。落款人：珂。
沈琰揉了揉眉心，一张眉眼清冷的俊脸浮现在眼前，她几番纠结，还是决定去赴约。
演出当日，天气十分晴朗，由于刚过立春，三月的晨曦是特有的浅黄色，各处嫩绿的新叶上还挂着些许晶莹剔透的晨露。
午饭过后，沈琰在府中故意磨蹭到戏曲快开始了才出门，一路上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小熙有些不解，连忙上前询问：“小姐，您是不是身体不适啊？要不我们回府吧，这早上天气也有些凉，别冷坏了身子。”
沈琰摇头表达自己没事，意识到有些失态，便将视线收回马车，不再向外张望。等沈琰到达梨园的时候，里面的戏早已开场，不大的戏园子挤满了人，甚至还有百姓自己出力扛了板凳来听戏的，要知道，在这临近皇城的戏班中，各个阶层的人都能齐坐一堂听戏可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因为迟到，就连身为一方富甲之女的沈琰也只能坐在靠门口的一张小方木凳上，挺直腰杆向台上看去。
这样半场戏下来，沈琰就撑得腰酸背痛，刚准备起身去后花园，本就不稳的矮凳由于受力不均突然往旁边一歪，直接让沈琰向后摔去，她暗道不好，任命地闭上双眼。
突然，她被人伸手托住腰，环抱在怀里，一股好闻的幽香沁入鼻腔。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怎生这般愚笨？坐个凳子都能摔？”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初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