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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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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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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爱是一切烦恼的源头。正是有了‘爱’这种奇妙的情感,人们才会衍生出各种各样不同的思绪来。
当然这其中同时包括了美好的,和丑恶的。不过不管怎麽说,对于任何一个拥有自身灵魂的生命来说,‘爱’这种看不到、摸不到、却偏偏无所不在,无处不在的情感反应,都是不可缺少的。
即使人们有时可能并没有察觉‘爱’的存在,也不知晓它的表现形式,但……‘爱’……却确确实实的存在于每一个人的身边。
有些人会通过爱自己的方式来向其他人表达爱意,可是相反,也有的人会通过保护别人的方式来爱护自己。虽表达形式有所差别,但这些却都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
总而言之,在‘爱’之中诞生的,不但有至真至纯极致之美,也有丑陋自私,令人叹息的邪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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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追究到底为甚麽他会为了一个严格来说其实并没有见过几回面,能力几乎等同于零,只能用待报废品来形容,唯一和他有联系的部分就只有血统这一点的妹妹拼尽一切的原因的话……就只能说……因为那是一个让已经深深陷入绝望的低谷之中无法生存下去的他看到一丝希望的契机吧?
对于那个生存与黑暗底部不见天日的他来说,得知这世界上存在着另一个和自己流着同样的血的生命存活着的事实,简直就像是给根本就没有生存目的他注入了一剂特效活力营养液一样!尽管那个存在犹如风中之烛,随时都会被毁灭消失不见,至少,也可以在他完全失去了往前行进力气的时候,给他重新定制了一个新的目标。
就算到现在,他还是很困惑,自己降生于这个世界上的理由。真的就只是为了毁灭更多的生命而存在的吗?是为了被消耗掉全部的生命力后像实验老鼠一般丢弃在沟渠中毫无价值的死去而存在的吗?还是……为了看到这丑恶可又无法躲避,除了鲜血、眼泪、痛苦、杀戮以外就没有任何其他东西的世界而存在的吗?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每一条生命,在出生的时候,必定承载了无数的希望,因此他们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是被祝福着的了。”
被祝福着的生命?这些话在他听起来简直就是最可笑的谎言。他根本就不相信那个被迫诞下他的雌性妖狐,他实际上的母亲对他的降生是充满希望的。祝福一个被强迫放到她身体里的,明知道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死去,而且还肩负着屠戮她同类命运的未来的妖怪猎人战士?不……他一直这样坚信着。他实际上是在最恶毒的诅咒声中,丝毫不被期待的降生下来的。因此他才会背负着被诅咒的命运,也因此……每当看到露出白痴一般的幸福表情笑个不停,一付毫不知情的模样,满脸无辜的同类时,他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出莫名其妙的怨恨。
事实上……他十分清楚,像那些毫不犹豫的对他下达灭绝人性的命令,让他的生命被鲜血浸透的残酷老人一样,他其实已经……濒临疯狂了。要不然怎麽会在那种时候,对毁灭严格来说也算得上自己的同类半妖的时候,感到一丝隐约的快意呢?
他很害怕……那样的自己!杀死那些无辜的半妖,还感到高兴得自己!因此他强迫自己把眼光转向自己唯一的妹妹,用她的存在来麻痹自己,让自己远离这种濒临疯狂的绝望的心境。否则等不到生命被消耗完的那一天,他就已经陷入了完全的疯狂状态了。
不……或许……
“……”抬起眼睛透过薄薄的透明玻璃看向口口声声说对方是工具,可是又摆出一付‘谁想要碰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态度的妖狐,和满腹怨言,可是又合作的让他拉着,就算被这样评论,也仍然没有说出‘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这样绝情话语来的学弟。
秋白疲惫的叹了口气。
或许……看着这样的人与妖怪和谐相处的景象就会感到嫉妒难受的他……已经疯掉了吧?
……在这个好像所有人都很幸福的世界里……为甚麽只有他……会这麽不幸呢?
“呜……”不自觉陷入自我的世界里发起呆来半妖狐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痛苦惊醒,他措手不及的低声呻吟,下意识地抱起双臂,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学长?!你怎麽样?!”注意到他的异样表现,清水担忧的上前一步,试图察看。
“没事!不要靠近我!”一时间还没有办法直起腰来,紧缩着身体以深呼吸的方式降低痛苦的秋白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来的。
“听他的清水!”发现情况严重的九刹谨慎强硬的,把不知道发生甚麽事情的清水,和疼到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的半妖隔离开来:“要是事实真是我所猜测的那样,以他现在的状态被你碰到,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甚麽?你在说甚麽九刹?我只是想要扶他一把而已!”碰别人一下要人家的命?会不会太危言耸听了?
“就算和你解释,你能听懂吗?”不是怀疑清水的智商,九刹只是很怀疑,就算亲眼看到妖怪的存在还执意要找出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来,把一切用自己可以理解的方式合理化,作出看似可以接受一切,但实际上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逃避现实行为的尊给的朱雀大神唯一的契约人,是不是肯站在承认妖怪确实存在这个现实的角度来考虑事情。
“不试试看谁知道?”就算听不懂,他可是当事人耶!当然是有知情权的!至少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他很愿意帮助这个看起来命运坎坷非凡的……呃?应该是半妖吧?虽然这一切并不是他造成的,但作为一个人类,清水还是觉得自己似乎有义务承担些许的责任。毕竟,如果没有他们这些需要别人牺牲一切才能保护的软弱普通人的话,极有可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管是否出自于自己的意愿,为一个在隐秘的另一个凶险的,不为人质的世界里铲除‘人类的敌人’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极有可能在近期内就性命不保的英雄作些甚麽,这不是每个还存在些许良知的被保护的人们应该做的吗?
了解的内情越多,清水就越觉得,比起像他们一样的半妖来,只是能够维持着过一个普通的人类应该过的日子,他就已经应该感到十分庆幸了。
所以说,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的时候,就去看那些生活得更加不幸的人,然后就会醒觉,自己原来是这麽幸运的。
只是看问题的角度有错不同,对于同样的一件事情,却会在最后得出完全不同的答案。
就像幸福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含义,作为幸福的反面,用来衬托出幸福珍贵的反义词不幸也是同样独一无二的。
自己一个人度过了太久时间的清水认为自己实际上是非常现实的一个人,虽然时不时的也会部分时间地点的作些白日梦调剂自己过于枯燥、千篇一律的平淡生活,但很早之前就已经懂得了一切都必须依靠自己的他十分清楚。
在很多事情确定已经发生的时候,懊悔和愤怒根本毫无帮助,就算在疼痛的时候流下眼泪,疼痛也不会消失,由那个时间未发生在过去的事情感叹不甘,还不如尽力做出甚麽来,弥补已经发生的错误。
要不是某只从天而降的霸王鸟彻底打乱了他原有的生活节奏,让他的生活经常处于一种无法预测和合理规划的状态,他恐怕还会过着没甚麽趣味,但还算平静恬淡的没有丝毫特别的日子,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吧?没有那只不知道到底为了甚麽一直致力于让他的心灵壁垒软化变薄的大业,就算被他奚落,贬低,抗拒,甚至攻击也毫不气馁的鸟,也始终没有放弃过,尽量施展出令人感到恐怖的牛皮糖精神的话。他敢打赌!就算是遇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对别人说出求饶,或者是要求别人施与帮助的话来的。
能让他自然而然的把要求脱口而出,还没有感到任何不妥的那只鸟,应该就是他已经成为他不折不扣的家人最有力的证明了吧?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那个让他从运转缓慢迟滞的灰白色时间围城里走出来的那个拥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简单的称之为奇迹的完美外貌,以及令人不敢领教的任性霸道的脾气,不顾他人意愿甚至到了令人恼火程度的长着一对巨大耀眼的金黄色翅膀的鸟人,对他而言,确实像是赐福天使般的存在了……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在某一天遇到会令他们的生命焕发出美妙色彩的人来吧?只不过有的早些,可是有的晚些……相信……让那个他这个第一次听说的人也感到不忍和悲哀的秋白学长一次又一次的从绝望和伤痛之中寻找到一丝希望和安慰的人……就是他口中的同胞妹妹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他的忙!
“你……发现了?”仿佛竭尽了全力一般,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灰败的半妖艰难的抬起了头,情绪复杂的用他那容易令人产生某种幻觉的深紫色眼瞳看向,满脸不能理解表情的妖狐,几乎是强行从牙齿间的缝隙里蹦出了这句简短的问话。随即新一波的剧痛来袭,猛然从体内渗出的冷汗又在一瞬间彻底的剥夺了他说话的能力。
秋白只能再度低下头,极力咬住了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嘴唇,不敢再分神,全新的投入到了忍耐疼痛的行为中去了。他实在不敢再张开嘴说话,因为他害怕现在的自己一旦张开嘴,就会无法控制的大声惨叫出来。就算这个空间实际上就只有包括他自己和昏迷中完全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备用魔界钥匙,以及首选牺牲品和牺牲品的保护者在内的四个人在。他也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现在这个痛苦到惨叫的凄凉模样轻易的被人看到。
无法在对外界的事情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全力对抗突如其来的剧烈痛苦的他于是就只能无能为力的模模糊糊的听着,那个在他的感觉中完全超过了至今为止他所遇到过的所有妖怪的强大妖狐,趁着自己无法和他们两个对话,也无法对他们两个造成任何威胁的这个短暂的时间段里,解释自己之所以不能被看上去普通……嗯……实际上好像也蛮普通的那个人类清水碰到的原因。
说真的,观察了清水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特别之处的秋白实际上也很好奇。为甚麽像这样一个没有佩戴任何的护符,也没有任何过人灵力波动的普通人能够在那个可以吸收人类生命力和灵力的雾妖体内还能够坚持这麽久呢?不……与其说是在勉强支持……倒不如说……
无言的想起这个普通人和就算凑巧的戴着光明护符,却还是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变得比平常要虚弱一些的依莲不同,明明置身雾妖的体内,脸色却似乎越来越红润,精神越来越好的诡异状况,他感觉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你是那个家伙的契约人啊!”妖在矮檐下不得不肩负起在任何时候为对这方面知识浅薄,可偏偏好奇心旺盛,对一切又充满了兴趣,并身体力行,不放过任何了解知识机会的房东解释前因后果的九刹再度开始充当解说员的工作。
“……你说埃里西斯?”契约人?又有人提起这个奇怪的称呼了……可是到底……那是甚麽意思啊?他了解得还不是很清楚耶……不过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得好时机……
“他可以说是光与火的执掌者……如果一个身体虚弱,必须依靠临时借来的黑暗之力才能够维持生存状态的人,被和他完全相反相克属性的人碰到会有甚麽下场,有的时候也会看些这方面小说的你应该不会猜不出来吧?”应该说得很清楚了……
“依靠黑暗之力才能维持生存状态?!可是……”听懂了妖狐的解释,可是对于这部分还是感到疑惑的清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学长不是说他应该还有些时间吗?!那个十九岁应该只是一个最坏的打算才对!”
“那是……这个笨蛋没有被那种东西寄生之前!”扭过头看向还无法起身,沉浸在痛苦中紧咬牙关的妖怪猎人,九刹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他只是在惋惜面前这个有趣的素材,居然才被他发现,就已经面临死亡而已。
“……寄生……”生涩的重复了这个令他感到十分不舒服的词汇,清水感到自己的喉咙一阵发凉。
……总觉得……这个九刹口中寄生在学长身上的东西……好像和他最近在参与调查的几个离奇事件有关呢……该不会真的是……学长干的吧?!
“总之是一种以人类的心脏和血液为食的低级魔物,在吃掉猎物的心脏之后还会占领猎物的身体,让已经死掉的尸体像活人一样继续活动,直到它找到下一个猎物,舍弃正在居住的身体为止。”忍不住揉了揉一直闻到奇怪的味道,觉得难受的九刹详尽的说明:“一般来说,被它寄生的尸体是不会腐烂的。可是看上去和活人没分别的尸体在它脱离之后,会在一瞬间高度腐败……可以说是一种低级中的低级……是份恶心让人受不了的魔界生物!”
“……”会自己走到楼顶上的尸体……在监控录像中完好无损……简直就像是活人一样……瞬间的高度腐败……鲜血构成的诡异图案……就是召唤恶魔的魔法阵?不会吧?清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本来终于亲眼见识到了灵异事件是会让他兴奋不已的事情,可是一把身边这只狐狸男的话语连贯起来,做一个完整的理解后,他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赫然发觉,根据九刹的意思,他口中那个会吞掉人类血液和心脏后操控猎物的尸体到处作案的低级魔界生物,此刻正寄生在秋白学长的身上!
“难道你想说……实际上秋白学长现在已经是?!”实在没有办法当着学长本人的面,把尸体这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说出口,清水说到这个地方,就已经说不下去了。
“和活人的味道确实不太一样,因为之前他的血的味道太过复杂,所以我到现在才发现。”被寄生的尸体在恶心的控尸魔没有离开之前是不会散发出腐臭的,但是……那个吃掉心脏……还充当心脏维持尸体活力状态的控尸魔本身却会散发出这种类似尸体的味道!很微弱,微弱到了,只有具有一定级别,嗅觉特别灵敏的妖怪才能发觉的程度!
“不过……”这样推论的九刹又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感到些许困惑,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必须要半靠在墙上,才能勉强维持站立姿势的妖怪猎人片刻,发出了疑问的声音:“通常活生生的人类一旦被控尸魔寄生,就等于已经死亡。因此,是不可能继续抱有自我意识的……他现在不但意识清楚……甚至还会……感觉到疼痛?!要知道,尸体是没有痛觉的!我猜……在被控尸魔寄生之前,他就已经被植入了其他的甚麽东西吧?比如……魔界之果那一类的东西……”
“魔界之果又是甚麽?”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依照他之前的话推论,这应该是他们刚才所提到的那个被称之为‘魔界’的地方才有的东西吧?
“据说可以在短时间里将吃下它的人类魔物化,令妖怪实力在短期内大幅上升的奇怪果实。不过吃下它产生的副作用,就像它带来的好处一样惊人。”停顿了一下,九刹感觉从那个黑暗的世界跑出来的胧来解释可能更加恰当,但在无法把胧抓出来说明的现在,他也只能尽量的讲出自己知道的部分了。
“可以适应那种果实的话,其他属性的妖怪甚至可以在一瞬间,从低级直接跃升到中级!可是相对,这种瞬间提升力量的行为是冒着巨大风险的……不适应者会反过来被那种叫魔界之果,外形和口味听说都像是植物,可是却也有妖怪认为它是魔物一种的东西当成养分给吞噬掉!”从低级到中级,就像是一只蚕蛹从蛹的状态变成飞蛾一样,虽然只是一个级别的差距,却不是那麽容易能够跨越的,能力上的分野也十分的清楚明确,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着一个阶级的差别,低级妖怪恐怕要经过至少大概五百年左右时间的努力才能够达到。和繁衍速度快,寿命短的人类相比,要经过漫长的岁月才会取得成就的妖怪,本来就是一种非常艰难才能够延续下去的生命形式。
“当然……魔界之果还有另外的名称。那就是……”想到曾经见到过的,和凝固的血液同样色彩,不停散发着馨香诱人味道,可是吃下去就能令属性不和的妖怪瞬间见到地狱的果实,九刹闭上了眼睛:“恶魔的种子。”
“虽然对于魔物而言,魔界之果只是理所当然的食物,无毒、无害,充其量也只是饥饿时用来临时果腹的东西罢了……但对于我们这些不具有黑暗属性的生物来说……那是有毒的……绝对不可以去碰的东西!姓秋的小子……你从谁手里拿到这种违禁品的?”在妖怪的世界里,就算明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也绝对不会有妖怪去碰它一下!因为一旦吃下了它,结果不是被吞噬,就是成为魔界子民……这个通往魔界的大门被封闭的世界……无疑并不适合在黑暗中才能如鱼得水的魔物们生存,除非已经有了可以去魔界的方法,否则在这里变成魔物是非常不智的选择。
“……是一个……拥有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人类外形的魔物交给我的。”痛楚稍微减轻,终于能够喘过气来的秋白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九刹的问题:“他说只有我先吃下这个,才能够在被控尸魔寄生的同时,还保有活着的状态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这一点那个家伙倒是没有骗你。”很意外那个一手设下这个复杂结界的,以人类的标准来划分,力量的等级至少有中级以上级别的魔物居然也会偶尔发善心说上一次实话,妖狐对让他这麽辛苦从远处的安乐窝跑来这个条件恶劣地方的中级魔物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好像蛮有趣的家伙……他的目的还真是耐人寻味得很呐……
“对于人类,被控尸魔寄生就会致命,这是毫无疑问的。然而对于魔界住民嘛……由于控尸魔所能操控的只有生存在魔界最底层的弱小魔物。已经通过魔界种子的考验,确定实适合接受‘种子’的妖怪实力在大幅的提升之后,已经远远超出它们可以完全控制的范围了。”这就是他被寄生还能保存生存者的状态,意识也没有被消除的原因了……
“等等!”听了半天,从两者的对话中找到几个在意地方的清水还是忍不住插嘴了:“如果魔界之果真的这麽有效,那‘魔界’里面岂不都是比你们要强得多的妖怪了?”那样的东西只是‘魔物’日常食物的话,它们每天都吃?
“它对天生的魔物是无效的。”妖狐只用一句简短的回答就打发了好奇宝宝的纠缠。
“还有!学长你刚才说甚麽?”超级平凡人宁愿相信自己是一时听错,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果然之前跳楼的‘尸体’是和你有关的吗?要不然,那个要九颗心脏才会出现的‘控尸魔’为甚麽会在你身上?”前面八具死状奇惨的尸体再加上学长,牺牲者已经凑足了九个。根据乌雀最初的警告,当第九个牺牲者出现,就会发生古怪的事情,应该指得就是这个吧?
困难的直起身体,秋白抬起还有些发抖的手,重新戴起了因为过度的痛苦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眼镜,隔着镜片薄薄的玻璃看向发问的学弟一会儿,然后缓缓的垂下了眼帘。
他并没有立刻作出表示,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了这个直接的问题。
“确实是因为我需要它,所以才会有人召唤它来到这里的。”双手叠加的按在了自己的左胸,秋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里强烈的跳动声。然而他知道,那个位置的心脏,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
“虽然不是我亲自动的手,但理解成他们因我而死也并没有不恰当的地方。”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那种活生生的……心脏被一点点吃掉的痛苦……简直令人发狂……:“我很自私吧?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与我这个杀戮的世界无关的人……”
“……能告诉我你需要‘控尸魔’的原因吗?”他会不会很无情?比起已经无法挽救的人,他更想尽力帮助还在生存着的人。感觉上这样做……比躲在一边位已经死去的人痛哭流涕还要有用些。至少……希望……能够让为了召唤这个‘控尸魔’而牺牲的人们不会白白死去。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隐藏,妖怪猎人就这麽用力的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了一个辛酸的……无可奈何的……充满了怨恨的复杂神情……
深紫色的瞳孔因陷入过去的记忆中,不自觉的紧缩起来了。
等到发觉时,秋白发现,自己的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
“是为了破除‘保险’啊……”
“我天生就是武器,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了。”
“之所以会被毫发无伤的抚养长大,就是因为,我比其他培育出来的半妖同伴要强得太多……”
“作为一件强力的武器,只用口头上的承诺怎能让使用的人放心呢?”以憎恨的眼光凝视着一只被他握在掌心里,却因刚才的剧痛丢在地上的,造型古朴漂亮的短刀。
就像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一般,明亮的刀刃适时闪过了一片瑰丽的光芒。
“强力危险的武器,一定要装上可以信任的保险才能够安全使用……”
“这不是常识吗?”
“因为会妨碍我这次的计划,所以我就用‘控尸魔’取代了那个随时都可能会被远程遥控,爆破掉的危险存在。”
“这样……我接下来拥有的时间,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不是吗?”微笑:“亲爱的清水学弟……”
“我的唯一目的就只是想要找到那种能分离半妖的妖怪而已。这个魔界之门是不是一定要打开要看你……是不是能向我证明……你们确实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那种妖怪了。”灰白色的面孔完全失去血色,明明看上去似乎非常痛苦的不断渗出冷汗,可是说话的妖怪猎人却做出了一个完全不与之相配的微笑的神情。
“……都痛成那样了……为甚麽你还在笑?”那种违和的样子让他看了很心酸……痛苦的时候就要哭……听说那样可以适当的减轻痛苦的感觉。但在痛的时候,这个人居然还会笑?清水真想叫他不要再笑了。
“因为我只要笑,那家伙就不会发现,我身上很痛啊……”妹妹并没有在眼前,这他知道。因此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他也知道。但是多年的习惯怎可能会在短期内就改过来?
……为甚麽明明很痛……却还在笑?
……那是因为……在受伤的时候笑,那是他已经习惯了的,唯一懂得的安慰别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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